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父亲送他去车站,为他担着行李,他要自己拿,父亲总说不累,我来就行。简单的行囊,一套被褥,换洗的几件洗的褪色的衣服,还有那贴身放在胸前口袋里的一叠钱,那是一大早父亲给他准备的学费,以及斜挂的一个军用水壶。
临上车,父亲叫住他,从兜里掏出一叠钱,点了几张,略一犹豫,把钱一卷都塞进了他的手里。他看着父亲那刚刚四十岁,确因为常年露天劳作晒黑的脸庞,握着父亲那双黝黑布满老茧与血口的大手推了回去。他知道那是要买化肥的钱,这钱不能动。看着父亲,脸上露出一抹孺慕的笑容,将身边的军用水壶拿起,在父亲面前晃了晃说:“我有这个!”
父亲的眼睛湿润了,看着孩子登车,车渐行渐远,一直到看不见。儿子在车上凝视着父亲,没有劝父亲回去,因为他知道就算劝了父亲也会一直看着的,一如他自己一般执拗。
穿过一条条小巷,碰上栅栏就将行李仍过去,自己再攀越,就这样离自己心中的目的地越来越近了。再有半小时过了天桥,再穿过前面的小区就到了。
在来之前经过查看就已经计算出从车站到校门所在,以他的脚程加上路上的稍微耽搁差不多三小时就可以到了,以他的脚力这些不算什么,毕竟夏京物价远高于其他地区这是众所周知的。
越过这段栅栏墙,拿起军用水壶惯下最后一口水,摸了把嘴,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毕竟在车上站了七八个小时,又奔走了两个多小时,以他常年锻炼的身体还真有点吃不消。“了,一口气冲过去。”心中想着,刚要起步,便听到一声“碰”接着“碰碰”不断。
来自农村,心性朴实的他本能的想到要帮忙,可是当冲出去看到的第一眼,使他收回脚步,便要离开。因为他看到十几辆摩托车你面包车跟一辆只在报纸上看到过的高级轿车碰撞在一起,让他本能的想起父亲的话:“孩儿啊,咱祖祖辈辈都是农民,出去了不偷不抢,老老实实不惹事,看到麻烦躲着点。”
父亲的话在耳边想起,让他想快速离去,可是正印证了那句话:“人不找麻烦,麻烦自上门。”
“小子,站那!”一个穿着花花绿绿的小黄毛,手里扬着手臂长的铁棍向他吆喝道。听了这话,不跑是傻子,可惜没跑几步就给拦了下来,没办法啊,跑的再快也没摩托车快。看来这事是躲不过去了,无奈的站在原地,看着围上来的地痞,地痞他还是认识的,毕竟什么地方都有。“小子,你敢跑?”
那小黄毛上前用铁棍捅了捅他的胸口。他并没有反抗,只是本着打挨几下打也就过去了。
可惜一句话将他的幼稚想法拍向了云端,“手脚干净点,弄死算了,外地土鳖没人管的!”一个零头模样的人发话道。
小混混犹豫了,毕竟他只是混混不是杀手,可惜想到做了这一票以后可以跟着搭上那条线的美好生活,眼中闪出的贪婪激发了他的凶残,也正是这份贪婪葬送了他的下辈子美好生活。“嗷!”一声不似人叫的声音从小黄毛的嘴里吼出,只见他双手紧握加在双腿间,腰身下功犹如煮熟的大虾一般,眼睛突出,满脸通红,青筋暴起,那悲惨的样子任何男性看了都会脑门冒虚汗双腿打颤。
造成这一现象的人此时,正一个回旋踢将围着他的几个混混踢倒在地,这“断子绝孙脚”并不是只有女人才会的啊!
混账,看着发生在眼前的一幕,领头模样的男子气急败坏的从怀中掏出一把黝黑的管状物才,朝他指来。只听“砰”的一声。是枪,脑袋“嗡”的一下炸开了,他虽然伸手不错,自小在父亲这退伍军人的操练下,习练军体拳,可毕竟是血肉之躯,无法抵挡子弹啊!脑海中回想着老父亲的面孔,“儿不孝啊!”
