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了什么?”西门靖轩坐在书桌后的椅子上,悠闲的把玩着一杆毛笔,笔杆在他的指间炫目的不停翻转。
“王爷,您刚刚又用脑了。”柳复生道,“您的另一面好像突然能力提升,若是之前的对抗是一九,那么现在已经达到了三七。”
若是达到五五的话,就会产生严重的错乱,也就是像得了失心疯一般的忽此忽彼,辨不清是非。
这是柳复生在教武场的时候就跟西门靖轩说过的。
本来,柳复生还怕西门靖轩把他当做是西门寅的共犯处理,但是西门靖轩承诺如果他用心的给西门靖轩看病,他跟他的全家老小都可以免于责难,如果能把西门靖轩医好,他还可以回太医院做首席太医。
至于改变他原本已经死去的定论,对于轩王来说根本不是问题。
能够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重新做人,还可以执掌太医院,这对医痴柳复生来说绝对是不敢再想的事。
所以,现在柳复生是很用心的在给西门靖轩看病,这跟受西门寅胁迫诊病的感觉又不同,此时的他更加放松,能够让他用放松的心情去做事,也就更容易激发出他的潜能。
西门靖轩也深深的懂得这一点。
“王爷,您病症发展之快很出乎意料,王爷一定要记得避免刚刚发生的事。”柳复生道。
他很想问问西门靖轩刚发生过什么,但是又想,那一定是轩王的秘密,如果轩王爱惜自己的命一定会亲口告诉他,而他虽然是给轩王诊病的大夫,有些话还是不好问。
“嗯。”西门靖轩只是点了一下头,没有多说。
能够点明他此时的情况,柳复生确实可用。
但可用也不能轻易交心,他不能把自己的弱点随便透露出去。
“王爷,草民可以暂时用针灸替王爷减轻一下病症,但不是长久之计。”柳复生又道,“若是王爷需要,可以命人给草民找一套针来。”
虽然柳复生曾是太医,也算是朝廷官员,但他现在还担着跟西门寅谋反的共犯的名义,何况他已经“死”去好多年,若没有轩王的首肯,他顶多也就只能自称一声草民。
“你给西门寅治了这么多年的病,对毒的研究也有不小的进展吧?”西门靖轩问。
从柳复生口中,他已经知道了西门寅身体的情况。
“是有所提升。”
虽然身为大夫的柳复生向来对毒术不耻,但是为了表现自己的价值,他还是承认了自己对毒术的了解程度,他以为西门靖轩要让他配制毒药。
柳复生是不会想到西门靖轩也是想找他解毒的,因为他根本没有发现西门靖轩有任何中毒的迹象。
而西门靖轩的话也“肯定”了柳复生的猜测。
“给本王配制一种毒,一种能够让人忘掉之前的感情,移情别恋到另外的人身上,并对其痴情不移的毒。”
先制毒再解毒,是西门靖轩决定让柳复生去做的事,如果他派去月华国的人一时找不到冷清秀,冷言秋也没有消息的话,就只能先靠这个柳复生。
另外,他还需要一个人。
想到那个人,西门靖轩还有几分犹豫,暂时暗下了心底的想法。
“这……”听到西门靖轩的要求,柳复生很为难,但是也不敢一口说不,“草民可以试试,能不能成功草民真不敢肯定。”
“成功有赏,成不了本王不会责罚你。”西门靖轩自然知道这毒不是一般人能配的出来的,所以才会想到再用一个人。
“是,草民遵旨。”柳复生放下心,拱手道。
第六零八章 我要让你给我的鹰送葬
离开轩王府的林馨儿决定返回蝴蝶谷,那里有依瑶,有皇甫燕冲,是她暂时的落脚处。
这个夜的月亮并不圆,天又阴,浓黑的夜色中几乎看不清脚下的路。
但是,林馨儿觉察到来自天上的异常。
