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第9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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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第9期-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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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天下多大的冰雹 
  我们把双脚插进大地 
  任风把头发吹成一面旗帜 
   
  这些透明的玻璃球 
  给大地铺出无边的冰凉 
  牧羊人暗哑了喉咙 
  那些纯白的羊毛该是柔软的啊 
  现在却比刀子还要坚硬 
   
  我经历过弹片横飞的岁月 
  这小小的冰雹岂奈我何 
  可我看见了大地又深又黑的伤口 
  我忍不住地一阵痉挛 
  几乎动摇了我挺立的信心 
   
  3 
   
  这些由水变成的石头 
  到底是什么气候 
  让他们挤满了天空 
  资深的气象学家 
  也无法解释 
   
  这些石头是由水分子 
  一点一点凝聚而成的 
  那些日子我们都在睡觉 
  或者戴着面具看见了 
  还是没看见都一样平静 
   
  结果这些石头砸下来了 
  我不愿见到抱头鼠窜的人们 
  其实我们有足够的智力 
  在它们没有成型之前 
  摘下面具驱散它们 
   
  多少善良的人们被击倒 
  在这轮回的冰雹面前 
  我听到大地深处 
  有人发出一声叹息 
  白玉兰 
  是一种普通花卉 
  就像邻居的孩子每天微笑而过 
  可有一天天空特别缠绵 
  一片片洁白的羽毛 
  轻盈地逼近我的眼睛 
  以一种非物质的形式 
  堵得我心口发疼 
  白玉兰不是如期绽开的 
  是在众多的季节里选出的佳日这个日子仅仅只因为有了我 
  全部根深蒂固的岁月才有了意义 
  以月光的从容与我相遇 
  洁白地呈现幽雅地摇曳 
  使我拥有了灿烂的星空 
   
  白玉兰懂得沉默是金 
  也把自己放在一开始就有的 
  纯白里 
  在风中舞蹈的身影 
  令人想起一只玉立的天鹅 
  白得如同一首绝句 
  那种意境和巨大的宁静一起 
  覆盖了我我命中早就注定 
  只有白玉兰能与我相遇并且 
  一起呼吸 
  吻合了我渺小的心境 
   
  如果有一天白玉兰 
  不在我的目力之内 
  我长春藤的手 
  肯定也会枯萎 
   
  一树银色的电流 
  焚烧我使我变得 
  如此纯净白玉兰啊 
  无论你是绽开还是凋零 
  同样还是那只白色的天鹅 
  始终如一地 
  领衔着我的天空 
  
诗歌责任编辑胡翔 
进城(五首)
李 明 
  进城 
  城市的日头好毒好烈 
  地上滚动的光浪,火样升腾 
  道旁一片废墟上 
  几个打着赤膊的民工 
  正一锤接一锤地敲打混凝土构件 
  背上暴起一条条青筋 
  似构件凸出的一道道钢箍 
  喉管挤出的号子,如杜鹃啼血 
  吼得人好怕好寒 
  在2233次列车上 
  2233次列车是趟工程车 
  车上大多是穿着火黄色马褂 
  扛着榔头铁锹钢钎的民工 
  我对面围子里的三个人 
  (他们没有穿火黄色马褂) 
  一个小白脸眼镜像是工长 
  两个黑大个胡子像是工头 
  他们一边吸烟,一边打扑克 
  偶尔爆出得意轻狂的叫声 
  我隔壁是个脸色黑黄的民工 
  肩上挂顶与脸一样黑黄的草帽 
  一副心神不定的样子 
  车临近站时,他卑微地站起身 
  谄笑着凑到工长面前 
  低声说了些什么(好像讨工钱) 
  工长不屑一顾地挥了挥手 
  他放开胆子多说了几句 
  工长眼镜一横,一抬手臂 
  (满台扑克如天女散花) 
  指着他的鼻子大喊大叫 
  说他只向钱看不向前看 
  说他小农经济意识 
  说他说话没水平 
  脸色黑黄的民工目瞪口呆 
  傻傻望着工长,一脸无奈 
  雨中 
  秋雨哗哗啦啦下个不停 
  把城市雨得清冷。一辆挂着 
  “专修房顶漏雨”招牌的农用车 
  停靠在金桥大道一隅 
  车厢上几块塑料布搭盖的工房 
  被风雨飘摇得东倒西歪 
  房内有人用钣钵接漏 
  有人用手拉扯风起的塑料布 
  有人用身体支撑房子骨架 
  最终几个专修房顶漏雨的人 
  还是被房顶漏下的雨 
  淋得似落汤的鸡 
  捍卫 
  听说村里在他地里放线建房 
  他提条冲担,怒气冲冲地 
  冲到地头。一声大吼 
  惊得线工把线扯得对断 
  村长皮笑肉不笑地过来给他递烟 
  讲建设新农村要搞城镇化 
  搞城镇化要像城镇一样建房子 
  建房子要用土地 
  用土地要有地主作贡献 
   
