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冷慕然不过是冷冽想用作美人计的棋子。西门寅相信,如果冷冽是个女子,他一定会亲自上阵,绝不会用这个办事不足的冷慕然。
其实,掌握着毒术的女子可以成为一条致命的美女蛇,但是可惜,冷慕然做的不好,不过落在了他的手中,他会帮助冷冽去培养她的。
“那就只能等着冷冽的解药了。”东南很不甘心的道。
当得知冷冽是冷家的人时,他也替西门寅高兴,以为体内存了多年的毒可以彻底解掉了,结果那些用来维持身体的药物反而成了解毒的障碍。
“先把冷慕然困在宫里做事,她很胆小,不敢乱说什么,至于冷冽,他见不到冷慕然就不会知道斗篷人是谁,目前还是让他少知道一些情况。”西门寅说着,轻轻的念出一个名字,“西门痕……还真是在给我耍手段。”
当他抓到冷冽,知道了他的身份,从而也就确定了慕然的身份时,他就想到了在**堂外的那“随手一扶”,他仔细回想,当时冷慕然扶的正是他的手腕之处,手腕又是最简单的把脉之处。
对于一个冷家人来说,一扶之间就查出什么问题应该是最基本的功夫。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起,西门痕就确定了他中毒的秘密。
“这个西门痕,之前我真是小瞧了他。”西门寅冷笑。
“如果主上不放心西门痕,就借用冷慕然将他先除去。”东南道。知道西门痕跟冷家的女人在一起时,他也不只是想着西门痕接近冷慕然只是为了满足他的风流习性那么简单。
“不,就算不指望冷慕然解毒,也还有其他的用处,如果用她冷家的身份只是除一个西门痕太浪费了。”西门寅摆摆手,“现在我跟西门痕都是站在暗处的人,倒是蛮有意思……”
西门寅说着,脸色忽变。
“主上,怎么了?”东南警惕的问,主上的脸色是不会轻易改变的,就算变也只是便的更阴厉,而不是这样突然露出几许惊疑。
“不好!”西门寅沉声惊道。
东南从未见过西门寅如此吃惊,不明所以。
“之前我只是担心是否有人怀疑到我的头上,现在去想,恐怕答案很肯定了。”西门寅的眸光紧缩起来。
“是因为西门痕?如果他会坏事,那么就趁早除掉吧,就算冷慕然用起来浪费,但是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西门痕是不能放松的。至于冷冽,只要给他点好处,他是不会在乎冷慕然的,像他那种野心膨胀的人只在乎他自己的利益,说的好听些就是他们冷家的什么狗屁大业。”东南道。
“不,不是西门痕,如果是西门痕,我倒不必担心,毕竟我们还算是走在一路上,没有开始分叉。”西门寅道。
“难道是西门靖轩?他已经怀疑到主上?”东南惊问。
“我知道西门痕后来为什么回到宫里住了。”西门寅说着,眼睛跟着深深的眯起,“他是想把自己跟宫外的事情撇开,当时我跟你出现在西门靖昱的院子时,西门痕就在宫里,就算之前他什么地方做的不当被西门靖轩盯上,那个时候就是他撇清自己的机会,就算西门靖轩再对他有无数的疑点,最起码可以确定了他不是要找的斗篷人!”
