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密刺站起身来,向他们深深一躬,道:“多谢许将军,蒋军师义释小儿褫多,哈密刺无以为报,先行在此谢过了。”
许海风连忙上前将他搀起,道:“国师客气了,我们与令公子之间只是一场误会,如今既然说明白了,自然是尽释前嫌。”
哈密刺一脸感激,道:“将军高义,老夫父子二人定当铭记在心。”
“好,请代为转告冒顿可汗,许某以前多有得罪之处,还请他大人大量,多多海涵。”许海风打蛇随棍上,皮笑肉不笑地道,心里却有种异常荒谬的感觉。
哈密刺虽然觉得许海风的话不知所谓,但还是摆出了一副笑脸道:“将军不是说过了,以前的种种不快皆是一场误会,既然已经揭过,那么自然无需再提了。”
许海风大笑点头,甚是喜悦。他心中暗道,我偷了你们的王妃为老婆,可是道过谦了。是你自己说的,这是一场误会,无需再提,那么我也就无需再内疚了。
哈密刺见他笑得开心,也陪着笑了几句,只是笑声中不免有些尴尬和不解。
在一旁的蒋孔明自然知道他们二人各自的心思,早就在肚中笑得抽筋,但他究竟非比常人,很快的恢复正常,正色道:“主公,利智先生难得来一趟卧龙城。您与他二人虽然相识日短,但一见投机,不妨带他畅游一番。至于国师就由学生负责接待好了。”
许海风击掌道:“军师大人此言正合心意,利智兄,可愿随我一行。”
利智扫了一眼哈密刺,只见他含笑点头,顿时知道他们之间定有要事相商,只是不愿自己得闻。
若是换了与他齐名的括拔鹰,定然忧郁不平。
但利智一生热衷于武学,对于其他事务兴趣不大。是以虽然聪明绝伦,名扬草原,但一直以来,独来独往,不肯为匈奴皇室效命,从而赢得了草原之狼的称号。
此时既然知道他们密议之事定然与武学无关,也就没有了丝毫在旁窃听的兴趣。与其在这里枯坐,还不如与许海风这个还谈得来的朋友到处走走,浏览一番。
他站起身来,高大的身躯尽显威严之色,无愧为草原子孙后起之秀中的第一人。
“国师,利智去了。”他随口说了一句,便与许海风一同离去。
出了杂货店,利智问道:“许兄,我们找个地方,去喝一杯如何?”
“好啊。”许海风由于体质关系,亦是一个酒中饿鬼,闻言腹中酒虫发作,立即答应:“去哪里?”
利智双手一摊,道:“这里是你的封地,到哪里还不是你说了算。”
许海风笑道:“也是,那么随我来,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他带着利智过了几条街,来到了一处庭院,道:“这里是我的别院,里面藏着几坛醉月酒,想不想试上一试?”
如果安德鲁兄弟见了,一定会认得此地。
这里就是许海风收伏安德鲁之后,令他伏击自己二个弟弟的那个庭院,想不到今日竟然成了许海风私藏美酒的隐秘之所。
利智欣然应允,他们在旁边的小店中顺手买了几斤卤肉。走进屋中,随便扯了一块窗帘当作地毯铺在地上。拿出酒坛,二人席地而坐,吃喝的不亦乐乎。
只是令利智诧异的是,他们明明是二个人,许海风却摆上了三副酒盏。
看了他一眼,只见许海风一脸若无其事,也就不再刨根问底了。
杂货店中,蒋孔明待他们离去,转头对哈密刺道:“今日天气寒冷,顾客极少,不如关门了吧。”
哈密刺笑道:“正该如此。”
吩咐伙计将店门关闭,又斥退了众人。于是杂货店中仅余他们二人。
蒋孔明对于他的这番做为极为满意,说道:“国师千里迢迢,亲至卧龙城,恐怕不是为了道谢而来吧。”
哈密刺看着他笑容可掬的面孔,心中暗骂,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么。
但他面上却没有显露半分不耐烦之色,反而是回以更加和蔼可亲的笑容:“蒋军师,我的来意你还会不清楚么?若非你让褫多带回来的书信,老夫也不至于跑这一趟了。”
“啊……”蒋孔明一拍脑门,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连声道:“不错,不错,学生确实交给过令郎一封书信,只是近日来事务繁忙,却是忘却了。”
哈密刺眉头略皱,这种事情也能说忘就忘么?那岂不是太过于儿戏了,看来这家伙口风甚紧,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了。
他微微一笑,从怀中取出一份礼单,道:“虽然二位对于小儿的冒犯不予追究,但老夫终究是于心不安,是以准备了一份薄礼,尚请二位笑纳。”
蒋孔明连忙道:“客气,客气,国师您这是干什么,些许小事还需如此厚礼,岂不是折煞学生了么?”
