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向前迈了步,也许要跌回来,但也只退回半步,决不会是一整步。
张小梅决定冲破一切世俗的观念,为自己建立一种全新概念,真正地向富裕迈出一大步。她知道,她只要迈出了,就永远不可能再回到从前。
浮躁的人流,花花绿绿的车子,如鱼般游在城市之海。这海有多少险滩,有多少暗礁,小梅没有去想,也不愿去想。在她的心中,有水有食的地方,就是我快乐的地方,我必须为自己而快乐地生活。当她回到她的快乐之屋时,汤有才已经到达那里了。这是市郊的一套二室一厅的房子,是汤有才认识小梅后送给她的见面礼。虽说是一个安居工程小区,但小梅很高兴,她不用担心小区的人认识她和汤有才,进进出出很方便;虽说是一套二室一厅的房子,但毕竟是杭海市最有名的英伦公司装修的,室内的设计风格很有一点欧洲的味道。
一进门,张小梅就扑上去抱着他:“老公,你今天没有应酬?”
“怎么没有呢?”汤用手戳了一下她性感又红润的上唇,“你从来没有这么主动地拥抱过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求我。你一求我就应,这叫应求。”汤有才一把把她放倒在沙发上,将身体泻落到她那纤细娇美之躯上说。当汤有才疯狂地亲吻她的脖子的时候,她说:“被你压死了。放我起来,放我起来。”她吻了吻他的前额说:“亲爱的,我有件重要的事要郑重宣布!”
“明天你要嫁给我啦?”他内心的惊恐在脸上反映的却是惊喜。
“不!我要……”她站起来,将右手伸平做扫描状画了半个圆:“摆脱对你经济上的依赖。”她笑道:“我要独立啦!”
“独立?”
“对!”
“怎么个独立法?”
“不要你一分钱!我要用我的勤劳勇敢与智慧,做自己的主人!”她慷慨激昂。
“形象代言费也不要了?”
“为了给汤大人树旗帜,形象代言还做,但代言费不再要了。”
汤有才轻轻地鼓掌:“梅梅长大了。”他停了停:“那你?”
“我准备加入,加入医药的大军。”
“那不是给我树旗帜,那是给我添乱子。”汤有才端起茶几上的参须茶喝了一大口:“小宝贝,你别耍花花肠子,我每月给你的零花钱翻一倍,涨到一万怎么样?”
“不要。100万也不要,”她带唱腔似地说:“哎,我要自食其力。哎哟。”
“我要,多少我都要。”他说着,抱起她就往卧室跑。
“窗帘!窗帘没拉呢。”
他边扒她的衣服边说:“没人呢,看不见。”
她死死地抓住他的手说:“老公,去吧。我洗个澡就给你。”
月亮如一枚断裂的白色银币,远远地躺在冷清的天空。风幸灾乐祸地在窗外说着风凉话。
床头柜上红色的台灯,鼓着硕大的眼睛望着床上的男女。他们光溜溜的上身露在被子外,男人胸前黑色的毛清晰可见,女人身上像刚用牛奶涂过,连那|乳沟中的白都闪着银子般的光彩。男人的右手放在女人的脑后,一会儿摸摸她的耳垂,一会儿摸摸她的脖子和肩。女人将头靠向他的前胸,用舌尖舔了舔他的长着短短的胡须的下颌,那胡须有的黄,有的白,有的一半黄一半白。男人去抚摸她的脸时,她说:“不是开玩笑的,我真的想做药了。”
“是吗?”他眨了眨突起的双眼:“有人找过你?”
“钟涛和我谈了,让我做副理,底薪二万。”
“绿保康?”
