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春水问他。
叶杨努力回忆了一下,考虑了很久后说:“叶杨。”
“你的身份。”
“吴岚陆军天盾营上校军官,第五课预备成员。”
“你到有风的潜伏目标,你的目的?”
叶杨一言不发的平躺着,他很痛苦,却也无力挣扎了:“目的……潜伏,保护随知意的安全,如果情况允许,就把随知意带回吴岚……帝堂秋……你忘记我了吗……是忘记了吧?忘记了……也好……”
天州慢慢走到叶杨面前,他已然震惊,叶杨的任务,竟然是冲着他来的,昔年的好友竟然以这种方式保护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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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该这么办才好,他蹲下抱起叶杨把他放置在那张椅子上,他甚至脱下自己的大衣披在他伤痕累累的身上。他问他:“你……和帝堂秋是什么关系。”
叶杨呆呆的想了会,突然哭了出来:“堂秋,你来接我了吗?为什么还不来?”
他突然伸出手,抱住了天州,他把他的脸贴在天州的胸膛,他紧紧抱着他叹息到:“这次,我要死了,帝堂秋,恐怕,我不能再爱你了,这可怎么好?”
天州的脑袋发蒙,他看了一眼走到门口的春水,春水的目的已然达到,这个人,他不会再对他有兴趣了。
“我带他走了。”天州对春水说。
“是的先生,随便您这么处置他。”春水笑了下,他要快速的离开这个地方,躲上一段时间,这药物的后作用是可怕的,他可不想接受反应过来的天州的怒气,现在,就是缨然有时候都是怕天州的。
“我好累……堂秋,要是……我死了,你一定会很难过的对吧?”叶杨迷迷糊糊的想睡了。
“累了……就睡吧。”天州弯腰抱起这个可怜的潜伏者,他脑袋乱成一片,他要怎么跟帝堂秋交代,很明显的,他好像伤害了那个人的……他不知道该这么形容他们的关系了。
吴岚,鱼家。
帝堂秋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他大叫了一声,接着一身冷汗,他又梦到他了,他又梦到了叶杨。
那个在小店市,和他生死与共的,总是说着黑色笑话犯着小迷糊的可爱人,患难与共中,他们有了那层关系。假如说帝堂秋这个人有甚多秘密的话,那么叶杨这个秘密,是他心里最大最大的机密了。
帝堂秋缓缓把手伸进胸口,他摘下脖子上的那条项链,打开那个小小的相片盒子的吊坠,他凝视着悄悄从军部档案里取下的叶杨的照片。
“叶杨……你在哪里?”他问那张照片。
照片上的人冲他微笑着,一言不发的也凝视着他。
缺乏的元素
人是怎么组成的?有人这样说,大自然把阳光,空气,水还有各种各样的元素,这些东西平均的嵌合在一起,就形成一个比例完美的人。
当然也许偶尔也有不完美的出现,但是我们不能怨恨,因为,大自然,或者我们的命运女神在纺织命运的时候,一定在煮咖啡,因为她在看管她的水罐子,所以忘记了某种元素,少放进去了什么,所以不要着急,会得到补偿的,一定会的……
“那是什么?”孩子指着树杈上的一些叠加在一起的树枝问自己的母亲。
“好好,那是小鸟的家,小鸟的爸爸,还有妈妈为了未来的宝宝而修建的家。”灿灿跟孩子解释着,她也在看那棵爸爸树上的新住客。
“爸爸树会高兴的。”好好很兴奋的抚摸着树干。
灿灿笑笑抚摸下儿子玩耍的汗津津的脑袋瓜子;他总是怎么懂事,这么贴心。
“灿灿,过来一下。”孙宝云支撑着越来越大的肚子站在新修的走廊口喊明灿灿。
