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份传阅完毕的合同再次回到的鱼悦手里。
鱼悦看着墙壁上用金箔打造的乐灵岛,他苦笑的叹息了下:“真是,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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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拿起笔,签署了他一辈子想起来都恨得咬牙切齿的东西。从海洋里湿淋淋的站起来开始,他以为这个世界没有任何东西能威胁到他了。
钬汉泰小心的伺候着,他万分珍惜的收起文件,小心的双手捧着放进屋子里的保险柜。锁好柜子后,钬汉泰脸上的表情无比兴奋的搓着手,他陪着笑脸对鱼悦说:“岛主大人对小岛主的这份宠爱,真的是没的说了,小岛主比起我那个不争气的逆子不知道强上几千万倍呢……”
鱼悦没理他的唠叨,他烦躁的站起来,转身走出这间屋子,半刻都不想多呆了。
最后走出去的帝堂秋和田葛对望了一眼,田葛无奈的摇头:“我们还是连累到他了……”
帝堂秋回头看着那个带着一脸所谓真诚笑容的现任所长,他努力抑制住想要干一些什么事情的强烈的不满的欲望:“是,我们先牵绊住了他的脚步,接着我们强行掐断他的翅膀,我们都以为自己很强,可是我们没想到,我们竟然会成为威胁他的工具,我们都是傻瓜,都是那个岛主大人的玩具,可笑的玩具而已。”
走在最前头的鱼悦,走了几步,听着后面的脚步不对,他回头叫帝堂秋:“嘿,堂秋,走了,回家,宝云说做了最好吃的火锅呢!”
此刻,那个人一脸笑容,完全没有任何的被威胁到的不悦。是,现在一切才刚刚开始,只是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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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等一下。”钬溪照站在乐医仲裁所的门口等候钬溪节,帝堂秋看了一眼一脸不甘愿的钬溪节,这个人现在显然并不想跟家里的人接触。
罗宽停下脚步站在了钬溪节后面,鱼悦没回头的说:“早点回来,有事情和你商量。”
“好的。”钬溪节的语气掩饰不住的发自内心的尊重。以前他只对随知意这样,现在在他没发现的时候,这种尊重已经慢慢转换到了这个年纪比自己小很多的吱吱的身上,当年那些少年也许哪一个都没预料到吧。
依旧是那间会客室,钬溪节推开房门,钬汉泰此刻已经一改刚才的恭敬,他换上了一副平静无波的样子,看着进门的儿子,指指沙发。
钬溪节回头看下紧随的罗宽:“我马上就出来,麻烦在此等候。”罗宽点点头,坐到了会客室对面的等候椅上。
“你,你最近好吗?”钬汉泰对儿子的语气竟然露出一种不像父亲的语调。
“我没做缺德事,自然是心宽体胖,好的不成了。”钬溪节的语气也不像儿子。
“你知道我一直在找你。”钬汉泰对儿子说。
“千万别,我看到您就害怕,真的,我怕雷公劈你的时候不小心捎到我。我还年轻,还想多活几年呢。”钬溪节讥讽道。
“溪节,当年我是迫于无奈,但是你爷爷,还有我,甚至老祖宗我们都是爱你的,知道吗?”钬汉泰突然走过去想拍下儿子的肩膀。
钬溪节躲开了,他坐到了更加远的地方。他抬起头看下自己的父亲:“不要这样,您叫我恶心。”
“你怎么这样跟你的父亲说话?”钬汉泰一副受到伤害的神情,他强忍着,忍到太阳|穴上都绷满青筋。
“你叫我怎么跟你说话?扑到你怀里喊爸爸,撒娇吗?还是像许多年前一般……那么愚蠢,那么憨傻,我以为我是那么的幸福,等到最后我才发现,你不过是因为我的血统。等到你发现,岛主大人对琴圣血统并非你想象中的那么有价值的那一刻,于是你最爱的儿子就成了炮灰,我身上已经被你们榨干最后一滴血,我就奇怪了,我还有什么值得你们惦记的呢?”钬溪节懒洋洋的看着这个人,夹枪带棒的讥讽着。