  这些他不懂。他只知道 
  人活着要吃饭 
  要吃饭就得种粮食 
  种粮食就得有土地 
  占我的土地就是夺我的饭碗 
  夺我的饭碗就是要我的命 
  谁要我的命我就跟谁拼命 
  他冲担一横,像要干仗 
  吓得村长直打哆嗦 
  姐姐从乡下来 
  小年那天,姐姐 
  乘一辆摩托从乡下来 
  左腕夹条黑色粗线围巾 
  右手提只蛇皮袋 
  袋里装两只母鸡 
  满头风乱的鬓发 
  像鸡扒拟的 
   
  姐姐说一大年没见我了 
  怪想念的。过年了 
  特意进城看看 
  顺便送两只母鸡 
  让我们除夕夜煨罐汤 
   
  其实,姐姐的日子很拮据 
  平常家中开支的零用钱 
  都是鸡屁股屙出来的 
  大门旮旯的两个鸡窝 
  就是她一家的油盐罐 
   
  我要姐姐把母鸡带回去 
  姐姐满脸不高兴 
  问我是不是瞧不起她 
  话间,姐姐眼睛有些发红 
  我没敢再多说 
   
  我留姐姐在城住一宿 
  姐姐说得赶回去 
  家里猪要喂食鸡要关笼 
  还有牛在栏里要加草 
  说着,拿起那条粗线围巾 
  风似地走了 
危险的行走(组诗)
梁文涛 
  生活在别处 
  你不是我的故土 
  远处的沙丘,也不是我家的禾场 
  我的呼吸犹如身旁海边的泡沫 
  抓不到浮沉的船只 
   
  那时的黎明 
  从我家的树底到树梢醒过来 
  身上落满了麻雀和乌鸦 
  麦芽泛青,八百里洲河 
  犁耙水响牛鞭清脆 
  孔二婆的唤鸡声,一湾上头 
   
  我在孔二婆的唤声中 
  胳膊变粗,大腿变长 
  离杏子姐姐越来越远 
   
  沿着沙丘,这里变不成树木 
  变不成草,变不成粮食 
  空旷之外,我被悬置 
  如同梦游一般 
  0点 
  梦中的细节 
  满脑子都是破败的棉絮 
  越扯越乱 
   
  透过白天,我看见夜晚的树 
  就是秩序 
  清水与醇酒,不可掺和 
  死的树枝与树的死 
  一个人画成了蓝色 
  一个人画成了红色 
  最远的越走越近 
  最近的越走越远 
  修改 
  外面有潮湿的空气 
  我把窗户打开 
  闻到了腐烂的气息 
  我想到海,远方和运气 
   
  20年前肖刘湾的土台上 
  那棵老桃树 
  年年开白花,年年不结果 
   
  时间把我揉进桃花的香气中 
  带到现在 
  安排在这虚构的城市里 
  像一只柿子,柔软 
  任人把玩 
  危险的行走 
  习惯于亮灯的街道 
  一个人的行走 
  不动声色,不带表情 
  那么多的人来来往往,没有干系 
   
  越来越远。 
  街上的积水被行走的脚步清洗 
  不留痕迹,没有矛盾 
  路灯下的少年,双膝跪地 
  父母双亡的白纸上 
  散落着几枚硬币 
   
  这个夜晚,多少人无法接受睡眠 
  那些抱怨、庸俗想法、低三下四的心计 
  变得友善、热情 
   
  大街之上,那个叫“黄邪子”的老男人 
  坚持重复念叨着只有他知道内情的一句话 
  “你们把我整不死的,我不会害怕……” 
   
