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微尘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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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微尘传- 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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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稀奇的是那兽的头颅整整比身子的两倍都要大。

    微微的金色光芒在上面显像出来,虽是一只兽的模样,使人感到的却是尊重威严,不可亵渎。

    宋直观看良久,忽然一拍脑袋道:“我看出来了,我看出了,这与咱们进入此地的兽模样姿势完全一样,只不过这只要比那只大好几倍。”

    众人耸然,都感到脊背一阵发凉。

    众人都是吃过青皮果子后,从幻化出来的兽的口中进入这里的,这时细细回想,细细与眼前所见之物比较,确实,除了这个是真真实实的物体,并且要庞大好几倍之外,竟然与公羊居里的那只虚幻出的兽模样了一模一样。

    宋直两眼直勾勾的瞪视着金像,狠狠地沿着唾沫,几次都欲言又止。

    李义道:“宋师弟,你又看出什么来了?”

    宋直很认真地重重点点头,指着金像,一字一句地说:“我看出它……它和……那个……”

    他竟然说不下去了。

    金像仿佛活转了一般,从空洞无物的眼眶中威慑着他。

    宋直躲开金像那空洞的眼睛,嗫嚅道:“好奇怪,我怎么说……不上来了,我……我脊背很冷……”

    李义关切地问,“是不是着凉了?”

    宋直摇摇头,不眠拍拍他的脊背,道:“咱们还是走吧。”

    宋直竟嗯了一声,重重点了点头。

    张仁奇怪地道:“宋师弟你没事吧。”

    燕语寒轻见虽然人多势众,依然不能将这里的气势压下去,不由得心中深深失望。

    他们知道,宋直所想说的,正是那个“羊”字。

    显然是宋直已经看出了兽的样子。

    无柄望着深沉的金像,忽然说道:“既然与外面的一样,它的大口处必然藏有玄机。”

    身子忽然凌空跃起,足尖在金像上一点,满拟这一点可借力可再上一冲,却没想到足尖点处柔软之极,根本无从借力,无柄脚下打滑,一脚踏空,竟要掉落下来。

    他见势不好,当空一个翻身,还是稳稳地落在了地上,左手撑在了地面。

    无柄这一招流转自如,煞是好看,燕语寒轻都不自禁地为他鼓起掌来。

    张仁却是眯着眼睛,无柄的动作在他眼前闪过,却与他脑海里的一个身影相映衬,那就是他们一行人行路遇妖时被张仁砍掉右臂的那个妖人。

    他仔细打量了一番无柄,终于还是摇了摇头。

    无柄自从在乱坟岗被石之纷如练法之际烧得面目全非,昔日的面貌根本一点也不存留了,张仁还如何能辨得出来呢?

    要是他知道此时的无柄便是当日他们路遇的妖人,他一定会断然下手,毫不留情的。

    先前他们与无柄同行,无柄不但说话不多,而且也很少动作,但刚才无柄跳跃的那个动作却使张仁久久不能释怀,太相像了,太相像了。

    他这样胡思乱想着,有几次都否决自己这样的想法,说到底,无柄还是赵师弟的朋友,他要是妖人,赵师弟能那样安心的和他做朋友吗?以赵师弟的胆量,呵呵。

    张仁在自己遐想的过程中,无柄又试了几次,最后一次终于攀上了金像,又左手紧紧抓住了怪兽张开嘴巴的下颌。

    “成功了。”

