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拉维拉。”她甜甜地答道,完全不在乎他又恢复粗声粗气。“那是一座距离墨西哥边境大约有十里远的小镇。”
“二十里。”他纠正她。
“十里、二十里,有什么差别?”她反驳道。
“有十里的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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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莞尔一笑。“是啊!唔,我一直在德州与墨西哥之间旅行。我想倘若我有心的话,我也可以去别的州,不过我一直没有那种意愿。我的旅行路线有点像是紊乱的“Z”字组,因为我要让渥特猜不透我的去向。”
她的手指卷弄着一缯发丝。“我在某些城镇做短暂的停留,采购食物跟补给品,不过大部分时间我都在旅行,因为我害怕得不敢在任何地方逗留。所以,我经常睡在星空下。”
“当然,我也碰过印第安人。”她告诉他。“有一次,我在河里洗澡,就在我唱歌唱得兴高采烈之际,我一抬头,看到一群印第安人,霎时我的歌卡在喉咙里。可是他们不但没有割我的头皮,反而转身逃之夭夭了。”
圣提雅各想,八成是她的歌声把那群战士给吓跑了。印第安人非常迷信,他们很可能会相信璐茜亚的身体里困着某种邪恶的灵魂,而她的歌声正是那邪灵尖叫着要出去。“你知道艾佛力可能已经去过哪些城镇找你了吗?”
她摇摇头,那头闪亮的发丝随之晃动。
“我尽可能的超前他,加上我一直走的是紊乱的Z字形路线,所以我实在不晓得他目前在哪儿。”
“唔,那你怎么知道他还跟着你?”
在等待她的答覆的时候,他的视线又垂至她的胸部,他的手掌因为渴望握住它们而发痒。哦,天啊!他真想摸摸她!
他这样痴痴的盯着她片刻之后,才发觉到她一直不曾答覆他。
“璐茜亚,我问你怎么知道他还在追踪你?也许他早就放弃寻找你了。”
“我知道他还在追我,”她恐惧地呓语道,“这只是一种感觉,可是它绝对错不了。”
他点点头,了解到那是她的第六感。他自己的本能也曾多次的给他正确的警讯。
“如果你能告诉我他为何追踪你,或许会有帮助——”
“不。”她背过身去躺下,眼睛盯着月亮。
来渥特这边,亲爱的。来甜蜜的老渥特这边。当这两句话掠过她的脑海时,恶心的感觉自她心底升起。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没有让自己吐出来。
看到稍早浮现在她脸上的深刻恐惧,圣提雅各不禁感到好奇。“你是不是偷了他的什么东西?”
她闭上眼睛。
“璐茜亚——”
“我要睡觉了,晚安。”
他绕过去,矗立在她面前。“你为何不肯告诉我?”
她睁开眼,直勾勾地望进他的黑眸,“因为它与你无关。我一直对你脸上的疤感到好奇得要命,可是我没有问,因为它不关我的事。”
当他背过身去时,他的眼神变得冷。他奋力控制自己别去碰脸上那条他恨之入骨的疤痕。
酒馆里的那些家伙所讲的关于你的故事,除了捉歹徒以及驯马的以外,其余的我一概不信。她继续道。“他们全都在谈论你的疤痕,明白吗?不过你不是那种只因为一只山狮偷了你的兔子就揍死他的人。你会另外再捕一只兔子。”
还有那则关于撒旦的故事更是蠢极了。撒旦才不会向人类投叉戟。另外,我也不认为你会是那种自己用刀划花自己的脸的人。只有疯子才会为了渴望见到血而做那种事,而我觉得你是一个清醒的聪明人。当然,也许那则关于你单独对抗一整部落的阿帕契人,以夺回你的马的故事是真的。”她扭头望向拴在附近的大黑驹。“对了,那匹暴躁的怪物叫什么名字?”
“凯莎寇陀。”他心不在焉地说。
“凯莎什么?”
“凯莎寇陀。”
“这是什么鬼名字啊?它有什么意义吗?”
“凯莎寇陀是墨西哥的原住民阿芝特克人信奉的一个神只。”
她把一根细小的树枝弹进营火里。“你老是说这么艰深的字不觉得厌烦吗?何不给它取个昵名?阿黑挺不错的,你不觉的吗?”
