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
简单的行李,暂时愉快的笑脸,一家人,二十几口子人有说有笑地在众目睽睽之下离开。
奉游儿站在病房窗口看着远去的人,隐约着有些羡慕。那是真正的一家人。
“水。。。。。”一声低低的呻吟,夹杂着哀求。
奉游儿回头,脸上露出笑容,三天了,总算是退烧了,他拿起杯子,扶起田葛,慢慢地喂他水。
田葛看下四周,这里他认识,六国的临时医疗室。奉游儿扶他躺好,叹息下:“总算清醒了。”
“几天了?”田葛嗓音嘶哑地问。
“三天。”奉游儿回答。
奉游儿拍下手,他的乐盾进来。“准备一些清淡的食物,告诉帝生,田生清醒了,请他过来下。”乐盾弯腰。转身离去。
“结果,我们还是什么都做不到对吗?”田葛脸上带着深深的无奈。
“是啊,结果,还是什么也做不到。”奉游儿的语调平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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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堂秋推门进来,他的身后跟着一位乐盾,乐盾推着餐车,一些食物的香气在屋子里蔓延开来。
回家了,鱼悦和榔头拆开门口的封条。离开的时候,他们用厚厚的木板钉住的家门。才几天的功夫,屋子里有种沉闷的灰尘气。
鱼家奶奶坐在家门口的竹椅上,招呼伙伴:“参观下,这是我和鱼儿的家。”奶奶的语气里,充满着炫耀的语调。那些婆婆们很给面子地,嬉笑着进去参观。
鱼家很小,这么多人很快地拥挤进来,显得家里更加窄小了。但是就是高兴呢,半个小时候,家里被大家收拾停当,厨房再次有了食物的香气,只是那只偷吃的会开冰箱的猫再也不会来了。
午夜,海水激拍海岸的声音再次回到鱼悦的耳朵,鱼家二楼,大家坐在一起,鱼家奶奶看下姐妹们。
“都拿出来吧。”她的话音里带着一股子如释重负的调子。
针头,针头里有一些红色液体,她帮这些姐妹注射了起来。大约十分钟左右,她们的胳膊上,一些文字逐渐显露出来。那些红色的字体,一个又一个的密密麻麻地布满了整个胳膊。
鱼家奶奶看着胳膊,露出苦笑:“我母亲帮我纹身的时候,我的胳膊肌肤紧凑,如今已经耷拉下来了。真是岁月不饶人呢。”
接着,她们互相抄录着,鱼悦和榔头对视了眼,慢慢站起来,一起来到后院。
“做梦一样,不久前,我觉得集团是个大麻烦,现在我把自己好像卷入了更大的麻烦里一样。”榔头点燃香烟苦笑着说。
“后悔了?”鱼悦撇了他一眼。
“没有,小老板。。。。。。”
“恩?”
“我一点也不后悔,奇怪的是,我甚至是高兴的。以前,我觉得,晚饭后一起聊天、睡前看一本书、去邻居家串门是奢侈的事情。现在我想我得到过了,虽然时间很短,能遇到真心待我的奶奶,还有小老板,这是缘分,是因果。我没觉得后悔,我觉得很高兴。”
“。。。。。。。谢谢。”
“说什么呢,还谢谢。”
“只是,只是觉得不该把你卷入到这些事情,你原本是有机会离开的。”
“切。。。。。。你还真虚伪,算了。只是,我突然很想我那个水性杨花的娘了,我答应陪她去做头发的,一直没兑现。”
“这里的事情处理完了,我们一起陪她去。”
“呵,好啊。”
鱼家奶奶站在二楼的阳台:“都进来。”她笑嘻嘻地招呼着,声音里带了一些卸下包袱的调子。
鱼悦和榔头回到二楼,鱼家奶奶把一本抄录好的册子递给鱼悦:“你和小穹今晚上把书背下来。”
“天地有形,人亦有形,去形而容万形,万形而后大通。。。。。。。。。”鱼悦细细阅读着,这是这本不厚的舞道修书的抬头,这些东西被分成无数份纹刻在那些背负着命运重担的女人身上,几代,几生,几世。它是厚重的。
夜晚,鱼悦因为没有床铺,不得不和榔头一起睡。灯被早早地关闭了,榔头听到几声脱衣服的声音,接着一个身躯躺进被窝,两人都没有说话,这样的感觉还是第一次。
很久之后,鱼悦翻身:“背下来了吗?”