“新特药公司26部。”
汤有才用左手轻轻拍着张小梅细嫩如豆腐般的脸说:“恭喜!经理大人。”
“别笑话我吧,我只是想学一学,大家都说搞营销挺锻炼人的……做过医药代表后,没有什么事做不了的。”
汤有才无语。
张小梅点燃一支烟,吸了一口将烟送到汤有才嘴里。她光着身子跑到床下去为他取烟灰缸。汤有才在她向上收紧的屁股上轻轻地拍了两下说:“小屁股,就是可爱。”
她软软的倒向他,将他的烟放到烟灰缸里,把被子扯起来盖着自已的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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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累死我,我,我不行了。”男人的声音。
被子像海浪一样起伏着。
夜,像水一样退去,没有留下一点痕迹。火红的太阳,从没关严的窗帘缝隙中充当着不速之客。张小梅被不速之客吵醒,她双手从被窝里伸出,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睁开朦胧的双眼喊了声“老……公……”没有回音,她知道他上班去了,但不知道何时走的。
房间顿时变得空洞起来。她将被子一掀,骂道:“狗娘的日子!”可当她转身下床,看到台灯旁的一匝钱时,她脸上的肌肉变得活跃起来。她知道那是一万元,是汤有才给她的。
她将钱放进坤包里,准备下午去存银行。上次记者采访她获得江海华夏小姐桂冠的感想时,她说她有一个心愿,等她有了一百万,就开一家靓妹(梅)子健美馆,找一个心爱的男人厮守终身,买一套四室二厅的房子,把父母从北方接到南方这座海滨城来……(敬请关注《绿处方》……21)
(连载21)张小梅打开水龙头。热水温柔而深情地抚摸着她的每一寸肌肤,她在热水从头到脚的爱抚中变得时而兴奋,时而彷徨,时而喜悦,时而焦虑……她将头猛地往后一甩,将绣着大鹰图案的浴巾紧紧地裹住那让无数人着迷的胴体。
她换上白色的丝绸浴衣,侧躺到床上,将一个被角盖着肚脐的周围,让纤纤玉指在手机上快速地跳舞。
和钟涛寒暄一阵后,她切入主题:“附二赞助费如果降到一万以下,你就要给我两万。算数不?”
“你问问老汤,我什么时候食言过。”他知道她和汤有才说过了,否则她不会这样说。他也清楚,汤有才和附二林院长是铁哥们儿,交不交赞助也是一句话的事,更何况是减一些。
“那什么时候兑现?”
“你现在先来拿去都可以。”停顿一会,“有没有兴趣,做副经理的事?”
“别的市场暂不说。附一,有两点,能答应我,我就做;不行,就算了。”
“洗耳恭听。”
张小梅将汤有才教她的两点原封不动地搬出:“第一,我不直接出面,你安排一个你信得过的人去拿这个医院的单(这是行话,“单”即采购计划……作者注),这个人必须是没在这个医院做过业务的人,嘴要严;汤院长可以和这个人一起和药剂科主任吃个饭什么的。第二,我保证一年1000万的业务,我要按10%计提奖金,回一笔提一笔。”
张小梅见对方半天没动静就说:“你是考虑你没有那么多周转资金,是吧?”她笑了一下说:“医院我尽量帮你做到送二结一,你可以找个医药物流公司赊账呀,一月一结,物流很愿意做的……”一次性杯子里滚烫的茶水,通过薄薄的杯壁温暖地传到钟涛的手心,又通过手心一点点地传入神经系统,从神经系统传入大脑。钟涛的大脑如同感受到性高潮一样传递着信息,这信息让钟涛神清气爽。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华夏梅会有那么大的野心,尽管这野心让他震惊,但更多的是让他喜悦。如果他能接受她的条件,尽管这条件几近苛刻,但他还是分享到巨大的成功,一个以财富做标杆时代的成功……华夏梅一年拿走100万的同时,他将可以获得150万甚至接近200万的财富。
一年销1000万的普药是个什么概念呢?他仔细一想,一个月80万的销售,现在附一医院的平均回款时间在45天左右,如果按照45天回款计,有70万的样子应该能应付过来,投入70万能换到150万的利润,哪怕是借高贷也划得来,更何况和物流配送的长征医药公司去签个合同办个担保什么的,赊一个月应该没问题。如果能做到送二结一,根本就不需要启动资金,因为每周出一次采购计划,一个月可以送四次。想到这,钟涛兴奋得在桌子上一砸拳头说:“这样的好事,干嘛不干?”
