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美人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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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月美人刀-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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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朝灰衣僧人打了个手势,转身就走。

如果是普通过节,他这样说了,光棍只打九九,不打加一,自可罢手了,但今晚情形不同,澄通是黑衣教的人,又是临川寺方丈,岂能放他回去?

任云秋含笑道:“大师父慢点走,在下想请教一件事。”

澄通脚下一停,问道:“小施主有何见教?”

任云秋问道:“在下听说大和尚是临川寺的方丈?”

澄通道:“正是贫僧。”

任云秋道:“那好极了,现在下榻贵寺的黑衣教朋友,是些什么人,大和尚可以见告么?”

澄通听得脸色为之一变,说道:“小施主说笑了,敝寺佛门清净,哪有什么黑衣教的人?”

“这就奇了。”任云秋望着他道:“难道大和尚不是黑衣教的人么?”

澄通道:“贫僧不知小施主说些什么?告辞!”

任云秋身形一晃拦在他面前,冷冷一笑道:“在下问你的话,大和尚不说说清楚,就想走么?”

澄通怒声道:“你待如何?”

任云秋道:“据在下所知,贵寺地窖中还囚着两个人,因此在下希望大和尚留下来,咱们才能交换人质。”

澄通怒哼一声,突然禅杖一起,朝任云秋当头便砸,哪知杖势一落,明明站在眼前的任云秋,忽然不见,心中方自一惊,只觉全身骤然一麻,手中禅杖砰然一声堕落地上。

任云秋一把把他提了起来,往茅屋中走去。

那灰衣僧人一看苗头不对,拔脚就逃。

游龙沈仝一个箭步追到他身后,一把抓住后领,提着走来。

陆浩川拱手道:“任少侠身手之高,老朽走了几十年江湖,还是仅见,今晚如无任少侠在场,老朽夫妇必伤在他摧心掌之下不可!”

任云秋笑道:“老丈夸奖,在下也只是碰巧罢了!”

陆大娘道:“少侠轻轻年纪,就练成了佛门接引神功,真教老婆子开了眼界。”

任云秋道:“在下使的只是斗换星移手法,不是接引神功。”

陆浩川笑道:“红莲白藕,三教同源,斗换星移和接引神功,名称虽异,功效相同,少侠人中龙凤,老朽练了几十年武功,如今看来,真是白练!”

游龙沈仝道:“好了,时间不早,云秋,咱们该走了。”

澄通师徒早已被点经穴,和先前那个灰衣和尚放在一起,大家走出茅屋,陆大嫂回身掩上木门,就一路朝临川寺而来。

大家早已在茅屋中商量好了任务,由沈仝和任云秋两人进入寺去,陆浩川夫妇和江翠烟在寺左一片松林间等候,作为接应。入寺之后,由沈仝进入地窖救人,任云秋在上面担任接应。

本来任云秋争着要下地窖去的,沈仝人为进入地窖救人,并无多大困难,万一被人发现,对方武功高强,或者人手众多,一下堵住了出口,岂非救人不成,还出不来了?因此才决定由沈仝救人,任云秋担任警戒。

临川寺相距极近,不消多时,便已到了寺前,此时夜虽未深,但临川寺已经一片黝黑,不见灯光。

陆浩川夫妇和江翠烟很快就闪入左首松林中。

任云秋和沈仝两人,趁着夜色悄悄掩近山门。

任云秋悄声道:“沈大叔,看来他们防范不严,你老在此等候,小侄先进去瞧瞧。”

沈仝也悄声道:“如果春华兄被他们囚在地窖之中,防范绝不会松懈,越是故示松懈,就越要小心才好。”

任云秋点点头道:“小侄省得。”

身形一弓,一道人影疾如飞鸟,一下越墙而入,他因大殿神龛后面,通向第二进门口的神龛,供的就是韦陀,那座韦陀神龛、就是进入地窖的入口,因此毋须再纵身上屋,只要从大殿进去就好。

地窖囚禁着人,大殿上必有人守护,任云秋艺高胆大,飞落围墙,足尖一点,身如箭射,轻轻落到阶上抱柱侧面,借着抱柱掩护,凝目看去,大殿左首两条板凳上,坐着两个灰衣僧人,正在悄声说话。

任云秋手中早已握着儿颗细小石子,这就抬手打出两颗石子,点了两人穴道,立即飞身退出,和游龙沈仝打了个手势,两人先后闪入大殿。

任云秋悄悄从神龛左首绕了过去,探首望去,韦陀神龛前面,通向第二进的门口,也有两个灰衣僧人,倚门而立、当下哪还怠慢,抬手之间,又打出两颗石子,点了两人穴道,就回身退出。

沈仝问道:“情形如何?”

