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庆升平后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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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庆升平后传-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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焕章跳下水去,见有无数的水鬼,手拿锤钻在那里钻船底哪。顾焕章拿着宝剑在水内扎死了几个水鬼兵。那边早有八河龙王吕道明摆青铜蛾眉刺,跳下水去,直扑奔顾焕章,前来动手。马成龙等这只船,在大江之中滴溜溜乱转,看着要沉。那边静江太岁张宝派手下一百亲兵队,带着捞网子,扑奔马成龙这只船来。见马成龙这只船展眼之间沉入水底。马成龙等情知大事不好,一个个由船上跳入江中,竟被那些水手人等拿去,一并解送蔡文增船上。吴恩一看,共拿着他们十个人,内中有白胜祖、马成龙,这二人都是天地会八卦教深恨之人。吴恩吩咐:“把他们几个人放在船廒之中,派周平、吴滚带四十名兵丁看守。”又吩咐:“水内两个会水的,急行拿获他等,不准漏网一人!”下面八河龙王吕道明、九江太岁王道兴带着五百水鬼,把顾焕章、王天宠围在当中。倚仗这二位英雄水性颇通,艺业惊人,杀伤了无数的水鬼贼兵。二人见贼势浩大,不敢恋战,由贼队之中杀出重围,两个人顺大江逃走。静江太岁张宝一棒锣声,令下:“大队人马回归竹子山!”书中交待,这伙人他怎么知道差官解吴恩从这里走哪?皆因是祁河寺失守,八卦教的贼兵四散奔逃,有逃到大竹子山的,有逃到小竹子山的,沿途之上听说八路都会总吴恩被获遭擒。蔡文增这里派下战将,沿江渡口安下人。白少将军他们要从北边过江,北边有小竹子山坐山雕罗文庆率带合山的人马,在北边埋伏,截住穆将军大队人马,不叫穆将军过江。张宝派周平假扮马梦太,在沿江渡口、大小店口各处盘查,打听大清营的差官,解着吴恩从哪里过江。昨夜晚上,在双宝镇店中探明白了,马成龙等在三义店等候明日过江,他暗中逃走,报与蔡文增知道。蔡文增在这里安置好了埋伏,今日已然把马成龙、马梦太、高杰、白胜祖、姜鸿、白桂太、洪永太、马清太、侯文、侯武十个人拿住。水内逃走了王天宠、顾焕章。
  静江太岁张宝率带人马,回归大竹子山。这座山在大江之中,方圆四百里,山名灵石矶。由东山口上岸奔楚雄府,往南过江奔穿云关。这座山的北山口外,安着八卦水师营,是静江太岁张宝管带。过了水师营,就是山口,两旁山峰,当中一条水路,上面俱都是浮桥、战船,下面安着拦江网、刀轮。在山口两旁,有十二座账房,里面有值宿的兵丁一百二十名,为首的一个小头目,名叫武通。来到这里把浮桥一撤,众多的兵船进了大竹子山的山口,一直往西,走到翠云峰以下,战船往西绕过这一道山岭水师营,到了大竹子山根以下靠岸。早有山上大小的头目预备轿马,请八路都会总吴恩与蔡文增上轿。大众来至山上,升坐大厅,要杀马成龙等一干众将。不知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六十八回
  白胜祖大义骂贼 曹文远忠言劝友
  诗曰:哀乐贤愚总一般,搔头拍膝思无端。
  不知听者因何故,离便凄凉合便欢。