“新房子看上去就是顺眼。”灿灿叹息着,坐在水泥台阶上。
“恩,可不是,以后叫他们多拆几次好了。”宝云磕着干果坐在那里开玩笑着说。
“是个好办法。”灿灿想了下很认真的回答,接着两位女士相对着呵呵笑了起来。
午后的红蜻蜓轻轻立在院子里的小水池上,睡眠的圆形涟漪一圈圈的向外泛着,一阵小风微微吹佛,妞妞在不远处提着一根棍子,正在追赶可怜的花花,而离她不远处的好好却拿着一本漫画书,坐在爸爸树下阅读着。
“好好他……知道你和帝先生的关系吗?”孙宝云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
明灿灿笑了下:“恩,他知道,知道妈妈是妈妈,爸爸是爸爸,我们永远不会在一起,但是我们都非常的爱他。”
“他现在还小,长大了,也许会想的。灿灿趁着年轻,趁着现在条件还能挑拣,为好好找个爸爸吧,最好是普通人,朝九晚五的,能给你们母子一个安定的日子,这样是最好了。”孙宝云虽然没有灿灿年纪大,但是对婚姻,这几年她还是颇有经验的,已经把灿灿当成亲人的她,句句说的都是肺腑之言。
灿灿拿起地上丢着的一块抹布,擦着自己手上的油漆点子,她一边擦一边苦笑:“找个普通人是好,可是那不是害人家吗?家里看上去是稳定的,但是,宝云……宝云……你也很辛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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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过头看下孙宝云,孙宝云抚摸着肚子苦笑了下:“恩,虽然克羌那个人,什么都不告诉我,但是,他经常失眠,悄悄给我们母子存钱,他总是默默的担当着所有的事情。这个家里每个人表面上都是笑嘻嘻的,他们从来不把外面那些事情带到家里来,按道理,我该知足了,可是……不知道,反而更加担心呢,因为不知道是最可怕的。”
大树下,妞妞站在好好面前双手卡在腰上耀武扬威的狂笑,好好抬起胖脸,挺无奈的看着她。
灿灿丢下抹布,从口袋拿出一盒香烟想抽,突然她想起,后面的孙宝云,她抱歉的笑了下,又把香烟放进口袋里。
是的,她吸烟,从离开小店市开始她就以吸烟这样的方式调节自己。
“宝云……挤压了许多心事吧?”灿灿小心的问着。
孙宝云抚摸着放在膝盖上未打完的毛线围脖,“谁的心里都有放不开的事情的,倒是灿灿你,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明灿灿笑了下,很无所谓的仰天躺在台阶那边,那里刚刚被太阳晒地暖和和的。
“宝云,你说我吧,以前我是个律师,每天呢,就像你说的那样,生活平淡,总是充满幻想,其实也不算是什么远大的幻想了,我就是想嫁给个有钱又英俊的男人给所有的人看,知道吗,我到现在都在纳闷,为什么我要结婚就非得给她们看呢?我老家是外省乡下的,以前我最不爱说这些事,觉得贬低身价,而我的父母似乎也不喜欢我,因为我从小……脾气也就不招惹谁喜欢,大学毕业的时候,我妈对我说,你找个男人,他能给你个窝你就不要回来了……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妈会那么说,我也懒得问,大概乡下地方总是觉得我这样的人,特独立也是很丢人的吧。那个时候我总是觉得委屈,总是在生气,我就想着,啊,等着吧,等我嫁给个有钱的男人,我就带他回去给你们看,我气死你们,我拿钱吓死你们……(她坐起来看着孙宝云笑着)你说,我蠢不蠢?”