任云秋说道:“第三进门口,只有两个灰衣僧人,已被小侄制住了穴道。”

沈仝道:“那就快些走。”

两人来至大殿后面,依照那灰衣和尚所说,轻轻移开供奉韦陀的神龛,果然露出一个黑黝黝的入口。

沈仝不待多说,一手仗剑,从石级走了下去。

任云秋就站在入口处,担任警戒,目光不住的朝四处转动,防备着有人过来。

这样等了一刻工夫,只见沈仝从地窖中回了出来,他身后跟着两个神情憔悴的灰衣和尚,一同走上。

任云秋忍不住问道:“沈大叔,表叔不在这里吗?”

沈仝微微摇头道:“囚在地窖中的这两位师父,是临川寺老方丈法济上人门下,澄通害死了老方丈,把他们囚在地窖中,并无春华兄的踪影。”

那两个和尚朝沈仝和任云秋两人合十一礼,就急匆匆往殿外走去。

任云秋把韦陀神龛复了原,一面悄声道:“沈大叔,黑衣教的人如在寺中,怎会一个不见的呢?”

第十二章 金蝉脱壳

沈仝道:“黑衣教的人,可能住在后进,咱们救不到人,只有到后进闯闯看了,只要逮到一、两个黑衣教地位较高的人,就不难问出春华兄的下落来了。”

任云秋道:“沈大叔说得是,咱们就进去找找!”

两人跨出门口,穿过一座大天井,跨上第二进大殿,依然黑黝黝的不见人影,再由神龛左首绕到后面,那是通往第三进的门户。

两人跨出门口刚跨上大天井,走没两步,突见黑暗之中一下窜出四个手持长刀的黑衣汉子,拦住了去路。

任云秋心中暗道:“来了,原来他们是在第三进。”

心念方动,只听一个黑衣汉子喝道:“你们到这里来做什么?”

沈仝拱手道:“在下两人是找澄通来的。”

那黑衣汉子道:“方丈住在第二进,你们快退出去。”

沈仝道:“澄通方丈叫咱们初更到第三进来的,说是但副总管要见我们,那就请老哥通报一声吧!”

黑衣汉子听得微微一怔,说道:“但副总管要见你们,可有什么凭证?”

沈全暗道:“听他口气,但无忌果然在这里了。”一面含笑道:“但副总管要澄通方丈传的话,哪有什么凭证?”

黑衣汉子道:“好,你们在这里等着,我进去禀报一声。”

说完,转身朝阶上行去。

沈仝回头朝任云秋使了一个眼色,任云秋双手闪电挥出,一下制住了三个黑衣汉子的穴道。

沈仝打了个手式,两人迅快纵起,朝阶上掠起。哪知两人堪堪掠上石阶,陡觉金刃劈风,几道寒光同时分向两人迎面劈到,出手迅疾无比。

同时也有人大声喝道:“有奸细。”

任云秋抬手之间,发出呛的一声细长龙吟,一道青芒横扫出去。

游龙沈仝也不待慢,长剑出匣,“挡”的一声架开了劈来的一刀。

他这里堪堪架开一刀,任云秋一剑扫出,却削断了对方两柄长刀,那两人闪避不及,发出两声惊叫,疾退开去,黑暗之中血雨飞洒,那两人至少有一个被削断了执刀右臂。

回头看去,沈仝正和另外两个黑衣汉子动上了手,此时时间宝费,哪能缠斗?任云秋倏地横跨一步,挥手一剑朝另一个黑衣汉子刺去。

那汉子武功相当了得,听风辨位,回头一刀,朝任云秋剑上砍落,他怎知任云秋这支细长长剑,削铁如泥,任云秋剑势朝上一挑,“嗒”的一声,那柄长刀立被齐中截断,剑芒一闪,惊叫乍起,那汉子的一条右劈连肩被削了下来,左手振腕一指朝正在和沈仝动手的黑衣汉子点去。

那汉子刀势凌厉,才劈出第二刀,突觉左肩一麻,半边身子立时麻木不仁,右手刀势为之一滞。沈仝抖手……剑,穿心透过。

这一段话,说来还嫌时间长了,其实只是两人扑上石阶一两个照面的事,那汉子口中喊出:“有奸细”三字,四个人业已惊叫不绝,先后了帐。

这时突听殿上有人沉喝一声道:“什么人敢到这里来撒野!”

