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里疗伤的。”
白微尘微微有些尴尬,阿香的脸色仿佛忽然也有些不一样了,她也许也意识到了这些,向着山洞里走了进去。
白微尘随后跟着也走进。
一进玉墟洞,白微尘就发现了散落一地的碎块玉片,他有些惊奇,捡起一块玉片,看了几眼,想到了什么,冲到里面去看时,果然,玉墟洞中的那块玉石已土崩瓦解,化为了片片的碎块,白微尘一下子呆住了,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玉墟洞中崩坍的七零八落,灰尘遮面,阵阵呛鼻,昔日的安详顷刻间便不复存在。
白微尘有些神伤,自己曾经的出生之处,想不到忽然之间变得这般的破落。
方才发生的惊天动地的一幕,他们竟然是没有半点儿的知情。
白微尘摇摇头,叹一口气,心想这也许是天意吧,天意不允许自己再回到这里了,望着阿香的背影,他很想说什么,但一时什么也说不出来。
阿香站得一站,心里默默地喊着小乙的名字,黯然神伤,眼泪扑簌簌地掉了下来,她愣了一会,转身往外走出,正在这时,哇的几声大哭之声在洞里响了起来,阿香心神一振,心里大喊着“小乙小乙”,冲进里洞里看视。
白微尘一惊,听声音像是小孩子的哭声,而且好像还不是一个,这里怎么会有小孩子呢?三步二步随着阿香跨入里洞。
只见在尘土弥漫中,里洞的凹陷中蜷缩着两个小孩子,正在抱头哇哇大哭着,眼睛闭的紧紧的,眼泪鼻涕沾了满身满脸。
原来这是樊夫人的那两个小孩,在众人仓皇离洞时,他们当时都睡着了,所以谁都没有顾及到这两个小孩,醒来时见周围没有人而且洞里也光线暗淡,不由得都害怕的大哭了起来。
白微尘和阿香抱着两个小孩子走出洞外,正要询问是谁家的孩子,不远处忽然出现一男一女,两个小孩望见了,挣脱了白微尘和阿香,哭叫着向那两人跑去。
原来那两人正是王遥和樊夫人,他们与众人分开后,一直在山中乱窜,后来听得这边有响动,便奔了过来,没想到到了近前,远远一看,竟然是漫山遍野的妖人,当时便将他们吓的魂不附体,忙忙找了个山洞藏了起来,一直到天光大亮,才出来看视动静,见漫山遍野的妖人都凭空消失了,两人仍不敢近前,一直到听到两个小孩子的哭声,樊夫人才再也忍耐不住,拼死上前来,她抱住两个小孩子也是放声大哭,王遥拿着玉笛护住在她周围,虽然眼前只有白微尘和阿香两人,但他还是怕再有妖人忽然出现,不断地叮嘱着:“咱们快走。”
樊夫人点点头,抱着两个小孩子随她急急而去,王遥见白微尘和阿香没有追来,心下松了一口气,但还是不敢放松警惕,一直带着樊夫人找到下山的路径,匆匆忙忙地逃离这是非之地。
白微尘和阿香怔怔地看着那一男一女将那小孩子带着,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心下很是澈然,也许是迷路的一家人吧。
阿香看了这一幕却是心中牵起了更多的伤感来,看人家都团聚了,自己为什么久久不能找见弟弟呢?