    无柄淡淡地说着,拿眼睛扫射着怪兽的张开着的口内。

    自从看了无柄的动作,张仁对无柄的一举一动都下意识地留心起来,这时细听无柄的声音,沙哑中略带沉闷,完全不是先前遇到的那个妖人尖利般的嗓音,他终于放下心来了。

    他哪里知道无柄竟烈火焚烧,全身被火,连脖颈也不能幸免于难,喉结处受火也颇重,嗓音早就变得沙哑了。

    众人见无柄成功攀上金像,都激动万分地扬起脖颈抬头看他,希望无柄很快能找出什么奥妙来。

    从怪兽的巨口处望进去,竟然黑魆魆的什么也看不清楚,等得眼睛慢慢能适应了昏暗,无柄从巨大中望去,却还是黑乎乎的什么也望不见。

    他那样呆呆的望了良久,隐隐的仿佛能听到什么声音。

    他转头告诫众人噤声,然后闭住眼睛,将心意都用在耳朵上,极力的去听到底有什么声音。

    果然,从金像的巨口中竟然传来呼呼呼呼的连绵不绝的风声。

    这巨口竟然是一个通道。

    这种声音是只有长长的甬道中才能发出来的。

    他终于发现了秘密。

    脸上的褶皱攒在了一起,似乎是露出了一个微笑。

    他转过头,向着下面的人道:“这里是一个通道。”

    接着,他一一扫过众人的脸,道:“你们谁愿意和我进去?”

    众人都张大了嘴巴,谁也没有说出一句话来,只是呆呆地望着无柄。

    无柄嘴角抽搐了一下,放开右手,轻飘飘地落地,道:“谁愿意去?我助他一臂之力。”

    众人面面相觑。

第219章 像欣赏两件珍宝般,细细地在两人身上打量着() 
扯淡双瞎摇摇头,相携着走了出去。

    既然拿不到金子,那些冒险的事就让别人去做吧。

    张仁李义看看那高高在上的兽口,心里想外面都这么高,里面进去了一定也这么高,一脚踏进去踏空了,掉下来不摔死也是摔了残废。

    燕语寒轻也同样摇摇头,看来金子是无望了,原来想着那口中有什么机关,按一下便会吐金条的,现在看来……一条通道,谁知道通到哪呢?

    不想公羊居里那个通道,离地仅仅几尺高,进去了落空也太不了摔个屁股,这儿,唉,还是算了吧。

    不眠拽着失望重重的宋直,道:“我早说没戏的,现在可信了。”

    人们都陆续踱出了门外,只留下无柄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金像下方。

    那金像张开着的巨口,里面的神秘莫测正在召唤着他,他觉得自己热血沸腾,便想跳进去,但下意识里又有种怪怪的感觉,感觉那里不是什么善地,进去了只会凶多吉少。

    他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摇了摇头,还是师尊邹老人的大业为重,这些事,现在还没有心力去顾及啊。

    他终于狠下心来,硬生生地推开那神秘莫测的诱惑,义无反顾地走了出去。

    在他心里,不知为什么,竟然将进入那兽口与完成邹老人的大业相提并论,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突然会有这种感觉,只是这种感觉非常之强烈。

    他走出房门,甩开了所有的吸引。

    不知何时,金像前的帷幕竟然轻轻合拢,仿佛要将这秘密永远珍藏。

    没有一个人知道。

    ……………………………………………………………

    公羊有命快要抓狂了,愤怒已不足以表达他此刻的情绪,他狂乱中将假发拔的到处都是,用脚狠狠地踢着两名扇火的绿衣侍者,大吼道:“天杀的,竟然毁了了老子的黑沙鼎,老子让你们偿命。”

    他表情恐怖,没有一个人敢说话,黑沙鼎颓废的倾倒在地面,炭火浓烟流了一地。

    他跪倒在地,双手抚摸着已溃破为两片的黑沙鼎,口中呜咽着,愤怒和伤心都交织在一起。

    黑沙鼎上缝隙处缕缕青烟向上飘起,公羊有命哽咽道:“这如何能修补的住,如何能修补的住。”

    心中竟还存了奢望,希望能将黑沙鼎重新铸好。

    但过不逾时,黑沙鼎上不断地冒起白烟来,一阵阵沙沙的声响,如蚕食桑叶相似,黑沙鼎通身竟然都有小缝隙中冒起白烟来,转瞬间,鼎身千疮百孔般竟都有了裂缝。

    顿时,黑沙鼎残躯的身形竟如酥脆了一般,片片裂开,瓦解而碎,一阵咯嘣咯嘣的声音响过,偌大的黑沙鼎转眼之间竟成了一片瓦砾。

    扑起了一片灰黑色色的尘埃,公羊有命预想不到黑沙鼎竟会遭如此的厄运,恼怒地将黑色的渣子紧紧攥在手中,大叫道:“快,快去给我抓住那两个药材。”

