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身边,随时随刻都有着十名以上的好手负责警戒,随着战争的临近,这个人数的名额还将更近一步的扩大。
“元帅大人,您醒了。”程明从一名侍从的手中接过温热的毛巾,递给了老人,问道。
“嗯……”
此人正是大汉帝国硕果仅存的古道髯古大元帅。
“小明,军队现在怎么样了?”
“一切正常,我们程家的私军也是久经战阵的好汉子,或许在战斗力还比不上五大军团,但胆略士气却是绝不逊色。”程明恭敬地道。
“给晋中的信发了么?”古道髯满意地点头,再度询问道。
“已经发出了,只是……”
古道髯转头,看到外甥的脸上尽是迟疑,笑问道:“只是什么?”
“只是路鼎盛已然率领二万前军前往卧龙城,而且有尔栋杰从中作梗,再加上方家在军中的影响力,张大统领怕是很难如期赶至。”程明一口气将心中的顾虑全数倒出。
“哈哈……”古道髯大笑数声,道:“那又怎地,我相信晋中,就算路鼎盛的那二万前军来不了,但晋中一定会将剩下的八万人带来的。”
他这番话说得信心十足,具有极为强大的感染力,程明不自由主的心服首肯。
一阵急促地脚步声传来,一名士卒匆匆奔来,将一份信件交于旁边的护卫。
那名护卫不敢怠慢,转呈给程明,后者立即拆了开来,取出其中密函,递于古道髯。
古道髯浏览了一遍,叹了口气,其中不知有多少的无奈和惋惜。
“您……”程明小心翼翼地问道。
古道髯并不回答,只是将手中密函递于程明。
他接到后匆匆看了一遍,抬起头来,亦是双眼茫然。
“北方大营终于破了。”古道髯缓缓地说道。
“是……”程明应声道。
古道髯抬头仰望北方,自言自语地道:“从此以后,刘政启再无复辟的可能了。”
程明点头道:“大汉的五大军团中,连最忠心的北方军团也成了过往云烟,刘政启确实是穷途末路了。”
古道髯不置可否的应了声,问道:“麒麟军团的谭宏达还是不肯归顺么?”
“那个老顽固。”程明恨恨地道:“虽然我们有传国玉玺和惠王殿下在手,但那个老顽固就是认准了刘政启,始终不愿听令。”
“暂时不必理会,莫说刘政启未必能够逃脱,就算他侥幸逃到了麒麟军团,也仅能暂时自保,想要东山再起,哼……那是决无可能。”古道髯不满地道。
“是,等到我们程家一统中原,再去找他清算总帐。”程明朗声道。
古道髯默默地点了点头,突然叹道:“方令辰是好汉子,方令德也是好汉子,方令天更是。他们一家三兄弟都是英雄,只可惜,方家的前途也将随着他们的倒下而逐渐走向末路了。”
程明一怔,问道:“元帅大人,方家不是还有方向鸣么?”
