二十多年前,身为太子的莫延庆四处受敌,最后艰难取胜,将旁姓谋逆之人尽数杀绝,但想要夺他位子的同族兄弟则只是被囚禁在碧波岛水牢,并没有要了他们的命。
当年的情况十分惨烈,他们三大长老不幸中计被人分别控制,无法出面主持大局,莫延庆遭受劫难非常人可比,哪里像如今的莫曾跖轻易的就谋得皇位,但莫延庆还是放过了那些害他的族人一条性命。
相比来说,莫曾跖的所作所为让三大长老无法接受。
“对,闽王太过残忍,生性暴戾,根本不适合做一国之君。”莫曾夜走进大殿,环视众人,最后的目光落在莫曾跖的身上,颇具挑衅的意味。
“你竟敢来!”莫曾跖双目凝缩,两枚火点在眸中燃烧。
“我的父皇莫名其妙的死了,我怎能不来过问?”莫曾夜说着,转向三大长老,扑通当场就跪下了,“请三大长老做主,为父皇主持公道,刚曾夜斗胆去查看过父皇,见父皇实则死在金蚕丝之手!”
“什么!”三大长老齐刷刷的厉目射向莫曾跖。
若是莫延庆的死因是其他的,莫曾跖有办法为自己脱身,他们也愿意帮助莫曾跖出面摆平这件事,毕竟祁冥国需要一个有能力的人尽快主事。
但是,莫延庆死在金蚕丝之手,金蚕丝是莫家的高等机关器术之一,莫曾跖根本无法摆脱这个嫌疑。
“会金蚕丝的并非只有本王一人。”
莫曾跖真是气恼的很,他没有指出真凶,反被真凶给指证了!
“不错,我也会,但是我做不出来杀害父皇的事,我在海外流落那么多年,想跟亲人团聚求之不得!”莫曾夜道,“一定是你,没有玉玺烙印,你便想杀掉父皇,从先皇已死,无法得到诏书的计划出发,让众人不得不认定你为皇!”
“就算本王想让皇伯死,也不会用金蚕丝,留下这么大的证据等着你来指证本王。”莫曾跖用明知故犯的可能性来反驳莫曾夜。
“你刚说过,会金蚕丝的不止你一人。”莫曾夜冷笑,“你的意图,三大长老定能明白。”
杀了皇上,再杀他这个大皇子,铲除一切障碍,这就是莫曾跖的唯一目的!
“闽王,你太令我们失望了!”三大长老相互对望一眼,暗移脚步,摆开阵势,随手准备对付莫曾跖。
“呵呵,莫曾夜,真没想到你还有这个脑子,亲手杀了你父皇,还想利用你父皇的死对付本王!”
事已至此,莫曾跖也不打算再隐瞒莫曾夜弑父,真没想到,他一个不慎,掉进了莫曾夜的圈套里。他还是真小看了这个大皇子。
“够了,闽王,若是大皇子想对皇上下手,怎么会容你走到这一步?”三大长老根本不信莫曾跖的话。
如果不是他做的,为什么一开始他要隐瞒皇上死于金蚕丝的真相,直到等着莫曾夜出现,顺着莫曾夜的话才说出来?
“他是我好不容易才见到的父皇,就算与他一起被囚禁在碧波岛的水牢,我也想陪他一起。”莫曾夜时时表现着失去父皇的悲痛。
“但是他放弃了你,你怀恨在心。”
莫曾跖从来不知道,莫曾夜这么擅于演戏。
“是,父皇是在欧阳铭蓝的逼迫下选择了郑贤伦放弃了我,但是别忘了,郑贤伦本就是我从海外带回献给父皇的,我本就希望父皇能够长命百岁。”莫曾夜道。
“今晨,有人见你去过阁楼,你不是一直把自己关在百花苑吗?”