混沌了几秒,在地上的他,脑海中回想着自己对不起家中的老父亲,怎么不疼呢?
瞅了瞅胸口,水壶,是父亲那把军用水壶救了自己一名,可看着那个凹坑,上面镶嵌的子弹,水壶坏了,“嗷”的一声,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窜起,什么都没说直接朝着那个看着自己愣神,以为诈尸的持枪男就冲了过去,不过比他先到的是一块他倒地时,摸到的半块板砖,直接就给砸了个脑袋开花,满眼金星,持枪男子脑海中只剩下那惊艳的一砖连惨叫都没有来得及发一声便直接就挺了过去。其他人一看这情况,分出的几个正在抓捕开豪华轿车的青年男子的人,向着他包围而来。
结果很明显,这是一场“英雄救美男”的俗套戏码,虽然与“英雄救美女”一字之差,美女一般都是以身相许的,而美男么,也就成了他在这大学四年中唯一的好友,也就是正在给他当司机的俊逸男子伟业了。
坐在王墨身边的张伟业就没有这么轻松了,从他微皱的眉头就可以看出他想的并不是什么开心的事。
“杨玉婷那女人,怎么会突然约黑仔去祖庭山看风景?这女人不是自打上次被自己碰见,她跟那个“罗锅刘”在宾馆,就很少与黑仔见面了吗?”
做为黑仔的好兄弟,出了这样的事第一时间自然是告知当事人了,可惜事急没有拍下来,结果着急上火的去找黑仔说这事的时候,为这事几年的好朋友差点翻了脸。没办法,黑仔人好,吃苦耐劳,人也聪明,几乎所有的农民品德都可以在他的身上找到,可是也传承了农民的倔强脾气,认定的事就是不回头,这性格几乎就是到了骨子里了。
最后还是他道歉,说是自己喝多了去宾馆开房间,认错了人。这事才算平息了黑仔的怒火,只是急着给好朋友道歉的张伟业却是没有发现黑仔面上的一抹暗淡,不然说什么也会纠缠下去,可是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那天他根本没有喝酒。
第五百九十五章 金玉双鹰
一时间,整个雅间之内,便被一股寒气与炽烈充斥,令有一股极为浓郁的酒香弥漫开来。
“哈哈,好酒,你小子有这样的好酒,比我那青天酒都要来劲,快快快,再来几坛!”
王墨这边还未曾喝多少,那边金毛猴却是两手空空,一脸兴奋之色的看向他。
“悠着点吧,这酒酿造可不易!”
王墨口中说着,却是手腕一翻,桌面之上青光闪烁,再次多出了四坛。
这四坛可比之前那些坛子大了数倍有余,以金毛猴的身形,蜷缩一番恐怕能整个塞进去。
“嘿,你忒小气了,当初你可是将我的青天酒给拿走了一半!”
金毛猴通红的面颊之上闪过一丝不满,但却是眼疾手快的将酒坛收起,手腕一翻却是将之前的酒坛取出,仰首灌了一口。
“这酒我的存货也不多了,若是你想喝,给你配方,自己收集吧!”
看着他金色的眸子中一闪而过的狡黠,王墨无奈摇首,手腕一翻的取出一枚玉简放在桌上道。
“你倒是舍得?”
看到那玉简,金毛猴眼疾手快的将之收起,这才略显诧异的看向王墨道。
“呵呵!”
王墨不置可否的笑笑。
就在两者说笑间,那胖修士带着几名仆役打扮的修士进入包厢之中,端着十数个盛放珍馐的精致盘碟进入,一一放在桌几之上。
不待其询问是否还有需要,便被金毛猴毫不客气的赶出了雅间,随手加上了几层禁制。
“你们人族修士,忒多繁文缛节,张口前辈,闭口晚辈,实在闹心!”
见王墨略显诧异的看着他,金毛猴挠挠毛茸茸的脸颊,说出了一句颇有意思的话。
“呵呵,修行之路如履薄冰,在任何事情上都是如此,若是不小心翼翼,难免有失足之时,到时可就是灭顶之灾!”