古道髯不屑地哼了一声,道:“方向鸣确实是天纵其才,年纪轻轻,无论见识武功,都非同凡响。只是,在他的上面还有一位更加厉害的人物啊。”
“许海风?”程明这次可是一点就透。他问道:“舅舅,许海风与方向鸣二人亲如兄弟,应该不会刻意打压吧。再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以方家数百年的根基,怎么也不会逊色于一个黑旗军吧。”
“世事难料啊……如今局势一日三变,再说许海风身边能人异士太多,难以预料啊。”古道髯摇头叹道。
程明知道他的心思,许海风能有今日之成就,确实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若是早知如此,当初在西方大营初见之时,就该将他招揽至旗下。至不济,也要一刀斩杀,以决后患。
只是,如今说这些已是为时已晚,此刻的局面扑朔迷离,任谁也无法一眼看透,这样的结果,确实始料未及。
“如果探子没有看错,纵然是在最紧要关头,北方大营也未曾动用过诸葛神弩。”古道髯的目光再度停留在那张密函之上,仿佛自言自语的道。
“正是,如此看来,蒋孔明倒是一位守信之人。”程明说道。
“守信之人?我看他这是居心不良啊……”古道髯冷笑道。
程明默然不语,对于这句话,他是百分之百的赞同。
当初程英豪远赴卧龙城,购买了上万架诸葛神弩。对于这件不为世人所知的秘密武器,蒋孔明曾经允诺过,在一年之内决不会泄漏出去。而他,显然是遵守了诺言,就连方家的嫡系部队北方军团都没有配备这样的杀人利器。
那么蒋孔明究竟是一个言出必诺,名副其实的正人君子呢,仰或是别有用心,这就不免令人寻味了。
“传我的令,所有部队向太原集中,就让我们在那里与匈奴人做一个了断吧。”古道髯站直了身子,一股豪情冲天而起。
西方,明蹬城内,二王子阿布索伦殿下无功而返的事情传遍了全城。
只是,将五万大军带出去溜达了一圈,而没有任何建树的战绩却丝毫无法影响那位英俊王子在所有臣民心中的形象。
城中百姓议论纷纷,脸上却带着宽容的笑意。
然而,有一个人对此却是耿耿于怀,阿图索愤怒的双目中似乎随时会喷出火来。
“阿图索将军,您怎么了,虽然天气很热,但好像还没有热到这个地步吧。当然,如果您是因为某种欲求不满的话,我是不会介意替您引见几位贵妇人,她们一定可以让您获得最舒适的享受。”阿布索伦夸张的说道。
阿图索的怒火愈加旺盛,他几乎是用着咆哮的口吻道:“殿下,我早就说过,无论如何,起码要与汉人打一场才能回来。您看看,现在城中都是怎么谈论您的。”
“打一场?”阿布索伦的双目中充满了惊讶之色:“哦……我的将军,请恕我并知道,原来您有着如此浓烈的战斗欲望啊。”
“不是……”阿图索深吸了一口气,道:“为了您的名声,决不能无功而返。”
“名声么?”阿布索伦的嘴角缓缓地溢出了一丝嘲弄:“你以为,就凭我们这五万人能够攻克卧龙城么?”
“当然不能,但是我们也不能不战而退。”阿图索不假思索地道。
伸出了一只纤细的手指,阿布索伦慢慢地摇动着:“除非我能够一举拿下卧龙城,否则其它的战绩都无法将我抬到与我那二位尊敬的兄弟比肩的地步。与其为了这一点毫无意义的虚名,而牺牲了忠心于我的士兵们那宝贵的生命。这……绝对不行。”
阿图索一怔,满腔的恨意顿时消散的无影无踪,他狐疑地凝视着那张充满了认真表情的美丽脸庞,想要从中看出,这些话究竟是发自心肺,有感而言,仰或仅是漫不经心的敷衍了事。
但是,仅仅过了片刻,他就不得不放弃了这个打算。
那张美丽绝伦的脸庞之中,那二颗仿若黑夜星辰的眸子中写满了无辜这二字,让他有种羞愤的无地自容的感觉。
“好吧,您怎么说就怎么做吧。”阿图索无奈地叹了口气,或许他是对的。
安抚了这位怒气冲天的年轻军团长,阿布索伦松了口气,问道:“不知道我们那充满魅力的凯萨琳小姐现在如何了?”
阿图索的脸色立时凝重了起来:“殿下,虽然我没有任何证据,但是我敢肯定,凯萨琳小姐一定与汉人有着私下的交易。”
“嗯,以您的精明能干,也无法找到证据么?”阿布索伦一脸难以置信地叫道。
阿图索脸色一红,道:“莱茵家族毕竟是恺撒第二大世家,他们的实力并非我这个小小的军团长能够比拟的。就算是在这个明蹬城,莱茵家也不知道安排了多少人手,我也不可能一一监视。”
“哎呀。”阿布索伦突然间大惊失色。
阿图索被他吓了一跳,问道:“您怎么了?”
