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妖一个……”
金赞廷大笑道:“春华兄遇事谨慎,这有什么值得耽忧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们既然竖起了打倒黑衣教的大旗,他们自然要派人前来,我们不是也有头披棉袄的异人在暗中相助么,说不定明天这人也会来帮着咱们呢!”
陆大娘道:“金庄主说得有理,咱们以正义对抗邪恶,自然会有能人相助,这叫做得道多助,时光己经不早了,明天还有一场厮杀,依老身之见,大家还是早些休息,养精蓄锐,多一份体力,就多一份胜算。”
春申君点头道:“老嫂子说得是,大家早些去休息吧!”
陆大娘道:“叶姑娘,你随老身来。”
叶菁菁就随着陆大娘去女宾客房休息,大家也各自回房。
一宵无事,第二天清晨,大家都起来得很早,用过早点,就聚集在客厅上,商讨如何对敌之事。
只见谢雨奎匆匆走入,说道:“启禀师父,青松道人来了。”
春申君刚哦了一声,只听一声朗笑,传了进来,青松道人背负长剑,手执拂尘飘然走入,稽首道:“陈庄主、诸位庄主,贫道奉掌门师兄之命,赶来听候差遣。”
春申君赶忙迎了上去,说道:“道兄言重,快快请坐。”
沈仝、谢公愚等人也一齐起身,把他迎入。
春申君让青松道人落坐,一面说道:“青松道人也听到消息了么?”
青松道人道:“陈总令主揭橥大义,共抗邪恶,这消息已经传遍了江湖,掌门师兄因陈总令主今日约了晏天机,本要亲自赶来,又怕黑衣教乘虚侵袭,不得不坐镇敝派根本重地,特派贫道率同玄慧、玄通等四人和本观全体弟子,赶来听候总令主调度,另外掌门师兄也精选了三十六名弟子,由掌门师兄亲自率领,随时可以前来支援。”
春申君听说他把白云观百名弟子全数带来了,自可大大的增强了实力,心中大喜,连忙抱拳道:“青云道人这份盛情,实在难得,道兄适时赶来支援,也增加了咱们的实力……”
青松道人道:“陈总令主豪情大义,业已震动江湖,掌门师兄派出去送信的弟子回来时曾说,少林、武当两派,鉴于敝派被袭,近月就会派门下弟子前来支援呢!”
沈仝喜道:“少林武当两派会派弟子前来支援咱们吗?”
青松道人含笑道:“据贫道推演,江湖上赶来支援总令主的,恐怕还不止少林、武当两派呢!”
春申君道:“既然有这许多江湖同道赶来,是青云道长发出武林帖的功劳,兄弟认为这里最好由青云道长出面主持,青云道长暂时无法分身,最好由道兄代为主持,才是道理。”
青松道人大笑道:“总令主这是说笑话了,江湖同道是听到你春申君的号召,自动赶来支援的,端午衡山之会,是掌门师兄出的面,由敝派主持其事,还说得过去,这里要敝派主持,那和端午之会有何不同,人家还以为敝派无法应付黑衣教,才提前要大家在这里集会了,此事万万不可由敝派出面,再说贫道把白云观拨交陈总令主了,此地就是以陈总令主为主,贫道此次奉派前来,只是衡山派门下率领的部份衡山派的弟子,来听总令主差遣的,并不是白云观主的身份,陈总令主只当贫道是各大门派来的人看待,千万不可把贫道当作这里的主人。”
陆浩川道:“春华兄,青松师兄这话说得很对,如果咱们把青松师兄当做这里的主人,有许多事情就不好办了。”
谢公愚也道:“青松道兄和咱们相处了数十年,大家都是老朋友了,春华兄你也不用客气了,咱们在这里号召天下英雄,共同抗拒黑衣教,衡山派发出武林帖,邀约各大门派助拳,虽然是一回事,但却有两种意义:衡山派邀约的仅限于白道各大门派,咱们在这里号召的,是江湖上属于各大门派的英雄,就是黑道中人,只要受到黑衣教的胁迫,幡然醒悟,愿意来效力的,咱们都在欢迎之列,所以不可和端午之会混为一谈,青松道兄也说得很明白,他只是衡山派赶来助拳的一份子,不是白云观主,这样最好不过,总令主就请青松道兄率领他本派弟子,由陈福安排他们食宿就是了。”
由陈福安排,就是把他们当作来助拳的江湖同道,不是回到白云观的白云观道人。
春申君只得点点头道:“既然青松道兄这么说,兄弟遵办了。”
当下就吩咐陈福将一百名衡山弟子,由玄慧、玄道等四人率领,负责守护白云观。陈福领命退出。
只见谢雨奎又匆匆走入,躬身道:“启禀师父,观前来了一位白须老者,要见你老人家。”
春申君问道:“你可曾问他姓名?”