水震得洒了一桌,他擦干桌面的茶水,在电话中对张小梅说:“华夏梅,你的什么条件我没答应过?不过,话要讲清楚,如果没有1000万,到第12月的时候我可要扣钱的哦。”
对方说:“你要扣多少呀。”
“一个点,按9%终结。。”
“那如果超过了呢?”
“超过部分奖一个点。按11%终结。”
“OK。”
“OK。”放下电话,钟涛将目光投向窗外。空中电线上,两只麻雀亲呢地耳鬓厮磨,一片片树叶欢快地扑向地面。
印计敲门而进。钟涛要给印计倒茶,印计抢过杯子后先给钟涛添了茶再给自己倒了一杯白开水。
“印主任,骏杰那里到底怎么回事?一会儿说去领人,一会怎么就成了英雄了?”
“具体不太清楚。只知道他在靖宁人民医院药剂科主任办公室打架,打抱不平是肯定的,里面的原因,我觉得蹊跷。后来骏杰成为英雄,可能是后来公安厅来人后县里讨好他吧?”
“你不是说开始要你拿20万赎人,怎么后来反而赔他5万了呢?”
“我也后来才知道,于荷的叔叔是公安厅的副厅长。”
“哦,这小子隐藏得够深的,没露一点痕迹。表面上虎操操,城府还蛮深的。”
“但我总觉得不是那么简单,你把骏杰叫来聊聊看。”钟涛用右手挠挠头发,用手指将头发从前往后扑腾。一辆辆汽车像醉汉一样在马路上横冲直撞。突然一阵阵金属撞击的声音如雷般传来。骏杰循声望去,只见一辆白色的宝马连撞三台小车后冲上自行车道,将一个骑自行车的女孩连车带人撞飞三五米远。一个身穿浅黄|色衣服的三十多岁的女子慌张地从车内出来。骏杰想着钟涛和印计在军华宾馆等他,他踩了一下油门,将几近零速运转的别克车加速跑了起来。救护车、警车鸣着急促的笛声,和他迎面而过,骏杰在心里骂道:“叫个鸟蛋,遭殃的还不是没钱人。”
骏杰进来,印计给他递上一杯水说:“阿杰,喝点水。”骏杰接过水,掏出烟,先给钟涛甩一支,烟在空中翻了一个跟斗后,投入了钟涛的怀抱,接着又给印计扔了一支。骏杰没有给他们点烟,自己掏出一元钱的打火机,啪的打亮,让那黄|色的火焰和烟头一起燃烧。点上烟,骏杰在挨门的凳子上找了一个离他们两人都较远的位置坐下。
“骏杰,我们是找你来扯扯靖宁的事,不是审你,你别坐得那么远,坐印主任沙发上去。”
“距离是美,我就坐这儿吧。”
印计就玩笑道:“阿杰,还是请你别远离我,过来过来。”印计边说边做着手势。
见骏杰坐到了自己身边,印计道:“阿杰,钟经理叫你过来的目的,是想全面了解一下靖宁误会的经过,钟经理认为像你这么正直、仗义的人,是不可能去打架的,路见不平一声吼倒有可能。”
“那点子鸟事,我觉得没什么可说的。我是打了别人,不过那个鸟人也真该打。”骏杰边抽烟边说。
“讲讲该打的理由,讲得有理,我给你鼓掌。”钟涛追问。
骏杰一五一十地把经过详详细细地讲了一遍。
骏杰讲完,钟涛真的鼓了掌,并且边鼓掌边说:“打得好!打得好!这样的人就是该打。他不好好和主任求个情,让主任把停掉的菌克敏恢复使用,还去打主任,去讹诈主任的钱!”
印计听完后并没有鼓掌,而是陷入了深思。
看着印计手托着腮,重现着“思想者”的造型,钟涛问:“印主任,你看呢?”
“我觉得有点不对劲。”他望着钟涛。
骏杰发火了:“老子要是说了半个字的假话,出去被那,那宝马车子撞死。”他说着说着想起了刚才路上看到的交通事故。钟涛差点笑出来,心想:你倒挺会想,要和宝马车去拼。
印计忙道:“阿杰,你不要激动,我和涛哥都百分之百地相信你说的每一个字。我觉得不对劲的是,光头会就此罢休吗?那个菌灵真的是雨主任同学的,和雨主任没任何瓜葛?那六万块钱,看到的人会相信你说的话吗?他们会不会误传下去,对雨主任造成伤害或带来麻烦?”印计停了一下说:“尽管这些都是你和我,以及雨主任不愿意看到的,但医院里雨主任不可能没有敌人,不可能没有人盯着他那个主任位置!”
