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那些药,我应该也活不到今日了吧。”西门寅道,“这些我早已知道,看来你在我跟前也是废物一个,帮不了我什么。”
“要是清秀姑姑在,一定有办法的。”冷慕然道。
“谁是清秀?”西门寅第一次听到这个人,之前冷冽都没给他提过。
“是我们冷家里最具有用毒天赋的人,要比言秋哥的水平还要高,只是我们好多年不知道她的下落了。”冷慕然道,“清秀姑姑最会自行改变用毒,把冷家的毒生出许多种变异,像三皇子中的这般已经发生了改变的冷家的毒,让清秀姑姑来解希望是很大的。”
“你是说我原本中的是冷家的毒?”
冷慕然本是出自解毒的心提到冷清秀,结果西门寅听重的是她的后半句,发生了改变的冷家的毒——他原来中的就是冷家的毒,但是冷冽也从没有提过!
西门寅的五指暗暗的屈紧,冷冽用毒水平是比冷慕然高,但是太不可靠了!
冷慕然一愣,感觉到西门寅身上骤然聚起的冷意,不觉后退。
已经从毒发中恢复过来的西门寅起身一把揪住冷慕然,随手绕了个圈儿就把她甩在一边的墙上,松开手,紧跟着用力的抵住她的脖子。
冷慕然根本就躲不过西门寅出其不意的袭击,眨眼就被钳制,毫无回手能力,“咳咳,三皇子……”
就算再处于弱势,她也不敢给西门寅用毒,她怕生起事端会对西门痕不利。
“你肯定,我中的是冷家的毒?”西门寅再次审问。
冷慕然没有那么多的心机,说漏嘴后才意识到自己犯了错。三皇子中的是冷家的毒,也就是他们冷家的人下的毒,她说出来,或者帮助解毒似乎都是不应该的。
后知后觉的冷慕然连忙摇头,“不……不是的……”
“说谎!”西门寅已经从她慌乱的眼神里明确了答案,松开了冷慕然,“看来,你们冷家的人在宫中已经开始做事了,这就是我并没有让你做什么,但皇上还是突然便病倒的原因。”
“你说,那个叫冷清秀的已经跟你们多年没有联系,她会不会就藏在宫里?”西门寅的语气缓和下来,站在冷慕然跟前问。
“清秀姑姑在宫里?”冷慕然也跟着大吃一惊。
太师府发生事的时候,他们猜测清秀姑姑就在京城里,现在三皇子又说可能在宫里?她……离自己那么近吗?
“问你也是白问。”西门寅看着冷慕然比自己还惊讶的样子,再不指望从她身上去得到什么东西。
当姜子音看到西门寅再一次突然出现在自己跟前时,已经没有惊讶的感觉了,静静的坐在桌边,就着跳跃的烛光,做着手中的针线活,期间,只是听到响动的时候,抬眼瞟了下朝自己走近的不速之客。
“这就是习惯成自然了么?”西门寅看着淡定的姜子音,勾起唇角笑道。
“你又来做什么?最近没有人来过我这里,他们也不会来了。”姜子音放下手里的东西,站起身。
“告诉我,如何跟藏匿在宫中的冷家人联系。”西门寅问。
“你在说什么?宫里有冷家的人……难道皇上他……”姜子音无法淡定了,再次惊诧。
其实,每一次西门寅的到来都会令她惊诧害怕,这一次她以为自己可以平静面对这个隐藏的恶魔,结果还是如此。
“少跟我装糊涂,你会故意忘记当年的事,我可不会忘。”西门寅走到姜子音跟前,一把揪起她的胳膊,紧紧的攥着,强大的力气似乎要把她折断。
“你松手……”姜子音疼出了一头汗。
“这就受不了了么?我中了这么多年的毒的折磨又该怎么受!”西门寅的手劲越来越大。
轻微的一声响,姜子音跟着一声惊呼。
呼声还未出来,就被西门寅的另一只手紧紧堵住了嘴巴,“你敢叫?你若是发出半点声响,我就让西门彻死在北疆!”
第四五五章 下毒的不是我
姜子音知道自己的胳膊肯定断了,疼的她发不出声响,便只能流眼泪。
西门寅是何其狠戾,不由分说的就折断了她的一条胳膊,可是她根本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事。
“唔……”姜子音被西门寅死死的堵着嘴巴,摇摇头,用沉闷的呜呜声表示自己绝不敢发出声响。
西门寅的手没有松开,而是顺着力道将姜子音推到了那张破床上。
破床摇拽颤动,发出嘎吱的声音。
姜子音抚着断掉的胳膊,艰难的爬起身,站起来。
胳膊的疼痛让她的牙齿不停的打哆嗦。
“你……你说什么……你……中毒了?”姜子音看着西门寅,哆哆嗦嗦的问。
西门寅的眸光划过一道凌冽的寒意,挥手打灭桌上的蜡烛,确定外面的人看不到昏暗的屋内,一步步从他选定的位置移开,向姜子音走近,“你还在装!”