“如果我们成了西门靖轩的眼中钉,他却能继续逍遥自在的去做事,这个无痕公子可真够狡猾!”东南恨恨的道。
“所以,用冷慕然去对付西门痕并不简单,他既然敢跟冷慕然在一起,必然早已想好了应对的办法,不会一举拿中他的要害,我们这么说也只是在要挟那个傻女人罢了。”西门寅道,“突然之间令我很担心,除去了对西门痕的怀疑,西门靖轩怕是也已经圈定了我。”
“会吗?他也只是怀疑吧?”东南不确定,他们行事一直很小心,当时就连林可儿的事,西门靖轩也没有发现。
“会,西门靖轩有那个直觉,有些事需要充足的条件去推断,但是在条件不足的时候就需要敏锐的直觉去应对各种不测,这一点,具有多年丰富经验的西门靖轩能做的很好,接连发生了这么多事,他不会一直被蒙在鼓里,没有那个直觉。”西门寅虽然视西门靖轩为第一劲敌,但是不能不说他对这位皇叔是很佩服的。
经历了郑贤伦,教武场的风波之后,西门靖轩还能够一如既往的爱着林馨儿,不惜被她重刺,就说明他是一个看事很明白的。
他爱着林馨儿不是仅仅陷入感情中执迷不悟,而是他能够从繁杂的事情中站立出来,不被左右,坚定的遵循着自己的选择。
“主上是不是高估了他?”东南道。
西门寅站起身,在屋子里走了两圈,停下脚步。“他有那个直觉,我也有那个直觉,我还是感觉我在他的眼里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三皇子了。其实,世间就没有完全隐秘的事,尤其是我们已经渐渐的开始有所动静,只要有风吹草动,必然会有某些变化,难逃目光敏锐的人的眼睛。”
“那怎么办?我们是不是应该加快脚步了?”听西门寅这么一说,东南也紧张起来。
第四三八章 魔爪
“不急,越到最后的时候越要压得住,脚步越要稳,否则会摔的很重。”西门寅道,“我们只需要更加小心应对罢了,反正直觉又不能拿来当证据,只要抓不住我们的把柄,也没人能奈何了我们,西门靖轩也只能干瞪着眼而已,大不了就是让他知道有我这么个敌人而已,其实,在暗中做了这么久,我倒很想跟他面对面的说说话,这一天只是比我预计到来的要快了些。”
“西门痕那边也不知道是怎样的情况。”东南寻思道,突然之间好像所有的人都暴露了。
“真是太意外了,要不是跟冷慕然有关,我还发现不了他。”西门寅说着轻笑一声,“这才配得起做我的兄弟一场。”
“如果是这样,西门痕知道冷慕然在翠竹阁不知道会做何反应。”东南道。
“那就看他的态度了,是跟西门彻一样不想让我病愈,还是想给我一条‘活’路。”西门寅眸光森森。
“说到西门彻,也实在可恶,竟然也想杀掉冷慕然!”东南恨恨的道,“现在林馨儿跟西门彻已经分开,不如让我偷偷的赶到北疆,解决了他!太子命丧疆场,还有西门痕冒出来,可以继续被我们用来对付西门靖轩,反正他们一个个都是要被我们除掉的!顺便,我也查查林馨儿到底跑哪儿了。”
“这件事让我再想想。”西门寅没有直接答应东南,“至于原计划启用的那张牌……既然冷慕然是冷家的人,已经被我们牵制住,可以推后再用。我先好好想想跟前的路该怎么走,你先退下,等候我的旨意。”
“是。”东南道。
当西门痕得知冷慕然去了翠竹阁的消息后,有些恼怒,一拳砸在了梧桐树干上,刚开的紫色花儿飘飘落下了几朵。
他只是多在院内停留了一会儿,冷慕然就落在了西门寅的手中,他没想到西门寅会光明正大的让人去“请”冷慕然,西门寅那么有把握,只有一个原因,就是有绝对的准备控制住冷慕然。
冷慕然唯一的软肋就是她冷家人的身份。
西门寅一定是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所以才改变了态度,由怕见她转变成了主动见她。