孙宝云站起来,甩甩胳膊,笑了起来:“一点也不,真的。”
明灿灿张下嘴巴:“哈……是啊,不蠢,不蠢……”她无所谓的唠叨着,脑海里却一直翻着某个人的身影。
“我是国王,你是我的王后……灿灿,我们去结婚吧……”是啊,她无法忘记那个人,怎么能忘记。
“妈妈,人爸爸回来了!”好好甩开漫画书,对明灿灿喊了一句,接着朝着刚进院子的帝堂秋奔了去。
帝堂秋没像以前一样笑哈哈的抱起儿子丢一下,他摸摸面前的孩子,强撑着笑容苦笑:“好好,今天爸爸不陪你玩了,爸爸……有些工作要做。”
好好挺失望的,但是他和这个爸爸刚熟悉,也没办法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所以,他乖乖的点点头,他要去找妈妈,寻求一些慰藉。
鱼悦站在家里的台阶上,消息他知道了,他是第一个知道的,一直去莱彦的榔头带来的消息。
“你……吃饭了吗?”鱼悦不会安慰人。
帝堂秋摇摇头,他扯了一下领带,看着鱼悦说:“一会第五课的人要来,我在新修的会议室等他们。”
鱼悦点点头,拍拍他的肩膀。
帝堂秋浑身带着一种世界毁灭,几乎绝望,失魂落魄的风闪进了家,躲避在一边的奉游儿慢慢走了出来,他看着那个人的背影,无奈的摇头。
“他一定很后悔,他总是在算计,总是走在别人的前面,每个人都说他是最自私的人。”
鱼悦靠着栏杆轻轻摇头:“他不是的,他是可以依靠的。知道吗,第一次在小店市见到你们,我挺讨厌他的,可是时间长了,我才发现,帝……大哥他,其实,是最……最,我也说不上来,但是,他靠得住的。”
奉游儿深深吸了一口气:“是,我知道的,有时候我真的很奇怪他要得到什么?到现在我也不知道,他努力去实现知意的梦想,他因为小店市算计乐灵岛。因为……因为那个梦想,他能把一切都抛弃了,他的孩子因为他,成了……那样的孩子,他亲手送自己的爱人去第五课,我说……小老鼠,你说帝堂秋,图什么了?”
没人知道帝堂秋图什么了,就连他现在也茫然了,现在的他犹如踩在棉花堆里一样。三个月前,那场噩梦清醒后,他找到第五课,调查了叶杨最后一次情报时间,接着,有风那边,传出方泉因为身体原因辞职的消息,那个时候他就知道方泉完了。
从第一次送叶杨去第五课开始,他就知道,叶杨会遭遇到危险,他一直知道的……
帝堂秋双手捧着头,呆呆的托着自己要垂下的头:“今天上午,有风有关部门发出讣告,方泉因病去世。”
他的……叶杨没了,帝堂秋太阳|穴上的青筋暴突着,他忍耐着,他拼命回想父亲还清醒的时候对他说的话:
“帝堂秋,你不能哭,全世界都能哭,唯独你不能……”是啊,他不能哭,帝堂秋不能哭。
“啊!!!!!!!!!!!!!”新修的鱼家深处,突然一声夹杂着压抑不住悲哀的嚎哭传来。
一声……两声……三声……
鱼悦拿起屁股后的酒壶,给自己灌了几口,他知道,他的身上又背负了东西。他就像一个正在成长的乌龟,每一年,家的重量都在成长,可是他就是必须背负着它的家到处走着,叶杨,是为了哥哥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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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悦回头看着依然在修建的屋子,他抚摸下酒壶的壶口然后倒立着它把里面的酒倾倒在地面上,倒得一滴都不剩。
孙宝云放下毛衣针看下明灿灿:“灿灿,我们去菜市场,买些新上季的菜吧,他们应该需要补充点什么。”
明灿灿点点头,笑了下:“好,我回去换件,换件衣服。”
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不知道怎么应付这件事,可是宝云似乎早就习惯这样的日子,她驾轻就熟的放下手里的活计,是啊,你们不愿意与我分享你们的苦,那么,我就为你们多做一些甜吧,这样你们可以轻松一些。