  吴恩坐着大轿,来到大竹子山的帅府公厅下大轿。蔡文增、吴恩、张宝升了大帐,两旁一干诸战将排班站立。吴恩吩咐:“先把白胜祖带上来!”两旁一声答应,到了外面空房之内,见了马成龙等十个人,早有众人在这里看守。十位英雄还醒过来,马成龙说:“来,咱们几个人也就今天死在这里。”侯文、侯武一个个心中着急,一想:“进大清营寸功未立,今就被获遭擒,身无寸职,今死在贼人之手,岂不辜负此生?岂不辜负此身?”此时这十位英雄之内,就是马成龙视死如归,谈笑自如,这九个人俱都是低头不语。事情最难之事,莫过这几样:寡妇携儿泣,将军被敌擒,失宠宫女面,不第举子心。
  众人正在心中不安之际,忽见打外面进来几个喽兵,说:“你们哪位姓白呀?祖师爷令下,带你上去哪!”白少将军说:“众位恩兄师弟,我要失陪了!”几位喽兵推推拥拥,来至帅府的公厅。见吴恩在堂中坐定,已然换上了衣服。上首坐着劝善会总蔡文增,下面坐着静江太岁张宝,旁边站立战将。吴恩在上面把虎案一拍,说:“白胜祖,你好大胆量!前者你冒充我们祖师爷,来到竹子山卧底,将我坚铁筒相像石平州,竟失在你这匹夫之手!今既被我山人将你拿住,你还有何话说?”白少将军听吴恩之言,一阵冷笑,说:“吴恩,你这叛国贼人,好不知天时!我白胜祖前番舍死来至大竹子山,想要探明白了这座山的地理,我好同穆将军带人马前来破你这座竹子山,捉拿你这无谋的匹夫,不想今日被你所擒。妖道,你把我杀了,我落个为国尽忠,战死沙场,千古流芳之名。你这不知天时的贼人,不久天兵一到,玉石俱焚!谅你这个竹子山弹丸之地,你所带都是些乌合之众,你岂不知顺天者昌,逆天者亡?你既把我拿上山来,杀剐存留,任凭于你,不必多说!”那吴恩一听此言,说:“来人!先把这厮给我乱刃分尸,结果他的性命就是!”两旁人一同答应,各把手中的刀拉出来。方要动手,只见静江太岁张宝过来说:“八路都会总休要忙,杀了他也灭不了大清国的威风,不杀他也坏不了天地会的事情。暂把他等几个人看押在这竹子山,这叫作香饵钓金鳖之计。如要是大清国的战将前来探山,来一个拿一个。”吴恩一听,说:“也倒有理。把他们十个人押在西跨院君子轩,派周平、吴滚二人去看守着,带四十名兵丁,不准缺了他等的茶水。”
  下面有八河龙王吕道明跪倒磕头说:“我得了两件至宝,献与都会总。
  现有一口大环金丝宝刀,一口龙泉剑。”吴恩拿过来,心中甚喜,自佩一口龙泉剑,大环金丝宝刀赏与张宝佩带。吕道明下去,把那些兵刃俱都放在外面兵器库内。吴恩吩咐:“摆宴,庆贺功臣!”两旁边手下人答应。不多时,酒筵齐备。属下诸战将俱各有赏,各个开怀畅饮,直吃到日色平西。吴恩说:“蔡会总,你我知己之交,你得助我一臂之力。现今穆将军兵屯祁河寺,手下雄兵数万,猛将千员。我意欲遣人到云南府玉华山,把仁和教主白练祖请来,大概他的法宝也练齐。不知你等意下如何?”蔡文增说:“都会总的高见虽好,怕是仁和教主白练祖不能下山,他的法术尚未练好。依我之见,官兵利在战,咱们这里利在守。官兵远来,道路不熟,运粮道路不通。只要有小竹子山这支人马守住了上江口,先用缓兵之计,祖师爷撒下传牌:穿云关、楚雄府、云南府、大竹子山、小竹子山,各处人马调齐,会合在上江口。大清国的人马疲困之时,那时间一战成功,可能把大清国人马杀败。祖师爷请要三思。”吴恩说:“也好。既待如是,发我的传牌,传与各处。”下面叫静江太岁张宝紧守山口,吴恩在各处巡查一遍。张宝回归水师营,有他手下战将接他来至水师营虎头舟大战船上,有手下家人伺候。张宝落座,吩咐:“请军师爷!”不多时,从外面进来一位文雅先生,年有三十以外,身高七尺,可是大清国的打扮,头戴一顶纬帽,身穿蓝绸子国士衫,腰系凉带,足下青缎子毡底官靴,外罩红青绸八团龙的跨马服;面如白玉,顶平项圆,黑两道眉毛,一双阔目,白得分,鼻如玉柱,口如四字,齿白唇红,大耳朝怀。此人姓曹名文远,乃四川成都府人。