西门痕此时为那相差的一点时间懊恼,不是怕冷慕然的身份对他不利,而是怕那个傻丫头又不知道会怎样屈服于人。
他知道西门寅的真正面目,所以便担心冷慕然的处境。
没错,他担心冷慕然。西门痕此时肯定自己的感觉。
当知道芷棋被西门寅钳制的时候,他没有担心,只是多了一些准备,但是,当知道冷慕然落在西门寅的手中时,他有些心乱。
“既然三皇子让人传信说是他请去了慕然,应该没什么事了吧?那刺客不是也已经死了,翠竹阁之前也被查过,慕然也不会再有危险了吧?”赵蓉是听到院子里来了人才跑出来的,她根本不知道冷慕然是怎样离开的。
“真是奇了,慕然不是好好的在这里吗?三皇子怎么会让人在半路上接走慕然,慕然出去了吗?”赵蓉不解的问。
“晚了一步。”西门痕又一拳轻轻的在树干上砸了一下。
“什么晚了?”赵蓉问。
西门痕没有回答,太多的事赵蓉不懂,不懂才能活的安心些。
就差不多的时间,他就会去设法安排冷慕然离宫的路线,在暗中帮助她离开皇宫,结果时间偏偏衔接的那么紧,冷慕然刚离开这所院子,就被西门寅的人带走了。
是不是他应该一直注意着冷慕然?那个笨丫头,真是一时都不能让人放松。
九年前,他只是看到西门寅被人灌药的事,但是不确定他现在的身体情况跟那碗药有确切关系,之前让冷慕然试了下西门寅,才确定了西门寅的情况。
西门寅是中了毒,但是他除了想解毒外,一定还会用冷慕然做其他的事。
冷慕然落入西门寅手中,就是落入了魔爪,那只魔爪要比他们冷家的人更加残狞。
“二皇子,你要去哪儿?”赵蓉见西门痕一声不吭的向院门口走去,问道。
“出宫。”西门痕说着,头也不回的匆匆离去。
“哎——”赵蓉想叫叫不住。
一眨眼,小小的庭院又只剩她一个人,可是膳房里还有她准备的一堆饭菜,冒着腾腾热气。
慕然伤愈开始给三皇子诊病,这是令龙颜大悦的好消息。
于是,曾经跟二皇子在一起的慕然姑娘便又到了翠竹阁居住,虽然是要给三皇子看病,可是宫里的风言风语总会在私下暗传。
这位来自民间的慕然姑娘成了最近继林馨儿之后第二个由于倒换住处被人暗作议论的女子。这种现象是自从当今的皇上登基以来还没有发生过的事。
京城里的那所大宅,西门痕已经有好多天没有来了。
“主子。”无情得到西门痕的消息赶来。
“有没有冷冽的下落?”西门痕问。
“最近属下在**堂附近见过他。”无情道,“他曾经去醉花楼找过主子几次。”
“**堂……”西门痕想了想道,“看来,他已经发现了冷冽并且已经勾结在一起,难怪他那么有把握的去见冷慕然。”
“三皇子手下各色异人颇多,如果他再有冷家的人为之所用,更是危险了。”无情也担忧起来。
“你弟弟无忧跟着冷言秋那么久,懂多少毒术?”西门痕问。
“他说冷先生从未教过他用毒,但是教了他不少药性,所以,用毒他不在行,若是解毒,一般的毒还是会应付的。”无情道。
“冷言秋去了北疆,如果有什么需要还得靠无忧。”西门痕道。
“靠无忧,做什么?”无情诧异。
“你放心,我是不会让他卷入这些危险的事情当中的。”西门痕道。
“这个属下很放心,主子做事都会考虑我们。”无情道,“属下只是不知道无忧能够帮到什么忙?主上若是想用他抵抗冷家的毒术,差远了,怕是要令主子失望了。”
第四三九章 等待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关键是冷言秋现在离开京城,若是突然出什么事,皇叔能用的也只有无忧比较可靠。”西门痕道。
“主子的意思是很快会有变吗?”无情有些兴奋,他早盼着一切明了,让主子傲然现身在众人面前的那一刻,那将是何等的气魄。
