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衍已经除去刚才盯着林梓眼底都会出现的阴暗浓稠,变得语气温和,“嗯,你出去不愿意告诉我,我怕你出事,就跟上了。”
“我没事,”她笑着的脸庞在黑暗中像是徐徐打开的昙花,又美,又不真实,又好像随时都会消失,“不过想到了一些事情,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答案。”
墨衍没有再看她,只是循着她的目光一样看向了前方,声音慢慢从喉骨溢出,“你是不是,看到她,又想到了关于自己的事情。”
“嗯,是啊。不过,为什么你总是能看穿我的心思,你还真是厉害。”她低低的笑,那声音却又不像是在笑。
墨衍一双漆黑的眸子如同繁星一般的闪亮,她忍不住又想到了那个男人。真是奇怪,明明是两个没有丝毫瓜葛的男人,却总能把他们想到一块儿呢?
是因为,墨衍其实和陨籍一样,他们的心是一样知性通透吗?
墨衍向来喜欢用淡然的态度对她,可是如今看到她的模样,心中的冷漠却被打破了一个角,“看待一样东西不是用眼睛,而是用脑子。每个人都有不一样的外表,可是如果你能除开外表,那么你看到的东西,大都不是你想要的。”
“那你看到的我,是你想象中的吗?”
墨衍邪佞的挑起眉头,调侃似的道,“要是是的话,你觉得我会这么讨厌你吗?”他嗓音低低哑哑:“因为你的心思细腻又跌宕,很像我的一位故人。”
鸢贞沉浸在自己的思考,听着话觉得有些怪,终于反应过来墨衍在揶揄她。终于撤去了那层漫不经心语气,像是有些生气道:“你又在数落我的不是?”
墨衍笑着,但是轮廓僵硬了下去,“不敢,只不过你和我的那位故人很像,所以······不由得把你和她联想在一起。”
但是,故人也只能是故人。如果她真的是他想要的模样,就不会让她喜欢上幕栩这样一个人,把自己陷入爱与不爱这道无解的题目。
鸢贞手指轻轻点着嘴唇,作思考状,“故人故人,师父的故人是你,你也有自己所思念的故人。你们都有故人,应该很想念吧。”
“嗯,是很想念。”只不过她永远都不会知道,他的故人会是谁。也不会知道,他为了那位故人,再次跌入了红尘万丈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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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帝好像又变成了原来的样子,性子暴力而且桀骜,自视甚高。他在朝廷上随意的下旨利用人民做工,并且十分肯定自己的旨意。
大梁朝的人民对日溢暴政的梁帝愈来愈不满。鸢贞和墨衍还是进行着监视着梁帝的工作,开始肯定梁帝应该是被什么给控制或者蛊惑了。
梁帝每天都有一个时间段会恢复清明状态,但是这个时间是不确定的,因此,梁帝把整个大梁的法律和政法搅得一团乱。
梁帝在神智清明的时候,会像失忆一样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样的决定,然后让贴身太监告诉他他所做的事情。
在知道他每天都在扰乱大梁的秩序时,他痛心疾首可又无可奈何。
并且墨衍有了新的发现。
在一天上朝的时候,丞相带来了一个宫中的道长。据说是擅长道法仙法的半仙之人,可以为凡人驱除妖魔鬼怪,精通法术。
墨衍不屑于去知道这种在江湖俯拾即是的骗子,但是在他听到那个号称是半仙之人的名字之时,还是狠狠一震。
胡半仙。
这个人的名字,若非他记错,他记得好像在他还未回天界而处在延朝时,就知道这个人的名字了。他就是这个人,陷害了延朝的岐瑾王蒋禹灏,还把事情牵扯到了他。