看着西门寅浓黑色的身影靠近自己,姜子音接连摇头,“没有……我没有装……我是……真的……不明白……”
“不明白是不是?真忘记了是不是?”西门寅再次抓住姜子音那只断掉的胳膊,“要我再亲口给你复述一遍当年的事么?”
“你……松手……我……”姜子音连哆嗦着也说不出话来。
她无法形容此时的疼痛,汗水渗透了她的衣衫,泪水凝在眼眶里滴落下来。
也许喊出来会缓解疼痛,但是她不敢,在她处于危险的时候,连求救都不敢。
她不敢跟任何人求救,她怕得罪了这个恶魔。
她宁可自己活的生不如死,也不敢让西门彻遇到危险。西门寅把自己隐藏了这么多年,他的能力是不可估量的,她不能拿西门彻的安危去做赌注。
她赌不起!
“感觉到生不如死了么?这点事儿对我来说不过九牛一毛,信不信,我会把这千百倍都加在西门彻的身上!”西门寅是掐住了姜子音的软肋。
“信……我信……我绝不敢对你……做什么……”姜子音接连点头,由于剧烈的疼痛说出的话比不清楚,更像是低沉的呜咽声。
西门寅将手松开,“说!”
姜子音跌坐在床上,手抚着胳膊无奈的哀求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让……我……说什么……”
“那好,我提醒你。”西门寅道,“当年你给我喝的那碗药是毒药,那毒出自冷家的人之手,我问你,你是怎么拿到冷家的毒药的?”
“你说……是我……给你喝了……毒药?”
西门寅的话让姜子音又惊又疑惑,那真是自己曾经做过的事吗?
“不是你么?”西门寅也觉察出姜子音似乎不是在装,到这个地步,她应该没必要再装了。
“我没有……”姜子音摇摇头,没说一句话都那么费力,但是她还是要为自己说清楚,“我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我怎么会跟……什么冷家的人……有联系?”
“但是我亲眼见到的就是你,是你给生病的我硬灌了一碗毒!”西门寅道,他忘不了当日的那一幕,他是那么的无助。
“呵呵……”姜子音低声冷笑。
“你笑什么?”
“亏你……这么有本事……亲眼见到的……就是真的吗?那么……林馨儿呢?”姜子音总算是明白了西门寅恨她的原因。
令她同时心惊的是,是谁多年前就冒充了她!
但是那个惊怕比不得眼前的西门寅,面对着西门寅的紧逼,让她无暇去想其他的事。
“你是说有人易容成了你在害我?”西门寅道,这个事情是很简单,但是他从没有想过。
除了关系到西门彻的太子之位,他想不出还有谁会视他为眼中钉,所以这么多年他从未怀疑过自己的眼睛。
“事到如今……我还有必要……否认什么吗?我在……你的跟前……毫无秘密……可言……”姜子音道。
西门寅也意识到问题突然复杂起来。
如果那个人真的不是姜子音,很明显就是为了挑起今日的事端,有谁会在那么早的时候就开始设局,而且还躲在一边默默的盯着这一切?
如果真的不是姜子音,那个躲在宫里的冷家人也就更难找了。
但是——西门寅道,“如果你认为否认了给我下毒的事,会减少我对你的恨意,给自己打开一条退路呢?”
“没有……我没有说谎……”姜子音有些着急,急着为自己辩解,如果西门寅真的这么想的话,不仅少不了他的恨意,反而会更加激怒他,西门彻也就更加的危险。
她知道,西门彻不是这个隐藏多年的恶魔的对手。
“是不是说谎,我自会查清。你就为自己说的话做的事小心着吧。”西门寅道。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都不能轻易下定论。
如果,宫里真有人躲在暗中做事,他自己也得更加小心了,当年能给他下毒,那么后来的一举一动便都会被那人看在眼里,那么,在皇上此时突然病倒的时候,他也就更不敢再轻举妄动。
西门寅离开之后,姜子音才忍不住的呼喊,唤来了在偏房熟睡的宫女。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点着蜡烛,看到折了胳膊的姜子音,两个宫女吓得惊慌失措。
“不小心……摔了一跤,胳膊就……疼的厉害,可能是……断了。”西门寅走后,姜子音紧绷的弦也松了,更是有气无力。
“这可怎么办?冷宫的人天黑之后是不可以随便出去的。”宫女焦急的道。
“我去找太医。”另一个宫女道,“毕竟我们受了轩王的托付,有轩王顶着应该没事的,否则娘娘不测,我们也难脱其咎。”
“不要!”姜子音叫住那个宫女,“不要惊动别人了……我已经……今非昔比……我能坚持……到天亮,之后你去公公当中……寻个人……帮我来看看……就行了。你们……这些宫人平日……受伤生病什么的……还不是……自己去处理……不是……什么大事……就不要找太医了。”
第四五六章 冷宫失火
“娘娘,您能行吗?您可是娘娘。”宫女听着姜子音断断续续有气无力的话,担心的道。