“我去阁楼看父皇有错吗?若是我知道你会对父皇下手,我一定会守着父皇,绝不离开!”转瞬,莫曾夜的脸上又显出懊悔之色。
“好了,不必争论!”大长老道,“闽王,此时就算有玉玺在,你也不适登基,暂且避下思过,朝廷之事,暂由我们三大长老一起定夺。”
“长老!”莫曾跖看着三大长老呈三角状将自己包围,谨慎的提高防备。
三大长老合力,是祁冥国最可怕的力量。
早知道有此变异,他就该设法将三大长老分开!
“我这就去替父皇守孝。”莫曾夜垂下眼睑,一副悲恸的样子。
就算莫曾跖已经被三大长老威胁到,他也没有继续说出丝毫要求,他不会透露出他想要那个位子的意图,也不会表达出要参与朝事的想法。
他只是一个失去了父亲的孩子……
当林馨儿听说宫中传来皇上驾崩的消息时,她就说了句,“莫曾跖真是作茧自缚!”
接着,林馨儿自嘲的笑了笑,她可真是高看了自己,以为莫曾跖会来跟她商议处理莫延庆的事。
人家可是要做皇帝的人,她又算的了什么?岂能跟皇帝议事?
不过话又说回来,到底还是她不关心莫曾跖,否则就算莫曾跖不找来,她也找进宫帮他出谋划策了。
这下倒好,到手的位置又悬了。
不过她关心的是怎样趁乱得到那只大雕。
第七八六章 左右为难
莫曾跖终是拗不过三大长老,就算他有千军万马又如何?就算他有一帮人的支持又如何?他在宫中沦为三大长老的阶下囚,就算有再大的本事也使不出。
若是莫曾跖束手就擒,下场不过是跟莫延庆一样被囚禁,看在他比莫延庆功夫高,可以多赏他两条铁链。
但是,莫曾跖咽不下这口气,勇冲直闯,披荆斩棘的走到这一步,最后落在了三个老头的手里着实不甘心,就算这是莫家上千年的规矩,他也想搏一搏,或许莫家以后的制度就在他手中改变了。
莫曾跖非得跟传说中的最高的机关器术较真,最后只能狼狈的伤在三大长老手下,若不是三大长老手下留情,冷言秋的遭遇就是莫曾跖的下场。
“本王没有杀皇伯,是莫曾夜杀的,你们其实留下了莫曾夜那个祸害!”莫曾跖真是有口辩不清。
在任何人看来,他杀莫延庆的动机都要比莫曾夜大的多,而且他在初步隐瞒莫延庆的死因,就让他先一步陷入了不利,失去了最后的先机。
“欧阳铭蓝,本王要见欧阳铭蓝!”莫曾跖万般无奈下提出了最后的要求。
当林馨儿听到长老派来的人表达的意图后,小声的呢喃了一句,“这个时候想到她,是不是晚了?”
“欧阳大小姐跟那个杀人犯没有任何关系,告诉闽王,让他好生思过,不要再惦着欧阳大小姐!”
莫曾夜赶来,不等林馨儿给出确切的回应,就替她做出决定。
林馨儿静坐不吭,那人便认定是她认可莫曾夜的话,告辞之后,便离开。
“没想到我会扳回一局吧?”莫曾夜坐到林馨儿的对面,“其实,不管中间的过程怎样,站在最后的那一个才是胜利者。”
“我没想到,你利用的人是你的父皇,你的心已经完全成了黑色。”林馨儿淡淡的瞧着莫曾夜,很疏离,很陌生。
“不,我的心对你永远是炙热的红。”莫曾夜为自己辩驳。
林馨儿冷笑着摇摇头,“不过是涂了层色的黑罢了,披上羊皮的狼就能真的做了羊吗?你这样做,只能让我更看不起你,何况,你也没有站在胜利的高度。”
“但是没有莫曾跖跟我争,你的眼前只有我。”
在莫曾夜看来,只要能得到林馨儿就是最后的胜利。
“你忘了,东渚点名让我和亲,现在跟你要人的是整个东渚。”
“他们要的是欧阳铭蓝,你不是!”
“怎样证明我不是?”林馨儿笑问,她已经做了这么久的欧阳铭蓝,就连她都感觉自己原本就是欧阳铭蓝。
“难道你宁可嫁到东渚那样的荒夷之地,也不想留在我身边?”莫曾夜激动的握住林馨儿的手。
难道,非得逼他使出最后的一招?!