谢雨奎道:“弟子问了,他不肯说。”
春申君道:“好,你去请他进来。”
谢雨奎领命退出,沈仝等人一齐退入后面休息室去。
一会工夫,谢雨奎领着一个霜眉白髯,头戴黑缎瓜皮帽,身穿古铜色长袍,手扶一支六尺长古铜色木杖的老者走了进来。
春申君急忙迎了上去,拱手道:“老丈光降,陈某失迎,还请老丈恕罪。”
说话之时,仔细看那老者面色微黑,寿眉下垂,看去少说也有八十岁了,双目神光也似故意掩去了,心中不禁一动,暗道:“此人脸上分明经过化装而来。”
那白髯老者连连拱手道:“陈庄主英名远播,老朽闻名久矣,今自得瞻高贤,老朽至感荣幸。”
春申君抬手道:“老丈请坐。”
白髯老者也不客气,和春申君分宾主落坐,一名庄丁送上香茗。
春申君道:“在下还没请教老丈高姓大名?”
白髯老者目光朝厅上看了一眼,厅上虽然无人,他似乎还不大放心,望望春申君,说道:“陈庄主,这里说话方便吗?”
春申君忙道:“老丈放心,这厅四周,俱有人轮值,老丈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白髯老者放下木仗,双手合掌,说道:“老衲定心,忝掌少林寺戒律院……”
他这两句话,听得春申君心头“咚”的一跳,连忙起身拱手道:“陈春华不知大师佛驾光临,多多失敬。”
少林寺戒律院首席长老,即是监寺,地位仅次于方丈,监寺是很少出门的,他居然易容易装而来,足见必有重大事故了。
定心大师合掌道:“老衲改换服装而来,陈庄主还请见谅。”
春申君道:“大师远莅,必有见教,陈春华洗耳恭聆。”
“见教不敢。”定心大师依然合掌道:“老衲行踪,还要陈庄主代为守秘。”
春申君道:“这个自然,大师吩咐,在下自当遵命。”
定心大师道:“如此老衲先行谢了。”
春申君道:“大师远来岳麓,必有重大之事了?”
定心大师道:“方丈师弟接到衡山青云道长手书,得悉他曾被黑衣教副教主以般若禅掌击伤,查般若禅掌在敝寺只有当上长老,方能练习,因此特命老衲前来查明此事……”
原来他还是少林方丈的师兄!
春申君江湖经验何等老到,老和尚虽然没说什么,他已从老和尚口中,听出端倪来了。
试想晏天机若是一个普通江湖人,他会使般若禅掌,少林寺要查他的话,也只须由罗汉堂派一名武功较高的弟子前来就够了,(少林寺只有罗汉堂的人,负责江湖上的事,也经常在江湖走动)何用戒律院首席长老亲自出马,而且又是易容易装而来?
老和尚纵然不肯说出来,但已可推想得到晏天机定和少林寺有着极大关系了。
要知少林寺方丈的武功,并不一定很高,但能当上戒律院的长老,武功却非高不可,因为戒律院是少林寺的执法单位,不论哪一个人,犯了本寺清规,都须由戒律院执行,如果武功不高,犯法的弟子万一自持武功抗命,那该怎么办?