王墨微微摇首,淡然一笑道。
“嗤!听不懂听不懂,少整这些歪门大道理,喝酒喝酒!”
金毛猴双手在脸前一阵摆动,连连吆喝道。
“好,喝酒!”
王墨会意一笑,却是没有漏过其眼眸中那丝丝灵动的光芒。
酒过三巡,一小坛酒已然见底,两者都似是有了一丝醉意,尤其是金毛猴,原本就通红的脸颊,此时更遑论要滴出血来一般。
这青阳烈在四阶灵酒之中,虽然说不上最顶级,但绝对在中品之中,单单是那一坛酒之中蕴含的灵力,便足以让一名元婴修士炼化数月之久。
若非两者一个肉身极为强悍,一个乃是妖兽之身,也断然是不敢如此喝的。
只不过这好酒者,多半都会品尝一番其中滋味,才会用法力将之禁锢入体内,待得空闲之时再行炼化。
“我心中一直有个疑问,不知金道友能否为在下解惑?”
王墨一手捋过额前乱飞,另一手揉了揉额头,驱散了些许酒意问道。
“嘿,你是要问,当年为何放任你们离去吧?”
金毛猴打了一个酒嗝,喷出大口的酒气,却是浓郁的酒香,有些回味的闻了闻,这才嘿然一笑道。
“不错!”
王墨微微颔首,当年之事,他可不认为单凭小白与雷鹏的面子,便能让对方不顾颜面尽失,放任他们离去。
纵然血衣能给对方带来极大威慑,但以对方暴虐的性格,也决然不会如此。
“此物乃是我通臂猿猴一族,历代传承之物,已经遗失了四千余年,当年魔域之中一代巨孽,突入我族重地盗酒,生生打死了族长,抢夺走了此物,致使我族数千年繁衍生息,才有了今日!”
金毛猴头顶金芒闪烁,带出大片的白色雾气,继而一手抓过擎天棍,罕有的一脸正色道。
“原来如此!”
王墨微微颔首,目光掠过黑黝黝不起眼的铁棍,原来此物竟是对方传承之物,怪不得当年他一见此物,便不再追究他们盗酒之事,任由他们离去。
“嘿,说起来,老金我还是承了你的情,若非你将此宝送回,我族当真不知要多少年月之后,才能重新得回!”
金毛猴嘿然一笑,一手抚过擎天棍,仿似在与之交谈一般。
“呵呵,我也不过是无心之举罢了!”
王墨微微摇首,目光一动,身子前倾问道:“你之前曾言,让你在此处守城是何意?外面那几位可是逗留了好一会才走的!”
“他们啊?还不是贪生怕死之辈!”
金毛猴略显不屑的向外撇了一眼,一手抓过一根啃的差不多的兽骨,狠狠咬了两口道。
“怎么?”
王墨眉头微皱,略显诧异。
“想必你此来是找天鹰王两位老祖吧?”
金毛猴眼皮微抬,却是反问道。
“不错!”
王墨微微颔首。
“之前近甲子时日,两位老祖都一直被外域魔修压制,若非借助本身天赋神通,兼之此处离琅琊炼狱极尽,恐怕早已被魔修围杀。
不过现在魔修受到重创,早已无力如之前一般压制,所以两位老祖便自行前往寻魔修麻烦。
只不过此次老祖言此战全凭自愿,城中原本近百的元婴修士,才去了近半之数,其中还多半都是我妖族修士,这几人不过是为首者派来打探消息之人罢了,现在城中的元婴修士,也多半都散去,回到原本的地方了!“金毛猴一边啃着兽骨,一边解释道。
“两位前辈倒是有心了!”