“怕是这事由不得你我。”林馨儿将这事推诿到朝廷上,推到了如今主事的三大长老身上。
连莫曾跖都应付不了三大长老,莫曾夜岂能应付得了?
“我会设法让三大长老回绝东渚,要和亲,祁冥国不是只有你一个女人。”
三大长老在宫中也很头疼,没有了传国玉玺,就相当于祁冥国没有了君主,上千年来,莫家都以那块玉玺做权力的象征,对于莫家的人来说,换玉玺就等于换了朝代,就等于存了千年的祁冥国名存实亡了。
三大长老只能以皇帝人选未定当借口安稳住朝堂,毕竟,现在不论捧谁做皇帝,拿不出传国玉玺就是空话。
“长老,贵国究竟什么意思?现在谁来做主给我东渚答复?”东渚使者傲然直立在朝堂中,咄咄逼人。
他的背后有独有的魔域之路,还有犹如神人的国师大人,东渚如今是所向无敌!
“我们的意思已经很明显,尊使不明白吗?”莫曾夜大步走进朝堂,浑厚有力的声音在使者背后响起,令其一惊。
“什么意思?”东渚使者回身,见一个身着锦服,但是没有任何身份象征的男子走来。
“我们祁冥国的意思就是,所有百姓都是莫家的子民,不论是谁,都不是东渚想要就要的。”莫曾夜站在东渚使者面前,一字字,清楚有力的说道。
“这就是你们祁冥国的意思?”使者转向三大长老。
“此事请容我等稍后商议。”三大长老道。
原本,他们是想答应条件的,左右不过国公府的一个女人,换得的却是魔域之路。但是莫曾夜的话放在那里,若是他们一口应了,反而让人觉得莫家保护不住他们的子民,一条魔域之路,就受人摆布了。
魔域之路是东渚的人打通的,他们这样相当于是不劳而获,必令天下人嗤笑,何况东渚用重要的魔域之路换一个无足轻重的女人,谁能保证其中是否有什么阴谋?
便宜可不是好占的。
“和亲一说是你们的皇帝提出的,如今我们东渚带厚重聘礼应下了,你们又犹豫不决出尔反尔,在下定会如实禀报东渚王!”东渚使者甩袖愤愤离去。
朝事在火药味浓重的气氛中散去,莫家的宫乱相对来说没有牵扯到百姓,但若是东渚有什么动作,必然先危及到魔域附近的百姓,若是东渚一路逼近,举国动荡。
众臣商议许久,也没有商议出一个结果。
东渚说怎样就怎样会显得祁冥国地位低了一截。
但不从东渚,发生战事,谁来出面应对?
祁冥国的力量大致一分为二,一部分是莫延庆留下的,只能用皇命收服,一部分是莫曾跖的人,视闽王为主。
前一部分的人需要玉玺彰明身份,后一部分的人不要说命他们做事,他们随时都会为了营救闽王谋反,若不是莫家靠了机关术防守,那些人早就怕已经攻陷皇宫了。
“长老,曾夜不才,愿为国奋战!”
莫曾夜的话实则意有所指,他愿意带兵应对东渚,但是前提他必须拿到玉玺,去收服莫延庆留下的人,这也意味着他要先登基为帝。
第七八七章 用你娘的命换你的将来
“你有所不知,其实玉玺被贾正盗走,音讯全无。”大长老叹了口气道。
这也是殿中无人,大长老才告诉莫曾夜实情,当着群臣的面,把牙齿咬碎在嘴里也不敢吐出来。
“什么?”莫曾夜本以为帝位唾手可得,没想到玉玺没了!
之前,他在百花苑,只琢磨暗杀莫延庆的事,消息也不太灵通,根本不知道玉玺丢失这件事,满城的人搜捕贾正,他也只以为就如对外公布的那样,贾正身为皇上身边的总管太监,裹了皇家的珍宝私自逃离皇宫,起到很不好的表率,所以定要缉捕归案,以正法纪。
莫曾夜根本就没想到,贾正带走的最重要的东西是传国玉玺!
