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又都是多亏你……」
「不,我去得太迟了,是你做得好,全是因为你弄破了灯,才会被拦下来,争取到时间。如果不是那样,就∣∣」任宁远
顿了顿,终究还是没把那个可能性说出来,只说,「曲同秋,你不用靠我,也能救自己。」
还是第一次得到任宁远的赞许,曲同秋突然有些羞赧,身上莫名地发起热来。
「我,我那个时候,其实也是胡涂的……我只是想到你,我想,如果是你,你一定有办法……什么事你都能办到……我只
要学你,就……」
任宁远看了他一会儿,突然低声说:「曲同秋,我从来都不是你想的那样。」
「……」
「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
君子之交.下
「你看清我。」
曲同秋从来也没见过这样的任宁远,虽然还是那样镇定沉稳,但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心脏扑通扑通跳起来,突
然有些口干舌燥,有什么东西在胸口涌动着,而后聚积在喉咙口,随意都要迸发出来,一张嘴,他却只说:「我、我去睡了。」
任宁远看着他:「嗯。」
「晚安……」
「晚安。」
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两人又对视了一阵,没说话,也没动作,就那么互相看着。曲同秋脸上都热了,又说了声「晚安」,
吶吶的还是起身,回了房间。
躺在床上,四周寂静安宁,却怎么也睡不着。不知道躺了多久,黑暗里感觉有人推门进来,无声无息的,但并不鬼祟,只
是不想惊着他似的。来人走到他床边,曲同秋忍不住转过头,那人也低下头看他,柔声说:「你还没睡么。」
曲同秋忙半支起身来:「出什么事了吗?」
任宁远把手放在他肩上,让他又躺回去:「没事,我只是看看你。」
手放在肩上,并没有再拿开,手心的温度高得异常,滚烫的,曲同秋莫名地,自己身上也跟着发起热来。两人都没说话,
在不甚明亮的月光里注视着对方,任宁远背着光,脸也看不清楚,但就那么模糊的轮廓,他也觉得很迷人。
看着看着,身上就出了汗,从内到外都是湿的。不知怎么的会出这么多的汗。
「曲同秋。」
「嗯。」
「我从来也不想害你。」
「嗯。」
「我欠你的,你给我时间,我会赔你。只要你好好活着。」
「嗯……」
任宁远又看了他一阵子:「你今天问我为什么。」
「嗯……」
「你想知道理由吗?」
君子之交.下
「嗯……」
昏暗里感觉得到任宁远俯下身来,自己却动弹不得。
嘴唇很快被亲了,但只短短的几秒钟,他还慌张着没回过神,任宁远就离开了。曲同秋松了口气,不知怎么的也有点失落,
而一口气还没松完,嘴唇猛然又堵了上来。
这次的亲吻很长久,也很有力,吻得他小腹发紧,背上一阵阵的麻痹,心慌得快从嘴里跳出来了,不知要怎么办才好。在
黑暗里任宁远掀开他的被子,上了床。
脱去衣服不需要太长时间,曲同秋就像手术台上的青蛙一样,僵着一点动作也不敢有,感觉得到那滚烫而灵巧的手指让他
一点点赤裸下来。
内裤也被剥下了,褪到脚踝的时候,自己甚至还不自觉地配合着抬了脚,好让任宁远把他的脱得干净。
任宁远赤裸地压在他身上,下身交迭。
肌肤接触的感觉鲜明而真实,却又让人觉得荒谬,光是性器相抵就让他哆嗦起来。感觉到那勃发的东西的尺寸,曲同秋一
时都吓得不敢动,只闭上眼睛。
闭着眼睛的漆黑世界里,又感觉到任宁远的嘴唇,这和前面的吻又不太一样。