三人陷入了一片沉默。
“是啊,哪个抢钱的敢大白天来主任办公室抢,而且当着三个人的面。大清早,那些人去打架,不可能医院没有人看见。即使没人看见,上午的伤也会让人多想。光头在那儿做药,不可能和医院的人没来往,尽管他可能很少亲自出面。”
骏杰两眼发直,慢慢地把头低了下来。
印计道:“阿杰,你没有做错任何事。不但不会批评你,我们还要在这里表扬你。当然,钟经理也在这里,我的意思是:骏杰的这个事,我们不在任何公共场合表扬,也不提及,就当没发生一样,淡化处理。那么错的是谁呢?是这个贪婪的社会,贪婪的人心,是贪婪的人让社会变得贪婪,而不是贪婪的社会让人变得贪婪。”
“你给我讲个鸟绕口令,现在就一句话:接下来怎么办?”
“说得好,说得好!”钟涛接过话说:“现在,我们最重要的是,如何不影响我们的销售,如何不影响雨主任的前途。”
大家想来想去,也没有想到什么好的办法,归纳起来是两点:一是光头随时可能通过一些途径找到骏杰的住址,用黑社会的那一套实施寻仇报复。所以,只要一开车一定要锁车门,不能单独出差。二是骏杰给雨主任写个借条,日期写那年国庆,印主任去送借条给雨主任的时候,让雨主任写出个收条,注明已收骏杰借款,因未找到借条所以借条未退,日期写最近。他们认为用收条和借条的方法,可以勉强应付那天大家看到六万元的情况,也可以防止雨主任或他家人今后真的找骏杰来要钱。
“操!”这是骏杰出门时吐出的惟一的一个字。
有统计资料表明:一个好消息,一个人知道后会告诉15个人;倘若是坏消息,会告诉27个人。尽管办事处没有宣传,骏杰也没有对外人言,但骏杰勇斗黑社会分子的消息还是不胫而走。晚上十点了,还有晚报记者不知从哪儿弄到骏杰的电话,提出来要采访他:“现代社会,明哲保身的人太多了,像您这样一个人空手和三个持有凶器的黑社会恶势力拼,是一面镜子,一本教材,值得人民学习和崇敬。”
骏杰说,我也是当时激动才打的,现在我还觉得内疚呢……出手太狠了,那人还躺在医院里呢。
记者又用引诱性的语言追问,骏杰只是批评他们道听途说。
第二天清早,一篇署名为魏民言的《正义之拳,朝黑社会的头颅砸去!》,赫然占据着早报二版整版。全文分三大部分,第一部分为“正义之拳,在沉默中出击”;第二部分为“我心本善,祈盼恶魔回归心灵健康”;第三部分为“拷问法律,面对歹徒,见义为何不定论?”标题的旁边还配有骏杰用于身份证的大头像。风拍得窗户啪啪作响,骏杰忙将窗户关上将插梢插好,加一件薄薄的毛衣,一如既往地去附二医院。
骏杰来到心内科的门口,见心内科的医生正准备讨论病例,他转身想走。王博士喊道:“骏杰大英雄,早啊。”他感到莫名其妙:“王博士的话音刚落,许多医生便抬起了头,有的朝他笑笑,有的朝他点点头。他也笑笑或点点头后,决定去药剂科看看卓脂的库存,问问卓效平什么时候可以进药。
一进药剂科大楼,在楼梯口碰到药剂科肖主任。肖主任热情的拥抱搞得他受宠若惊:“小骏,好样的!院长看了您的事迹,觉得和你们做药很安心很放心,刚刚把我叫过去,你们卓效平的赞助只要交九千就可以了。”
他说完“谢谢主任。”就带着谜团和主任一块儿上了楼梯。到了药库,他看到了报纸,气得不行,可还是解开了“英雄”之谜。可昨天,他明明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