钬汉泰张张嘴巴,他坐到了离钬溪节很远的那张所长专座上,他喜欢这把椅子。为了这把椅子他付出了比别人努力一千倍的代价,所以他倍加珍惜。
“你在那边过得如何?”他问试探着问。
“关你个屁事。”钬溪节突然骂了一句鱼家粗口。
屋子里,安静下来,钬汉泰并未火冒三丈,相反,他对儿子的辱骂,一点反应都没有。时间慢慢过去,倒是钬溪节先沉不住气了,他站起来转身要走。
“你妈妈很想你。”钬汉泰突然说。
“那是你唯一能利用我的筹码了吧?你想要什么呢,所长大人?”钬溪节没回头,语气讥讽的问。
“和遗族联姻,你最好能和那位小岛主成为挚友,他是岛主大人最在意的人。只要他喜欢你,你就能为岛主大人做许多事情,岛主大人很看好你的。”
就像谈一个交易一般,这位父亲跟许久未曾见面的儿子说着这样的话。
“有时候我在想,你真不像个人,你就是妈妈口里的狼,没有人性,为了达到目的,你什么手段都能使得出来,什么人你都要利用。”钬溪节扭头看着他的父亲,一字一句的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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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为你好,为钬家好。”钬汉泰这句话,钬溪节许多年前听到过。
“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吧?我和钬家也没关系吧?”钬溪节讥讽他。
“你是我儿子,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知道,这一点是岛主大人认同的。虽然他不尊重你,但是你是他父亲的转生,他会做事的时候为你考虑的。这些年他不是由着你胡闹吗?不是也没说什么吗?”
在钬汉泰做仲裁所所长之前,所有的人都觉得他不过就是钬家的一个没出息的继承人,沉默,寡言,依附着父亲和家庭荣耀活着,乐医修养半点全无,每天浑浑噩噩的养花养草,甚至那个时候,他儿子钬溪节也觉得父亲是个完全没有权利欲望的人。他喜欢他,他觉得父亲是世界上最最云淡风轻的人了。
所有的人都错了,钬汉泰是人,是人就有欲望,因为压抑,因为忽略,时间培养了他越来越大的权利欲望,也许他天分真的就是仅限于此了。但是,他喜欢高高在上,当年那场对随家的灭顶打击,就是他一手策划的。也许只有钬溪节自己心里清楚,他受到了何种打击。那之后他悄然消失,钬汉泰找到他,用那个可怜的母亲威胁他做了无数丧尽天良的事情,一直到钬溪节忍无可忍废掉自己的双手开始,他们父子也就再无任何瓜葛。现在眼看着儿子身边又有利可图他怎么能放过,放过他就不是钬汉泰了。
墙壁上的座钟,缓缓的敲击着,钬溪节扭头看下他:“我什么也不会做,如果你威胁到我母亲,我不妨学学你,要知道,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嗮在阳光下的好,会发臭的。”
“儿子,你在威胁我吗?”钬汉泰不在意的笑了下。
“对。”
“你不会,你太善良了,你不会对你深爱的父亲和妈妈做这样的事情的,对吗?”钬汉泰太了解这个孩子。
钬溪节苦笑了下,他缓缓把手放在门把手上:“也许吧,那么我就毁灭自己吧!这样最简单了。”
钬溪节说完,猛地拉开房门,如他所料,钬溪照趴在门上听着什么,他在担心什么呢?怕自己回来吗?还是怕自己涉及到他现在的地位,真是可笑。
“哥。”钬溪照有些尴尬略微带着点子担心的打招呼。
钬溪节没理他,只是冲罗宽点点头,两个人一起离开了。钬汉泰听着走廊里的脚步声,他眼见着钬溪节毁灭自己最珍惜的手,他说要毁灭自己,他知道那个孩子没有开玩笑。
“父亲,不要担心,哥哥只是闹孩子脾气。”钬溪照小心的陪着笑脸讨好着。
钬汉泰瞪了他一眼:“不是说了,在人后不要称呼我父亲吗?我的儿子只有一个,就是溪节。”说完他拂袖而去。
钬溪照咬咬牙齿,抓起桌子上的杯子想甩出去,但是又不敢,他那张乏味的脸看下杯子,又看下门口,接着吓了一跳,因为钬汉泰突然出现在那里,他笑眯眯的看着他,顿时,钬溪照手里的杯子吓得跌落下来砸在他的脚面上。
