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英豪目光一凝,连忙问道:“古叔有何教诲,小侄必定牢记在心。”
古道髯苦笑道:“我只送你四个字‘退避三舍’。”
“退避三舍?”程英豪惊呼道。
“不错,当今之世,绝对没有任何部队能与黑旗军正面抗衡,能够击败他们的地方,绝对不是在战场。”古道髯正色道。
“如此勇将,可惜竟不能为我程家所用,可惜啊……”程英豪万万没有想到古道髯竟然如此推崇黑旗军,想到程家若要成就霸业,只怕早晚要与其放对一战,心中就不免涌起一阵寒意。
“既然如此,那就必须将之除去,以免留下后患。”闵治堂斩钉截铁地道:“此事我们不方便自己动手。不过我记得方令天这老儿近日来一直在圣驾面前推荐许海风担任出使匈奴的特使,那么我们就顺水推舟,卖他这个面子好了。”
“闵兄的意思是……”古道髯亦是年老成精,一听这话就明白了其中意思,点头道:“不错,借刀杀人,确实是一个好办法。”
“只是这次务必要计划周详,无论如何都要让他葬身匈奴。”闵治堂阴沉着脸道。
“正是,小侄这就修书于家父,真要万不得已,就算是请老祖宗出手,也要毕其功于一役。”程英豪狠狠的道。
在场众人同时松了口气,若是有天下三大宗师之一的程玄风程老爷子亲自出手,那么许海风肯定是在劫难逃。
第五十二章 请帖
京师西郊二十五里开外的一处风景秀丽的河畔,数屡青烟缓缓扬起,原来已到午饭时分。一座军营驻扎在此地,军营正中耸立着一面黑底红边的大旗,正是大汉帝国新近崛起的黑旗军大旗。
营中传来兵刃相交的撞击声,许海风正挥舞着一把百炼金刚剑与林长空喂招。
而他们的旁边则是程家晖和程英名在进行生死互搏,二人似乎有着深仇大恨,出手之际毫不留情,招招致命。程家晖胜在经验丰富,招式老到,但程英名年富力强,敢打敢拼,内力之强更是超出其叔一筹,一时间,二人斗得旗鼓相当,难分难解。
今日距离许海风回到大营已有十日之久,在这段日子里,许海风可谓是春风得意。自从与林婉娴确定了关系之后,许海风从此不必再孤枕难眠了,每天晚上都拥着这位绝世佳人入睡,说不尽的恩爱缠绵。
认定了方家这个靠山之后,他才知道醉月楼的幕后老板竟是同为四大家族之一的唐家,而唐家为了示好这位当朝新秀,不但将每天供应的醉月酒提高的二坛,而且还是免费赠送。对于许海风这样的体质而言,没有再比醉月酒更好的补品了,他是来者不拒,每天都喝了个滴水不漏,尚且意犹未尽。
林婉娴担心他饮酒过多,对身体不好,但没想到许海风喝得越多越是生龙活虎,每天晚上都让她数度攀登极乐,而许海风体内的精华亦流入林婉娴体内,所以不管林婉娴头天晚上多么疲惫不堪,第二天一早都能恢复如初。
随着爱情的滋润,林婉娴愈加美艳,若非此处尽是血酒战士,不懂欣赏美丑,只怕早就惹得军心大乱了。唯一的例外就是蒋孔明,他看了林婉娴的变化之后,感叹道:“古人云,红颜祸水,诚不欺我也。”
除此之外,许海风的静心诀也在大量精气补充下突飞猛进,就在前天已经成功晋级第六成境界,至此但论功力,许海风已是次一品高手的水准。功力到了这个地步,种种妙用才逐一显示出来,许海风的五官六识变得更加灵敏,体内一股真气流转不息,身轻如燕,对于招式的运用掌握,变得轻松了许多。
许海风这才明白,为何那些武林高手到了一定的水准,都会孜孜不倦的追求更高境界,原来更高的功夫会给人带来更高的享受。就如同权势一般,武功也会让人不由自主的上瘾。
内力提升了,招式也不能拉下,这几天林长空等人就成了他的陪练对象。而许海风虽然还是觉得缚手缚脚,但已经不是毫无还手之力了。当然若是二人真要生死相搏,那么再加一个许海风也不是林长空的对手。
至于程英名,他的情况与许海风相似,也是内力达到一品高手的水准,但武学修为却跟不上,但他的情况简单很多,任何招式只有在生死关头运用才能有最大的体悟。