“没有玉玺便不能以祁冥国之命定天下。”二长老跟着叹了口气。
祁冥国在他们做长老的时候出了事,他们也无颜面见九泉之下的老祖宗啊!
“大皇子,你可有主意?”三长老问。
若说单对付一个或一批人,他们三人合力是威猛无比的,但若是放眼整个祁冥国,保护一个国家的安危,还是需要兵马抗战,非他们三人之力能为。
但皇上未立,举国无主,群龙无首,就是一盘散沙。
除非他们莫家想把皇位拱手让与他人,破了祁冥国的规矩重新建制。
“我先找玉玺去。”莫曾夜的念头暗动,大概已经猜到玉玺的下落。
就算所有人都无视国公府的大小姐,他绝不会,也不能无视!
“大皇子!”
对于莫曾夜来说,晦气的很,到了国公府,没有见到林馨儿,却见到了欧阳铭月。
这欧阳铭月已经没了昔日的光彩,憔悴许多。母亲下狱,原本宠爱他的父亲被四夫人迷的晕头转向,眼睛里早就没了她这个女儿,又被四夫人暗中苛刻,她的日子就如同是当年欧阳铭蓝所受的翻版。
见到莫曾夜,欧阳铭月的眼睛里闪出一丝光亮。
若是当初她娘没有想着让她跟二皇子在一起,如果她娘还是顺着她的心意选择大皇子,他们的日子也不会如此的。
“大皇子,呜呜……”欧阳铭月一头栽在莫曾夜的怀中,不管莫曾夜嫌不嫌弃,大哭起来。
莫曾夜本要将欧阳铭月推开,忽然心头一动,放软了声音问,“你想不想拥有比以前还光彩耀人的日子?”
“嗯……”欧阳铭月的心跟着莫曾夜的柔声细语软成了水,附在莫曾夜的怀里点点头。
早知道大皇子肯接受投怀送抱,她就应该早日扑进大皇子的怀里,不是什么都有了吗?
“那么就听我的话去做。”莫曾夜低声道,放在欧阳铭月背后的手一下下抚着那把干燥的发。
“嗯,铭月唯大皇子命是从。”欧阳铭月想也不想的就点头答应。
现在莫曾夜是她最后抓住的希望。
她要救自己,救母亲,还要报复她那个翻脸不认人的爹,报复四夫人,至于欧阳铭蓝,她不敢轻易发这个誓,这个时候她也乖巧了,知道大皇子跟欧阳铭蓝关系不一般,不会傻傻的做出针对欧阳铭蓝的事,断了自己最后的路。
“很好,铭月最乖巧,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莫曾夜继续诱惑道。
“嗯。”欧阳铭月听话的点着头,两只手也大胆的拢住莫曾夜的腰。
这个胸膛好结实,好暖和……
“你去府衙自首,就说三年前是你娘动手杀掉了欧阳铭蓝……”
“这……”莫曾夜的话刚开口,欧阳铭月就闷头吃了一惊,抬头看向莫曾夜。
这不是又翻起旧案,把她推向死路吗?
“专心听我说!”莫曾夜将欧阳铭月的头一把按在自己的胸前。
这是莫曾夜主动在抱着她,令欧阳铭月瞬间就醉了。
大皇子说有她好处的,他不会真的把自己推上绝路,若是对她无利,她可以不从不是吗?
“你就说,当时,真正的欧阳铭蓝被抛尸在青岩寺山脚下的林中埋葬,她早已死在你娘的手中,现在的这个欧阳铭蓝不管什么来历,肯定是假的。如果府衙不接下这个案子,你就告到大理寺,甚至在皇宫门口截住相辅的轿子,最好闹到三大长老那里。”莫曾夜继续吩咐道。
他虽然不知道真正欧阳铭蓝的下落,但是能肯定这个是林馨儿冒充的,肯定在府衙宣判的案子里,莫曾跖使了不少手段,假的总是真不了,只要细查总会有破绽。
之前,他不想难为林馨儿,所以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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