自幼在家奋志读书,为人聪明伶俐,怀揣锦绣,腹隐珠玑,仰面知天文,俯察知地理,颇晓奇门遁甲之术,与张宝两人是知己之交。只因前者张宝归降大竹子山之时,接了八路都会总聘礼,那时曹文远正在张宝家中闲住。张宝过来请教,说:“贤弟,眼下八路都会总拿聘礼请我入大竹子山,我是去好,不去好?我知道贤弟有经天纬地之奇才,我特意前来请教。”曹文远听张宝之言,说:“兄长,此时去得,到天地会八卦教中见机而作。大丈夫立志于四方,诸所事听天由命。兄长此一去,小弟还要跟随前往。”二人见了吴恩,八路都会总见张宝乃盖世英雄,水旱两路精通,叫他独创一营,在大竹子山口以外大江之中,在那操演水师人马。就派曹文远为主簿先生。张宝诸所事情,必要请教曹文选。八路都会总后来驻扎峨嵋山去,这里张宝操演一万水军。有仁和教主白练祖,原先常往大竹子山来,荐升张宝为水军都会总。把守大竹子山山口的,是巡山太保高胜。今日张宝从大竹子山里面出来,自己带了两壶酒,叫手下人把曹文远请来。二人落座,说:“贤弟,愚兄请你至此,非为别故,今日八路都会总与劝善会总拿住大清营几个差官,我看被擒这几个人五官相貌不俗,断不是下流之辈。我请贤弟,有一件肺腑心事,我要领教领教。贤弟既知道天文,你看大清营与八卦教谁强谁弱?”曹文远说:“兄长乃是高明之士,这区区小事何必请教小弟!”张宝说:“贤弟差矣!愚兄与你乃是知己之交,皆因一时懵懂,当局者迷,贤弟乃旁观之人,定知心肺。愚兄所做所为之事,毕听贤弟之言。”曹文远说:“兄长要问,小弟也不敢隐瞒。昨日晚上,小弟仰观天象,见将星闇昧不明,太白星扰于斗口;楚雄府有一股红煞之气冲天,此处将有刀兵之灾。天地会八卦教不久必灭,大清国紫气东来,国运正旺,不久必要大获全胜。”张宝说:“既知不久必灭,何必劝愚兄归降天地会?”曹文远说:“我正为此事才劝你归降天地会八卦教。兄长有盖世奇才,要在大清营中,显不出兄长能为武技来。要在天地会八卦教中,兄长就是一个大头目。趁此机会,找一条道路,归降大清营,必然是高官得作,骏马任骑,光宗耀祖,显达门庭。”张宝说:“贤弟此言虽是,我倒作了进退两难之人。我既受天地会俸饷之德,在王门下愿王兴,我食天地会八卦教的俸饷,就应该给天地会八卦教办事。为人子孝当竭力,为人臣忠则尽命。我生是天地会之人,死则天地会之鬼。贤弟此言差矣!”曹文远一听,微然一笑,说:“兄长说的是,小弟拙言。”张宝说;“天色已不早,贤弟歇息去吧。”正是: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
  张宝自己闷闷不乐,屏退左右,自己在灯下看书。天有二鼓之时,忽见软帘一起,从外面进来一人,手拿明晃晃一口宝剑,要与张宝拼命。不知来者是谁,且看下回分解。
  第六十九回
  顾焕章误入于家务 谭逢春巧得美多姣
  《游世歌》:这身心,要安泰,无懮无虑无罣碍。粗衣淡饭不妄求,竹篱茅舍权遮盖。闲时诵读书,适意湖山景一派。不攀援,不借债,不去追随有何害?亲朋疏失为家微,礼数不周因懒怠。交结往来平等友,彼此清凉彼此快。安分守己乐逍遥,自在自在真自在。话说张宝正在船舱之内看书,见从外面进来一人,手举宝剑,照他就剁。静江太岁张宝急抬头,瞧见此人,认得他是顾焕章。这且不言。