他记得······当初回天界的时候,吩咐了溪风和斯影去处理了蒋禹灏的事情,但是他却忘记了去要结果,迟迟没有回复,溪风和斯影也没有回来禀告他。
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第一百八十四章 假若真时真亦假2()
应该不会吧,溪风和斯影是天界之人,性情比较寡淡,为人办事也十分可靠。约莫那胡半仙是个懂些妖法的非人类,对他两人大抵是造不成什么伤害的。
墨衍觉得兴许是近段时间来一直和鸢贞在一起,梁帝这边又接连不断的发生了一些奇怪的事情,才忘记了蒋禹灏的事情,想着还是先和溪风斯影取得联系确认情况比较好。
告别了鸢贞回到厢房,墨衍本想用传音术呼叫溪风和斯音,但是探寻不到他们两人的气息,所以一直无法使用。最后还是用了镜像法才找到他们射。
镜像法是高阶神仙才会使用的一种寻物的方法,使用者捏此镜像诀即可让与此相关的全息镜像展现在自己的面前,但是这要消耗使用者的气力与修为,所以哪怕是高阶神仙使用,使用时间也不宜过长,否则会全身无力。
一张透明的如水面的全息镜像展开在墨衍的面前,里面的两人正是溪风和斯影,他们身上还穿着黑色的锦装,但是他们身后却是一片树林。
树林?怎么会在这种地方呢,不是让他们去处理蒋禹灏的事情了吗,以及查办延朝宫中那个胡半仙的事情,但是他们这些天没有回来,却到了这么个地方。
但是两人脸上都没有什么表情,五官有些微微紧绷,眼光不停的转移像是在找什么东西。特别是斯影,他眼神中的不悦不耐烦已经十分明显了,只是忍着没有发作。
墨衍一边打量着眼前的景象,一边开口,“溪风,斯影,我现在正在用全息影像看着你们,听到了没有。”
溪风斯影瞬间反应过来,朝着四周看了看,“殿下,墨衍殿下,听得到您的文话,我们在这。矾”
“你们这是在哪里,我交代你们办的事情怎么样了?为什么没有回来复命,却到了这种地方,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么?”
“殿下”,溪风有些哽咽,“请恕属下办事不周,我与斯影想着直接撕破胡半仙那张虚伪的脸以阻止他继续害人,就直接与他正面交锋,同他对峙。”
斯影低头,也应声道:“然而,胡半仙与我们对了几招之后,就使用了一个妖法逃走了。我与溪风已经追寻他的气息数日,到了这片黑。森林,但是迟迟不见他的踪影。”
溪风眼睛不自然的转着,哑声道:“感觉他的气泽一直就处在我们的周围,但是我们却追不到他,这现象已经维持了数日了。”
墨衍沉默。溪风和斯影从以前开始就是他的手下,对他忠心耿耿,办事的效果速率是怎样他再清楚不过了。他们很少失手。”
但是,这个胡半仙,他们追踪近月竟追不到,想来不止是个会妖法的骗子那么简单了。但是追不到,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马有失蹄,人有失意,不可能事事都圆满。
“那你们两个为什么不回来报告给我,却继续在这地方探寻着?”如果有气泽都找不到的话,那多半是障眼法,为了混淆他二人摆脱他二人罢了。
这个道理,他们不可能不懂。
斯影回话,“殿下······只望您莫要责怪属下二人的自以为是,我与溪风以为我们两个好歹是神仙,胡半仙应当是不难抓到的,所以一开始我们并没有很留意他。”
“可是到了后来,我们迟迟寻找不到他,才知道自己一定中了他的套,但是他一定是藏匿在这片森林里与我们周。旋,所以我们才想一定要把他找出来。”
墨衍悟了。原来是轻敌让敌人得逞了,心里过意不去才想多花时间来对付胡半仙,以此复命。
但是墨衍觉得,但是他们这次很有可能想错了。
【据蒋禹灏的口供,那法师大耳胡腮络,皮肤黝黑,头发卷翘,身材矮小。穿着与朝中人较之很奇特,听其他人说是从西方来的外族人。】
如果,他想如果,这梁朝的胡半仙,同他在大延遇到的胡半仙是同一个人的话,岂不是很有意思?