有了许海风身上特制的血酒为凭仗,程英名与黑旗军中的那几个一流高手逐一放对,虽然每一次都受到了致命的伤害,但只要当场还剩一口气,一个时辰后总能恢复过来。就这样,十天之后,程英名与其叔单打独斗,已是不落下风,真正的跻身为江湖一流高手的行列了。
不过此刻的程英名与原先的样子大相径庭,在分筋错骨手的折磨之后服下血酒,虽然保住了性命,但他的体格发生了极大的变化。不但消瘦了很多,而且还凭空长高了几寸,脸面也变得丑陋不堪。蒋孔明更是下令让他剃了一个光头,这样一来,就算是他的亲生父母站在他的面前,也难以认出这个人就是他们的儿子。
既然样子变了,那蒋孔明就让他改名叫做许海名,做为许海风的贴身侍卫,对外就说是许家的一位族兄,虽然大家都知道这个说法根本就瞒不过有心人。
至于程家晖,他的体型和身手,甚至于武功都已经定型,而且他成名多年,认得他的人太多,所以绝对不能光明正大地抛头露面,只能隐于暗处,做为奇兵之用。
“哄……”这时河畔传来一声爆响,片刻之后,一阵爽朗的笑声传遍全营。能够在黑旗军中如此放肆的人并不多见,除了许海风这个主将之外,也只有蒋孔明这个半疯子才会如此。
“怎么回事?去看看。”受到了这样的打扰,许海风再也没有兴致继续练功,带着众人来到河畔。
只见数十座高炉耸立在河畔上,数百名军士前前后后的忙进忙出,而蒋孔明坐在一张轮椅上,怡然自得的挥动着羽扇,不时发出断断续续的神经质般的笑声,让人毛骨悚然。
蒋孔明眼光一扫,已经看见许海风等人,他立即站了起来,走到许海风面前行礼问候。
“你在搞什么鬼啊?”许海风不满的问。
蒋孔明微笑道:“学生正在以土法炼钢,直到今日方才大功告成,一时兴奋,难以自己,失态失态,还请主公见谅。”
许海风看着河畔的那些丑陋的高炉,疑惑地问道:“你说要炼什么东西?那玩意有什么用?”
“学生要炼钢,至于练出来的钢则可以制作成兵刃和护具。”
“造兵器?就这玩意成么。”许海风指着那些高炉问道。
蒋孔明大笑道:“回禀主公,虽然这些都是劣质钢,但比起目前的兵器和护具来说,那就是极为难得的一等一的原料。”
许海风半信半疑的点点头,若非蒋孔明的每次古怪行动都卓有成效,他也不会相信:“那好,你就慢慢炼吧,记得练成了给我一把试试。”
“学生遵命。”蒋孔明应声道。
这十日来,京师之内是风声鹤唳,陈幼昆率人将整个京师的地皮几乎都翻转过来,但结果还是一无所获。
至此,所有人都知道程英杰等人已是凶多吉少。闵治堂等人除了继续给刑部施压之外,也毫无办法。
而因为此事,京师中的大宴小聚减少了许多,实力派的达官显贵外出时无不是戒备森严,护卫成群。而最倒霉的却是那些恺撒商人,不知道有多少人因此身陷囹圄,乃至家破人亡。
京师中的地痞无赖更是扫荡一空,虽然能够在京师立足的黑帮分子多少都与官面上有些联系,但此事却是非同小可,没有人敢横插一腿,招惹已经红了眼的程英豪,所以京师中的治安成绩达到了十年来的最高峰。
紧张了这么多天之后,终于开始有些松懈,毕竟这里是大汉的京师,是帝国的政治中心,每日来来往往的人群数以万计,又怎么可能一直保持着这种高度戒备状态。京师中的各种筵席又开始陆续展开,而许海风的逍遥生活也将告一段落。
看着手上的这二张请帖,许海风还真不想去理睬,但这区区几两重的大红帖子却像一个千金重担,容不得他说一个“不”字。因为这二张请帖的主人分别是当朝大王子——惠王刘政廷和五王子——吴王刘政启所发。
真正让许海风苦恼的并不是这二张请帖,而是方令德的到来以及他所诉说的话。按照方令德所言,当今陛下有七个皇子,但有资格继承王位的却只有二个。一个就是大王子惠王刘政廷,另一个就是五王子吴王刘政启。他们二人为了争夺王位继承权,已经斗得不亦乐乎,若非陛下尚在,只怕就要撕破脸皮,明刀明枪的对仗了。
