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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计继续:“附一医院这一仗,只有一种理念,就是要拚赢。为了赢,不惜代价!如果输了,卓效平极可能在杭海一败涂地,随后极可能导致江海整体销量的下滑和人心的涣散!我们想一想,天士力的复方丹心滴丸为什么能推广成功,单产品做到10个亿,因为他们的将帅是一批军人!”他把目光转向郝美玉,“郝美玉,你的主攻目标是把心内科的辛飙教授拿下,他是一个很重要的人物。心血管药物申报了资料的有271个,能上药事会的不会超过10个,真正能通过药事会讨论的估计不会超过5个,找他的人很多,所以你要下功夫。我给你一万元,这一万元怎么花,你动动脑子后报计划给我。”
郝美玉听到一万元后吐了吐舌头。她从别的药厂代表那了解的行情是,一般药厂能给一个办事处附一医院的开发费大多只有8000元左右,当然医药公司一次性赞助十万八万的也有。但一想到今天在机场的遭遇,回想在临床科室时代表们和医生的种种传言,郝美玉的思绪被拉升到了一万米的高空,一团团千奇百怪的云雾从身边飘移而去又飘忽而来,她不知该纵身跃上哪一朵云彩。无意识中,她从坤包中掏出那绿色的打火机在口里咬了一下,很快又放回包里。
钟涛的眼球在那打火机机身的光亮下放大,又随着打火机放入包内而缩小。“不会……”钟涛喃喃而出两个字就迅速打住了下文。(敬请关注《绿处方》……5)
(连载5)印计用手指轻轻地敲了敲桌面,直视着郝美玉说:“辛老爷子是不会那样轻易让我们搞定的,但必须搞定,会后,我们研究攻关细节。其他四个代表,每个代表负责三个药事委员会成员的攻关任务,攻关费用是每人6000元。”
骏杰从口袋里掏出一包大红鹰,给钟涛和张红军各甩过去一支,自己点上一支,吧啦两口,头一歪说:“印主任,你算没算,这个鸟医院这样下来要多少钱?”
“6万。”
“你想过没有?这些鸟钱花了有把握搞成吗?”骏杰的声音。
“只能成功,不能失败。不是有没有把握的问题,是没有退路的问题。”
“这个理,我懂。我是说,如果万一失败了,这个鸟钱谁出?”
“老规矩。你们花的钱,你们自己承担80%,办事处担20%风险,我花的钱100%我个人承担。”印计解释着。
“这又不是我的医院,我又不知道你们怎么花的,如果我花了但你们没花或者没花在点子上,要我自己白白赔四五千块钱,我脑子有病呀。”骏杰的声音。
“那你说怎么办呢?”印计反问。
“你给我五万就行,不要六万,我保证进药。如果没进药,我退五万给办事处,不要兄弟们承担一分钱风险。”骏杰激动地说。
“那是退钱给办事处的事吗?如果没进附一,就意味着这个品种在杭海不可能成气候,就意味着完不成年度指标,就意味着兄弟们辛苦一年………拿不到奖金……”
“那,如果你这种方法没搞进去呢,你如何向兄弟们交待?”骏杰毫不示弱。
印计低头不语。
“算了,你们别吵了。大家在一起,最重要的是彼此信任,彼此真诚,彼此谅解,不是如何交待。只要努力了,就无怨无悔。”张红军说。骏杰低下了头。
钟涛看了看印计,又看了看骏杰说:“骏杰,给你五万,如果你搞成了奖你一万,如果你没搞成,你返办事处10万,你干吗?”
骏杰摇了摇头。
钟涛说:“这样看来,谁也没100%的把握。结果固然重要,但过程不能忽视。让大家参与附一的开发,主要是想发挥团队中每一位的聪明智慧和社会资源,大家团结起来做一件事,总比单打独斗有把握。郝美玉来公司时间较短,其他几位都在公司工作了两年以上,人品和能力,都不错,我相信大家能做好。辛教授这个人物很重要也很难做工作,我和印主任一起帮郝美玉想想办法,大家也一样。张红军、王虎、骏杰、李放,你们四个人就放心去做吧,只要你们真的去努力了,一定会成功的!”钟涛将目光转向印计:“印主任,你说呢?”