他无法思考她的问题,他满脑想的都是她说她不相信别人所讲的关于他的故事。那些故事他也听过,他还听过更糟糕的故事呢!
璐茜亚·匹伦汀是他所知道唯一不相信那些故事的人。她认识他才二十四个钟头,而她已经决定他不是人们所描绘的那种人。
那么,她认为他是怎样的人呢?
他的这个念头激怒了他自己。“我才不在乎你认为我是怎样的人!”
“什么?”
“你可以相信我就是撒旦,我一点也不在乎。然而你最好仔细想清楚,璐茜亚。你所听到的那些关于我的事迹或许是有些夸大,不过,它们之中有不少是建立在事实的基础之上的,你懂我的意思吗?”
“懂啊!只有在你讲西班牙话的时候,我才会听不太懂。”
他咬咬牙。“该死,你对于我告诉你的事没有任何话要说吗?”
她纳闷他究竟想听到什么样的话。“你是一个可怕的大坏蛋?”她揣测道。
他闭上眼睛,完全失去耐心。除了拿把刀子抵住她的喉咙,他想下出还有什么办法能够吓到她。见鬼了,纵使他拿把刀子抵住她的喉咙,搞不好她还会臆测他的动机!
“小乖乖!”当尼尼从暗处踱进营火映照的区域时,璐茜亚发出惊喜的尖叫。“你嘴上叨着什么,甜心?”
那只猫把一根老鼠尾巴放到圣提雅各的脚边。
璐茜亚绽出微笑。“这一次它带了一根尾巴给你。他爱死老鼠,却从不吃它们的尾巴。我猜老鼠的尾巴大概是不大好吃,不过过由于我从未尝过,所以我也不敢确定。这是它送给你的另一份礼物,圣提雅各。”
圣提雅各低低下头,发现那只猫正用它那对翠绿的大杏眼仰望他。“我不喜欢死掉的甲虫,更讨厌老鼠的尾巴。”话毕,他便跑去弄他的睡铺。
璐茜亚对于他不懂得欣赏她的猫的友善努力感到有些愠怒。“你的肩膀上有木屑,圣提雅各。”她揶揄他。“不过这也难怪,你满脑子里塞的都是木头嘛!”
他把他的毛毯扔到地上。不久前,她还说他聪明,现在她又说他木头脑了!哦,天啊!他有可能搞懂这个女人吗?更重要的是,他为何会想搞懂她?
“睡吧!璐茜亚。”
她抓起一颗小石子丢他。那颗小行子打中他的臀部。他并不痛,但是他无法相信她竟敢这样做!他慢慢转过身去面对她。
“你拿石头丢我。”
“还丢中了你的屁股。”
“我曾为更轻微的事而杀死人。”
“你在撒谎。”
他纳闷她怎么会知道他在撒谎。“我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璐茜亚。”
“呐,干脆你把我拖进林子里,把我丢在那里腐烂算了!”
“你——”
“听着,圣提雅各,”她打断他的话。“你曾说过不要我对你好,而对某人丢石头不是对他好,而是对他坏,所以,你干嘛不高兴?你究竟要我怎样对你嘛?”
“我要你别来烦我,现在,睡觉去吧!”
她朝他皱皱鼻子,然后把尼尼抱进她的被窝,让它偎在她的胸口。“我知道他伤害到你幼小的心灵了,毛球,不过,他是故意要惹咱们生气的。当然,有的时候他会忘掉,那时他就会很友善;可是他无法忍受友善,所以等他察觉到自己在对人友善时,他就开始鬼叫鬼跳。啊!那个男人的脾气比一头喷火恐龙还要暴躁。”
圣提雅各听见了她所讲的每一个字。“我并未邀请你陪我走这一趟,璐茜亚。今天早上我就说得很明白,我习惯独来独往。所以,如果你不想继续跟我走,很好,你只需收拾行李——”
“瞧瞧他,宝宝,”她对她的猫说。“他简直气疯了。你想他会有喜欢咱们的一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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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你有什么值得我喜欢的?”他咆哮道。“你这个伶牙俐齿、顽闹、狡诈、笨拙的妓女!最糟的就是你是一个妓女!”
他的最后一句话像雷电似的劈中她,使得她被羞耻燃烧,泪水涌入她的眼眶。
“是吗?”她尝试吼他,但她的声音却窒息、颤抖。“哼,你又有什么值得我喜欢的地方?你暴躁、傲慢,最糟的是,你可能会打鼾!”
