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对我动手的好时机。”
所以,西门寅见西门痕听从他的话杀了婲言是因西门痕为了灭口,其实西门痕还是想像上次一样悄悄的把他放走。因为在西门痕还未找到他留下的后手的时候,根本不敢让他死。
西门寅以为,眼前西门痕的这般态度无非是跟他的一种谈判方式罢了。
“但是朕认为,今日是动手的最好机会。”西门痕道。
他逼出真气罩,就是要隔绝与屋外的联系,他跟西门寅在这间屋子里做什么,外面的人都听不到半分动静。
凭这个真气罩,西门寅知道西门痕的功力究竟有多强,就算他不要命的施展开全身的功夫,也定不是西门痕的对手。
“怪就怪你早早的回到京城,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早就逃脱,有几个人知道你改头换面落在朕的手中?如果朕现在杀了你,你死了的消息也不会传出去,至于你留下的后手便不会发生作用,朕还怕那个威胁吗?”
“你可真会算计!”西门寅恍然明白,这一次落在西门痕手中要比被西门靖轩发现危险更大。
西门靖轩未必会当即要了他的命,西门痕这次明显是要出重手了。
这次的情况真是跟上次不同。
上次他逃出皇宫,被西门靖轩逼的无路可逃,随时都会死在西门靖轩与林馨儿的手中,西门痕怕他死了,才出手救了他一命,给了他逃跑的机会,也让天下人知道他侥幸逃脱了。
只要他还“活着”,那个被他们死守的秘密就不会公之于众。因为他一直都还想借着这个三皇子的身份反攻京城,纵然不会自己坏了自己的事儿,同时也就替西门痕保住了秘密。
可是这一次……
西门痕说的没错,这个时候他死了,没人会知道真相,天下之人还以为他依旧逃亡在外。
他一路上隐藏行迹,好不容易反逃回京城,为的只是拿到药,不想却是自掘坟墓。
西门寅一想明白,怯意就无法完全掩饰的住了。
在生死关头,很难有人完全淡定。
“留下你就是养狼为患,婲言的事就是摆在眼前的例子,为了天下的安定,为了不再发生动荡,为了除掉一个祸患,你……必须死。”西门痕说着将一把匕首丢给西门寅。
正是西门寅拿来挟持乌梅的,不知何时丢下,也不知何时到了西门痕的手里。
西门寅没有接,匕首当啷一声落在他的脚前。
他算计了这么多年,没想到有一天把自己算计到了西门痕的手里,想想进这个破屋子之前,他还想让西门痕给他找来冷清秀,真是可笑!
“你真要杀了我?”西门寅瞥了眼地上的那把冰冷的匕首,上面还沾着乌梅脖子上的浅浅血迹。
“你活着离不开这里。”西门痕道。
上次救走西门寅是不得已,还冒着得罪轩王的风险,这一次为了他自己,为了那些死伤在西门寅手中的无辜的人,他也不能让西门寅再活下去。
亲手解决西门寅,就是他要先西门靖轩一步找来的目的。
“你不要忘了,我们是一样的人,我们本是兄弟。”西门寅打出了感情牌。
都是西门靖烈的冒牌儿子,他们应该是一路人。
“三弟,这句话曾经是二哥我先跟你说的,当时你是怎么回答的?”西门痕笑问。
第七零六章 不管怎样,他已经死了
当初因为冷慕然的事,西门痕寻到翠竹阁跟西门寅摊牌,结果西门寅将他毫不放在眼里,还说什么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死到临头才又捡起被他丢弃踩踏的“亲情”,不觉得晚了吗?
“现在换朕来回答你。”西门痕刚说了二哥三弟,转眼又成了将人拒之在外的“朕”,“我们母不同,父也不同,根本就是毫无关系的两个人,是不是?”