只是他嘴上说着一套,但行动上又是一套。
迫不及待地接过哈密刺手上的礼单,蒋孔明略略翻阅了几下,顿时眉开眼笑,问道:“不知国师的这些礼物何时能到?”
哈密刺心道你嘴上说的好听,为何手上的动作却快的不可思议。
他暗哼了一声,言道:“这五千匹上好战马已然运往途中,最多半月可至。”
蒋孔明大笑道:“既然国师如此慷慨,将五千战马相赠,学生自然也不能让国师失望了。”
许海风与利智二人相对而坐,畅饮正欢。
突然若有所感,他抬头望向大门。利智发觉他动作有异,不由地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只见一人站在敞开的大门外,正对着他们二人负手而笑。
此人鼻梁挺直,双目湛蓝,正是恺撒一代宗师奥本亲至。
许海风举杯邀道:“相请不如偶遇,奥本宗师既然来了,何不进来同饮一杯。”
奥本宗师大步踏入屋内,毫无形象地坐到了尚有些肮脏的窗帘布上,他接过许海风递来的那副酒盏,美美地品尝了一口这个世上绝无仅有的美酒。
“好酒,此酒性烈,入口辛辣,喝入腹中,更是犹如一团烈火。在这个冬季,能够喝到这般佳品,真是人生一大快事。”奥本大声赞道。
面对这位与恩师齐名的前辈高人,利智摸不准他的来意,但心中却隐隐有了一丝不祥之兆。
“不知前辈此来,有何指教?”利智还未待许海风发话,便问出了心中所思。
奥本宗师放下酒盏,叹道:“老夫此行是为了许将军而来。”
利智转头看向许海风,只见他苦笑道:“奥本宗师说得没错,他来卧龙城就是为了取我性命。”
利智一怔,一颗心豁然沉了下去,他的一双鹰目注视着那位享誉恺撒的大宗师,问道:“前辈今日确为取许兄弟之命而来么?”
第一百四十七章 入瓮
奥本宗师双手互搓,长叹道:“老夫生平所见,以许将军的一身天赋最为奇特。短短数月间,不但武学修为更上一层,而且跨过了最关键一步,在精神世界的修养上几可与老夫并驾齐驱。此乃千古未有之事。”
利智豁然回头,看向许海风的眼睛中掩饰不住惊讶之极的神色。
许海风苦笑道:“利智兄不要看我,如果不是你师父,我也不可能有此进步。”
奥本“咦”了一声,道:“原来托何蒂老弟已经先我一步出过手了。”
利智怒哼道:“家师何等身份,又岂会欺凌弱小。何况,若是家师真的出手,许兄弟又……”
他突然住口不言,但其余二人都知道他的意思,如果托何蒂曾经出手,那么许海风又岂有命在。
“唉……”奥本摇头叹道:“令师虽然未尝动手,但那一关却是远比生死相搏要险恶的多呢。只是许将军意志坚定,最终因祸得福。”
许海风想到当初的情况,自己在托何蒂的精神力量压迫下,几乎陷入疯狂之境,若非体内异血不堪压迫,突然爆发出神奇的力量。自己就算没有变成疯子,也是心神大损,终身无望踏足宗师境界。