“玩性情的,你不如溪节,玩狠你也不如溪节,玩脑子你还是不如溪节,玩心眼……你永远不够资格。再提醒你一句,我的儿子,只有钬溪节。”钬汉泰讥讽了一句,这才真的离开了。
钬溪照蹲下身体,捡起那个杯子,小心的拂去上面不存在的灰尘,放归原处,他脸色苍白吓人,浑身发抖,不知道是吓到了,还是被气到了。
“谢谢姐姐!”包四海接过制服,冲发装备的姐姐大声道谢。
后勤管理部的女士都四十多岁了,突然被人称作姐姐,真是欣喜若狂,她扶了下自己的眼镜,冲包四海再次招招手,包四海凑过去,那位姐姐送给他一大叠的免费午餐卷。
“照顾你的,这个只有主管级别的人才有,现在正是裁员,消减损耗的时候,别告诉别人。”新上任的姐姐真的是实心实意喜欢这个清秀可爱娃娃脸的新近社员了,太可爱了。
“姐,你咋这么好呢?”包四海的大眼睛里充满了感动的情愫。
发制服的老姐姐顿时被电到了,她使劲捏下包四海的嫩脸:“哎呀,哎呀,这次进来的几十位员工,就我们四海最招人疼,算了,算了,我再发你一双新皮鞋。”说完老姐姐回身又发他一双崭新的皮鞋。
包四海现在上班的地方,是财政部直属的一间宣传制品机构,这里虽然是附属公司,但是这里生产的东西,大部分是以摊派的性质销售于全国各地的,所以面对全世界这股不和谐的金融风,这里算是风平浪静的内陆地区,感觉麻木。即使如此,包四海进入这里,依旧是过三关斩六将的出了大力,甚至在面试的时候他差点因为身高的问题被削下去,现在在三十多位新近员工当中,他的成绩挂在当中,不上不下,在现实社会里,其实包四海并不算最优秀的,因为他少了现实社会人类的野心。
“这里是摄影棚和录制节目的地方了……”穿着难看的黄|色工作制服,三十个新进社员排着队伍参观公司,做介绍的女员工似乎得了什么好处,她把四海排在第一,颇为照顾。
包四海对这里的一切都颇为新鲜,东张西望的,身后那些员工也悄悄的慢慢的组成了团体,因为这由于某人的过于乖巧,大家很排斥他。包四海并不在乎这种排斥,这是他追求生活的第一步,他要好好的为自己留一段记忆。
中午,员工们拖着疲惫的脚步跟着那位依旧是英姿飒爽,穿着三寸高跟鞋,依旧走的飞快的女士走进食堂。
“这是你们以后吃午饭的地方,今天的介绍就全部结束了,需要申请宿舍的员工记得把申请表交上来,还有,各类保险的单子去总务处领取……四海,这个是你的,我帮你领来了。”
这位姐姐变脸变的极快,对四海笑眯眯的一副大姐姐的样子。
“姐,你真好!”包四海很狗腿的讨好,趴在那里立刻填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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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这孩子,我都四十岁了,还姐姐呢,我都能做你妈了。”显然这位女士很喜欢包四海的乖巧。
“骗人,假的吧?我看您最多二十出头,姐你在开玩笑吗?”包四海把表格递给她,声音更加惊讶。
女士更加高兴,强拉着包四海去小食堂吃饭,于是,就这样包四海在公司的第一天,得到了最清闲的位置,看复印机。得到了一叠免费午餐卷,食堂的胖姐姐命令这个身体瘦弱的弟弟,必须每天来小食堂吃饭,她给他留好料。
傍晚,包四海提着一叠子饭盒,还有公司里女员工给的好处慢慢溜达出公司,新进社员们晚上要去聚会,大家有意不叫包四海,他们亲热的在他面前互相招呼,勾肩搭背好不亲密,但是就是不跟他说话,显然,包四海的策略还是有失败的地方,他被排斥了。不过他本人对这些似乎并不在意,他看不上的人,他会完全忽视对方的存在。
易两骑着一辆摩托车等候在公司门口,他的摩托车非常帅气,全进口,纯黑和血红色的搭配。他穿着一身帅气的皮装,带着夸张的蛤蟆镜,易两这人,假如不说话的话,那张英俊的脸庞和气质对女性的杀伤力是百分百的。
包四海走出来,看到易两,他冲他招招手,易两笑了下从身后拿出一个嫩黄|色的安全头盔走过来,他接过包四海手里的东西,问:“累吗?”