西门寅哑然,依照他之前的态度,西门痕说的话也就是他要说的。
“好吧,你亲自送我上路。”西门寅绝望了,连垂死挣扎都不想做。
之前他还能跟西门靖轩拼上一回,可是后来他的身体一直没有好转,自身的状况如何,他心里清楚,就算现在拼死跟西门痕打一场,也只是浪费力气,让人看笑话罢了。
与其自取其辱的死去,不如死的有气魄一些。
即使有太多的不甘,他也没有机会绝地逢生了。
这时西门寅才又后悔,真不该先要了婲言的命,不管她说的话有几分可信,她总是还会帮自己一把。
“好。”西门痕没有拒绝,一挥手,将真气罩收拢,越来越紧的压在西门寅的身上。
罩内的空气越来越稀薄,因为窒息与缠缚,西门寅的面部开始扭曲。
身临死亡的界点,西门寅无法继续无畏,想要保持的气魄也荡然无存,开始反扑。
不顾一切的调起所有的内力去抵抗那股越来越沉重的压在他身体上的气旋。
但是,西门痕打出的真气太强大了,此时的西门寅根本就不是对手,终于衰落下来,柔软无力的被气罩拢紧。
就像一点点被憋死一样,这样的死法很不痛快,那种死而未死的感觉是种煎熬,也很可怕。
西门痕抬脚将地上的匕首勾起,再挥手,匕首准确无误的穿透气罩刺进了西门寅的心脏。
瞬间,西门寅再也感受不到任何痛苦,扭曲的面部表情跟着垂耷下来。
西门痕将真气罩散去,西门寅倒在地上,完全停止了呼吸。
走上前,西门痕又仔细的检查一遍,确定西门寅确实死了,将他从地上拎起,丢至了窗外,然后转身走出了破屋子。
“回宫!”
走出来的西门痕只是简单的说出两个字,平静的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西门寅呢?西门寅哪儿去了?”乌梅从角落里走过来,拦住西门痕问。
西门痕轻飘飘的扫了眼乌梅,懒得回答,带人走开。
乌梅见没人理会她,看看毫无动静的屋子,大着胆子走了进去。
屋内什么人都没有。
“西门痕,你胆敢放走了西门寅!”乌梅追着跑出屋子,对西门痕大声喝道。
“你还是带着你的孩子尽快回轩王府吧。”西门痕头也不回的抛下一句话。
乌梅肯定是要回轩王府的,她还要给轩王告状,西门痕仗着自己做了皇帝,私下把西门寅那个要犯给放了。
见乌梅朝轩王府的方向颠簸颠簸的离去后,西门痕从一所房檐上跳下来。
那些跟随他寻人的属下都已散去,身边只留有无情。
就在乌梅进屋子查看的时候,西门痕就告知无情找人收拾窗外的西门寅的尸体,等乌梅离开了那间破屋子,无情指派的收尸人已经从另一边绕过去了。
西门寅就这样不声不响的被做掉了。
“主子,婲言要见您。”送婲言离去的人返回禀报西门痕道。
婲言没死,无情在下手前就得到西门痕的暗示,带人动手但不会伤及婲言的要害,最后那一剑虽然穿透了婲言的背,但是离要害还有一定的距离。
西门寅跟西门痕进了屋子,那两个带走婲言的人看起来是要去抛尸,实际上是带着婲言救治去了。
“嗯。”西门痕应了一声就跟着那名属下去了。
婲言被送到了一个医馆,伤处已经用了药,因为没有性命之忧,很快就醒过来。
“见朕有什么事?”屏退不相干的人,西门痕问。
“谢皇上放过一命。”婲言道。
“其实,朕可以不对你动手的。”西门痕道。但是他还是命人伤了婲言。
“不,皇上如此才令我看清楚西门寅这个人。”婲言冷冷的道。
最后她都奄奄一息了,西门寅还想亲自动手杀了她。
那根本就是个眼里无人不知好歹的冷血畜生。
虽然西门痕有借用她迷惑西门寅的目的,让他毫无防备的放手乌梅,但总是让她也看清了事实。
“否则,为了干爹的遗愿,我也会拼命救他的。”婲言接着道。
若不是西门痕先伤了她,她一定会陪着西门寅一起跟西门痕拼命,从七星山把西门寅带到京城,一路上有多辛苦,只有她亲身经历了才忘不掉,现在想来一切真是不值得!