  片段 
   
  白日被戳了一个 
  三角形的红里带黑的洞 
  透过洞口,我窥见隐藏白天里的气流 
  褪掉了颜色 
   
  这里是一片很浅的坑,没有土 
  不能埋人 
   
  枇杷树下,一群光着屁股孩子 
  做着大人的游戏 
联通无限可能的未来
方 方 
  我很少用手机。早先对什么移动、联通几乎毫无了解。有一年参加省政协会议,会上给每个委员送了一个联通的手机卡。为了开通这个卡,我跟联通有了初步接触。联通的工作人员很耐心地为我办妥了开通卡手续,事后又询问是否方便等等,着实给我留下了好印象。 
  手机卡开通是要用的,而我使用的机会实在太少太少。这样一放就是几个月。有一天,邻居家的孩子、一个在法国留学的小朋友从国外回来。为在武汉方便联系,需要买手机卡。我立即表示,我这里有张卡,你拿去用吧。小朋友便欣然接受。 
  之后与小朋友闲聊时,她突然告诉我说,想不到联通的信号这么强,我还以为信号会不好哩。旁边一个也是用联通的朋友说,你怎么会有信号不好的看法?前两年我到西藏,什么信号都没有了,只有联通的信号依然强大。因为联通CDMA移动网的信号穿透力比模拟网、GSM网要强近10倍,即使是山峦、厚墙、地下室,CDMA的信号都能够到达……CDMA技术在中国只有联通公司拥有专利。 
  老天,我这个手机盲,平常对手机认识几乎是零。对于手机的信号好与不好,也没有概念。因为职业缘故,我写作时要集中精力怕受干扰,不希望别人能迅速找到我,而是希望别人找不到我。所以,我只有出差才用手机。盖因此故,我从来也没有关心手机的发展已经到了什么样的程度。无论是移动还是联通,我对它们的了解都很茫然。 
  自从与那位朋友闲聊之后,但凡有联通的信息,我便要留意看一看。不料却看到了许多惊喜。 
  高科技的发达,给我们的日常生活带来了无数便利。尤其通讯业的高飞猛进,突然让我们发现辽阔无边的世界,距离已经不再是问题;相距遥远的两地相互沟通已经变得非常简单。记得八十年代有人去美国,若想联系,写信来回得一个月,而打电话也是七转八转。而到了新世纪,一两分钟就可以解决所有问题。邻家小朋友去了法国,刚去时,无电脑,电话也费钱,父母日日操心,天天思念。近几年,却只需要一台电脑,随心所欲地到网上聊天,通过视频看小孩的生活,所有的相思和担忧,全都不见了。我们以为这样就相当棒了,认为生活到这一步,真是太方便太自在了。哪晓得,联通的资料却让我看到另外一些崭新的东西。一种名为CDMA的全新移动通讯网,将我原先对手机的概念彻底改变。一款小小的手机,只要进入这网络(不过一个指甲盖大小的卡而已),它完全改变你的生活方式。你可以无线上网,可以移动购物,可以网上开会,可用车载电话,可以下载音乐,可以视屏聊天,可以网络录音,可以玩网络游戏,可以阅读资料,可以收发传真,可以观看电影,可以定位查询……出了国,它还可以得到汉语服务。它神通广大,无所不能,完完全全成为你生活中的秘书甚至是领导。这些多少有点让我目瞪口呆,于是便想象带着联通CDMA卡的手机出门,会有着怎样神奇的旅途呢? 
  告诉邻家小朋友,你的手机可以这样这样,那样那样。虽然是年轻人,她居然也有些吃惊,连声问真的吗?真的吗?我笑说,是不是真的,你自己用吧。 
  未来的新生活向我们展示着无数的可能。就在我们手持的那只手机上,联通CDMA的通讯网络,让我们慢慢而深入地体会到了它的方便和美妙之处。 
   
  作者简介:方方,中国作家协会全委会委员,湖北省政协委员,湖北省作家协会副主席,国家一级作家。已出版作品《方方文集》等60余部,《风景》获全国中篇小说奖,另有多部小说获屈原文艺奖、“小说月报百花奖”等各类奖项。 
  特邀责任编辑 李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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