  书中交待,那顾焕章自从在大江之中与群贼交手,见贼兵众多,寡不敌众,摆太阿剑杀死无数的贼兵。顾焕章见贼稍散,急翻身冒出水来,睁眼一瞧,不见那只兵船,见贼人大队人马顺大江一直往正南去了。顾焕章料想这些朋友定是被贼人捉去,有心要追赶去,又怕贼人势大,自己一人无精打彩的往下浮着水,走了有七八里路,进了路东的一座山口。走了不远,靠南边山坡之下有一只小舟。顾焕章想要到小船上歇息歇息,来至临近,一扶船头蹿上船去。见船上有两个伙计,说:“朋友,你上我们船做什么?”顾焕章说:“吾浮水浮的力尽筋乏,借此舟暂时歇息歇息。”那个伙计说:“你姓什么?你从哪里来?”顾焕章说:“我乃无名氏,从双宝镇来。”只见从舱内出来一人,年有三旬以外,身穿月白布裤褂,一双草鞋;容长脸面,两道箭眉,一双圆眼,尖鼻子,菱角口,两耳扇风;上船来拿眼上下瞧了瞧顾焕章几眼,说:“这位朋友从哪里来呀?在大江之中,会这么大水性!到我们小山庄歇息歇息去吧,此处怕有风暴。”顾焕章听这个人说话很和气,说:“管船的,你把我带到你们山庄去,不知离此有多远路?”那人用手一指,说:“你跟我下船,顺山坡往南不远,就是我们的山庄。”
  顾焕章想要到山庄去歇息歇息,缓过这口气来,再上大竹子山,找贼人替朋友报仇,那个人带顾焕章走了两个山弯,见眼前树木森森,有一所墙院。及至临近一看,是坐北向南的大门,里面画阁雕梁,斜棱转角。这人到了大门首,说:“你在此少待,我去回禀我家主人去。”顾焕章在门口站不多时,只见使船的那个小伙计出来,说:“你跟我进来吧。”顾焕章同他进了大门,往北走了不远,一直往西,由西边往北一拐,进了二道重门。但则见里面上房五间,东西配房各三间。顾焕章心中说:“大江山岛之中也有这样的人家。”里面房屋甚是宽大。小童儿手打帘栊,顾焕章进到上房屋中一看,靠北墙是条案,条案前是一张八仙桌子,两旁各有椅子。顾焕章在东边椅儿上落座。小童儿献上茶来。顾焕章喝了两杯茶,问:“你家主人姓什么?叫什么?怎么还不出来?”小童儿说:“我家主人上了点年岁,耳又聋,眼又花,不能办事。客人在此少待,我家主人这就出来。”不多时,给顾焕章摆上酒席,说:“你自己吃吧,我家主人午眠未醒,不能奉陪。”顾焕章喝了几杯酒,一瞧菜蔬,都是大江中鲜鱼,倒是全都可吃。顾焕章自斟自饮,喝了有十几杯酒,觉得头昏眼晕,迷迷离离,心中明白,想是中了人家蒙汗药酒啦,如醉似痴,身不由自主。忽见帘拢一起,进来一人,笑嘻嘻的用手一指,说:“顾焕章,你也有今日!”顾焕章仔细一瞧,此人原来是先前作过淮阳道的任永春,他是对头仇人。二人一见面,顾焕章想要站起身来与他动手,奈四肢无力,不能动转。见任永春在他眼前用手点指,说:“顾焕章,我把你解到大竹子山那里庆功。来人哪!把他给我捆上!”进来了七八个人,把顾焕章牢拴二臂。任永春吩咐:“把残席撤去!”又把家人德福叫上来说:“这件功劳是你立的。你把顾焕章带进来的,赏你五十两纹银。”德福说:“我在船上瞧他就像顾焕章。想当初我跟着会总爷打黄河之时,我就见过他。今日把他拿住,送到大竹子山,也算是一件大功。”任永春说:“我有两个侄子,全丧在大清营敌人之手,一个是白面太岁任凤春,一个是太平会总任凤姣。我这两个侄儿都是颇惯敌战的英雄,我这两个侄儿死的甚是可惜!今日我拿住顾焕章,替我两个侄儿报仇雪恨!”德福说:“会总爷别在这里杀他,还是送在大竹子山杀他为是。”任永春正在犹疑不定之际,忽见从外面进来一人,说:“任伯父一向可好!小侄谭逢春来也。”任永春一瞧,原来是玉面郎君神偷谭逢春,说:“你打哪里来?”谭逢春说:“我与你老人家借几间房子住。我带了一个人来,是我未过门之妻邓芸娘,他全家被害,无处投奔,特意跟我前来暂住几日,再为打算。”
  书中交等,谭逢春在隐善庄同邓芸娘打算要刺杀于占鳌,未得下手,同邓芸娘到了邓家庄,把他哥哥死尸成殓起来,同邓芸娘来至后院,有春兰、春梅两个丫头伺候,说:“哟!姑娘你回来了?我们两个人甚不放心!”邓芸娘一点手,把谭逢春拉到屋里去,二人落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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