嘴角勾起一层薄薄的又邪佞的笑容,但是那笑容中却收敛着冷漠和玩味。很好,如果是同一个人,不让他亲手解决掉,他反而不安心了。
“斯影,我记得你们说过,你们所见的加上蒋禹灏的口供,那胡半仙面容平庸,身材矮小。穿着奇特,听其他人说是从西方来的外族人,对吗?”
斯影略微考虑,肯定的回答:“是的,我们亲眼见过他的样子,确实是殿下这番描述。他不苟言笑,但是所笑之时往往笑里藏刀,内心不可预测。”
墨衍撩起嘴角,弯成一个弧度,语气不咸不淡:“我如今身在大梁的皇宫中,这里也有一个胡半仙。同样是通晓法术之人,同样不是中原人,同样是这样的相貌。且到来的时间也不过将近一月。”
溪风和斯影微微一愣,像是被一桶冷水从头所灌溉,脸上满是惊诧的表情。他们有些摸不着南北,“殿下,这······”
怎么会又有一个名叫胡半仙的人出现?况且又是那么的相似?可是他二人这些日子以来一直
tang死死的追着胡半仙。他从皇宫逃出,就一直往北逃。
他们两人因为轻敌所以追不上胡半仙去,但是他的气息却一直被他们所掌握,是以得以继续继续追踪他,找准时机虏获。
但是,这么久以来,除开刚开始的那几天是能见到胡半仙的,接下来漫长的寻找之路上,他们的确没得再看到胡半仙半个影子。可是奇怪的是,气息却一直没有断。
气息只要没有断,应该就是离他们不远的,正是如此,他们二人才毅然决定要跟踪胡半仙直到追扑到他,将他擒拿归案。可是,墨衍殿下却说,胡半仙出现在了别处。
这怎么可能呢?可是墨衍殿下不可能会骗他们。
“是不是觉得很奇怪?我猜,你们中了他的计了。以你们的修为,伦理上来讲不应该追踪不到他,气息追踪的方法是最适合的,但也是漏洞最大的。如果是他利用气息误导你们,自己早就脱身,这样就不难解释了。”
“殿下,我们······”溪风极其狐疑的看向了四周,反应过来他们还在黑。森林中。若是真的和墨衍殿下猜测的一样,那这么久以来,他们岂不是都在做着无用功。
身为一个天界之人,竟然被一个耍妖法的人用障眼法糊住了视线,耍得团团转,实在是太不应该。
溪风斯影低头,语气压低,“墨衍殿下,恕属下无能。属下这么想些天一直都被任他所摆弄,坏了事情。”
“没事,事事变换更迭都是常理,你们现在知道了也还不算晚,不过下次注意些就是了。还有,那蒋禹灏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回殿下,蒋禹灏的事情已经处理妥当。自胡半仙消失在大延后不久,那个障眼法也随之消失了,蒋禹灏本人已经能被所有人所认出,我们已经把他领回蒋府了。”
斯影又道:“蒋禹灏与我们一同协商好,为了不让胡半仙一事让朝廷内动。乱,他曾诺不会把此事告诉任何人,而全权交由我们处理。”
“这样最好不过。”他看向远处,“我觉得,十有八成这个胡半仙,便是大延出来的那个胡半仙。这一次,也许是以为摆脱了你们所以还在用自己的方法继续到了梁地来行骗。”
他冷冷一笑,为什么敢做出这种推测?胡半仙从摆脱溪风斯影到来梁地的时间刚好接轨。用同样方法陷害周围的人,以及相同的外貌与名字。
这个世界上其实没有那么多巧合。
再则,梁国与延国相差甚远,胡半仙如果真是逃到这里来继续自己所做的事情真是再合适不过了。他唇侧撩起隐晦的笑。
“殿下,若真是如此,还请殿下让溪风和斯影前往梁国,参与这次虏获胡半仙的行动。只求能将功补过,并且所有行动任凭殿下差遣。”
溪风斯影半跪行礼,希望墨衍能同意。
墨衍只是笑了笑,嗓音低沉又隽永,“不需要了,你们追踪他已有一月,相必消耗的体力不在少数,你们先回去休养生息。”