接连遇到那群鹰,她对这支特殊的攻击力量具有了本能的感知,她的反应向来敏锐。
不能不说鹰的眼睛锐利的很,飞在夜色高空,都能发现地上的目标。
当林馨儿觉察到来自空中的异常时便已经抽出了腰间的软鞭,在鹰向她俯下的时候,软鞭扬起,伴随着清脆的甩鞭子的声音,还有鹰的尖叫。
在阴冷的夜里听来恐怖的很。
哨声响起,鹰群狼狈的四下散去,抖落一地鹰羽。
林馨儿能够听出来哨声就在跟前,鹰的主人跟着鹰是同时出现的,只是借助夜色与鹰群的攻击,先一步躲在了一边。
循声望去,林馨儿看到淡淡的银光,那是银面人的面具。
银光向林馨儿靠近,林馨儿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我的鹰都拿你没办法了,事情可真是不好办了。”银面人咋舌叹息道。
且不说林馨儿差点将他的鹰打成秃鹰,白天她还箭射了他的三只鹰。
三只经过特训的成年雄鹰啊,两死一伤,真是让他肉疼的很。
他的那些鹰可是不容易着了人的道的,也就是碰到了西门靖轩跟林馨儿,一个软剑一个软鞭,使的那叫个漂亮,若是一般的人,就算用同样的兵器也未必能得手。
西门靖轩本就能力不小,而林馨儿也不再是那个在半道上能被轻易掳走的人了。
“这还得多谢谢你,给了我在七星山安心习练的机会。”林馨儿道,她说的可是真心的,那段时间她虽然担心外面的事,可是对于她的功力提升可是起了不小的作用。
不过,她知道,西门靖轩在骷髅头的洞穴里帮助她运功调息是至关重要的一步,就像一个没有武功的人被打通了经脉,西门靖轩则帮她将碧瑶的功力迅速的融合,真正的将她与碧瑶的功力合二为一,并且在此基础上结合她之前所学不断迅速的攀升。
银色面具下不知是怎样的一副表情。
他是将林馨儿困在七星山,是让她自行练功,可是没有想过让她进展的这么快。
看到林馨儿的“战绩”,看到他那群受惊的鹰,他对这个女人刮目相看,但是又对这个女人恨的牙痒。
他的鹰可是拿银子都买不到的,死了就是死了。
“我要让你给我的鹰送葬。”银面人暗压着恨意,冷冷的道。
从道理上来讲,鹰死了确实可惜,他们在银面人手中就像是忠心的属下,也是一条有能耐的命,但是林馨儿可惜归可惜,听了银面人的话,不禁轻笑了一下。
银面人说的是要她送葬而不是陪葬,可见只是要解恨,却没有想要她的命。
但是,想让她给鹰送葬可能么?
“我可没那闲工夫。”林馨儿道,一副跟你懒得计较的神情。
没有了鹰,跟银面人单打独斗,更不在话下。
“西门寅现在我手里,你还没有闲工夫么?”银面人的恨意似乎消散了一些,抛出了诱惑。
但是林馨儿对这个诱惑无动于衷,“他在你手里自然有人理会,但不是我。”
“你不信?”银面人挑挑眉。
西门寅跟林馨儿的之间的事他知道的不少,虽然那二人一直没有正式面对面,但拉的仇恨不小。
“我当然信,否则你也不会盯上柳复生,不是你需要那个老大夫,而是西门寅此时很需要。”林馨儿道。
失去了势力,身体又不好,落荒而逃的西门寅此时一定狼狈至极。
林馨儿没有料到西门寅的身体是真的不好,而且还是中了毒,根据宫里的消息,西门寅很小的时候就“病”了,也就是当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被人下了毒手,说起来也是宫闱里的悲哀。
“对,堂堂的三皇子此时可是狼狈的要死,你不要去看看么?”银面人继续“引诱”林馨儿,对于一个心含仇恨的人来说,看到仇家的末路不是一件很快活的事?