榔头咳嗽了下:“恩,背下来了,没有多少。”
“哦。睡吧。”鱼悦说完再没有发声。
两个人都努力地委屈着自己,尽量给对方最大的空间,中间的缝隙越来越大。半夜,一声沉闷的落地声,鱼悦掉到了床底下,榔头尽量保持着呼吸,胸前努力憋着笑意,不久,那个人摸了下床铺,再次钻回被子。
清晨,睡眠不足的两个人,被鱼家奶奶提拉了起来,没有多少时间了。简单的活动过后,可怜的两位男士,大腿被摆成难看的一字马,他们需要把韧带掰开。对于着两个初学的舞道者来说,掰韧带是苦难的第一重过程,他们身上分别坐了两位最肥胖的婆婆。
“喘不过气来了奶奶,好难受。。。。。。哦哦!”榔头艰难地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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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家奶奶笑嘻嘻地搬着板凳,家里有材料,她要做一些肉粽子。
“鱼儿,我给你们讲一下舞道开篇,这是我的一些体会,你们要好好记下。”
鱼悦他们的角度从左右一字马,开成前后一字马,这样上身可以直立了。鱼悦的额头冒出一些细密的汗珠,他咬咬牙,点点头,榔头继续唧唧哇哇地抱怨,但是身体并不反抗。
“这舞道,和乐道是大通的,只是表现形式不同,乐者用乐器,舞者用身体,但是都是想抒发一种天地有容的意境。这个世界有三种意境,舍己、放弃、共荣,舍己是舍身,放弃是斩断尘缘,共容是形体包容于天地万物之间。过去,舞道三派,讲究的就是把这三种情绪都综合起来,以丰富的动作表现出来。这种表现形式我们称呼为,五色,五音,无味,包含天地万物。我们是追万物真性的人,所以,舞道者,无需去向乐医一般忌讳过美、过强、过贵、过富,忌讳太丑、太弱、太贱、太穷。他们求的是乐送大自在,而我们却是形山画水,顺从取意,这就是舞道者的舞道,如同这样。。。。。。”
鱼家奶奶放下手里的活计,缓慢地伸出手,自肩、肘、腕呈半圆形地送出,手臂犹如曲蛇,柔美地向前弯曲,挥舞,一送一收,那是至美的一种表现形式,是无言的言,是无声的声。但是,鱼悦和榔头明明就看到了,春天细草发芽,微风从海岸送来温暖,连绵的山脉画出绿色的曲线,远处农家小狗在低鸣着寻找着母亲。这是一种表现力的无限大的屈伸,而这只是随意的舞弄。
“这。。。。。。。就是舞道?”鱼悦惊讶地睁大眼睛,真的好奇妙。鱼家奶奶笑了下,双手开始上下互动,院子里,一些细小的旋风渐渐地越汇聚越大。这一刻的鱼家奶奶是美的,无关年龄,因为她的舞超越了那种界限。
晚餐,鱼家奶奶久违的肉粽,鱼悦和榔头走得异常难看,被强行掰开的韧带,疼痛难忍,他们走路的姿态僵直、别扭,像个小媳妇似的迈不开步,只能一蹭一蹭地挪动。
“啊,真是不想看到这么难看的形体,明天还要加把劲,早点帮他们掰开,腰也是硬的,腿也是硬的。这可怎么好哦!”那位肥胖的婆婆调侃,零散坐在在堂屋的大家都笑了起来。
榔头苦笑着扶着墙壁站立,刚才去厕所,蹲都蹲不下,亏了鱼悦拉着他的胳膊,不然腿疼不要紧,活活会被大便憋死。未来的日子真的难耐了呢。
被剥开的肉粽,细细的料油和砂糖,鱼悦坐在那里吃着。
“真没想到,老了,老了,寂寞一生,竟然有了孙子。”一位帮鱼悦他们剥粽子的婆婆笑眯眯地看着两个人叹息着说。
榔头惊讶地抬头,看下屋子里的人。