“涛哥说得很对。我相信大家能做好。今天虽然是周末,但我希望大家从现在就开始行动,行动胜于讨论……这是清华大学的校训。”
四个男代表相继起身离开。
走出电梯,李放对骏杰说:“兄弟坐你的顺路车。”
“兄弟谁跟谁啊,送你也只有那么大事。”骏杰豪爽地说。
骏杰一踩油门,江A…34567号黑色别克驶离军华宾馆,车后留下一溜白烟。
车轮在飞速地旋转,骏杰的思绪却飞向了医药圈子里相传甚广的真实故事中……
有一个药剂科主任,一生特好嫖娼,每次去“据点”桑拿,总喜欢将代表送给他的红包塞进妈咪半裸的双|乳间。妈咪很喜欢他,每次一见到他就抱着他亲热地喊“老公”。有一年春节前,一个黑龙江的小伙子去他家告别,敲开他家门时,主任挡在门口问什么事?这位代表说,明天就要回黑龙江去过年了,走前来告个别。他告诉主任说,水果篮里有一个红包,是两千块钱,给他小孩的。主任当时就很不高兴地打开门说:“你看看,这里有三个小孩,有两个是我的侄子,一个红包你要我给谁?”
那代表就先找主任借用厕所,在厕所里又装了两个红包放进水果篮说:“主任,里面有三个红包,每个两千,一点心意。”
主任忙说:“春节前会开药事会,你那品种你放心,肯定会过,你安心回家过春节,过完春节回来准备送药就行。”
那位代表在家过完十五高高兴兴回到办事处后却掉进了冰窖,他的药没有通过药事会。他就找到药剂科主任,劈头就问:“你保证我进的品种为什么没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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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药剂科主任第二天就将他送的钱嫖娼用了,几天后开药事会时竟然忘了那代表的事。他就推道:“什么品种?我怎么不知道?”
那代表就将送钱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对他说了。药剂科主任坚持说:不可能!那几天我都在什么什么地方开会。并且拿出开会的车票来,死活不认帐。那代表和他吵了半天,结果无功而返。
尽管三个月后,那个药剂科主任下台了,但那代表的药后来一直没进那医院。
骏杰望了望车外说道:“操!送个鸟蛋,说不定也是打水漂……”四个男代表相继离开很久后,只有郝美玉仍然坐在原地一动不动,她的脑子里闪过她第一次拜访新贵医院的情景……
新贵医院是一家由政府和个人合办的医院,主要是面对富人的医院,那里有3000元一晚的病房住房,药剂科程主任是连续在药剂科主任这把金椅上坐了22年的老牌主任,是一个转业军人。
周三上午十点,她在拜访完附一医院和市三医院后,便径直去了新贵医院药剂科大楼。她没有见过程主任,但她在门诊大厅的专家栏照片上认识了他。郝美玉进了走廊,远远地隔着办公室的门看到程主任正坐在沙发上和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谈笑风生,她想这是好机会:领导心情好就好办事。她走上前,用手敲了敲敞开的门,里面传来一声大吼:“你不识字啊,怎么的,没看到门上写着吗?!今天不接待!”她的脸有些发烫,抬头看了看,门上贴着一张电脑打印的大白纸:“每周二下午接待医药代表”。
其实,郝美玉周二下午就来过了。她在药剂科大楼等了一个下午也没看到程主任的影子,就在刘副主任那领了一张新药登记表格,填完放在刘副主任那了。 “程主任,我,”她刚欲开口问程主任,表格是否已转交给他,程主任就破口大骂:“你是看不懂字,还是听不懂人话,今天不接待(医药代表)!”郝美玉只得沮丧地离开。