“我再说一次,我没有那个闲工夫。”林馨儿不想再跟银面人纠缠,也不会受他的诱惑去见西门寅。
或许她确实想见一眼西门寅,但她不是一个肯被人牵着鼻子走的人,何况眼下她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做,不会因为银面人跟一个落败的西门寅耽误时间。
说完之后,林馨儿就继续向前,不顾银面人的拦路。
“你真是太不给面子了。”银面人根本不会让林馨儿就这么离去。
黑暗中,二人交起了手。
林馨儿不想耽误时间,速战速决,手持软鞭,劲风舞动。
“好一条鞭子!”银面人赞道。
不知是说鞭子好,还是说林馨儿使得好。
但是,交手几下林馨儿就发现了,银面人擅长应对鞭术,他对鞭子似乎有一套另类的应对方法,巧妙灵活,令林馨儿也不禁暗赞。
鞭子在林馨儿手中渐渐被动,当一鞭甩向银面人的时候,银面人徒手接住,不顾鞭子打在虎口上的阵痛,紧紧一攥,一拉,那鞭子便扯着林馨儿向银面人撞去。
鞭子只是一个武器,林馨儿自然不会将自己都托付给一条鞭子,见处于劣势,趁着银面人拖拽鞭子的时候,算计着挨近银面人的距离。
一攥一拉的时间很短,短的只能用眨眼计算,但这个时差足够林馨儿用。
蓦地,执鞭的手一松,在靠近银面人的刹那,林馨儿反手朝银面人的面具扣去。
银面人想借鞭子制服她,她便趁机扯下银面人的面具,看看他的真面目,到底是哪个弄虚做鬼的家伙。
银面人没有料到林馨儿出手如此之快,当拽着鞭子将林馨儿拉近的时候,他的脸同时也感觉到一团寒风,想遮已经来不及。
两张脸近在咫尺,就算是漆黑的夜,离得如此近,借助昏暗的光线,也能将对方看的清清楚楚。
第六零九章 谁欠了谁?
但是,林馨儿动手快,银面人躲得也够快。
林馨儿刚扫到一脸的斑驳,银面人已经松开了夺鞭的手,侧脸向一旁避开。
林馨儿微微诧异,看着银面人慌不择路逃离的身影,没有追,收起软鞭,向蝴蝶谷的方向离去。
不管此时发生什么样的变故,她都不能受到影响。
就在林馨儿刚走后不久,有只鹰落在她之前跟银面人动手的地方,抓起那张跌落在地上的银色面具,飞走了。
在南郊的密林里,响起一阵阵毛骨悚然的咆哮声,密林上空,几只鹰来回的盘旋。
一个满脸伤疤的男子发了疯般的在密林里挥打着树干,掌上虎口处被鞭子抽打到的地方流着汩汩血液,最后打的累了,靠在一棵树干坐在了地上,萎靡不振的样子,与戴银面时的自信,潇洒判若两人。
一只鹰悄悄的飞进林中,将银色面具丢在他的身边。
男子摸索着拿起面具,颤抖着手带在自己的脸上,确定满脸的伤疤被银面遮好,才缓缓的恢复如常。
许久,银面人站起身,拍拍身上沾到的残雪,理了理凌乱的衣衫,泛着冷光的面具对着皇宫的方向,恨恨的道,“西门靖轩,我一定要夺走你的一切,包括你的女人,要怪只能怪你投错了胎。”
而此时,林馨儿已经回到了蝴蝶谷。
皇甫燕冲等在蝴蝶谷外,靠近圣宫残址的地方。
“皇甫大哥?”林馨儿走上前。
皇甫燕冲正靠着一块石头坐着,此时已近破晓,比深夜亮了许多,皇甫燕冲那头随风飞扬的散发,还有那经常套在衣衫外的长马甲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皇甫燕冲抬眼看向林馨儿,双臂依旧环胸。
“这里正冲风口,冷的很,我们回谷里吧。”林馨儿轻声道。
此时,她就像是从未受到过伤害打击,声音平静的没有波澜。
皇甫燕冲站起身,低头凝视着林馨儿,目光最后落在林馨儿手臂上的伤处,沉声问,“谁伤的?”