“西门寅已经被朕杀了,你现在打算怎么办?”西门痕没有对婲言隐瞒西门寅的死讯。
“你杀了他?就因为你知道他的身世,知道他不是你的亲弟弟?”婲言问。
这无痕公子原来也是个能下得了手的人。
“不管怎样,他已经死了。”西门痕不想跟婲言探讨西门寅的身世,不管西门寅是三王的儿子还是杜方春的儿子都跟他再无关系。
“请皇上把他的尸灰交给我,我把他带到干爹的坟上。”婲言想了想道。
毕竟是干爹的遗愿,她带不去活人,让一具死灰陪着干爹也好。
干爹一辈子对那个贪图富贵的女人念念不忘,死后让她的儿子作伴也是应该的。
“可以,不过你得保守西门寅已经死的秘密。”西门痕道。
“行。”婲言很痛快的答应了。
对此,西门痕是相信婲言的,江湖中的人有江湖中的利落与信用。
这事便是定下来,婲言知道自己都没伤在要害,也就不想在京城停留,想尽快完成这件事。本来在江湖走,挨刀受伤都是在所难免的,只要命还在就算不了什么。
“你找轩王到底什么事?你有办法说服轩王放过西门寅?”临走前,西门痕想起了这个问题。
他一直都不认为皇叔会留下西门寅的命,放虎归山贻害万年的道理皇叔比谁都懂,否则当年就不会不顾手足之情,将叛乱的两位皇兄都处决了。
第七零七章 王爷,你醒了!
“我帮轩王做过事,除了银子的酬金外,他还许诺答应我一件力所能及的事。”婲言道。
若不是跟轩王的买卖有从别人的手中拿不到的好处,她可不会给朝廷的人卖命。
“所以,你想让轩王答应你放过西门寅一命?”西门痕明白了。
“是。我早就知道西门寅不是先皇的儿子,若是秘密泄露他难逃一死,只是我没想到他竟然敢弑父谋逆。”婲言道,她其实早就在轩王跟前试着为西门寅铺了一条生路,可惜,西门寅临死连轩王的面都没见到。
“这样也好,留下轩王的一个承诺为你自己以后去谋划更重要的事,才划算。”西门痕道。
若是把机会用在西门寅身上真是浪费了。
之后,西门痕便离开医馆,吩咐无情把西门寅的尸首火化之后将骨灰交给婲言。
“主子,西门寅到底是谁的儿子?”无情好奇的问。
“管他呢,婲言要,给了她就是,不管他是不是杜方春的儿子,他母妃跟杜方春总是曾有过那么一回事的,看在杜方春一片痴情的份上,让西门寅去陪着他也不为过。”西门痕道。
“真以为那西门寅能凭着三王成就什么事呢,结果临终连自己的亲爹是谁都搞不清了。”无情摇头道。
西门痕的脸微微一僵,眸中闪过一抹浅暗,薄唇绷紧,没有言语。
跟在其身后的无情自然不知道因他的一句话惹了自家主子的不快。
西门寅好歹有人来认他这个儿子,可是他呢?娘亲一头掉进井里,两天后才被发现,更别说给他留下什么遗言了。
乌梅终于跑回轩王府。
那破房子的一带几乎没什么人来往,更别说马车了,费了半天劲儿跑到大道上,身无分文的她用头上带的值钱的发饰雇了辆马车。
马车也不是容易雇的。车夫见她狼狈的样子,脖子上明显被划伤,伤口虽然很浅,也是挨了刀子的。对这样形迹可疑的人,就算给钱也不敢轻易揽事。而且这女人口口声声说自己是轩王府的梅夫人,更是没人敢信,轩王的女人什么时候这么狼狈?