两人皆不说话,良久良久,白微尘忽然砖头道:“阿香,走吧,不论天涯海角,我一定带你找到小乙。”
他知道在这落弧山中,荆棘一定是设置了重重障碍,阻止他离去的,自己要想逃出去,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且还要带上阿香呢,就是现在与阿香的这么一面,也怕是荆棘给他的一个莫大的恩惠,这一面之后,再要见阿香那不知又会是何时。
他心里其实早就盘算着如何长远计划,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带阿香逃走,但绝对不是现在,因为现在这里虽然看起来空旷无人,他们也仿佛是自由自由的林中之鸟,但马上,这种境遇可能就会被改变,他们马上可能就会成为笼中之鸟。
也许,刚才那一男一女两个小孩,可能就是荆棘设置的一道风景,要刺激自己,使自己做出出格的举动来,从而更加有理由的操纵自己。
他心里盘算着,冷汗从背上密密地渗出,他在内心生出极力地压制着自己要带着阿香出逃的念头。
但直到他看到阿香的眼神,那种至死都想见到小乙的眼神,那种对别人的团聚充满无上羡慕的眼神,他的心碎了,感情冲溃了理智之堤,他向着阿香大声说:“即便是被千刀万剐,我也一定要带你去找小乙。”
他的眼神很坚定。阿香望着白微尘坚定的眼神,自己心中的恐惧也慢慢地被淹没,自己也变的坚定起来,几天来的郁郁寡欢在被慢慢击退着。
她的精神上一直被妖人的面目所震撼着,自己心中也一直没有信心能逃出去,但看着白微尘坚定的眼神,她忽然也有一种不顾了一切,哪怕是刀山火海,也要去一试的决心。
她轻轻地抓住白微尘的手掌,缓缓地点了点头,这一刻,他们疏远许久的心又靠近了一些,仿佛又回到了许多年前,那时还有小乙,他们三个人有说有笑地在一起的日子。
白微尘轻轻地握住阿香的手,毅然决然地,向着山下走去。
第348章 藏着一个大大的秘密()
他已然将戒备发散到了每一个细胞,哪怕有一点点的阻挡,他也会全力以赴,决不手软。
但是一路之上却是那样的坦途,虽然他的精神高度集中着,虽然他的神经也绷的紧紧的,但是一路之上,竟没有一个妖人的影子,哪怕是风吹草动,都是那样的柔和,白微尘手中握着的阿香的手掌微微地抖动着,他知道她是因为害怕,未来的恐惧最是能让人害怕了。
山中很寂静,阿香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了,穿过一道道的斜坡、小路、草丛,越是离山下近,白微尘越是紧张万分,也许就是在那就要逃脱罗网的一刻,厄运才会降临……
他小心翼翼地,如履薄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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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长的石桌前,荆棘木愣愣地坐着,他的脸色如雕刻出来的一般,分不出是什么表情来,在他面前的石桌上,他两只干瘦枯长的手掌,不停地抚摸着那本薄薄的小册子,那本许多人都梦寐以求的小册子,封皮上龙飞凤舞写着四个字:修真宝录。
许久许久,荆棘都没有一动,也许是梦想得到了实现了吧,现在的激动的心情是无法所抑止的。
等他身边多了一个人的时候,他好像还没有发觉,直到来人发出声音说话时,荆棘才悚然警觉,下意识的反应竟然是将石桌上的修真宝录紧紧地捂了住,但这个动作紧紧是一瞬间,待他看清来人是李虚后,他眼神中竟露出一丝的不悦来,但这不悦一闪而过,他反而大大咧咧地将桌上的修真宝录往前一摊,说道:“来,咱们一起研究宝书。”
李虚似乎没有察觉荆棘刚才的变化,脸上立刻露出受宠若惊的神色来,退后两步,低头道:“属下不敢,属下不敢。属下不该打扰老祖神思,但属下有要事禀报。”
“哦。”荆棘嘴唇间若有若无地吐出这么一个字,眼光还是望着桌上的修真宝录,似乎还是在沉思,完全没有在意李虚的话语。
李虚又小心地禀道:“回禀老祖,白微尘带着那女子已下山去了,马上就要离开咱们的包围范围了,老祖你看,要不要……。”
李虚说完了,抬眼看荆棘,见他一副心不在焉的表情,李虚将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荆棘依然没有说什么,李虚考虑要不要再将这话说一遍的时候,荆棘忽然又哦了一声,随口道:“叫付东流来一下。”
李虚一愣,抬眼看荆棘,仍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李虚仿佛是吃了一口窝囊气,悻悻地退了出来。
走了十几步,刚才见荆棘的情景又在脑海中回映起来,他忽然觉得有些不自在,再细细将刚才的情景在脑中一翻腾,立刻怒不可抑,脸涨的通红起来。
老祖刚才那下意识的一捂,分明是防备的意思,看来老祖对落弧山这些为他卖命的手下并不是都信任的,而看清是自己后,眼神中闪出的不悦,更是表明对自己有着刻骨铭心的厌恶,而后来的那些举动,分明是在掩饰他的失态,也分明是在说出老祖从来都不把我李虚当做自己人看待的。
李虚想着这些,怒火中烧,有一种被抛弃了的感觉,他焦躁地来回踱着步,因为愤怒,额上的青筋也一根根地暴涨起来,直到来来回回地走了百十回,他才渐渐把自己心头的怒气压抑住,狠狠地咽下这口气,放在心里头,这才去找付东流。
付东流正在自己的小屋子里站着发呆,在他不经意的时候,李虚已站在了他的身边,李虚脸上刚才的仇怨已一扫而光,换上了笑眯眯的神色,他望着付东流道:“老祖得了修真宝录,正在普天同庆,付掌旗使怎么待在这里独自面壁呢?”