“是我自己。”林馨儿若无其事的扫了眼自己的手臂,淡淡的一笑,“我不会让他为我费神,没有解药的话,我宁可他将我忘得干干净净。”
“是他伤的你,是不是?”皇甫燕冲不管谁忘了谁,只认为林馨儿受伤了,他不允许!
林馨儿先一步离开了蝴蝶谷,并且怕他追去,还给蝴蝶谷周围布了新的阵法,他废了好半天的劲儿,才破阵而出,这个时候,林馨儿已经回来了。于是,他寻了一块石头靠着坐下来,用慵懒的姿态等着林馨儿上前。
但是,当看到林馨儿受伤的手臂时,他无法让自己继续装作淡定。
“不是,是我自己划伤的,用的那把弯月匕首。”林馨儿道,“这样对他来说岂不是更有力度?”
更能够让西门靖轩看到她的决绝。
“馨儿,这条路不好走。我希望你能够真的斩断这份情。”皇甫燕冲道。
虽然西门靖轩没有错,虽然西门靖轩深爱着林馨儿所以才会让自己面临“疯”的危险,可是两个人在一起不是只有情就可以的,如果两人之间状况不断,谁也不得安宁,不如放手。
这条路真的太辛苦。
“看天意吧,现在我是跟他断了。”林馨儿深吸了口气,仰望天空。
天意又如何?
“你现在不是断,是为了他的安危在付出,你此时的伤更重。”皇甫燕冲道。
他知道,如果没有柳复生的话,她一定不会跟西门靖轩“断”,她是为了西门靖轩在委屈自己。
不得不跟所爱的人分开,不得不看着所爱的人跟另外的人在一起,这种痛只要他一个人去体会就够了!
“那有什么分别?现在我可以留在蝴蝶谷,专心的做我们的事,应对接下来的不测。”林馨儿嫣然笑道。
接下来自然还是她跟她亲生母亲,跟她的师父的对抗。
关于她的出身,她只告诉了西门靖轩,再不愿对任何人提。
如太妃是害了夏家,残害了夏语冰,可是夏语冰的反击又是何等的残忍?八年多前的宫乱,如太妃被掳走,那场宫乱的背后还不知藏着多少关于夏语冰的阴谋。
那场宫乱死伤无数,而今日,水月宫里的弟子,还有北疆联盟属国,加上整个太师府,又有多少人因为她的布局阴谋而惨死?
不管夏家之前受了多少不公,遭了多少劫难,用无数人的命去相抵,甚至赔上一个天下,都是太重了。
夏语冰已经成魔,而她是恶魔的女儿。
这些她并没有告诉西门靖轩,西门靖轩只知道他的母妃欠了夏家,却不知未死的夏语冰又在做怎样的报复。
不是她不够坦白,是她知道,当夏语冰出现之后,西门靖轩自然就会知道所有,西门靖轩知道了她是夏语冰女儿的秘密,也就能重新梳理他们之间到底谁欠了谁。
谁欠了谁?真的有必要将上一辈的恩怨,上一辈的账都算到他们的身上么?
“喂,丫头,我们都已经准备好了,你什么时候帮我们训练?”
刀疤脸大汉从谷中走出,看到林馨儿迫不及待的问。
他更想看到的是这个丫头在训人上又有多大的水平?
“好,你先帮我准备笔墨纸砚,我将一门功法写给你们,让你们去习练,这也是我们的独门绝技。”林馨儿道。
以前的圣宫里都有纸墨,只要去残屋里翻就能拿到。
回到蝴蝶谷,准备好需要的东西,林馨儿当着众人的面将她从东南背后默记住的隐功功法写了出来。
“这是隐术?”皇甫燕冲首先认出来。
“不错。”林馨儿点点头,将写好的纸张递给依瑶,“你们抓紧时间习练隐术,有了这项绝技,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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