“除了你的奶奶,我们都没结婚,原本想,这样的命运就在这一代完结的。”这位婆婆笑眯眯地解释,只是随意地解释,其中甘苦不言而喻。
“奶奶有亲孙子吗?”榔头一边吃,一边问。
“有吧,应该是个外孙。以前我悄悄去丹城看过的,那孩子出生的时候,我挺高兴的,是个男孩子。当时就松了一口气。那之后就再也没回去了。”鱼家奶奶不在意地笑嘻嘻地向说邻居的闲话一般说着。
“为什么,不和他们一起生活?”鱼悦突然问,这之前他从来没问过这样的话。
鱼家奶奶摸下鱼悦的头发:“我很早就被赶出来了,女儿根本不知道有我这个人的。而且作为普通人她活得那么好,这么好打搅他们。”
“等这里结束了,我们去接她们,以后一起生活。”鱼悦摸下奶奶的手。
“傻孩子,人在世上走一遭,虽然我们这些人一辈子都在追求大境界,可是总要跟随着潜规矩走,莫要太天真了,随缘吧。”鱼家奶奶叹息了下。
夜风漫漫,鱼悦苦恼地看着摩托车。好吧,这辆摩托车不大,可是浑身酸疼的他,就是迈不上去,大腿无法找到小腿。他知道公路外边全部有监控器,除了粽子店内部,这里已经进入监控区域了。他努力作出无所谓的样子。
榔头也努力维持着好人的样子,可是走路就像夹着痔疮。
“哗,这两人,昨天晚上一定做了那样的事情,玩得这么疯啊。。。。。。”奉游儿一脸我什么都清楚的样子。
帝堂秋一口水喷到了屏幕上,转头怒视他:“你不去照顾你们家小甜甜,跟这里捣什么乱?”他训斥道。
奉游儿笑眯眯地把一叠资料丢到帝堂秋面前:“小店市基因库十岁以下孩子的基因资料全部丢失。都这个时候了,谁偷这个啊!”
帝堂秋打开袋子,拿出资料,详细地翻阅着。
基因库,每个孩子出生,都会留下一份毛发基因资料,这是为了便于管理,和今后的医疗。现在六国都实行这样的管理方式。帝堂秋丢下那些资料,无奈地叹息了下,真是多事之秋啊。
小店市隐秘海岸线,海底一千米深处,一艘巨大的潜艇停泊在这里。潜艇内,小店市丢失的那些基因资料被放置在一间巨大的、设备完全的实验室内,正在做着隐秘的分析。
潜艇
作者有话要说:
出人意料的人物出现了。。。他究竟是为了什么而到来的呢?
敬请期待乐医后续~~~
……
这是一艘深海的潜水艇,它比一般杂志媒体上刊登的潜水艇要大上许多倍。潜艇的外观是蓝色的,这是一种隐藏色。因为它现在正停泊在浅海湾,当它进入深海,它会变成灰黑色或者其它色。
潜艇内部。
犹如一片小型的住宅区,人们沉默着,有次序地生存着。这些人打扮得犹如话剧中的几百年前的古人,长发、长袍。他们衣服的背面有着巨大的墨体字“有风”
实验室内,一些穿着白大褂的实验者,正紧锣密鼓地进行着一些DNA的配比实验。实验室对面的玻璃密仓内,一台手术正在进行着。。。。。。
不管是帝堂秋,或者是现在在小店市为了消灭实验兽而努力的任何乐医看到这台手术,一定会大吃一惊,因为在手术室内的两张手术床上,一张正躺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孩童,而另一张病床上躺着的竟然是被深度麻醉的实验兽。
这只实验兽并不大,属于小兽,即使如此,它的躯体也比最健壮的人类大出两倍。从它肚脐上还新鲜的脐带伤能看得出来,这只实验兽是从母体里刚取出不久。
一位医生仔细地剔除掉实验兽头顶的毛发,接着拿着一把手术刀在它的头顶画了一个圈,一股鲜血流了出来,血液是红色的。另一位医生操着清洗电钻在割去头皮的实验兽颅骨上旋转着,不久,一块完整的头盖骨被切割下来,一套比人类小了很多的脑组织出现在医生面前。。。。。