姜子音闭住眼,点了点头,缓了口气睁开眼道,“住在这里就算不得什么娘娘了,尽量少惊动旁人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况现在大家都在关心着皇上,不要添乱了。”
皇上的事是宫女从外面带回来的,不知道情形究竟怎么样,毕竟她曾是他的皇后,心里也很担心。
“那要是轩王问起来……”宫女也很为难。
“如果没有在意我,你们就什么都不用说,如果轩王问了就说是我的意思,你们是跟着我留在冷宫的人,自然要就近听命,否则,我随便说你们个不是,你们岂不照样不好过?”姜子音半软半硬的道。
“是。”两个宫女不再说什么。
整夜干守着姜子音,天刚亮,其中一个宫女就出门找人了。
姜子音继续等着。
她怎能不想找太医来给她救治,可是她不敢,她真正怕的是深谙武功的西门靖轩发现她胳膊真正断掉的原因,到时候她无法解释的清,只要能拖一阵子,伤势养一养,痕迹就会淡化,只要淡化掉是被人折断的痕迹,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娘娘,这位公公擅长接骨,别的公公摔伤扭伤都找他。”
很快,宫女带来一个老太监。
“参见娘娘。”老太监给姜子音施礼道,“老奴这双做粗活的手给娘娘诊治,玷污娘娘了。”
“是我找你来帮忙,岂能说玷污?如果我在意这些,也就不让人去你们当中找人了。”姜子音经过一夜的休息,断掉的胳膊已经疼过去麻木了,所以精神反而看起来好了一些。
“公公,快帮娘娘治吧。”宫女催促道。
不消片刻,老太监就帮姜子音把断骨用一根木棍撑住,捆绑好,“奴才手中没有药,娘娘若要硬扛的话,恢复的要慢,天也渐寒,娘娘需要格外小心。”
“我知道,住在冷宫就是受苦的事儿。”姜子音道。
不管怎样,都好过惊动西门靖轩。
惊动了西门靖轩,就会令西门寅警惕,他也就会把西门彻盯的更紧。
儿子是她最在乎的,她不明白当年的如太妃怎能就那么狠心的不管她的儿子,反正,她是无论如何也放不下的。
“奴才先退下了。”老太监见没自己的什么事,告辞道。
“有劳公公了,请公公不要跟人说起我的事。”姜子音嘱咐道。
“是,老奴遵旨。”老太监毕恭毕敬的躬身。
来冷宫之前,那个宫女也只说是她的一个姐妹出了点意外,来到冷宫之后他才知道需要救治的是姜妃。
之后,老太监就弯腰退了出去。
“师父!”
老太监刚离开冷宫,就碰到了小桂子。
“师父,您的泔水车,还有御花园我都找过了,不见您的人影,这大清早的是去哪儿了?”小桂子问。
“你急着找我做什么?锦阳宫里不用看着了么?”老太监一边向前走一边问道。
“锦阳宫现在都是轩王的人,我在不在根本无所谓,以前还用我跟皇上传话,现在又不需要,再说皇上躺在榻上一动不动,也不需要我做什么。”小桂子道。
“听你的口气,不满了?”老太监问。
“我一个奴才,敢有什么不满。”小桂子当然不敢承认自己的心情,“我找您,也就是问问您,之前您教我伺候好皇上,可是现在皇上躺在那里不需要我伺候了,可怎么办?”
“一朝天子一朝臣,其实也是一批新上位的奴才。你是怕自己失去在奴才们中的地位吧。”老太监对小桂子的心思自然明了。
“师父说的是,孩儿没有师父那般的隐忍,还请师父指点一二。”小桂子道。
“皇上倒下,现在是轩王的天下,我能教你伺候好皇上,可未必能教你走近轩王。轩王跟皇上是两种不同的人。”老太监边走边道。
“这个,孩儿自然明白,轩王要比皇上难应付的多,但是这也难不倒师父的是不是?”小桂子多年来从老太监身上尝到甜头,已经习惯了找他拿主意,半带恭维半带询问的道。
“你这个小毛孩,如今也知道拐弯抹角询问杂家了。”老太监笑笑,大步向前走,眨眼便把小桂子甩在身后。
“师父……”小桂子一边低声叫着,一边追上来。
“做人,要学会接受沉寂,这个时候,你就安安稳稳的呆着吧。”老太监说着加快脚步向前走,“不要跟来……”
小桂子登时停步,老太监说不让跟他便不敢再跟。
西门痕从无情那里得知了无忧从宫中带出的消息。
皇上的情况越来越蹊跷。
不过这样也好,在情形突然混乱的时候,西门寅是不会急着利用冷慕然去做事了。
他可以多一些时间去考虑怎么把冷慕然从西门寅跟前弄走。
西门痕是在宫外的时候听说了冷宫失火的消息的。
火是午时,太阳升的最高的时候燃起的,他是半个时辰后收到的消息,便匆匆赶回了宫中。
冷宫的火势已小,太监宫廷护卫都还在继续紧张的运水扑火,留下的痕迹可以看出这场火烧的是多么的旺盛。
“冷宫里的人呢?”西门痕抓住一个提水的太监问。
“哎呦,二皇子,哪儿还有什么人啊,这火不要蔓延到旁边的宫苑就不错了。”太监说着,顾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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