阿布索伦腼腆地道:“我好像把班克罗夫特将军要来的事情告诉她了。”
阿图索一怔,随后叹了一口气道:“以凯萨琳的能力,这件大事她肯定能够得到消息。”
“是么?”阿布索伦长嘘了一声,突地笑了起来,道:“那我就放心了。”
看他笑得诡异,阿图索奇怪地问道:“您笑什么?”
“哦,我只不过是想到了一个人。”
“谁?”
“蒋孔明。”
“嗯?”阿图索皱着眉头想了一会,顿时恍然大悟,道:“汉人的军师。”
“是啊。”
“那群汉人的名字就是难念。”阿图索突然抬起了头,问道:“您想他干什么?”
“我想起了他说的一句话,十分有道理。”
阿图索饶有兴趣地问道:“您说说看。”
“嗯,他曾经说过,一物克一物,我以为很有道理,军团长大人,您说对么?”阿布索伦在说到一物克一物的时候,故意用上了汉语。
“或许是吧。”只是略通汉语的阿图索满头雾水,习惯性地说道。
阿布索伦笑得愈发开心,他回头来,轻轻地道:“其实,我发觉这个人还真有点像我。”
“嗯?”阿图索的脸上有着一个大大的问号。
蒋孔明的画像他家中就有二副,这个平凡的青年又有哪一点与这位堪称美艳的二王子殿下想像了。
第二百三十三章 武林(一)
正值夏季,日头炎热,行走在数万人之中的百姓更是苦不堪言。然而,此行关系到自家性命,却也无人口出怨言。
大汉西方腹地,倒是未曾经历战阵,一片欣欣向荣之象。边关所发生的那几场大战仿佛并未对这里产生多大的冲击。
许海风暗自点头,这张晋中,尔栋杰和路鼎盛等人确实非同凡响,将西线一带经营的固若金汤,纵然身处乱世,亦是自保有道。
二名将领率众远远迎来,正是天鹰军团来此恭迎方令辰等人的先遣部队。
“下官见过统领大人,见过许将军。”
许海风定眼一看,其中一人竟是童一封,不知何故他竟会来此。
而另一人也是颇为眼熟,他心念一转,顿时了然与胸,笑道:“原来是陈将军,久违了。”
陈道明脸色颇为尴尬,他心中有数,许海风未必记得自己的姓名,当下深深一揖道:“下官陈道明见过大将军。”
许海风上前握住他的肩膀,陈道明这一揖顿时僵在半空,再也弯不下腰了。
“陈将军,我们是老朋友了,又何必如此见外。”许海风握着他的手,转身对方令辰道:“三叔,这位是小侄以前尚在天鹰军团任职之时的同泽。当年少不更事,陈将军对小侄照顾有加,心中一直是记得的。”
陈道明心中激动万分,许海风如此善待于他,却是他从未想过之事。
说什么照顾有加,根本就是子虚乌有之事。他与许海风确实相识数年,但彼此之间,非但没有任何交情,反而有些小小的摩擦。
其时,西方大营尚是大汉第一元帅古道髯当家。
在古大帅的安排下,他们二人确实颇有缘分,许海风训练三千奴隶兵之时,他奉命在一旁监视。许海风攻下临安城之时,当日夜晚,又与他的部队发生冲突。
虽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但却免不了有了些许耿介。
只是,今日许海风如此亲热,更将他捧得高高的,那心中的一点疙瘩早就长了翅膀,不翼而飞了。
方令辰原本淡然的脸色有了一丝波动,他好奇地打量了一下陈道明,微微额首,道:“陈将军,你……不错。”
陈道明脸上红光一闪,他深深的弯下腰,低下头,道:“多谢统领夸赞。”
他位居天鹰军团的副将之职,在大汉的众多将领之中,也算得上是一名高级军官了。
但方令辰的身份却又绝非他能望其项背,方家三老中硕果仅存的一位上将军。以方家在军中的地位和所掌握的实力,区区一员副将,尚且不入他的法眼。
若非许海风特意介绍了一番,以他平日里古板的性格,根本不屑于多加理会。
蒋孔明在一旁看得深有感触,这一老一少确实了得,虽是无意之举,但区区几句话之间,就让陈道明心生感激。