随着喝声,人影闪动,便有四、五个人走了出来。

任云秋目能夜视,一瞥就已看清这五人正是湘西五怪羊东山、祁辛、沙友德、来得顺,尚在周。(湘西七怪老三秦三思,老七董有田已死只剩下五怪了)不觉朗笑一声道:“我当是谁,原来是湘西五怪,快去叫但无忌出来。”

随着话声,朝殿上跨了进去。

羊东山喝道:“尔是什么人?”

沈仝笑道:“总不会是黑衣教的人就是了。”

就在此时,大殿四角忽然挑起四盏气死风灯,这一瞬间,登时灯光大亮。

任云秋、沈仝已经大模大样的走上大殿。

祁辛阴沉一笑道:“原来是游龙沈大庄主,和姓任的小子,你们居然摸到这里来了。”

任云秋软剑早已入鞘,依然当腰带一般围在腰间,回头微哂道:“咱们不能来么?”

尚在周怪笑道:“只怕你们来得去不得了。”

任云秋大笑道:“若是在下和沈大叔失手成擒,咱们也要好好大吃一顿,才肯离去,绝不会像四位一样,饿着肚子负气上路,那岂不是和自己过不去吗?”

沙友德听得不由大怒,厉喝一声道:“小子,找死!”

挥手一拳,朝任云秋迎面击来。

任云秋大笑道:“你要和在下动手,还得跟你师娘再练上十年。”

身形不避不让,左手一抬,朝他直捣过来的右腕拂去。

这一拂手势极快,沙友德还没击到,任云秋的五指已经拂上了他的右腕。

沙友德只“啊”了一声,整个人就像触电一般,动弹不得。

羊东山怒声道:“二位到这里来撒野,当真太不自量力了。”

手中锵的一声掣出了七星剑。老大这一拔剑,老二祁辛也撤出了双环,老五来得顺撤出一对短叉,老六尚在周从袖管取出铁尺,一下把两人围在中间。

任云秋目光斜顾,冷笑道:“我视湘西五怪,小狗耳!”

右手在沙友德肩上一拍,说道:“取出兵刃来,你们湘西五怪只管联手攻来,看我接得下接不下!”一面回头朝沈仝道:“沈大叔,你不用出手,只管给小侄掠阵好了,我要在五招之内,让他们识得厉害。”

他这么说了,沈仝只好退下,心中暗道:“年轻人总喜欢逞强,这湘西五怪各有一身极高武功,五招之内要想胜得他们,只怕不容易呢!”

羊东山哼了一声道:“好狂的小子,你亮剑。”

任云秋双手一摊,从容笑道:“你们只管出手,剑就围在在下身上,这和在我手上一样,随时都可以取用。”

这是说现在还不需要取用了。

羊东山怒笑一声道:“好,咱们就不客气了。”唰的一剑斜刺出去。

祁辛的双环、沙友德的单刀、来得顺的一对短叉、尚在周的铁尺,都早已蓄势而待,老大这一出手,他们四个人六件兵刃哪还客气,同时朝任云秋一个目标围攻上去。

刹那之间,精芒耀目,杀气大盛,连同羊东山的长剑,七件兵器,各出奇招,合五人之力,这一招的威力,已是相当凌厉。

尤其五个人分立了五个方向,这一联手发招,被围在中间的人,连想后退都不知道哪里是后方,可以说连退步都没有。

不,各人堵住了一方,几乎没有丝毫空隙!