付东流望了李虚一眼,半信半疑,没有做声,李虚又道:“老祖要见你。”
“哦。”付东流微微有些惊奇,他正在疑惑之际,却见李虚在自己肩背上拍了一拍道:“有什么好处可别忘了老哥啊。”
说完笑笑,一径走了出去。
付东流半晌都有些回不过神来,要知道,李虚从来都不是这种跟下面的人套近乎的人,难道老祖有心将修真宝录赐予自己一观,李虚事先风闻,才对自己如此的。
他心下忐忑,实在想不出究竟是怎么回事,草草地将自己的小屋子收拾了一下,就去见老祖。
出门后,又有些不放心,又折回去将那个铜瓶带在身上,这才放心。
他这几日一直探寻铜瓶的秘密,但一直没有眉目,只是自己每每一闭目,便会有一个相同的梦境出现,一闪氤氲的大门,一个若有若无的声音说打开,这个梦总是梦不完整,自己便会醒转过来,为此,他已经苦恼了好几天了。
主要原因还是害怕被人窥见了铜瓶,是以他一直患得患失,才每每睡不好睡,连梦也做不完整的。
这次老祖相唤,本来是不该带着铜瓶的,但他总有那么一种感觉,仿佛铜瓶这一刻不在身边,他便会在下一刻失去一样,这种感觉这几日来越来越严重了,使他不得不三番考虑下,还是带着铜瓶,虽然有可能被老祖发现这个铜瓶。
在他内心深处,他总觉得这个铜瓶里藏着一个大大的秘密,这个秘密一刻不能揭示出来,他是一刻都难以坐立安稳的。
在见到老祖时,修真宝录已经被不知藏到了何处,付东流恭恭敬敬地拜见了老祖,老祖忽然说道:“几日不见,你怎么有些瘦了?”
付东流知道自己是因为那个铜瓶的关系,一连几日都是吃不好睡不好了,自己这几天也没有照镜子,看来真的是瘦了,他没有说什么。
老祖又道:“现下我荊吉门得了宝书,难免招惹一些心怀不轨的邪魔外道前来罗唣,付掌旗使,你最近可要分外的用心啊。”
付东流唯唯答应着,原先的半信半疑终于尘埃落地,原来老祖真的得了修真宝录,李虚并不是打趣自己的,但事先一点苗头都没有,他心里一时还无法接受修真宝录出世的现实。
第349章 铺首衔环()
老祖又道:“隔日,我准备举行仪式,升任你为正掌旗使。”
付东流一惊,仿佛是喜从天降,他有些喜出望外的迷惑,“可……”
他正要说什么,老祖止住他,道:“白掌旗使难堪大任,他已被我逐出荊吉门下山去了。”
“这……”付东流心下疑惑,还想确认,老祖已挥手示意他退出了,付东流答应着退出。
但是他心情久久不能平复,怎么自己一点消息都没有听到,白微尘竟被逐出荊吉门了,他感觉这件事情太有些快了,快的简直让人无法一时接受了,但他又哪里知道这是荆吉老祖一时的诳他之语呢。
荆吉老祖既然得到了修真宝录,那么白微尘的去留在他已经变成为一件毫不在意的事情了。
而荆吉老祖的几句抚慰之言,不是更能坚定付东流的效忠之心吗?