不过,这也唯有他们二人才有资格这么做,因为他们的身份地位之高,莫说在场之中无人可以比肩,就是放眼大汉境内,也仅是寥寥无几。
纵然天鹰军团的张晋中亲至,面对他们二人怕是也要逊色三分,更不用说一个默默无闻的陈道明了。
要是换了其他人倚老卖老,陈道明不当场翻脸才怪。
蒋孔明欣慰地看着许海风,对于他的表现十分满意,如此才是王者之风。他深深一叹,宗师就是宗师,总是能让人在不知不觉之中心悦诚服。
许海风虽是以霸字入道,但他出生于农家贫户,深知下位者之苦,是以从不仗势凌人,对于下人亦是和颜悦色。他如此对待陈道明只是天性使然,并无逢场作戏之意。然而正是如此,才特别显得真挚难得。
演技再逼真,始终比不上发自内心的真实感情。
陈道明心中澎湃,几乎说不出话来。他暗自懊恼,怎么自己竟会如此不堪。但他毕竟是见过世面之人,此时深吸了一口气,平抑了那股子激动莫名的感情,道:“末将此来,除了迎接二位将军之外,尚有一事。”
“陈将军请说。”许海风笑问道。
“北方武林的数百位英雄豪杰已然汇聚至西方大营,他们的代表就在后面,想要晋见许大宗师。”陈道明恭恭敬敬地道,他的眼角一扫方令辰,迟疑了一下,又道:“还有方大统领。”
“风儿,既然他们来了,你就去见见吧,老夫就不必丢人现眼了。”方令辰微微一笑。
他当然明白那些武林人士真正想见的不过是许海风一人罢了,什么要见自己这个老头子,分明就是这个陈副将怕自己难堪,特意杜撰出来敷衍了事的。
许海风略作沉吟,道:“好,那么这些百姓就烦劳三叔您的大驾了,小侄先去见见他们。”
说罢,他招呼一声,跟着陈道明,策马离去。
方令辰一怔,他转头看向那密密麻麻的一众百姓,一对眉头不由自主的紧紧皱了起来,心中大是后悔。
蒋孔明哈哈大笑数声,道:“老将军,您老若是累了,就交由学生代劳如何?”
方令辰嘘了口气,笑道:“求之不得。”
他一生行武,带兵打仗自是拿手好戏,但面对这些随军而来的难民,他可是棘手无策了。
蒋孔明唤来童一封,二人谈论片刻,蒋孔明吩咐了几句,后者连连应是,将所有的工作一揽子挑了起来。
随后,蒋孔明眼珠子一转,叫来秦勇、吕阳名和林沂星一同顺着许海风离开的方向追了上去。
且说陈道明领着许海风来到一间道观之前,也不下马,高声叫道:“许大宗师来了。”
里面一阵骚动,观门大开,在三位领头者的带领下,数十人鱼贯而出。
陈道明抱拳行礼,道:“几位英雄,许大宗师已至,下官尚有军务在身,请恕不能奉陪了。”
那几人连忙还礼,陈道明再对许海风一揖,转身而去。
许海风一眼看去,那数十人中有老有少,年长者七老八十,年少者仅有十一、二岁。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娃儿,估计是听说有热闹可看,所以随着大人一起来了。
不过,让他感到满意的是,这些人的武功均是颇为了得,别说当先的那三位领头者都是一品之列的顶尖高手,就连那个最小的娃儿,也有着深厚的底子,日后成就估计不会下于一品。
许海风微微拱手,道:“许某见过众位侠士。”
三位领头者连忙还礼,年纪最长的说道:“许宗师客气了,老朽胡寺中,这二位分别是北方武林中有数的好手张忠和郑法森。”
他本来想要将众人的名号和所长一一报出,但一想到面前的这位年轻人已是宗师级数的卓越人物,自己等人的这点功夫怕是根本不放在对方眼中,于是不敢再画蛇添足,以免贻笑大方了。
“胡老前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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