辛教授比起程主任来有名多了,程主任都那么难打交道,辛教授那儿……郝美玉想到这儿,心中越发烦闷起来。
“美女,是不是有点担心?”印计不知什么时候又回到了会议室。
“我真的不敢去见他。”郝美玉低低地说。
“我问你,你去见他,他会打你吗?”印计启发着。
“不会。”美玉还是低低的。
“他会骂你不?”印计继续启发。
“不会。但他会拒绝我嘛。”美玉噘着圆鼓鼓的小嘴,甚是可爱。
“你第一次去见他他会拒绝你,但他会给你一个拒绝的理由。第二次去的时候,将第一次拒绝你的理由,回复他一个满意的答案,不就没事了。您想想,辛老爷子那一辈的人,明知去前线抢救伤员会有生命危险,可他还是义无反顾地走向了越南战场,参加自卫还击。他更加不会要了你的命。所以,我说呀,只要没有生命危险,就大胆地往前走,后面还有我呢。”
郝美玉忍不住笑出声来。
钟涛听到笑声,从隔壁房走了过来,对郝美玉说:“我们最好是先知道辛老喜欢什么,最起码要知道他不喜欢什么。所以,你今天的主要工作,不是去见辛老,而是从附一医院、从他身边的人那里去弄清他的喜好。明天你再打电话给印主任或我,我们三个再坐下来研究对策。”钟涛想了想说:“印计,你好好帮她温习一下马斯洛的需求层次论,确定一下看辛老现在最需要的是哪一层次?”
“也许,他的需求在五个层次之外。”印计说。
钟涛看了看表,已经是下午二点十四分了,他这才想起今天还要送女儿到少年宫去弹钢,琴忙说:“印主任,我先走了,我还有事,你和郝美玉再聊聊。”
钟涛正处于“困难时期”。他和妻子在冷战,他要带女儿。今年春节的时候,钟涛的妻子秋莎打过电话给印计,说是要请他去喝茶。
“印主任,在杭海吗?”秋莎说。
“我在乡下老家。您是哪位?”印计说。
“我是钟涛妻子,莎莎姐呢。”
“哦,嫂子。春节快乐!我还没来得及给您拜年呢。”印计停了一下,觉得不对劲,大年初二,她怎么会打我电话呢?
“嫂子,有事吗?”他问。
“没什么事,想请你喝个茶。”
“谢谢嫂子。能和电视台的大明星大记者喝茶,我当然高兴,但我可能不方便,这几天家里有点事,过年了,家里客人特多。”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想躲着我。”秋莎停了停,换了语气,声音有点哽咽:“小印,不瞒你,我是想找你打听点事。”
“什么事?嫂子。”
“你是钟涛最好的朋友,他在外面有女人,你不可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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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子,看您说哪去了。我确实是涛哥的好朋友,但我确实不知道他有没有外遇。”印计听到电话里哭泣的声音,忙说:“嫂子,也许您误会涛哥了,您那么优秀,那么当红,他怎么会有别的女人呢?”
“印主任,你不用安慰我,春节前有人看见他和女孩子开房,他把那个女孩子放到房间后又去接我,接我回到家后又去陪那女孩。”
“嫂子,您多想了,可能是客户呢。”
“印主任,我没地方去说去,”说到这,秋莎已经泣不成声,“陪客户三十初一都要陪吗?一句话都没有,从大年三十到现在,连个鬼影都没有,你要我怎么想?手机又打不通。”
印计非常清楚,钟涛有两个手机号码,他老婆知道的只是其中一个手机号。钟涛也没瞒过他,钟涛在外面确实有情人,而且这个情人不是别人……她是秋莎的好姐妹章莉。
章莉是五星级酒店香格里拉的客房销售经理,是秋莎和钟涛过去在酒店搞娱乐主持时结交的好朋友。钟涛离开酒店去北京读研究生时,秋莎回到江海电视台。章莉曾深爱过一个男人并和他同居了,那人是一家装饰公司的老板,但那老板在将她的钱财骗到手之后便消失了踪影。经济和情感上的双重受骗,对章莉的打击很大,她甚至想到了死。在她精神垮掉的那段日子,钟涛经常打电话安慰她,并邀请她去北京玩了两天。在北京,男人和女人可能发生的故事发生了。