溪风斯影有些为难,“殿下······”
“不用担心,我从来不认为人可以次次成功。失败一次对你们来说算不了什么也改变不了什么。况且,这个人,我要亲自解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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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鸢贞盯着千缇罗盯得特别紧,不知道怎么说,她觉得千缇罗的确很奇怪。
在人面前她总是娴熟安静的样子,搭配上她一张干净俏丽的脸庞,让人对她不得不赞扬三分。况且她不止是在制茶方面技艺高超,无论是刺绣,下厨,手工等方面都样样拿手。
在人后,她经常面无表情,一个人杵在窗前,呆滞的眼神望向天空。
那种呆滞更像是一种基于现实所假装不出来的迷茫,迷茫得真真切切,像是想寻找什么却找不到答案。
其实大家看她年龄其实已经不算小了,况且她会这么多本领,看上去真像是一个成了亲的良家妇女,还是会在家相夫教子的那种温柔女人。
但是她只是微微一笑,悠然轻语:“我还尚未出阁。”
看是她回答时的那种笑容太过标准,偏生给鸢贞看出来一种痴情绝望而剑走偏锋的味道。
从那天开始,千缇罗又恢复到了奇怪的生活。她经常穿着便服出宫;一去就是很久,鸢贞也不是那么八婆的人,已经在皇宫里把人家盯得紧紧的了,委实不愿意再跟踪她出去。
结果墨衍强烈要求她跟着她还差点和他吵起来,最后耐着性子还是去了。
结果的发现是,千缇罗在一私人饭馆与一男子见了面,双方都有些鬼鬼祟祟,那男的把一个盒子交给了千缇罗,两人又寒暄了几句就离开了。
然后,千缇罗又到集市上去买了一些日常用品,就回宫去了。
鸢贞虽然很好奇千缇罗与那男子神神秘秘的见面所得到的那个盒子里到底带了什么,但是那是别人
的**,况且那盒子很小,应该不会有什么。
这么想着,她的一颗心也渐渐慢慢平静下来了。这些天来,她发现千缇罗性子属于比较胆小的,不太相信她是个想致人于死地的人。
可是,在她这么想着而注意力转移,懈怠之时,出事了。
梁帝再一次被袭击了,这次是一柄带毒的短刀。短刀已经捅了进去一些,而且是直接刺向皇上的腹部的。多亏了身边的人发现的早,及时制止了那刺客的动作。
那刺客穿着夜行服,全身被包裹得黑,看不出性别。头发束了起来,手法很娴熟的样子。
随着他梁帝被带毒的刀刺中,倒在地上弱弱的喘息。
这样的场景吓傻了在殿上的所有人,急忙宣了太医到这里来为皇帝疗伤。梁帝中刀的时候甚至没有做什么过多的反驳,一句话也没有,好像是已经知道自己会被陷害,异常的冷静。
他趴在地上的时候甚至悠悠的吐出了一句:“呵呵,终于等到你了。你上次没有完成你想要做的事情,这一次想来是必定会完成。”
他颤抖的道完了这几句话就彻底的晕了过去,这几天来一直陪伴着梁帝的林妃终于出现了,她上前去大叫皇上,但是皇帝却没有一字回复。
拿着有毒短刀的刺客在看到此场景后,双刀徒然失去了力气,她手上的刀子咣噹一声掉在了地上,她的脸色一片苍白。
兴许是感觉到什么不一样的气氛,刺客干在原处看了倒地的梁帝好几秒,回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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