也许这才算得上是真正的亲吻,辗转的,略微强硬的,舌头也探了进来,舌尖相碰,曲同秋脑子里瞬间就一片空白。天地
间什么也没有了,只感觉得到任宁远而已,其它的感官都消失了,只剩下口腔里的纠缠吮吸,整个魂都被吸过去,吸得一乾二
净。
在魂飞魄散里,任宁远吻了他的身体,为他做了润滑,他就那么大张着腿,紧张地等着任宁远,像等着君王临幸一样。终
于那火热的东西要插入他体内了,任宁远有预见地扶住了他的腰,不让他到时有机会后退。
曲同秋也是有过经验的人,但在那缓缓插入的过程里,好几次他都觉得自己快要吃不消,只能死去活来地硬着头皮,咬着
牙接纳了。等到艰难的完全插入,曲同秋觉得已经胀得不行,自己快要被撑到裂开了,只能仰着头努力呼吸。
任宁远只轻微一抽动,他就叫出来声来,死命抓住身上男人的背。
在那克制着的抽送里,下身因为撞击而湿润滚烫,脑子开始有些混乱。
他非常非常的,真心的倾慕着任宁远。而仰慕和肉体关系之间那一时没法消化得了的落差,更让人心跳加速,脑子都成了
浆糊。
君子之交.下
想到任宁远正在他的身体里,就全身都发热,连脚趾也蜷曲了。
小腹一阵阵缩紧,而后也听到任宁远的轻哼声,挺入的动作越发有力。张着腿被一次次沉重进入,自己腹部都跟着滚烫而
坚硬起来。
任宁远握着他的腰律动,一开始是克制的还算温柔的节奏,渐渐就加大了幅度,顶得他不停叫出声来,连床也吱嘎作响。
「任宁远……任宁远……」
在那激烈的撞击里语不成声,曲同秋喘息着,只能看着身上男人的脸。
他还是头一回听到任宁远失控的呼吸,那常年端整沉静的脸上,也终于有了略微扭曲的表情。
跟以前一样。他这位凡事不动声色的老大,才是天下男人里最性感的。
欢爱渐渐变得失控,任宁远怕他受不了,让他翻身去,从背后进入他。趴着被湿润地插入,曲同秋渐渐忍不住叫出声来,
看不见任宁远的脸就让他有些慌张。
「任宁远……」
「嗯……」
撑在床上的手指被紧紧扣住了,脊背贴在那坚实的胸膛上,摇晃的摩擦中有了安全感。
「任宁远……」
不知道为什么,在令人神智迷离的快感里,只想不停叫这个人,却不知道要怎么叫,他已经过了可以喊老大的年轻时代。
深入的动作让他完全控制不住自己了,胡乱地往后磨蹭着任宁远:「老大……」
任宁远压紧他,在他的呻吟里更深地挺了进去。
曲同秋满脸通红,混乱地喊:「老大……」
这辈子从来也没有过这样的感觉,身体已经受不了了,却还想要主动迎合。只想再多一点,更亲密一点,怎么样都不够似
的。
在接近顶点,几欲崩溃的时候,任宁远凑过来,吻了他。
没有呢喃爱语之类的肉麻,更没有失控的叫喊,任宁远除了粗重喘息之外,什么声音也没有,只给了他一个吻。
这样的一个其它时候都无法想象的吻,让他整个人瞬间就像是炸裂开了。
剩下的事,曲同秋都不太记得了。醒来以后躺在床上想了半天,也有点想不起来,他只记得过程中的感觉。怎么样的姿势,
君子之交.下
怎么样的细节,完全是一片模糊,像是电流过大,把那部分记忆卡给烧坏了似的。
其实已经起不了床了,但瘫在床上只会让他更羞愧,只能挣扎着爬起来,双脚发软地给自己穿上衣服。
扶着墙走出房门,磨磨蹭蹭走到客厅的时候,正遇上托着盘子的任宁远,目光一接触,「轰」地一下他又从脖子红到头顶。
任宁远低头看着他:「起来了?」
「嗯……」
「那吃点东西吧。」
任宁远把餐盘放回桌上,里面是两人份的早点。
想到任宁远是要去跟他一起吃早餐,就连脚趾也发麻。
任宁远也是个寡言的人,两人面对面坐着吃盘子里的东西,并不交谈,吃着吃着却总能发现任宁远在看着他。