最后,乌梅一边朝轩王府的方向走,一边截马车,终于截到一个胆子比较大的车夫,才被送回了轩王府。
“轩王,我要尽快见到轩王!”乌梅一进王府就不停的念叨。
从早上进宫,回来的路上遭绑架,到她现在回府,已经过去一天。
天都黑了,她还没有见到轩王的影子。
“夫人,奴婢先服侍夫人洗漱用餐吧。”碧儿道。
啪!
乌梅一巴掌甩在碧儿的脸上,虽然折腾了一天滴水未进,但是恼怒起来带着火气的巴掌还是很重的。
“轩王呢?王府的人呢?你怎么没找他们去救本夫人?”乌梅气冲冲的道。
“夫人……”碧儿委屈的忍着眼泪,“奴婢早就告知了欧少侠,欧少侠说去禀报王爷……”
“什么欧少侠?杨晨呢?杨晨还没回来?”乌梅快被气疯了。
一天,整整一天,轩王府里的人连一点动静都没有,她就被绑架在京城里,轩王那么有本事,能找不到她?
“杨管家还没回来,欧少侠有王爷的特令牌,代管王府里的事。”碧儿道,“夫人,您先歇歇,小心动了胎气。”
“对,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千万不要有事。”被碧儿提醒,乌梅才想到了自己肚子里的宝贝,情绪跟着稳定下来。
乌梅自己平安回来的消息很快就传到墨雅轩。
欧南欧北林一松了口气,还好王爷的血脉没有事。
而西门靖轩这边,情况越来越好,楚一天说,他随时都可以醒来。
但林馨儿的情况就不好了,每天都要流失两碗血,只靠楚一天熬制的营养液跟水补充,这些液体都是依瑶很费劲的才喂进嘴里的。
“馨儿,你可要坚持住,我都答应你做这件事,你若有个闪失,我是不会饶恕我自己的。”依瑶一边给林馨儿喂食,一边道。
天又黑了,又该放血,林馨儿每到放血的时候就会从昏迷中清醒过来,这是她最关心也放不下的事,不过她的感知力衰弱许多,全部退化的神经已经感觉不到太大的痛。
这大概就是濒临死亡的边界,意识薄弱,没有痛意。
“那个该死的乌梅被人绑走后竟然自己回来了,她要是死在绑匪手里,倒是大家都省心了。”依瑶愤愤不平的碎碎念,“算了,先让她快活几天,等你们都好了,再去收拾她。”
“还有西门靖轩!”依瑶的声音不由的提高了,恨恨的瞪了眼林馨儿身侧的西门靖轩,将近二十天下来,脸色比刚开始好了许多,不像僵死的人了,像是熟睡了一般,而且睡的很香的样子。
这跟与他躺在一起的林馨儿形成了天壤之别。
“等你们都好了,你一定要跟馨儿重新办一场隆重的婚仪,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馨儿是你独一无二的轩王妃,你要是再敢对馨儿有一点不好,负了馨儿,我就——”
“你就将本王剁成肉块。”
沉静的如同从地下传来的声音把依瑶吓了一跳。
直愣愣的看着林馨儿身边的人坐起身,依瑶眨巴着眼睛半天回不过神。
“汤汁都洒到馨儿下巴上了。”西门靖轩责怪道,侧俯身,用袖子将林馨儿下巴上挂着的从依瑶勺子里斜洒出来的汤渍仔细的擦拭干净。
“你……终于醒了!”依瑶激动的从床边跳起来。
西门靖轩醒了,馨儿的苦日子也就到头了。
一下下,那么的小心。
每一口,林馨儿喝下去的都很少,只有少半勺,如此还有不少从唇角溢出来。但是西门靖轩有足够的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