湘西五怪出手何等迅捷,一攻而上,各自勇往直前,攻击的目标,是在中央,等到七件兵刃在中央会齐,差点互相撞上,站在中间的任云秋忽然不知去向。

五人一招落空,急急往后跃退,定睛看去,任云秋正背负着双手,笑嘻嘻的站在原处,一动末动,含笑道:“你们怎么一回事?在下还没出手,你们就纷纷跃退了?”

原来任云秋在他们攻到之时,施展九转分身法,从他们身边闪出,等他们跃退之时,又闪到了原来之处。

须知武功一道,有不得一着高低,任云秋此一身法,出自九嶷老人,以湘西五怪这点能耐,自然看不清了。

湘西五怪也只当自己退得太快,没有看清对方人在哪里,听了任云秋的调侃,五人心头不禁大怒,口中吆喝一声,五道人影一退即上,剑、环、刀、叉、尺七件兵刃同时出手,各自觑定任云秋的要害,猛攻过去。

这回大家都看得清楚,任云秋确实站着没动,哪知兵刃攻到他身前,人影宛如一缕轻烟,又突然消失不见,七件兵刃又几乎撞在一起,赶紧收手,但这回五怪却并未往后跃退,只是把他攻出去的兵刃及时撤下,凝目看去,五人合围之中,哪有任云秋的影子?

只听任云秋在羊东山身后笑道:“五位又是这样,连在下人在哪里都没看清楚,就大叫大嚷的出手乱杀一通,岂不是敌人还没看到,就自相残杀起来了。”

羊东山听到任云秋在自己身后发话,心头一惊,急忙一个急旋转了过去,只见任云秋还是背负双手,站在自己背后,还不到三尺,不由怒道:“阁下仅是仗着身法轻灵,躲躲闪闪,又算得什么,有种就和咱们兄弟放手……搏。”

“放手一搏?哈哈……”任云秋大笑道:“凭你们湘西五怪,还值得任某放手一搏?”

湘西五怪听得气疯了心,他们出道江湖以来,还没有被人如此轻视过,真要如此不济,湘西五怪之名,早已没落无闻了。

五人心意相通,喝了声:“上!”宛如卷起五股旋风,剑光、刀影、环、尺交加,同时攻到。

任云秋大笑道:“也好,在下就让你们开开眼界!”

话声甫出,陡听一声细长的龙吟起处,青芒乍现,紧接着但闻“嗒嗒”七声轻响,有如斩瓜切菜一般!

等到青光敛去,五人才发觉手中兵刃比平时轻了一半,急忙低头看去,剑、环、刀、叉、尺七件兵器,全己被人家齐中削断,手中只剩了半截。

这下直看得湘西五怪个个脸色大变,一时惊骇得说不出话来。

就在此时,只听一个冷漠声音说道:“好剑法!”

接着一阵橐橐履声,从走廊上传来,大殿前,又出现了五个人。

这五个人,任云秋、沈仝都不陌生,走在最前面的,正是身穿青布衣衫,面目冷森的副教主晏天机,随在他身后的则是副总护法韩自元、副总管但无忌。另外两个人一个是矮路神令狐宣,一个是昨晚夜袭茅屋,被沈仝、谢公愚、金赞廷联手击退的使一对判官笔的青袍老者。

晏天机目光一动,冷冷的道:“今晚来的,只有你们两个?”

任云秋傲然道:“在临川寺的,就是你们这几个了吗?”

韩自元目芒飞闪,冷喝道:“任小子,这里还容不得你卖狂。”

任云秋连看也没朝他看上一眼,哼道:“姓韩的,你忘了是任某的手下败将吧?”

韩自元锵的一声拔剑在手,喝道:“小子,咱们走,到外面去较量较量……”

晏天机右手微微一抬,说道:“韩副总护法,此子连败本教几位供奉,剑法果然颇有可观,本座倒想亲自跟他领教领教。”

那使判官笔的青袍老者道:“杀鸡焉用牛刀,这小子哪配和副座动手?属下就可以把他拿下了。”

晏天机道:“向兄要出手,须得小心。”

游龙沈仝听他叫青袍老者“向兄”,不禁登时想了起来,忖道:“原来他就是人称向判官的向锦棠,昨晚竟想不起是他来!”

向判官嗖的拔出双笔,朝任云秋面前一站,阴声笑道:“姓任的小子,拔剑吧,向某三十招之内,不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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