有点像新婚燕尔时的羞赧,又像老夫老妻一般安静的默契。曲同秋被自己这种莫名其妙的联想弄得头顶冒热气,都觉得惭
愧了,对上任宁远的眼神,一时慌张的,想说点什么来掩饰自己的心虚,开口却是:「老大,呃,你那个方面也很厉害啊。」
任宁远「嗤」地呛了一下,放下杯子,抿了抿嘴唇,道:「多谢。」
曲同秋满脸通红。
曲珂已经打了几个电话来问,今天再不回去,女儿就要担心了。吃过早饭,曲同秋就告了辞,任宁远送着他到了门口。
「我送你回去。」
「啊,不用了……我坐出租车……」
破天荒地要奢侈一回。如果任宁远亲自送他回家,他怕他在女儿面前,一下子就会露出马脚,被女儿看出来他们昨晚发生
了什么,那可让他这做爸爸的怎么活。
君子之交.下
任宁远也像明白他的担忧,点了点头:「那你路上小心点。」
「嗯。」
「到家记得打个电话。」
「嗯。」
走了两步,又听见任宁远在后面叫他:「曲同秋。」
回过头来,猝不及防的却被亲了。
并没有拥抱,仅仅是清淡的接吻而已,热度却从嘴唇开始,一路闪电般地直接蔓延撞击进心脏里。
「搬过来住吧。」
曲同秋晕头转向的:「……嗯……」
他晕乎乎地往前走,在那胡里胡涂不明所以的幸福里,突然又担忧起来。回去对着女儿,他又要怎么解释这已经发生和将
要发生的事呢。
─续篇《童话》 完
君子之交.下
番外 任店长的世界
任宁远在进入大学的时候,就已经对自己的人生方向和准则,有着非常清晰的定位,对于麻烦也有着一套高效且独特的解
决方式。然而他后来的困扰在于,他从来都是狼的生存法则,却突然不知从哪跑来一只小白羊崇拜着他。
他不知道这男人到底眼睛是被什么东西蒙住了,竟然看不到他的恶,成天死心塌地跟在他身后,觉得他是大英雄,觉得他
能保护他似的。
任宁远并不喜欢装腔作势,他不需要,但那男人接近爱慕的热诚,却渐渐犹如日益厚实牢固起来的蜘蛛网一般,把他困住
了。
那男人对他的盲目膜拜,一开始他觉得很幼稚可笑,而时间长了,自己竟然也因为太过习惯,而变得摆脱不了。
而事实上,他的完美只是虚假的表象,是那男人的错觉。
谁没有弱点,没有七情六欲,更何况他连善良也很难称得上,但在那男人眼里,他就是这世上最大最好的神。
不自觉地,他多多少少,也开始掩饰,他并不喜欢伪装,却也开始害怕走下神坛的感觉。
曲同秋长得胖,他也说不上来是好看还是不好看,样貌只是模糊的存在,知道是那个人就行了。以至于曲同秋瘦下来,变
得好看了,他的感觉也没什么大不同。
庄维对那男人容貌变化的反应却是相当敏锐的。在H岛休假的时候,庄维偷偷亲了那个睡着的男人的嘴唇。无意中窥见的
这一幕让他觉得很怪异,说不出来的感觉。
他并不是第一次目睹男性之间亲热,但庄维那样在亲吻那个男人,他觉得,就好像第一次发现家里养的宠物狗是能吃的一
样。
有的东西不是食物,那种认知是根深蒂固的,然而有一天却被别人的做法提醒了,以至于他都有些动摇起来。
当然他不会有吃掉宠物狗的念头。
有天晚上他接到楚漠的电话,说曲同秋和楚纤在酒吧里惹事了,让他去把他的小跟班捡回来。
楚漠一见他来,就松了口气,脱力道:「你总算来了,这家伙真是个麻烦。」
曲同秋的麻烦程度,一看便知,但他还是先礼貌了一把:「楚纤没事吧?」
「她没事,就是被吓着了,我让人先送了她回去。至于这家伙,实在太难搞了,我带回去也没地方给他睡,就交还给你吧,」
君子之交.下
楚漠临走前拍拍他的肩,「他今晚算是帮了我妹,下次我会谢他。」
任宁远独自把那神智混乱的家伙扛回来,酒里多半是加了药,曲同秋一路都黏在他身上磨蹭,兽性大发一般,弄得他都有
