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来了一阵莫名其妙的风,把萧玄衣吹到了赫连铎家里,萧玄衣心里不禁暗骂:当时我就给那几个混蛋说,变蝴蝶不好,变蝴蝶太弱。竟然不听我的,现在连一阵风都挡不住
夜叉兄弟又不在,萧玄衣找谁发飙去?只好诅咒了几句了事儿,还得再想辙儿。
萧玄衣盯着赫连铎看了半天,决定还是重回原路,从东面第一家找起。
以萧玄衣目前的功力,不管在梦里梦外,对付赫连铎都不是个事儿。但萧玄衣不想多生事端,这赫连铎,虽然看着挺恶心,将来要是自己跟白无双成了,他也算是无双她娘家人。
萧玄衣想着,振翅而起,在空中辨认了一番后,再次飞到东面的第一家宅院。
因为刚来过一趟,萧玄衣这次看得比较清楚:临街三间倒坐房,院两边是抄手游廊通到垂花门。
刚要飞过垂花门时,萧玄衣的脑袋又是一蒙,身体叽哩跟斗地飞了出去。
萧玄衣清醒过来,再次听到赫连铎的鼾声,萧玄衣心中纳闷:刚才明明没有风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萧玄衣原本有些无赖脾气,一旦较上劲儿,不碰的头破血流是不会罢休的。一连试了好几次,萧玄衣才有点明白:他遇到的不是风,很可能是一种无形的罡气。
莫非老白家早有提防,请了什么法师在此坐镇。如果真是如此,今夜是不能成事儿了。还得别做计较。
盗亦有道,贼不走空,既然大老远的飞过来,不弄点什么怎会甘心?萧玄衣决定逗一逗赫连铎。
赫连铎家的宅子比家更大一些,临街的倒坐房有七八间,第一进院子里还有马厩。赫连铎住在第二进主房的上首。
萧玄衣飞上窗纱,窥视里面的赫连铎。此刻赫连铎仰躺着,咧着嘴,鼾声不止,口水流了半腮。在他脑袋周围,一片红光。
萧玄衣知道,赫连铎在做梦了,这红光代表什么梦呢,萧玄衣有些好奇。
萧玄衣杠着屁股,在纱窗上爬来爬去,两根触须左摇右摆,象搜听敌台似的。
拨弄了老半天,一直没什么信号,萧玄衣心下有些不耐烦:莫非触须出了毛病?
萧玄衣伸手想把触须扳下来看看,够了好几次,都滑掉了。萧玄衣气得又骂了夜叉兄弟几句:这几个笨蛋怎么想出变蝴蝶的?手都成脚了,一点都不好用。
最后一次总算成功了,萧玄衣将触角扳倒眼前,正查看的当儿,只觉头顶一麻,一股冷气传入体内。萧玄衣变成一股热流,飞了出去
进入赫连铎的梦里,萧玄衣吓了一跳:这是哪儿啊?漫山遍野都是死人,有几个没脑袋的腔子还在咕嘟嘟冒血。
远处传来喊杀声,萧玄衣心中明白:到战场了。于是借助山石,鬼鬼祟祟地向那片喊杀声靠近。
赫连铎和白义成横刀立马在一座山寨下,背后是数千健儿,正摇旗呐喊。
“老吉利,赶快开门受死,我给你们鞑靼人留点种子,要不然的话,这阴山的石头都得过刀。”赫连铎扬刀狂呼。
“我们鞑靼人只有战死的。”山寨上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厉声答道。
“那小子的人头带来了吗?”赫连铎回顾白义成。
“五颗全在,一个不落。”白义成道。
“给他看看。”
“是!”
白义成说罢一努嘴,一个按着包袱的士兵策马向前走了几十步,将包裹一抖,滚落了几颗人头。
“老吉利,你不要妄想,你看看这是什么?”赫连铎指着地上的人头道。
白发老头突然声音发颤:“你把我儿子怎么了?”
第二百二十二章 童谣()
第二天早上天刚亮,萧玄衣和李克用就被朱丹喊起来吃早饭。
客栈的大堂里摆着一张桌子和三把椅子,桌子上放着三碗热气腾腾的奶茶和几笼包子。四个鞑靼随从侍立在旁边。
这家客栈不卖饭,这些桌子板凳肯定是朱丹的随从张罗的,想至此,萧玄衣挺不好意思,就招呼四个鞑靼随从一起用饭。
四个鞑靼随从连忙摆手,朱丹解释:“他们已经吃过了。”
路上走了几天,萧玄衣和四个鞑靼人也算相识,再加上条件简陋,大伙儿常常幕天席地,也没那么多讲究。一入丰州城,就显出高低贵贱来。萧玄衣心里颇不爽。
吃别人的嘴短,萧玄衣倒也不好出言相讥,于是就啃着包子含沙射影:“我想起一个故事哈。”
朱丹和李克用都在吃饭,闻言便拿眼睛了一下萧玄衣,萧玄衣便继续说:
“从前有个人,他有一张桌子,也不大,能装在包裹里带着那种。”
“此人不种地,也不放羊,整天四处游玩,饿了的时候,就把桌子拿出来,铺排好,念几声咒语,说道:酒来!菜来!不大功夫,桌子上就摆满了酒菜”
朱丹听得好象眼珠子掉进了碗里,连忙端起来喝了几口。李克用放下碗笑道:“你确实不改本色哈?”
“什么本色?”
