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她觉得这样很好的。
冷不丁的就听到个低沉有磁性的男声:“我说怎么昨天今天没有看见你,原来是闷在自己的宫中不出门。”
鸢贞被吓了一跳,她的庭院里怎么有人!
一转脸,又是那张熟悉的脸,她低叫出声。放在腿上的手也渐渐撺起变成一个拳头。
“你你你,你怎么在这里,我不是让她们拒绝所有来客么?”
她看着他的脸,有些怒火,脸蛋也因为这样微微鼓起,狠狠的瞪着他。
看着她皱在一起神情闷闷的五官,墨衍一本正经道:“嗯,是啊。在外面碰了壁,我就想到了,这样藏着掖着的人,心中肯定有鬼。”
“嘁,有鬼也跟你无关。”
“呵呵”,他轻描淡写的笑,带着点嘲讽的意味,“我怎么知道,明日要与我同前往人间完成任务的搭档,会不会在是在可劲的思忖着怎么对付我呢?”
“呵呵,真不好意思,我不是那种人。”鸢贞也学着他回了一个烟视媚行的笑;“一般会这么想的人,不是自己先干了错事心里有鬼就是心思太狭隘。”
她抬起脸蛋;眼睛润润的;像是水洗过一般;就这么瞧着他,“那么你,属于哪一种?”
墨衍在她身边坐了下来,神情淡淡,“你希望我是哪一种?”
“我对你不抱任何期望。”
“那又何必在意我是哪一种。”
鸢贞:“······”
果然,脸不红心不跳眉毛都不曾皱一下的说出这种这么欠扁的话的人只有他。
鸢贞不愿意再和他口角下去,所幸哼了一声不在理会他。
墨衍终于收起了平日玩世不恭的性子,“好了”带着点哄诱的语气,“说正经的吧,我今日过来是来看看你的。”
“我有什么好看的,我一直都很好,不劳你担心。”
墨衍愣了愣,她这是在赌气吗。
有时候他都怀疑,外界宣扬的鸢贞上神是如何如何温柔善良端庄出众的体的赞美之词都是假的。
有时她会发脾气,有时她会很稚气,有时候她会很有魄力和担当,惹了她的人她绝对会对他施酷刑。
总之,很有个性,不似外人所说得那么温婉。
初看时让人以为她是只漂亮高贵的波斯猫,端庄大气对所有人都客气;倒是接触久了才发现这是只有脾气有个性的小野猫。
谁招惹了她她就会拿出自己锋利的爪子挠你一下,让你再也不敢小看她。
墨衍继续道:“我关心我的搭档好像没什么问题罢?你三日不出现也没有参与筵席,我自然以为你是有什么事情了。”
鸢贞冷笑,在心里默默的说:“确实是有事,那件事情就是躲避你,不想看见你。”
他的笑意变得有些寡淡,“好了,看见你也没有发生什么事情,那就这样吧。我看你的睡眠好像并不怎么好,喏。”
他手里多了件东西,鸢贞还没看清楚是什么,他就把它送到自己的手上,他的动作快的她看不清。
她直愣的看着手里多了的那样东西,惊喜悄然无声的漫上眉梢。
“兰草?你怎么知道我需要这个。”
“很简单。你最近以来的睡眠应该不怎么好吧;兰草有利于促进睡眠。”他其实是看到她最近以来神态才下此定论的。
她的脸貌其实没什么可考究的,但是他看得出她胭脂水粉下也遮挡不住的疲倦之意,以及眼睛的不够神韵。
这是睡眠不好容易引起的。
鸢贞怔了怔,才把兰草收入了袖袋中,“嗯······谢谢你。”她有些不好意思,因为她没想到他正经起来对人还是挺好的。
“嗯”,他修长的手指敲打着青玉案,端起一杯清茶一口喝进去,“既然是这样的话,我走了,你好好休息吧,明日我来找你。”
“好。”她有些木木然。
他放下茶杯,起身。在月光的清辉照耀下,他的颈脖处有一个东西在发亮,鸢贞看到了之后怔住了。
那是······碧灵坠。
显而易见的是,那是出自她束阁宫的碧灵坠。因为上面的碧灵草是她园中才种有的。
“等等”鸢贞叫住了动身离开的墨衍。
“还有事?”
她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问好。会不会是她看错了······可她刚才应该看得很清楚才是,那应该确实是她宫中流出来的。
“怎么了?”墨衍难得的没有甩冷脸给她,只是耐心的问道。
“我问你······你的碧灵坠,是从哪里来的?”她的手指慢慢指向他的颈部。
死一般的寂静,墨衍的脸有些沉静,一双明亮的眸子有些黯淡,“哦,你说那个啊······那是我的一位故人送给我的。”
鸢贞在心底反复揣摩着这两个字······故人,是他的爱人吗?
因为碧灵坠不仅是一种装扮,更是象征着纯洁美好的爱情。女子若是常常戴着大多是作为装饰,他一个男子戴着······是为了什么呢?
“故人······吗?”
“嗯。”墨衍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眼底里的哀愁一闪而过。
鸢贞有些试探性的问道:“是······爱人吗?”