“一点不,公司的人很友善,给了我不少东西,食堂的姐姐东西做的很好吃,给我带了不少炸茄子盒叫我当宵夜,工作完了,我们一起回寓所吃。”
“好。”易两放置好东西。弯腰抱起包四海放在后座,这辆摩托车太大了,如果车子倒了,包四海是扶不起来的。
随着两声清脆的摩托车喇叭声,包四海冲着公司的几位好心姐姐挥手,易两驾着摩托车呼啸而去。
包四海的生活并不简单,他需要再去吴岚的指挥中心上六个小时的乐医班,从鱼悦签署那份合同开始,第三方乐医就必须指派人手来指挥中心协助融心乐医工作。
“您好!”
“您好!”
“欢迎您!!!!”
指挥中心这边,世界调换了角度,那些服务人员,完全把包四海,当成了尊贵的乐医大人侍奉着,从进入这栋大厦开始,最少有二三十人围绕在他身边为他服务。
包四海倒是很习惯这种围绕,即使他是第一天上班,可是在祈兆的家里,治疗中心的人数并不比这里少。
宽大奢华的更衣休息室,包四海自己独立享用一间,他的级别还有第三方乐医的特殊地位,令他有此待遇,乐医也分三六九等的。
“这是什么?”包四海指着易两手里拿着的一双精致漂亮的黑色长靴问到,那双靴子是亮皮的,到膝盖那么高,鞋带式的,最最奇怪的是它的鞋底似乎比普通的靴子高。
“我找人定做的。”易两弯腰,托起包四海的脚,帮他换上袜子,动作轻柔的帮他穿靴子。
包四海尴尬的看着墙壁:“我自己,对身高并不是很在意。”说完脸红的吓人。
易两低着头,没有任何讥笑他的表情,他很认真的回答:“我知道。”
休息室的门突然被夸张的推开,琴早挥舞着一双鞋底出奇大的靴子,对包四海大喊:“包子,包子,我给你定做了增高鞋,这样你就能长高了!!”
他的声音很高,他身后的工作人员捂着嘴巴在忍着笑,包四海恼羞成怒的乱指了一个地方:“滚啊!”
他这样喊着,这一次,易两倒是真的笑了
离乐圣只差一步的包四海
夜晚,刚刚进入朦胧的时候,包四海换好乐医袍,衣服是新做的,为了工作方便,他也穿蓝色的长袍,但是他佩戴在领结中间的那个标记不是任何医器,那是一条体态优美的金色人鱼,金色人鱼徽章,那是第三方乐医的标记。
包四海的头发是软绵绵的那种,其实发质不是很好,平时这把质量不怎么好的头发总是凌乱自由的,现在,他不可以了,乐医的形象必须干净高贵,所以专业的发型师把它修成一个利落漂亮的短碎。
看着镜子里这个精致的有些像玩偶一般的男孩子,包四海有些气恼,他不适合打扮,他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那份成熟,因为进行修饰而荡然无存,现在的他即使说自己只有十六岁还是有人相信的。
“啊……人生,真是残酷啊!”包四海无奈的叹息,接着回头:“进来。”
易两推门进屋,作为乐盾,他再次换回了那身精干整齐的军装,墨黑色军装,金灿灿的盾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