他看着她整个人缩进被窝里,她的控诉在他的脑海里回荡。你可能会打鼾!她所能想到的他的最大缺陷就是他可能会打鼾?
她的抽噎声打断了他纠缠的心绪,使他了解到她正在哭泣。她微弱的啜沁声听起来是那么的悲哀。他不懂为何她会哭得那样伤心,他不希望她那样伤心。
哦,他只有漠视她愚蠢的眼泪。他想,并且在他的铺盖上伸展四肢。他依旧能听见她轻柔的啜泣声。他也能听见她的肚子“咕噜、咕噜”响。
哼,谁在乎她又饿、又伤心?
一声模糊的啜泣自她的棉被里逸出。
他瞪着她蜷缩的身形。如果她在等待他道歉,那她得等一辈子。凭什么他该道歉?她确实伶牙俐齿、顽固、狡诈、又笨拙呀!而且没错,最槽糕的是,她是一个妓女。妓女令人唾弃。他恨所有的妓女。
他恨璐茜亚。她是一个妓女,因此,他恨她。不管她说什么或做什么,那个能使他停止恨她、恨妓女。
她伤心他很高兴。她饿肚子他也很高兴。
“别哭了。”他命令道。
疲 惫征服了她,使她停止啜泣。
当她听到圣提雅各的脚步声接近她时,她几乎快睡着了。她感觉到他的皮靴的脚趾部几乎要碰到她的鼻尖。然后她听到一个轻微的声音,像是他正把某种东西搁到她的铺盖旁的地上。当她听见他踱开时,好奇心使她强迫自己张开眼睛。
她的铺盖旁摆着一碟面包和葡萄干。
※※※
“蚂蚁!”
璐茜亚的尖叫吵醒了正在酣睡的圣提雅各。在他的眼睛完全睁开之前,他已经掏出厂枪。他掀开毛毯,冲向她,为他照路的只有微弱的晨曦。
“发生了什么事?”他嚷道。“搞什么——”
“蚂蚁!”璐茜亚拚命地用脚踢被子,想要把它踢掉。无奈它裹着她,所以她的挣扎非但没有踢开它,反而使它更紧紧的缠绕着她扭曲的身子。
圣提雅各用力一扯,扯掉她的被子,也使她滚到好几尺之外,等她停止滚动,他惊愕地睁大眼睛。
她的身上爬满了红蚂蚁。
他立刻赶过去,跪到她身边,不断的翻滚她。他的努力成功的刮掉许多爬在她睡衣上的蚂蚁,不过他可以瞧见她的睡衣下还有一些蚂蚁。他毫不犹豫地剥开她的睡衣,在消灭她身上的蚂蚁的过程中,他的手也被蜇咬了好几口。等他找不到蚂蚁可杀了,他扫开那些死蚂蚁,盘腿坐到地上。
璐茜亚挣扎着坐起来,并弓起膝盖。那些蚂蚁的咬伤,感觉起来就像是有无数的小火箭刺入她的肌肤似的。当她拨掉她脚上的一只死蚂蚁时,她的眼眶蓄满泪水。
圣提雅各看着她的脸颊滚落泪珠。就像昨晚一样,她的眼泪令他感到悲伤。他仍旧不愿有那种感觉,所以他撇过头去。
“你的被子上黏满了葡萄干,”他告诉她,并且避免看她的脸,以免他又看到那些眼泪。“那些蚂蚁一定是昨晚被葡萄干引来的。”
她小心翼翼地碰碰自己的手臂、肩膀和小腿上的几处红肿。她发现自己的身体到处都是红肿的咬伤。
“麻烦你帮我把我的衣服拿来好吗?”
他站起来,找到那仍旧挂在丝篮上的袍子。“先别把它穿上。”当他把袍子递给她时说。
他的指示令她张大眼睛。她抬头瞪向他,前一夜的记忆闯进她的脑海。“我以为你讨厌妓女。你改变主意了?现在想就地占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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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并未解释他的企图,只是抱起她,把它放到他的铺盖上。她拉高他的毛毯,遮住自己赤裸的身体,他开始采集附近的霸王树的枝叶。见他把霸王树的枝叶丢进热水里,她怀疑他是在做早餐。
“我不吃那种东西,圣提雅各。”
“我不会要求你吃这个。”他让那些枝茎在沸水中煮软,然后捞起它们,把它们排在一只盘子上,再闲他的刀子剥去它们多刺的外皮。
璐茜亚看着他捡起一块大石头,把那些煮软的枝茎捣成烂泥。
“你在干什么?”