他站在月光下,身上如同渡了一层薄薄的雾气,清贵绝伦的气息扑面而来。沉稳的目光深深的看着她,慢慢开口:
“只能······算是故人吧。”他怅然有些失笑,“如果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她回神,深吸了一口气,反应有些迟缓,但是她想叫住他。但终归是忍住了,没有出声。看着他一步一步的离开,她的心有些空。
她没有看错,那条碧灵坠确实出自于她的束阁宫。
可是她只记得自己曾经送给过·····陨籍。而且只有他。她不是那种经常会送东西给别人的人,难不成,是她不记得了送给别人的么?
刚才他说······那是他的一个故人送的,故人一词,可以指代的人物有很多。那么对他来说,那个故人是一个怎样的存在呢,是他的未婚妻吗?
她有些失神,笑自己心思宽广。
是不是他的未婚妻又与他有什么关系呢,她没事就喜欢东想西想。所幸干脆放弃了思考,回到厢房中思忖明日的行动。
因为也有的人在两重选择中犹豫之时便放弃了选择。这确实是一种逃避的行为,但是不妨也奏效。逃避选择,会让人没有失落感······
其实刚听到阡华天帝所说的这个任务时,她有些心惊。
天帝告诉他们,是要他们潜入梁朝皇宫去调查皇帝。据他们所说,那大梁朝的皇帝好像受到了天煞血星的影响,变得暴殄天物。
鸢贞倒吸一口凉气······天煞血星?天煞血星已经消亡了。
占卜天相的神仙釉纶告诉她:“血星确实已经消亡,但是当初它曾经一位的向着人间行进,并且带去了很多不好的影响。所以血星消亡,仍然留下了后遗症。”
如果是其他人受到影响不会那么棘手,但是大梁朝的皇帝受到了血星的影响,将要遭殃的就是大梁朝的百姓。
所以去探查此事,变得尤其重要。但至于究竟大梁朝的皇帝是不是真的是受血星所影响的,这个事情的真伪无从寻求。
一切要等她与墨衍一起潜入皇宫去探寻一番才能知道这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但是要探入皇宫,其实很难。
他们若是在暗处,是可以用法力的。但是天法有命,不到万不得已之时,是不能够在凡人面前使用法术的。
所以如果是要潜入皇宫的话,有些困难。墨衍曾经在大延待过,还顶替了王爷的身份在大延朝中了解过朝廷的政法。
其实也真是因为这样,阡华天帝才会派遣墨衍同鸢贞一同前往大梁去打探情况。只是鸢贞有些想不通,为什么血星会看上一个皇帝。
第一百七十四章 人间有味是清欢1()
高高在上的邪星天煞血星,从来都是轻视凡人的性命。所以在对待人类的时候,血星才会一贯的赶尽杀绝。
一个梁朝的皇帝,是怎么入了它的眼的?
墨衍告诉她,事情应该不止是阡华告诉她的一样,这里面应该有更复杂的背景和阴谋。要搞清楚,就要把所有的事情全都搞清楚了。
但是其实她心里有点开心,因为事隔已久,她终于又可以正大光明的到人间去了。她其实很念旧,在人间遇到过的种种事迹难以忘怀,甚至有些怀念。
她想起当初自己还在人间历劫的时候,经常会去的那个······丽春苑,想起里面的那个长安名妓花禾,还有些想念她的舞蹈,她的歌声射。
可是如今已经过了五百年了,她是个凡身**,想必早就已经······五百年的更迭变幻对于人间来说是很长久的,不知道这一次她下去,还能不能够看到昔日的丽春苑了。
怀着复杂的心情,她渐渐入睡了矾。
兰草被放入鼎炉中慢慢的熏着,飘出一缕缕清香的气泽,一会儿便充盈了整个厢房。她一头青丝盘开在枕头上,睡着了。突然一滴泪从眼角流下·····
旦日醒来,神清气爽,精神也好了很多。
其实她有些担心,自己往日不知为何开始睡眠很浅,昨日靠着兰草才让自己精神饱满。自己以后不会依赖于兰草的气味吧?