    黑沙鼎乃天将异物,竟然在炼制药材中而经受不住神药的攻冲,化为灰烬,现在终成废物,

    面对着一团乌黑的沙砾般的渣汁,公羊有命痛不欲生,

    刘寄奴和白芷小心地上来拿扫帚和簸箕将黑沙鼎渣滓打扫起来。

    公羊有命不住的摇头,公羊紫花上来搀扶起他,小心地说:“爹爹不要难过,阿魏阿胶已经去追拿了,谅他们也逃不出公羊腹。”

    公羊有命点点头,站了起来。

    …………………………………………………………

    赵正好不容易从昏厥中醒转,发觉自己正在快速地移动,低头一看,却是不休和尚正驮着他,不休和尚满头都是渣滓,身上衣服更是左一片右一片的破损。

    他将赵正醒转,这才放下身来,说道逃命要紧快快离开此处。

    可是他两人如无头苍蝇般,转了好几圈了,还是没能找到来时的路径。

    公羊腹中的阁楼看起来都一模一样,而且路径也都是整齐如棋盘一般,仓促之下,哪能一时寻得到来时路径。

    他们知道公羊有命既然狠了心的要在黑沙鼎中烧化他们,再被抓住一定不能轻易脱险的,这时便分外的用力逃窜,途中遇到几名绿衣侍者也不再避让,径直从他们身边一穿而过。

    绿衣侍者们大声吆喝追赶,却哪里追得上他们,这正是神药溶于四肢百骸的缘故。

    赵正不由得喜上眉梢,自己原来力气不佳,常常落后于人,想不到此时那几个绿衣侍者竟追自己不上。

    而且奇怪的是虽然猛力奔跑,胸中竟一点也不觉得喘息。

    神药之效,真是匪夷所思。

    正行之间,突然前面两人横出路径,细看原来是阿魏阿胶。

    赵正不休知道他俩本领厉害,不敢从他们身前奔过,当下各各反转身形从相反方向而逃。

    阿魏阿胶怎能让他俩这样便轻易逃脱,双双纵身,凌空扑击而上。

    赵正不休虽然身有神力,但不会运用,只是简单的趋避躲闪,见阿魏阿胶如两只大鸟般从天而降,心中慌得只是四散而逃。

    阿魏阿胶双双分开,各对付一人。

    赵正脚下一沉,却是阿魏已抓住了他的脚踝,他一脚失控,当下便身体前倾,摔了个眼冒金星,阿魏一勾一拿,不费吹飞之力便将他双手反背,用牛皮绳绑了住,赵正见自己被束缚,知道反抗无用,便乖乖就范。

    逾时,阿胶也反绑了不休和尚,上来会面,同去见公羊有命。

    公羊有命再次看到两人时,先前的怒火竟一点也没有了。

    他眼睛等着垂头丧气的赵正和不休,见他们身体发肤,丝毫为受损,四肢也没有烧灼的痕迹,只不过是衣服有些破破烂烂。

    他用惊异的眼光,从上到下,一连扫射了两人数十个来回。

    惊奇填充了先前的愤怒,他眼光里满是惊奇。

    神药如此厉害吗?这两个药材经过黑沙鼎的炼制,依然还是完好如初。

    这……

    这真是……

    他缓缓地站起来,靠近些,像欣赏两件珍宝般,细细地在两人身上打量着。

    不休瞟起乌黑的眼皮,偷偷看公羊有命一眼,想说什么,但怕说出的话会惹起公羊有命的盛怒来,到时免不了就被他扔进炉子里焚烧一番。

    赵正亦是心情紧张,连看都不敢向公羊有命看上一眼。

    许久,公羊有命收回目光来,在阿魏阿胶耳边嘀咕几声。

第220章 十天之后,那便无虞了() 
阿魏阿胶应命走了出去,一会奔了回来,递给公羊有命一个朱红色的小瓷瓶子。

    公羊有命将小瓷瓶的瓶塞拔开,吩咐两名绿衣侍者道:“给他们一人喂十粒。”