印计记得,钟涛不止一次对他讲过,章莉是他的第一个情人,也是唯一舍不得丢下的情人,这也是他对妻子秋莎唯一感到内疚的事情。自从李银河提出了“一夜情”不存在道德问题,并指出性只要符合三个条件就不违法也不违犯道德……“成年,双方自愿,私密”后,也就慢慢地让自己和章莉相处心安了许多。钟涛和章莉的交往,秋莎曾隐隐感觉到了什么,但她始终没有证据。
在极度痛苦和矛盾之时,一位红极一时的男歌手走进了秋莎的生活,秋莎以为自己找到了可以依附的人,就提出和钟涛分居。但后来秋莎发现,那名男歌手只是把她当作掌中玩物而已,并没有用真心对待她。她于是坐下来和钟涛进行了推心置腹的长谈,希望重拾旧好。凭心而论,钟涛很爱他的妻子,他虽然幻想彩旗飘飘,但从没想过放弃秋莎。在钟涛看来,秋莎不但有北方人特有的气质,而且有北方人特有的胸襟,她的才学和容貌曾让他的不少同行赞叹,这也给他的社交赢得了不少加分。但是,这时的钟涛,已感到脸被别人用带刺的树枝重重地抽打过,他有一万个不舒服,但为了女儿,他搬回了家,但从此过上了只和情人Zuo爱的生活,准确地说是疯狂地玩起“性伙伴”的游戏。但他却容忍不了妻子对自己的背叛,从那时候开始,夫妻俩的关系就一直处于冷战状态。(敬请关注《绿处方》……6)
(连载6)钟涛认为,他接受情人的Xing爱,并不是真正缺乏爱的性行为,尽管看上去这种爱是短暂的身体上的依附关系;这种性行为能让双方共享快乐,它是直截了当地用身体获取快感的手段;在这种轻松的性过程中蕴含着同样轻松的爱。但情人的Xing爱与嫖娼有着本质的不同,后者是男人为很久以前即已形成但未得到实现的欲望找寻满足;有时,嫖娼是男人把性视为表达敌意的攻击而非爱的手段,正如古代攻陷敌城后可以任意奸淫城中的妇女。
印计在和钟涛共同出差的经历里,就看到过钟涛带着别的女人同住。印计对钟涛对待性的态度,内心很是反感却从不表现。印计尽管赞成“性是两个人间的事,别人不能评头论足”,但他还是对涛哥有些看法,甚至鄙视。
印计挂断了秋莎的电话,拨通了钟涛的另一个电话。
钟涛果然和章莉在海南过春节。
他对秋莎打电话找印计很是生气。
“涛哥,你老婆背叛你一次,你背叛你老婆一百次都有了,该扯平了。”
在二十年前的一本杂志上,军旅作家胡楠就说过“男人总想背叛自己的女人,却丝毫容不得女人的背叛。”这句话在钟涛和秋莎身上得到了很好的印证。
从那个春节以后,钟涛和秋莎达成了协议,钟涛每月给秋莎一万元钱,秋莎不再干涉钟涛的私生活。但秋莎要在电视台做节目,没有精力照看女儿,接送女儿思贝的任务就落到了钟涛身上。
钟涛下了军华宾馆的电梯,没有去楼后提车,而是从东侧门走路回家。他家离军华宾馆只有四百米左右的距离,楼前楼后空间很小,停车十分费劲。钟涛家的房子和他开的套牌军车极不相称。他住的房子是他原单位的福利房,三室一厅78平米,厅显得很是拥挤:钢琴,朝南,正对着大门,占据了客厅三分之一的地方;厅西,一个大得很不协调的书架,书架上摆着医学类和汽车、军事类杂志,一幅巨大的奔驰S350照片粘贴在书架上方尤为醒目;厅东摆放着一张紫色的真皮沙发。钟涛用钥匙打开家门,看见女儿思贝正蜷缩着在沙发上睡觉,他的鼻子有些发酸。他轻轻地走到沙发边,蹲下身子,用手轻轻地摸了摸思贝的前额,感觉有点烫手。他一惊,发觉女儿生病了,忙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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