不过若非如此,又怎能将他心底的那丝怯弱一扫而空。
唯有破而后立,才能有其后的一飞冲天。
他拍了拍略显激动的利智,道:“我与令师分属不同阵营,托何蒂前辈能够如此待我,已是仁至义尽,小弟绝无怨心。”
奥本对他的回答毫不意外,若是无此胸襟气度,他又如何能迈过这对于习武之辈来说堪称千古第一难关的屏障呢。
许海风看向奥本宗师,举起酒杯道:“我与前辈亦是如此,只是晚辈功力浅薄,确实不是前辈之敌。又不愿束手待毙,只好依仗人多势众,神兵利器,无所不用其极,还请前辈见谅。”
奥本拿起身前的酒杯与他碰了一下,一饮而尽,道:“理当如此,你若能将老夫留下,老夫也绝不怪你。”
“如此晚辈也安心了。”许海风如释重负地道。
奥本看着他,缓缓的道:“你若是能答应老夫,携黑旗军就此退隐,不再过问世事。老夫就代表大帝,允诺这临安城为你封地。世代相传。”
许海风并不回答,只是迎着他的目光,逐渐收敛了脸上的笑意,缓缓站起,从腰间抽出不破神剑,后退三步,道:“前辈,请……”
“叮咣”利智将手中的酒杯抛掷地上,长身而起,对奥本宗师道:“晚辈不才,但今日既然遇到此事,唯有与许兄弟并肩作战,还请前辈不要见责。”
奥本放下手中的酒盏,失望地道:“老夫就知道你们会这么做,也罢,看在托何蒂老弟的面上,老夫就不取利智你的性命了。”
杂货店中,蒋孔明拿起桌上放着的茶水,用手指蘸了一点,在桌面上画了起来。
片刻功夫,一副惟妙惟肖的山水图活龙活现的出现在桌面上。
若是许海风在此,定然要啧啧称奇,蒋孔明的一手书法之差,惨不忍睹。但画起画来,确实有着大师级的水准。实在让人难以相信这二者竟然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哈密刺只看了一眼,便了然与胸,他抬头问道:“边界?”
蒋孔明点头赞道:“国师果然厉害,学生所画的正是大汉与贵国的边界。”
“军师令小儿带回的书信上,曾说能有一计让我国毫不费力的消灭刘氏,不知计从何出?”哈密刺终于抛出了心中一直最想知道的问题,若非如此,他也不会亲来临安了。
蒋孔明笑着在画上的其中一处点了几下,顿时水渍沿着他的手指散漫开来。
哈密刺眉头紧皱,却还是不解其中之意。
他当然知道蒋孔明所指的那处地方,那是匈奴大名鼎鼎的飞马军团驻地。
这里虽然是匈奴屯兵的一个重要关卡,但是在飞马军团的前面,却还有一个难以逾越的障碍。
大汉帝国扬名天下,唯一敢与匈奴人进行马上决战的红色海洋军团。
哈密刺专心的注视着这个让他感到高深莫测的蒋孔明,这种感觉他还是首次体会,就算是面对托何蒂宗师,也不曾有过这样的错觉。
蒋孔明轻摇羽扇,问道:“请问国师,贵国善攻,大汉善守,然而若是贵国想要一举打到京师,请问有几层把握?”