少林寺凡是被戒律院选上执法僧的,都属这一代弟子中武功最高的人,进入戒律院后,还得接受特别训练,再加强他的武功,戒律院的长老,必须精通七十二艺中七种以上的高深功夫。
定心大师是戒律院九名长老中的首席长老,武功自然更高了,晏天机值得他亲自赶来,其身份就可想而知了。
定心大师望了春申君一眼,接着问道:“陈庄主和晏天机有过几次接触,可否将他的情形见告吗?”
春申君道:“在下只在衡山见过一面,此人脸色深沉,甚怒不形于色,武功更是极高,他除了般若掌,还会玄冰掌……”
“唔!”定心大师听得脸色为之一变,口中“唔”了一声,问道:“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
春申君道:“就是在黑衣教中,大概除了教主之外,没有第二个人知道他的来历了,据在下看来,他可能还戴了面具,大家所看到的,只怕并非他的本来面目。”
定心大师微微点头,又道:“老衲听说他和陈庄主订下了三日之约,他今天会来吗?”
春申君听得暗暗惊奇,他连晏天机和自己订下三日之约都知道了,一面说道:“这是他向在下下的书,大概不会不来。”
“如此就好。”定心大师道:“若是晏天机来了,可否由老衲出手?”
春申君听他愿意出手,去对付晏天机,自是求之不得的事,这就点头道:“大师如此吩咐,在下自当遵命。”
定心大师又道:“老衲和晏天机动手前,陈庄主对人只说老衲姓蒲就是了。”
春申君道:“在下省得。”
定心大师又道:“还有一点先要和陈庄主说明了,吃饭之时,不可特别为老衲准备素斋。”
春申君道:“青松道兄和衡山派门下弟子,都是茹素的,厨下自会准备素斋,不是单为大师准备的。”
“阿弥陀佛。”定心大师道:“那就好了,老衲怕陈庄主要为老衲一人准备素斋,一来费事,二来怕走漏了风声,让晏天机得到消息。”
春申君抬头道:“陈福。”
陈福在阶前应道:“小人在。”
春申君道:“你去请青松道兄,沈庄主他们到这里来。”
陈福答应了一声,本来青松道人和沈仝等人都在后面休息室中,但怕老和尚多心,大家从长廊转了个圈,才从门口走入。
春申君给大家一一介绍了,说到老和尚,他只说:“这位是蒲老丈。”
大家都是江湖人,春申君介绍得含糊,自然也没人多问,定心大师又从未出过少林寺大门。自然更没人认识,大家心里都不期暗暗纳闷,心想:“这老人倒是神秘得很。”
春申君因黑衣教如有人来,除了晏天机、韩自元等见过的几人,若是新调来的高手,大家都不认识,就不好分配人手,想到江翠烟是黑衣教主门下,认识的人较多,可备自己咨询,就要玄玑、玄修主持北路,把江翠烟调了回来,告诉她如果黑衣教有人来了,要她站在自己身边。
江翠烟唯唯领命,她自然也希望调回来,就可以和任大哥一起了,哪知叶菁菁也投过来了。
两位姑娘见了面,也有了伴,立时就谈得很投机,但两位姑娘的心里,却暗怀疙瘩,这在表面上可丝毫也看不出来。
午餐时光,春申君就请定心大师和青松道人,玄慧、玄道坐了一席。
午后,有自称姓商的弟兄三人,前来投效,说是河南洛阳人氏,少林俗家弟子,风闻春申君揭橥抗暴,特地赶来效力。
春申君因三人来历不明,怕是黑衣教派来卧底的奸细!但江湖同道赶来投效,又不得不收,就示意由金赞廷接见,顺便略为盘问他们的师门来历。(金赞廷是少林俗家弟子)
经金赞廷和他们谈话之后,三人报出来的师门来历,一点不错,而且排起辈份来还是金赞廷的师侄,那就不会错了,春申君就把三人拨到总管手下,协助陈福,一个下午,大家都在备战之中,但却很快的过去,不见黑衣教有什么动静。
晚餐之后,总指挥邱荣亲自巡视了东西南北四路,并要谢雨亭、玄机等人加强岗位、巡逻,以防贼人夜袭。
白云观除了东首大厅,是大家聚会之处,灯火通明之外,其他各处,一片漆黑,静谧如常,可是在黑暗之中,却人人都抱着紧张心情,静待贼人前来。
初更方过,守护南路的谢雨奎便已接获密报,大路上发现有一簇人,朝南麓疾行而来,立即差人往观中报讯。
春申君含笑道:“他们果然来了,不知共有多少人?”