明灿灿默默的跟随着,现在,这个家,也许她还不熟悉,时间会过去的,一切都会好的。她会在这里和这里的人默默的保护着好好的安全,守护着他的成长,一直守护到他长大。
时间,慢慢的过去,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
毁掉的家修复好了,比以前更加漂亮。
学校的第一栋教学楼盖好了,可是却不能招生,乐灵岛正式干预第三方乐医,不允许鱼悦他们面对社会招生,除非他们自己去找学生。
鱼悦说没关系,一个一个找也可以。
帝堂秋把自己整整关了两个月,瘦了二十多斤。
然后……鸣蝉脱去了今年第一身衣裳,天空变换了无数次面皮,双月碰撞了四次,时间就像一股子淡烟飘散散的过着……
慢慢的……大家一起来到了盛夏……
“妈妈,弟弟什么时候出来?”妞妞趴在妈妈的肚子上,眼巴巴的期盼着,这个弟弟,实在在妈妈的肚子里呆了太久了,她想可能一直要等到自己上学,他才愿意出来。
“快了,小弟弟再等两天就出来了。”灿灿捧着一盘水果来到她们面前笑着说。
宝云拿着梳子扭过这个死也不愿意梳头的妞妞,她现在很为她担心,再过几天就要坐月子了,谁来给这个小疯子梳头啊?这个世界能制住她的人真的不多,要不然就给她剪个假小子头吧……孙宝云一边梳这一边想。
“妈妈,有个叔叔。”妞妞指着大门的方向说。
孙宝云以为妞妞为了逃避梳头出的花样,她没抬头,带着一些生气的口吻说:“有个爷爷,你也得梳头。”
“真的有。”妞妞有些生气,她指着那里大喊着。
孙宝云抬起头,惊讶了一下,还……真是有个人呢。
院子口,刚刚挂上爬墙虎的拱桥下面,一位个子高高,身材修长的年轻人,正在四下打量着,寻找着什么,他的身后,有辆出租车,出租车司机提着行李跟着这位先生。
孙宝云招呼了几声,她现在实在不方便。
花椒从客厅带着围裙,拿着一个鸡毛掸子跑了出来。
“有个叔叔。”妞妞很喜欢家里来客人,她拖着花椒去迎接那位客人,真好,她可以逃避梳头了。
“这位先生,您找谁?”花椒上下打量着这位年轻人,这人二十多岁,长的很清俊,这个家漂亮男人太多了,花椒的眼光如今也是很高的,在她看来,这位先生最多是中上等,不过,他的气质很好,就像……就像……恩,该如何形容呢?
白纸……没错,白纸,这位先生就像一位白纸。
年轻人看着自己手里拿着的那张纸,他照本宣科的念着:“我来这里,找一位叫帝堂秋的先生,医生说,他会养我,照顾我,医生说这里是我的家。”
他说完冲着目瞪口呆的花椒笑笑,有些不好意思的继续说:“抱歉,那个,能帮我把出租车钱付了吗?”
花椒张张嘴巴,她回头看下也站起来的孙宝云,摇摇头,表示自己不认识这个男人。
“糖球子叔叔……糖球子叔叔,有人找你啊……”妞妞连喊带蹦的跑进屋子找正好在家的帝堂秋,最近大家都不会去给他找事情,大家都知道他需要时间恢复。
一小会,帝堂秋被妞妞强拉着来到家门口,他哭笑不得说:“妞妞,我自己能走,别这样拽,这样不是淑女哦……”
接着他呆了,他站在楼梯口,看着那个人,眨巴下眼睛,看下四周,他狠狠的掐下自己的腮帮子,疼的,啊~~是疼的……
他慢慢的走到这人的面前,他不敢相信,他泪流满面,他的心都因为这次的见面,撕裂了,他从未这样失态过。
“叶……杨?你活着?啊?”他喃喃说着伸出手,抚摸着他的脸,感受着他的温度,啊,真好,是热的。
“等下,等下。”叶杨阻止着帝堂秋的拥抱,他伸出手,拿出另外一张纸抱歉的冲帝堂秋笑笑:“抱歉先生,我有健忘症,失忆症,所以,那个……哦,我来这里找帝堂秋,医生说,她可以照顾我,她是……呃,我的爱人,我的家在这里,恩,你们……这样欢迎我,看样子医生说的是没错的了……好吧,先生,您看您都哭了,可是……抱歉,我不认识你,您能请我的妻子出来吗?我觉得我是应该很想她的……虽然我不认识她。”
方舟吹过的过去的风
环奉下了车子,顺着学校操场的胶皮跑道慢慢的走着,学校的学生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