些出汗。
「别闹。」
平时对他的话奉若圣旨的家伙,这时候却只会胡搅蛮缠,任宁远在他的纠缠之下好容易才将房门打开,把他弄了进去。到
卧室的一小段路都走得举步维艰,那家伙挂在他身上不肯下来,被他牢牢吸引似的,没头没脑地胡乱亲他。
任宁远竭力不让他碰到自己的嘴唇,而那家伙焦躁着找不到宣泄出口,八爪鱼一样死死缠着他,一个劲地磨蹭。
任宁远被骚扰得呼吸有些不稳,想把他放到床上,要将他缠上来的胳膊抓着拿开。
「老大……」
任宁远僵了僵。
意识不清的男人还在胡乱咕哝着「老大……」,边咕哝边往他身上攀。
然而嘴里叫的和手上做的,又不是一回事。这家伙对他奉若神明,可药性之下又胆大妄为地胡乱扯着他的衣服,嘴唇磨蹭
着,小狗似的一通乱亲,要将他压在下面。
任宁远还真的给压在下面了,一时有了些微的混乱和失措。他正是对一切都不太确定的年龄,并没有想过自己喜欢男人,
但想起自己的内裤被这人贴身穿着,那种微妙的感觉让他都有些动摇,不知不觉也有些慌,深呼吸着想镇定下来。
曲同秋还在毫无章法地骚扰他,扑倒了主人的家犬一般,一个劲在表示自己的亲热。他只要稍微发狠,就能把这不知死活
的家伙踹到墙角去。
然而他只抓住曲同秋的双手,制止了那试图解他衣服的动作。曲同秋还骑在他腰上,手被抓着不能动弹,就焦躁不安地反
复用下身磨蹭他,意乱情迷的。
任宁远终于忍无可忍地抓住他,翻身把他压在下面。
撕下那裤子是轻而易举的,克制不住力气,连那内裤也扯烂了。
曲同秋还在迎合地扭动着下身和他摩擦,脸上微微发红。肢体交缠的快感让男人麻醉了一般,完全不知道下面会发生什么,
只敞开身体和他欢爱。
任宁远分开那缠在自己腰上的腿,在后方那凹陷的地方抵上自己的性器。
君子之交.下
柔软挺翘的臀部被他握在手里,揉捏着压近自己,听着身下人欢愉的喘息,越发难耐地想要进入那滚烫的身体里。
缓慢的插入过程里,曲同秋一直扭动着发出呻吟,等到完全没入,就痛得有点哭腔,迷糊地求助般地胡乱叫着「老大……」。
不管怎么样困难,终究是插进去了。
任宁远让他双腿大张着,自己深埋在他体内,听见他细小的声音,只觉得腹部像有火在烧,低头就堵住他的嘴唇,压紧那
赤裸的双腿。男人在他身下晃动,被弄得又是痛叫又是惊喘,床都在猛烈的动作下发出沉闷的声响。
任宁远也知道自己太狠了一些,但已经控制不了力道。将那人压着抽插了一阵,又抱起来,让他跨坐在自己腰上,按着他
的臀部,将他按在腰上律动。
律动像是无法停止,情热之下一波波的抽动让人越发情致高昂,任宁远反复凌虐那小小的|穴口,在他的肠道内灌满炽热的
体液,听他喘不过气来的呻吟抽噎,越发深埋入他体内。
这样还是觉得无法尽兴,任宁远又把他压回床上,从后面湿润地进入他,顶得他一直往前挪,激|情里用力勒住他的腰,令
他逃无可逃地张开腿接受那正火热膨胀的性器。
后|穴已经变得黏湿而滑腻,进出都不再有困难,不自觉变了很多姿势,男人的身体意外地柔韧,可以随意扭曲,灭顶的快
感让人停不下来。
纵情做了有四、五次,任宁远才有种缓过来的感觉,最后一次挺入之后,在高潮里抓紧男人的腰,过了几分钟,才整个人
瘫下来一般压在他背上。
身体还在为那种极度的欢愉而颤栗,脊背阵阵发麻,热度还是下不去,任宁远不由搂紧了他,去亲吻那赤裸的脖颈。
「曲同秋。」
男人只趴着一动不动,没有任何回应。任宁远去看身下,才发现床上早已经一片狼藉,都被血染红了一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