哈密刺想了片刻,道:“难。”
“不错,大汉人口众多,只要匈奴铁骑寇边,即可召集天下各地州郡军马,届时一呼百诺,齐起相助。贵国军队取胜一、二场不难,但想要兵临城下,却是力有未逮。”
哈密刺苦涩的点头,这个情况他又岂能不知,历代匈奴帝王哪一个不想南下夺取大汉的花花世界,只是每次战争,纵使力殚财竭,也无法达到目的。唯一的原因就是大汉的人口着实太多,杀之不尽,灭之不绝。
蒋孔明摇头晃脑地道:“今日,我送国师四个字,若是能够灵活运用,攻克京师指日可待。”
哈密刺双目放光,恭敬地道:“请军师指点。”
蒋孔明嘴角撇出一丝冷笑,一字一句地道:“引蛇出洞。”
许海风与利智相顾一笑,并肩而立。
奥本屈指一弹,手中的酒盏疾快地旋转起来,向利智的面孔飞去。
利智不敢怠慢,右手在腰间一抹,一把马刀出现在手上,幻起一片刀光,向前劈出。
刀尖与酒盏一触,利智的身子微微的晃动了一下,豁然大吼一声,内力暴涨,将酒盏击成粉碎,随后一刀前冲,义无反顾地向奥本宗师发动了攻势。
许海风紧随其后,不破神剑舞出二团剑花,将利智的身侧守得如同铜墙铁壁,滴水不漏。
奥本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不可查的笑容,他轻笑道:“米粒之珠,也敢与皓月称雄。”
他的身体豁然消失原处,鬼魅般的出现在利智身侧,抬手一掌拍出。
利智大喝一声,那蓄满了力道的一刀在半空划了一条奇异的弧线,再度迎上奥本宗师的手掌。
奥本的脸上露出一丝赞赏之色,笑道:“好,不愧是托何蒂最得意的弟子。”
他站在原地,身体左右微微晃动一下。
利智只觉得奥本虽然明明站在眼前,但却给了他一种早已离开的古怪感觉。
他顿时知道,自己的精神状态已经受到对方精神力量的影响,是以无法掌握对方真实的位置和动作。
利智的脸色一凝,手上更加用力三分,这一刀劈出,再也不留余力。
奥本的身子一侧,在千钧一发之际躲过了这足以开碑裂石的一刀。随后那一掌毫不迟疑地击向利智背心。
只要这一掌被他击实,他就有把握在不伤害利智的情况下将其震晕。
只是这万无一失的一掌在碰到利智背心前的那一刻却突然停了下来。
因为有一把黝黑古朴的长剑正好横在这一掌的前进路线之上。
许海风朗声笑道:“前辈刚才说错了,应该是米粒之珠,岂敢与皓月争辉。”
奥本化掌为指,在不破神剑上轻点一下。一股阴柔之极的内力沿剑而上,同时说道:“是么?老夫汉语不精,多谢指教了。”
许海风轻哼一声,心中暗叫厉害,这股阴柔的内力沿着手臂经脉直冲而入。幸好他此时的静心诀已然达到第七层境界,在瞬息之间便将其化解,若非如此,就这一下便要吃个大亏。
奥本正要追击,身后却传来一道凌厉的刀锋破风之声,竟是利智再度挥刀攻来。
他这一刀依旧全力击出,纵然是以奥本宗师之能,亦是不敢有丝毫怠慢。
奥本眉头略皱,旋身避过,一指点向利智后心,然而出招一半,又遇到了许海风的不破神剑。
利智使刀,状若疯虎,奋不顾身,刀刀搏命,是谓善攻;
许海风持剑,冷静沉着,谋定后动,好整以暇,是谓善守。
他们二人一攻一守,攻者全心全意,守者尽善尽美,竟是配合的天衣无缝。
再斗数合,虽然奥本宗师掌握着场中的主动,但是在他们二人的相互配合下,始终是无隙可乘。
利智原本是草原之上的一个孤儿,幼小之时被托何蒂看中,收养在身边,他练武成痴,又有托何蒂这般高手在身边随时指点。是以年纪虽轻,但已达到一品顶峰的水准。
若是单以体能而论,纵然是奥本宗师也未必能够胜的了年壮气锐的利智。
但是,他毕竟没有领略到精神力量,是以在奥本宗师面前,就变得缚手缚脚,技差一筹,想要将他制住,对于奥本之流来说并非难事。
然而,许海风却是一个领悟了精神力量的准宗师高手,有他在一旁为利智守护,情况顿时大为不同,想要在不伤人的情况下,制服利智几乎成了一个不可能的事情。
奥本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道:“利智贤侄小心,老夫要出重手了。”
第一百四十八章 交战
“引蛇出洞?”哈密刺眉头一皱,望着这处水渍,若有所思。
蒋孔明拿起桌上的花生米,一颗颗的放到了那处,道:“如果在这里不断增兵。请问国师,汉廷会作何反应?”
哈密刺沉声道:“汉廷的反应唯有不断增援,保持与我等势均力敌之势。”
蒋孔明点头道:“正是,只要国师能够让汉贤帝把拱卫京师的黄龙军团调动一半以上,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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