至此,许海风才算明白在临安城与方向鸣分手时,他所说的那些话的含意。到了京师要多看多听少说少作,不要轻易承诺什么。原来方向鸣早就猜到这二人会来拉拢自己,所以才在分手之时拿话点醒自己。并且已经为他指明了一条生路,那就是依附方家,否则他这个小小的偏将,无论得罪那边,都难免遭殃。
“咳……”门外传来一声咳嗽,把许海风从回忆中呼唤回来,他武功有成,只听声音和脚步,就知道在门口的就是军师蒋孔明。
“军师请进。”许海风连忙招呼道。
蒋孔明在林长空的陪伴下走了进来,此时的蒋孔明已经是黑旗军中理所当然的第二号人物,林长空这位一流高手奉命如影随形的保护他的安全也是理所当然。
“不知主公相招,所为何事?”蒋孔明施礼问道。
许海风也不与他废话,直接将手上的二张请帖递了给他。蒋孔明看了一眼,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会,抬头笑道:“莫非是二王争位?”
许海风悚然动容,虽然他早就知道蒋孔明智力之高,生平罕见,但他只是一看请帖就猜中了个八九,这实在是太过于骇人听闻了:“军师说得不错,我正想找你询问应对之策。”
蒋孔明微笑不语,只是用手捂头,做出一副昏昏欲睡之态。许海风与他相处多日,早就习惯他的动作,稍稍一想,立刻明白他的意思,问道:“你让我装病?”
“不错,如果主公刚刚进京,立足未稳,那么只好择其一而随之,但如今主公有方家撑腰,自然可以不必理会。而他们在局势明朗之前,也不会来找主公麻烦,或者说不敢来找方家的麻烦。”蒋孔明分析道。
“好,就依军师之言,我这就回信拒绝。”
“不妥,主公应该将此帖转交方家,由他们出面处理,如此方是正途。”
许海风看了一眼蒋孔明,终于叹道:“军师果然高明,我是真的服了。”
第五十三章 螟蛉义子
方令德受了许海风所托回到京师方府,他本人在京师另有居所,但若遇到重大事件还是会回到方家的大本营找其兄商议。
此时恰是正午,方令德知道其兄有午间小憩的习惯,也不相扰,只是坐在书房一边品尝香茗,一边观看方家在各地的收益情况。过了顿饭工夫,方令天才来到书房。
“大哥睡得可好?”方令德笑问道。
方令天摇头叹道:“不行了,人老了精力就是不济,想当年我们兄弟三人大战匈奴,连续三日三夜未曾合眼,也不觉得什么,但如今只要一天睡不好,身子骨就发酸发痛,特别是年轻时留下的伤处更是难熬,真是岁月不饶人,不服老不行啊。”
方令德颇有同感,道:“是啊,我们都老了,现在是看年轻一辈的时候了。也不知道老三在北疆可好。”
“你此行结果如何?”方令天想起兄弟到黑旗军营的目的,询问道。
方令德哈哈笑道:“那个小兔崽子啊,还真是个人精,说是得了重病,托我去回了二位殿下。”
方令天精神一振,道:“想不到这小子还真有几分本事,不但兵带的好,连政治手腕也颇有两下。”
“不然,我看不是他的本事,而是他手下必有一精通此道的谋士。”
“何以见得?”方令天扬眉问道。
方令德将遇到许海风的情况详细说了一遍,随后总结道:“他刚刚听到二王争位,并且有可能牵扯进去之时,脸色都变了,足见他对此事一无所知,毫无应变之道。但只是回营一趟,出来之时便已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而给我的答复正是最佳的选择。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有此改变,那么就只有一个解释,他麾下的谋士为他出谋划策,同时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
方令天点头道:“不错,这小子手下倒是人才济济,文武双全啊。”
“正是,非但如此,他最近还向我购买了一批军用物资,看用途,他是想自己炼兵器和铠甲了。”方令德站起身来,取出一叠书卷递给其兄。
方令天略微翻了一下道:“这些东西并不希奇,但天下皆知,最好的兵器匠都是由苏家掌控,他造出来的东西能比得上苏家所出的精品么?”