“做糊药。霸王树是我所知道的治疗螫咬最行效的东西。”
“可是它很热,”当他端着盘子走向她时,她说。“它会烫——”
“它已经不热了,温温的,放掉毛毯吧!”
“可是——呃……”
“你是在害羞吗?”他显然很讶异。
“我现在不是在工作,圣提雅各,”她试图解释。“我在工作的时候绝不会害羞,可是——这个——我们所做的事……它不是工作。”
他想她的解释是有点道理,不过他决定帮她治疗比什么都重要。“放掉毛毯,璐茜亚。”
她望进他的眼睛,觉得自己似乎在那里头看到一丝关怀。或许他没行为她担心得要命,不过他似乎真的有点在乎。
“你何必管我身上的这些伤?我还以为你讨厌我呢!”
他的确讨厌她,他告诉自己。不过他可以边讨厌,边觉得自己有必要帮她疗伤,不是吗?
“喏,”他故意装出严厉的语气。“如果我们不管这些螫伤,你会一直不停的抓痒,那样会使我们的行程慢下来,而我不打算再被你拖长这趟旅程。现在我讲最后一遍,放下毛毯。”
他的坚持让她想跳起来逃跑,可是这些伤感觉起来就好像蚂蚁还在咬她似的。她瞄向他做的那盘药,不知道那堆稀泥是否真的对她有益。
他看穿她的思绪。“我发誓它有效。”
她点点头,努力放松自己。
“我要拿走毛毯罗!”他握住毛毯的一隅,看看她是否有任何反抗的迹象。见她一派温驯,他才缓缓抽掉毛毯,并且努力不去注意她的裸体。
“我光溜溜的。”
天!她干嘛非得提醒他?“你以为我从未见过一丝不挂的女人吗?”
“呃……”
“况且我也没有在看你的身体,璐茜亚。我只是——”
“你有在看。你——”
“好吧!我有在看,可是——该死,我非看不可啊!否则我要怎样找那些螫伤?现在乖乖的躺着,别吵也别乱动!”
不知怎的,这个命令令她打起哆嗦。
“我觉得好冷。”她说,并衷心盼望他会相信她。
他的手指停在距离她的肌肤仅一寸之处。“这种季节即便是在树荫下也有华氏九十度,你不会冷的。”
“呃……你瞧,那些咬伤使我发烧了,所以我在发抖。”
他翻个白眼。“看在上帝的份上,璐茜亚你以为我会不晓得你为何发抖吗?你一丝不挂,而我正准备触碰你,可是我只是想帮你涂药!现在,你到底要不要让我帮你涂药?”
那些螫伤刺痛得厉害,所以她点点头。
他把手指放在她的肚皮上,开始涂抹几处红肿,那感觉活像是在摩挲玫瑰花瓣,结果连他自己也开始有些发抖了。哦,天啊!他必须克制住自己!
“这不是什么性接触。”他忽然说道。
“好吧!”
“你却躺在那里,以为我会乘机占你便宜——”
“好吧!”
“那种——那种念头实在愚不可及!笨!我只是——”
“我说好吧!”
“天!我还没绝望到需要攻击一个全身都是蚂蚁的咬伤的女人!现在安静!”
“可是我并没有说——”
“闭嘴!”
“好嘛!”
他满意自己已经对她澄清了一切之后,他开始寻找其他螫伤。她的左胸口两处红肿,为了某种莫名的理由,看到这样完美的ru房遭受到破坏的景象令他愤慨不已。
当他的手指轻轻刷过她的胸侧时,璐茜亚全身都僵住,一波深刻而奇妙的期待感涌向她。
“要不是你给我那些葡萄干,我也不会被咬!”
“我给你葡萄干是要你吃它们,不是要你跟它们睡在一起!”
她陷入一种紧张的沉默。
他擦好她胸部的螫伤之后,便在她苗条的大腿上涂抹更多的糊药,并努力不去看她两腿之间那一丛蜜金色的卷毛。但他悲惨的失败了,那景象释放小他全部的欲望。他握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