那报讯的庄丁道:“目前相距还远,谢令主并没说有多少人。”
春申君挥了挥手,那报讯的立即退出。
金赞廷大笑道:“今晚咱们活捉了晏天机,就杀奔黑衣教去。”
青松道人笑道:“金庄主可知黑衣教总坛在哪里么?”
金赞廷道:“活捉了晏天机,还怕他不说出来么?”
话声未落,只听阶前有人道:“谢令主命小的前来禀报总令主。”
春申君抬头道:“进来。”
那庄丁急步进入大厅,躬身道:“黑衣教贼人,现在距山麓约有一里,来人一共约有三十来个。”
春申君点点头,挥了挥手,那庄丁刚刚退出。
另一个报讯的庄丁又奔到阶下,说道:“奉谢令主之命,禀报总令主。”
春申君又喝了声:“进来。”
那庄丁跨入大厅,就躬身道:“黑衣教贼党共二十七人,已到南山山麓。”
春申君一挥手,那庄丁迅即退出。
青松道人道:“晏天机来得很快,足见这二十七人身手都极高了。”
春申君起身道:“是时候了,诸位道兄,咱们到大殿上去。”
于是由春申君为首,大家一同起身,循着回廊,来至大殿,殿上早已设了坐位,大家一齐落坐。
只一名报讯的庄丁急步来至大殿门口,说道:“小人奉谢令主之命,特来禀报总令主,黑衣教贼众,已经上山来了,为首的是副教主晏天机、韩自元、令狐宣、殷长风、羊东山、祁辛、来得顺七人,另外是二十名黑衣教的徒众,共为二十七人。”
春申君道:“好,你退下去。”
金赞廷道:“奇怪,怎么只有这几个人?”
陆浩川道:“莫非晏天机这一行人是明的,还有一批高手暗中跟来准备偷袭?”
春申君笑道:“就算他们想偷袭,只要一进入周围三里之外,咱们也立时发觉了。”
就在此时,只听观前有人洪声喝道:“来的是什么人,还不站住?”
那是总指挥邱荣的声音,声如洪钟,震得大殿上回音嗡嗡作响!
喝声甫落,观前登时灯光大亮,把一片平台,照耀得如同白昼。
但见白云观大门左右两边,各站着一式青衣劲装的汉子,左边二十名:十名手持弓箭,十名手持齐眉棍,右边二十名,十名手抱长剑,十名右手抱刀,左手藤牌,一个个挺胸凸肚,神态膘悍,好不威风!
大门口,只站着一个人,那是身材高大的红脸老者,腰挂九环刀,正是总指挥邱荣。
广场前面,正有一行人拾级而登,为首的是黑衣教首席副教主晏天机,他身后紧随着副总护法韩自元、令狐宣、殷长风、羊东山、祁辛、来得顺,最后是二十名手持长刀的黑衣劲装汉子。
晏天机目光一抬,拱拱手,冷然道:“邱兄请了,晏某和春申君有约,特来践约,请春申君答话。”
邱荣朝右手一抬,说道:“你们速去报告总令主,说黑衣教晏副教主践约来了。”
右首一名手抱长剑的汉子答应一声,迅即奔入大门,在大天井中高声说道:“启禀总令主,黑衣教副教主晏天机践约而来,现在观外求见。”
他故意提高声音,给晏天机难堪。大殿上春申君朗笑一声,率同众人迎了出来。
晏天机目光凝处,只见第一个是春申君,他左首是任云秋,右首是一个青衫少年(叶菁菁)和江翠烟。接着是白云观主青松道人,另一个手持古铜色藤杖的白髯老者,定心大师,金赞廷、陆浩川、陆大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