方令德笑道:“这点不好说,不过这小子屡创奇迹,我是拭目以待,看他能否让我等大大地惊喜一番。”
再翻动了一下手中的书卷,方令天亦是笑道:“这小子的胃口还真不小,这些物质幸亏是我方家,否则有钱也未必买的到。如果他真能炼出什么好东西,那么此人之才就不可估量了。”
“大哥,就算是现在他也是小辈中首屈一指的人才了,如此英豪当要加倍扶持,不过我以为与他的关系还是要更近一步才为妥当。”方令德提议道。
“此话怎讲?”
“如果大哥能收他为螟蛉义子,那么将再无后顾之忧。”
方令天默思了一会道:“如果我收他为义子,日后他有什么祸事,我方家也脱不了关系。”
“大哥还顾忌这些么?”方令德奇怪的看着兄长,在他的印象当中,兄长可是一个敢作敢当,从不瞻前顾后,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方令天叹了口气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个小家伙声名鹊起,已经成了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打他主意的人难道还少了?我要是收他为义子,方家的实力将在四大世家中脱颖而出,是福是祸,还很难说啊。”
方令德倒是从来没有想过这一层,也是沉思了一会,突然道:“大哥,只怕此刻在外人的眼中,我们方家和那小家伙已经是二者一体了。”
方令天坐在太师椅上的身子一僵,沉默半响,突然长身而起,豪气干云地道:“不错,小弟你一语惊醒梦中人啊。我收不收他为义子只怕在外人眼中已是无甚区别。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再自寻烦恼。想我方令天戎马一生,在鬼门关口都转过几次,又有什么放不下的。任他前途如何,我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管教来犯者讨不了好去。”
“好,大哥说得好,小弟亦不甘于人后,当以大哥马首是瞻,让外人看看我方家数百年基业是否浪得虚名。”
两兄弟互击一掌,开怀大笑,仿佛又回到了统领大军,纵横沙场,热血沸腾的年轻时代。
“小弟,你此去可否看到黑旗军的训练情况?”方令天冷静下来,问到了重点。
方令德这次到黑旗军的驻地有二个目的。一是得到二位王子给许海风下请帖的消息,所以特意去提点一下,第二个目的就是亲眼观察黑旗军的实力究竟如何,是否就像传说中的那么神奇。
方令德神采飞扬地道:“没有,黑旗军今日并没有操练,他们只是围着营地在不停地奔跑。”
看着乃弟的神情,方令天甚是奇怪,他与这个弟弟从小一起长大,一起参军,一起杀敌,又如何不知道他的性情,如果不是遇到让他极为激动的事情,他绝对不会表现的如此振奋:“怎么,他们有什么特别之处么?”
方令德双手握拳,略显激动:“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士兵,他们仿佛不是人,不,应该说没有身为人的感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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