    两名绿衣侍者应明,各各将药丸倒入掌中,去喂赵正不休两人。

    两人知道那定是类似于毒药的药丸,心里打定了主意千万不可服用,但不知两名侍者从什么仿佛,轻轻在他们下颌一磕,他们的下巴便不由自主地松口,又一推一送,那小药丸竟不经过他们的舌头,直接从咽喉冲去了肚腹中。待到两人用力要将药丸吐出来时,药丸竟已稳稳地落入了腹中。

    公羊有命哈哈大笑,道:“既然黑沙鼎都对你们无可奈何,那么我便将你们一刀一刀的割碎,腌制起来,慢慢当补益之药享用。”

    赵正不休吓得魂不附体,恐惧逼上心头,奋力挣扎,嘣嘣几声,竟然将捆缚他们的绳索挣乱,几个绿衣侍者便想去再次擒拿。

    公羊有命摆摆手道:“不用费劲了,他们已经服用了神仙无忧散,待药力发作便会美美的睡上十天十夜,便是刀割斧削,他们也是丝毫无感觉的。”

    公羊有命哈哈哈笑着,众人听着无不毛骨悚然。

    刘寄奴白芷对看一眼,连连摇头。

    赵正听的身上顿时如筛糠般发软,他虽然服食了许多神药,但外来力量不管有多强大,自己主心骨弱了,那也是很难发挥其效用的。

    这也是人们常说的“打铁还需自身硬”。

    赵正筛糠地软下来,跪倒在地,哀求道:“公羊先生,饶命饶命。”

    公羊有命一甩衣袖道:“你们在我眼中只不过是两味药材,何来生命一说,哈哈哈。”

    他大笑着,将胡子吹着蓬蓬乱动,只觉得虽然毁掉了黑沙鼎,但是自己服用了这两味药,也算是替黑沙鼎报仇雪恨吧。

    不休虽然心中害怕,仍然装出一脸的无所谓,道:“小僧本就是来寻死的,多谢公羊先生成全。”

    心里却是绞尽脑汁地想着如何获得解药。

    他瞟了一眼小药童刘寄奴,心想:“这次怕是也得在这小药童身上做文章了。”

    心里想好,忽然伸手扯起赵正道:“快走。”

    公羊有命并不派人追击,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走远,心道:“不出一时三刻,你们便睡的像死尸一般,现在尽管享受这末日吧。”

    ……………………………………………………………

    不休拉着神情已奄奄一息的赵正跑了出来,见赵正一副要死不死的样子,道:“你这个样子,还没被砍死,你便要被吓死了,男子汉大丈夫,死到临头也不能怕的。”

    赵正耷拉着眼睛,哪有心思跟他说话。

    不多时,叶无柄一行人竟迎面而来。

    赵正一见到众师兄,悲从中来,上去哀哀哭痛,说了自己的不幸遭遇。

    满拟要是有人说些同情之类的话的话,自己心里还好受一些。

    没想到人们听了并不当一回事。

    宋直道:“不就是睡十天十夜吗?你不是平时挺爱睡觉的吗?”

    张仁李义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说道:“不就是死掉吗?男子汉大丈夫,怕什么?大不了二十年后还是一条好汉。”

    其他人仿佛连听赵正诉苦的心思都没有。

    赵正伤心透顶了。

    好绝情!

    人们往往在自己拥有痛苦时向他人倾诉,以其得到一些安慰,虽然安慰于痛苦无助,但总可有心里上的一点点欣慰。

    但人类的痛苦是不相通的,你再痛苦,再怎样声泪俱下的向别人诉苦,别人也是毫无知觉的,大不了随合你一下,但转瞬即忘,痛苦还是你一个人的,并不因为你想分给别人些,别人便会便能够替你承担。

    所以诉苦往往是徒劳的,无力的,没有丝毫意义的。

    男子汉大丈夫要学会打碎牙往肚里咽,要学会用不诉苦。

    赵正心灰意冷,自己马上就要死掉了,这些人竟连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实在是令人太失望了。

    燕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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