付东流又哪里能想得到这些呢?
他静静地回到了自己的下处,从怀中拿出那个铜瓶来,又在手掌心摩挲着,这个铜瓶比先前似乎多了一些的温暖和光滑,这自是付东流数日见不断的抚摸的缘故,他双手小心地擎着这个铜瓶,坐在椅子上,想着心事,眼睛慢慢地眯了起来,渐渐地进入了梦乡。
在一个云气缭绕的氤氲世界里,付东流举头四望,找不到了路径,忽然,眼前出现了两扇巨大的铁门来,他站在铁门前,就如一只蚂蚁一般,望着高不可测的两扇门,他只有望而兴叹,两扇门严丝合缝地关闭着,云气在铁门的周围吞吐着,付东流呆呆地望着,这种景象似曾相识,但一时之间还想不起来哪里曾经见到过。忽然间没来由震天价一声响,仿佛发生了天崩地裂一般,付东流的脚步摇晃着,一个不着慌,他小腿跄踉,已经被摇晃着半跪在地上,他旋即身形一起,将身子拔高一尺,才又稳稳地落在地上,才不至于摔倒在地,饶是如此,身上已热烘烘的出了一身的汗,他心下大惊,自他出世,还未曾遇到过能将他如此轻而易举地掀翻在地的力量,这究竟是哪里来的力量?是什么力量?
那个力量依然源源不断地传来着,付东流气沉丹田稳住身形,抬眼四望可能逃脱此境地的希望,耳边兀自传来轰隆隆的声响,震耳欲聋,他举头而看,面前的那两扇擎天大门,轰隆隆的震颤着,仿佛即刻就要被震裂一般,有一种无法可想象的力量要从大门中蓬勃而出,仿佛即刻间大门就要被碎裂,但仿佛那个力量还是力有未逮,大门依然紧紧地闭合着,许久许久,那种惊天动地的力量仿佛用尽了气力,渐渐止歇了下来,世界又慢慢平静下来。
付东流头晕脑胀,心脏也在狂烈地跳动着,他大口喘着气,只觉得身体里如翻江倒海一般,胸中烦呕,仿佛下一刻就要将心肝肾五脏吐出来一般,他额头泌出细汗来,心中万分不解,这究竟是一种什么力量?
他眼观四路,提防着可能来犯的敌人。
但是四周却是阒无人声的。
他擎起头来,再次看去,只见那两扇原先严丝合缝的大门,此刻已经有丝丝的黑气中从门缝中萦绕出来,刚才那巨大的力量竟然只是将大门撞开了丝丝缕缕的缝隙。
付东流忽然记起,上次他在哪里也见过此种情景,也是大门缝隙中冒出黑气来,他捧着脑袋苦想了一会,只是想不出究竟是哪里见到过这种情景。
那黑气从大门各处门缝中不断地溢出,就仿佛是那大门里储存着无穷无尽的黑气一般,而那散出的黑气如鬼如魅般,令人有一种极不舒服的感觉,然而在恢复平静了的不一会儿,有一种若有若无的断断续续的声音,从大门的缝隙中传了出来:
“……打……开……”
这声音虽然微弱几不可闻,但却字字拨动着人的心弦,令人听了没来由的有一种不能自已的感觉。
“……打……开……”
这声音有一种不可抑止的威严,并不是威逼着人去做,却有一种人听了心甘情愿去服从的心愿,付东流如鬼使神差般,竟然慢慢地挪动着脚步,迈向那两扇大门。
“……打……开……”
那声音依然是微如蚊吟,却将人心底的服从召唤出来,让人去执行它的命令,付东流缓缓地迈步上去,靠近了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