这是一种矫情的千金秀病,况且不适合她。
“姑姑”绿萝扣着门,“您起了吗?墨衍殿下已经到了庭院里等候您了。”
她抓起被放在一旁的衣裳,含糊道:“嗯,叫她们茶水伺候请他稍等一下,告诉他我很快就到”挠了挠头。
“好的。“绿萝的脚步声一深一浅渐渐远去。
她有些迷茫和惘然,他怎么来得这么快,不过看到不远处的地面上已经有阳光照射进来,想必外面应该是艳阳高照吧,想来时辰也不早了。
她穿戴好洗漱好梳理好之后,到了庭院,抬眼便看到了正持着一本书认真看着的墨衍。
他认真的模样······唔,也很好看。
其实平日里看他一脸淡漠的样子,她有些无语。今日他端着书看着的样子,十分温和俊逸,他的侧颜其实很好看,五官很明朗标志。
她仰着脸看着他在阳光照耀下阴暗交错的俊颜,心底溢出一股无法形容的感觉,似遥远,又好像很熟悉,只是想不起来。
说句实在的,她看着他又想到了陨籍,他那看书的专注模样和陨籍也相似。想来他也是喜欢看书的罢。
许是察觉到她慢慢靠近的脚步,“来了”,他头都没有抬,却知道是她来了,“看来你睡得还挺好的,不过笨女人,你太慢了,我们要延迟任务了。”
鸢贞的身子一僵。
本来她还想过来对他答谢一番的,看到他又变回之前的样子又不正经起来,她简直欲哭无泪,这人是不是很善变。
最可恶的是他那一句“笨女人”,他居然把她骂得那么理所当然,实在是太可恶了。
哪怕还是窝火,她也要坦然一点,因为这个男人软的硬的都不吃。她一只手已经搭上了一旁藤椅的木质的扶手,绯色的红唇萦绕着若有似无的浅笑。
“你才是笨女人你全家都是笨女人。”
墨衍眉头没有皱半分,轻描淡写道:“一个做菜把厨房烧了泡温泉能把自己烧了反应慢半拍的女人,难道不是笨女人?”
她像是魔怔了,似乎是真的跟他说的一样,愣是反应慢了半拍。
他已经成功把她惹火了,“我是笨女人?那你还跟着笨女人相处,就不怕有一天自己也变成个笨男人?”
墨衍抿抿唇,不急不慢的翻了一页书,“放心,我同笨女人相处只会渡化她,要是她跟我学着点运气好的话以后她就不会笨了。”
鸢贞冷笑睨他,“大言不惭。”
他把书放下,脸上依旧带着淡笑,“大言不惭放在有能力的人身上那叫做实至名归”眯着狡黠的眸子看着她,“走吧。”
他抬起步子就要走,鸢贞想想他刚才说过的话,突然觉得不对劲。
“哎,你是怎么知道我做过菜的?”还知道她把厨房都烧了······那些陈年往事都是发生在华堂园的时候了,那个时候的事他怎么知道的。
墨衍停下来看着她,菲薄的唇撩起淡淡的弧度,“你不知道好事不相传坏事传千里这句话么,这种有趣的事情稍微注意一些哪里都是。”
鸢贞无语了,哪里都是?怎么可能,肯定是谁告诉他的吧。究竟是谁敢出卖她把这种历史都告诉了墨衍的,被她找出来他一定死定了。
等她这么狠狠的想完时,再抬头看过去,墨衍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得那么远了,她快要赶不上他了,于是赶紧迈开步子追上去。
“喂,你给我等等,你快说你是从谁那里听到
tang的······”
——————(分割线,必要)
人间,珍宝阁。
长安城中一天内客流量最多的一家饭馆,就是这珍宝阁。因为这座饭馆是民营企业,馆主是个善用策略之人,把这饭馆运营得很好。
菜品丰富,价格合理,是以成了这长安城中最繁盛的饭馆之一。
“小二,上俩壶酒来。”
“好嘞您哎。”
几个牛高马大的工人在一张木桌四方相继坐下,小二很快便上了俩壶烧酒上来,他们几人边喝着酒边议论着自己的活路,抱怨纷纷。
“哎,你说,这皇帝如今是怎么回事,在这长安城还没有消灭贫瘠的时候,竟然要建立那么多新的宫殿,这不是浪费人力吗?”
另一个拿着酒壶赞同,“就是,还提高了咱的税收,你说咱连自个儿的温饱都成问题,家中还有八十老母要养活,我他妈哪有钱交给他。”
另一黄衣的男子道,“嘁,我看呐,那皇帝八成是失心疯了,才开始追求这么些个虚荣的东西。还一代明君,我呸。”
说着一口唾沫就被他喷到了地上。
他们后边的一张桌子上坐着两个人,他们身戴着披风,头上还有斗笠,看不清容貌。只是细细的把那四个人的对话听进去了。
前一喝酒的男子道,“哎,二牛,别为了这事动了肝火,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全长安城上下都指控着这梁帝呢,咱还有钱能来这儿喝上一壶小酒,就不错了。”
后一个回答,“嗨,咱们为了那梁王的工程做这苦力活,太不值了哈。还不如回家去种田呢,我娘子和儿子都在乡下等着我发达呢,这叫我咋开口啊。”
黑衣的汉子道:“别做白日梦了,咱几个就是帮那些皇官贵族搬砖干苦力的命,还发达呢,小命保住了就谢天谢地了,想开些吧。”
前一道:“你说说,这梁帝以前不是挺清明的,我咋感觉这突然就变了样了捏,变得暴殄天物了。”
后一又道:“是啊,现在咱们百姓苦不堪言,他也视而不见。你说,是不是那次变政后就变了样了?”
又一道:“我估摸着是吧。嗨,管他干什么,咱下午还得去干活呢,赶紧把酒喝了喝了喝完了就走了,别瞎嚷嚷。”
话毕,几人就闭了嘴,没人再说起其他事,而是倒酒自顾自的喝着。
这时,后边的桌子的青衣男子突然轻咳嗽一声,把筷子给放下了,另一个则没动。他一把站起,越过到了四条汉子的面前。
那男子压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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