病床的另外一边,一个小女孩在沉睡中,她的头发也剃光了,头顶裸露,脑组织被切割去一部分。。。。。接着。。。。。实验兽的脑组织被取出,移植进小女孩的脑部。。。。。
实验室的另外一扇观察窗前,几个穿着黑色长袍的男人正在目不转睛地观看着实验过程。。。。。。
“阿绿,你说这次会成功吗?”一位三十多岁、体态健壮、双眼迸发着寒光的男人问身后的那位体态略微矮、身材瘦弱、略微俊秀的年轻人。
“但愿成功吧,如果再失败,就只能期盼小店市这几只了。移植手术要求太高,这已经是最后一对了。如果再失败,我们只能就近找实验体了。怎么,环奉担心了?”这位叫阿绿的男人略微带着担心地回答。
“脑死亡的活体不太好找了,而且各项数值相近的实验体已经没有了。要是再失败,怎么跟长老会交代?不担心是假的。”被称为环奉的男人叹息下,继续看着实验。
五个小时后。环奉带着阿绿,来到潜艇底层的一个秘密的房间。
推开房门后可以看到,这里是这样布置的:一色的淡蓝色的水晶内部,洁白色的家具,很温暖的灯光,在潜艇上少见的绿色植物,这个屋里竟然放了十来盆。
环奉和阿绿单膝跪下,默默无语。
“又失败了,对吗?”坐在屋子中央的皮质逍遥椅上的一个俊秀得犹如海妖一般的年轻人,发着冷笑问。
“是的,方舟长老。最后一对实验体发生排斥,已于半小时前全部死亡。”阿绿颤抖了下,还是如实汇报。
“啊,原本就没对你们抱什么希望的,真不知道长老会怎么想的,投资如此巨大,我的部下也死了那么多,十三具活体就被你们这样弄死了。真是,一个有意思的笑话。”方舟一只手在耳朵边抓着一缕子头发打着圈,一面讥讽着面前这对可怜人。
环奉微微抬头,当眼睛碰到方舟那双略微蓝色的眼睛之后他迅速低头:“我们到此汇报,请求长老会下达处罚命令,实验是我倡议的,所以,一切责任我来承担。”
“你来承担?你又算什么东西?环奉,长老会器重你,我知道,你的老师现在地位还可以,你最好祈祷他为你多活个几年。得罪人的事情我是不做的,但是,“心斋”死去的每个部下的账,我会为你记下。你,还有你的小情人,就祈祷这次小店市的活体能帮你们度过难关,不然,就是你师傅也挽救不了你。”方舟用他的尖头皮鞋的鞋底轻轻点着阿绿的头顶,阿绿低垂着头,牙齿咬在下嘴唇上,他迟疑了半响终于说。
“对于没有脑死亡的活体进行实验,此举不可行,请方舟长老再给我们一些时间。。。。。。。”
“闭嘴吧,出去。”方舟犹如训斥两条狗一般地带着压抑的怒气驱赶。
阿绿还要说什么,环奉抓住他的胳膊死命地拉扯着他出去了。
方舟看着他们消失的背影,突然轻轻笑了下:“真是羡慕你们,要是他也能对我这么好就好了。”方舟伸手拿起面前盒子里的一块丝巾,轻轻地擦拭了下鞋底,那个鞋底正是刚才触碰到阿绿头顶的那块。
一块没有任何污垢的丝帕被丢进垃圾桶,方舟站起来,脱去外衣,走到一边的小吧台前。他打开柜子,先是细心地清洁了一下双手,接着非常认真细心地调制出一杯牛奶加果肉的饮品。他做这些的时候,神态异常认真,每个果粒被他切割得均匀万分,不差分毫。
二十分钟后,方舟来到房间的一扇和墙壁同色的水晶门前,他一只手托着餐盘,一只手轻轻地推开房间的房门。他的动作很小心,生怕惊扰到什么一般。
这是一间并不大的卧室,除了一张床,就是一排简单的柜子,还有一个裸露着的浴池。床铺的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