“无情。”西门痕看向无情,看着他的兴奋之色停顿了片刻,道,“我早就跟你们说过,你们跟着我,未必会得到最好的东西,而我的目的也不在那把椅子,我做这一切都是想活的安全些,但是不一定要坐在最高的位置。自古以来就有高处不胜寒的道理,所以现在皇位上坐的是父皇而不是皇叔。”
“那……主子能够成为第二个轩王也好。”无情道,“主子一直活在世人看不到的地方,太委屈了。”
“委屈谈不上,我的命运跟身份注定如此。”西门痕道。
他也曾为自己的命运抱怨过,可是抱怨之后还得平静的接受现实。
其实能维持现状也好,就怕很快所有的格局都会被打破。
心事连连的西门痕,目光也跟着闪烁不定。
说到底,就因为他是个很小心的人,所以才经常让自己处于左右犯难的地步。
一方面,他不愿目睹难得太平的朝廷再次陷入动荡,所以帮着轩王。
一方面,他又不愿让自己过于耀眼的出现在众人面前。
亮度越大,也就越难以忍受瞬间的黑暗,总会有不甘平静的人将他拖入黑暗之中。
其实,放下一切,不好吗?但是他能做到的,“他”却做不到,不过,他应该面对面的见“他”一次。
他知道,因为冷慕然,“他”已经识破了他。
北疆,几乎与世隔绝的村落,自从十几年前住进了林家,作为突然入驻村中的大户,加上林博的下属的说法,这个村落被称为了林家村。
林馨儿就秘密住在这个村子里,虽然曾在这个村子里生活了十几年,但是这次突然回来,她并没有惊动村里的人,除了哑哥,没人知道她的存在。
是哑哥一贯的独来独往掩护了林馨儿,自从哑哥的双亲过世,他的那三间小屋就再没人靠近了,随着年龄的成长,昔日嘲笑哑哥的小孩子也都长大,男婚女嫁,不会再像小时候那般嘲笑作弄哑哥。所以,在林馨儿没有回来之前,哑哥的日子过的是真的很寂寞。
林馨儿偶尔会让哑哥推着破旧的平车把她悄悄的送出去,就是在平车上,林馨儿发现了碧瑶抓着兵卒掠过的身影。然后追随身影掠去的方向救出了那两个被埋藏在草垛中的人。
当时那两个人被牢牢地困着并且被打昏了,兵服被碧瑶剥了去。
是哑哥用随身带着的葫芦里的水把他俩浇醒的。
平时,林馨儿都穿着用哑哥衣衫改制的男装,就算被人发现,一时也认不出来。
自从将匕首交给那两个人之后,又过了好几天。
林馨儿算算日子,冷言秋如果制好药后就出发的话,也该到了北疆的地界了。
这一天,哑哥出门回来还是没有消息,这些天他听林馨儿的话一直守在那道通往盘山路的路口,那是距离她跳崖地点的要道,等着从外地赶来的陌生人。
林馨儿将冷言秋的样子告诉了哑哥,像冷言秋那般气质特别的男子,谁见了都会一眼认出来的。
“靖轩说药很快就制好了,怎么人还没有到?”林馨儿寻思着。
哑哥拍拍她的肩,咿呀两声,示意她不要着急。
“嗯,我知道万事急不来,我会沉下心的。”林馨儿笑了笑。
对哑哥,唯一表达放松的意思就是微笑。
笑是世间最美的,也不要解释的语言。
林馨儿知道,就算自己此时很急着去办事,但是没有武功,在处处充满算计与危险当中是很难前行的。
毕竟这不同于在京城,可以利用各种势力去周旋,这里只有单一的她,还有她想引出来的“她”。
而且她的“消失”,也能让对方一时没了底,乱一下“她”的精心布局。
北疆圣宫的入口其实是一座巨大的山洞,穿过隐于山中道道迷阵,又有山石遮掩的洞门进入,是一片敞宽的洞庭。
穿过洞庭,步入窄小的通道后就到了山洞背面的出口,一座贯穿前后山的天然洞穴是一道特殊的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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