王墨略显感慨的点点头。
听得其言,王墨也是明白过来,这些元婴圣者哪个不是活了数百乃至近前年的老狐狸,一向以自身性命为重,若非被魔修逼到如此地步,断然不会现身在此处。
现在魔修被凤无瑕以自身陨落为代价,逼得两败俱伤,自以为可以安稳,可是却没有看到,最高端仍旧是凶险异常。
高层博弈,稍有不慎下便是全军覆没,覆巢之下无完卵,如此简单的道理,有时却是会一点点的东西遮住所有人的双目。
“咦?这是……”
蓦地,王墨双眉一扬,眼中精芒一闪,蓦然仰首看向窗外。
“嘿,这是两位老祖的独女,听说早年受过重创,才出生不过两百年,便已是三阶巅峰,当真是大树底下好乘凉啊!”
听得其动静,金毛猴放下酒杯,便即探出神识向外看去。
只不过其神识比之王墨差了许多,不过是仗着经年累月修炼才弥补了些许差距,但也是数个呼吸之后,才看清来者。
“呵呵,倒真是神骏呢!”
王墨会心一笑,颇有意味道。
“你小子可别招惹她,这小丫头虽然已经是三阶修为,但因为当年创伤的缘故,神智不怎么高,颇为令人头疼!”
见他一副颇为好奇的样子,金毛猴赶忙压低声音道,但其神色,下一刻却是蓦然一变:“不好,这小丫头怎么向这来了?快走!”
一边说着,一边将桌上的青阳烈尽数收起,还不忘一把将王墨面前未曾喝完的装起,伸手便要拉王墨的衣袖离去。
“恐怕来不及了!”
王墨双手一摊,看着金毛猴一副躲避洪水猛兽的样子无奈道。
两人说话间,一股隐晦的锋锐之气便即急速而来,其间激射而出仿似裂帛般的气爆之声,更是滚滚传开,宛若闷雷一般。
刺啦!
一声刺耳的响动划过,这雅间的窗户之上已然爆裂出阵阵金色光华,其上金毛猴随手布置的禁制,竟是被一抹白芒直接撞了开来。
“小祖宗,可别……”
眼见那白芒直奔王墨而去,金毛猴急挠头,便要伸手制止,但下一刻却见那白芒已然落在王墨肩头。
看着那白芒敛去,露出其内一身莹白如玉,头顶金色冠羽,尺许长大小的白色玉鹰,神情亲昵的啄着王墨发梢,登时让金毛猴一手指着王墨,金色的眸子瞪的溜圆,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一副搞不清楚状况的样子。
“呵呵,这么多年没见,你还记得我?”
王墨轻拍其羽翼,会心笑道。
“记……得……爹……”
玉鹰口吐人言,却是有些口齿不清,期间夹杂着些许鹰啼之音。
“可别乱叫,不然金前辈可得把我给拆了不可!”
王墨手一顿,嘴角抽搐道。
“不……嘛……”
玉鹰不依的摇摇头,使劲的啄着王墨发梢,显得异常亲昵。
“你……你认识这小祖宗?”
金毛猴指着玉鹰,有些口吃的看向王墨道。
“多年前见过一面!”
王墨点点头,有些含糊的说道。
这玉鹰乃是化神大妖所出,其本质可谓极高,但由于当年受创极深,虽然经天鹰王夫妇多年用宝物温养,但其仍旧是伤了根本。
不然以两大化神妖兽的底蕴,现在近两百年过去,光是用天材地宝堆也能堆出一头四阶妖兽来了。
但看其以三阶妖兽之身,便可口吐人言,便知天鹰王夫妇对其照顾。
“好了,好了,别闹了,给你介绍个朋友!”
王墨将玉鹰从肩头抓下,放在桌上,继而右手一挥。
金芒闪过之际,雷鹏身形已然矗立于桌上,与玉鹰站在一处,一金一白,又都是鹰类妖兽,如此一幕落在王墨眼中,仿似看到了天鹰王夫妇站在一处般。
“咦……这是小金子?”
看到雷鹏,金毛猴登时惊疑出声,但瞬及他就感到,自己一生之中,恐怕今日吃惊次数为最多了。
先是王墨进阶元婴中期,再是血衣元婴后期,又有王墨与天鹰王夫妇独女玉鹰相熟,现在又看到雷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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