“要饭的本色。”
萧玄衣没理会李克用的嘲弄,接着说道:“小时候,我觉得这桌子太厉害了,简直是无价之宝,现在想想也没什么了不起。”
“为什么啊?”朱丹问。
“有几个仆人就够了。”
“这好像不一样吧。”朱丹还傻不拉几地问。
见萧玄衣欺负老实人,李克用有点看不过去,便说道:“我也想起一个故事。”
“你说。”萧玄衣在桌上对对筷子。
“秦始皇统一天下之后,喜欢驾着车马,排着仪仗四处游玩,刘邦看到后,叹了一口气:‘大丈夫当如是。’项羽看到后也说了一句:‘彼可以取而代之。’”
见李克用没有继续下去的意向,朱丹便问:“完了?”
“完了。”
“你这也叫故事啊,这么短。”萧玄衣嘲笑。
“你的也不长啊。”李克用反击。
“这故事虽然短,但也说明一个问题,那些大人物生来就气度不凡。”朱丹分析。
“其实,里面还隐含着一个道理。”李克用道。
“什么道理?”
“宝贝要藏起来,不要随便让人看到,再一个,有身份的人要有护卫,若不然,碰上那些二杆子,眼一热,扑上来跟你恶凿。”
“估计那个秦始皇箭法不怎么样,要是我,还怕他们不来。”朱丹无知无畏。
看朱丹这么狂,李克用开了个玩笑:“要是别人派我来刺杀你呢?”
“怎么可能,你是我三哥,跟我是一起的,怎么会来刺杀我。”
李克用本来是跟朱丹提个醒:江湖险恶,山外有山。听见朱丹如此说,嘿嘿了两声,倒也不好再说什么。
萧玄衣心中一动,想起昨夜之梦,便问道:“朱丹老弟认识赫连铎吗?”
“是吐混的酋长吧。不认识。”
“你跟他没仇吧。”
“三弟这话问的,连认识都不认识,怎么会有仇呢?”
毕竟跟朱丹交往没多久,萧玄衣还不好意思说出自己梦里所见,只得打个哈哈:“随便说说,没仇就好。”
早饭后,朱丹和几个随从刷马系鞍,准备去骡马市场,萧玄衣本打算再去探探白家的宅院。
这事儿不足为外人道,有李克用明显碍事,萧玄衣想了一回,便提示李克用道:“二哥,朱丹他们去买马,你不跟着去看看。”
“你去不去?”李克用问道。
“我就不去了。”
“你不去我去干什么啊?”
“去帮朱丹参谋参谋,买个好价钱。”
“我来丰州是陪你散心的,他们买什么价钱关我鸟事。”
这种热情还真不好意思拒绝,萧玄衣又想起一招:“我得去杂货市场买个斗笠。”
“买斗笠干什么?”
“吃饭时你不是说过嘛,大人物要深藏不露。”
“有道理,咱们一块去。”
在萧玄衣的印象里,李克用不喜欢逛街的,没想到今天一反常态。萧玄衣很无奈,怏怏出了店门,李克用不弃不离,和萧玄衣走了个并排。
两个人抱着膀子,在丰州大街上摇摇晃晃。转了几条街,总算找到一家卖斗笠的。
那斗笠有锅盖那么大,竹蔑儿编成,戴在头上,刚好遮住眉眼。两人对视了一下,均感觉“高手”了许多。
问了一下价格,也不贵,五十文钱一顶。当下一人买了一顶。便走上大街,从斗笠下面斜射出目光看人。
还别说,这斗笠真撑气场,路上的人看到他们两个,基本都绕着走。倒是有几个当街玩耍毛头小子,见了他们不避不让。
那几个小子见萧、李二人走来,停住了游戏,看了两人几眼,等两人走过,小子们继续蹦达着做游戏,嘴里面还唱着童谣:“竹笠人,竹笠人。腰间宝剑七星文”
萧玄衣闻听,当即吃了一惊,悄悄地问李克用:“他们怎么知道我带着宝剑。”
“你也算夷门的老化子了,怎么这个都不晓得。”
“晓得什么?”
“童谣嘛,见景生情,随口胡编。”
“不会吧。”
萧玄衣正诧异间,这时那几个毛头小子又大声唱道:“背箱人,背箱人,背着箱子去杀人。”
萧玄衣回头一看,一个郎中背着药箱走了过来。那郎中闻谣大怒,放下药箱去追那几个小子,小子们“哄”得一声跑散了。
萧玄衣差点没笑出来,和李克用继续往前走,没走几步,背后又响起童谣来:“竹笠人,竹笠人,带着竹笠去偷人。”
“果然是瞎扯淡。”萧玄衣佯怒。
“不过这童谣有时候挺神道的。”李克用道。
“不会吧?”
“‘千里草’没听说过?”
“没有。”
汉献帝登基之初,董卓擅权,暴虐非常。那时长安流行几句童谣:千里草,何青青,十日卜,不得生。童谣里暗示董卓虽然盛极一时,却不久长,后来果然如此。
“那不是预言,那是诅咒。”萧玄衣力辩。
“诅咒应验了的话,和预言有区别吗?”
第二百二十三章 魂兮归来()
萧、李二人回到客栈,刚摘下斗笠,就听外面一片杂沓。
李克用凭窗一看:“朱丹他们这么快就回来了。”
萧玄衣闻言也凑过去,朱丹几个人正拴马。一个人手里还牵着三头白骆驼,不禁也有点诧异:“连明驼也买回来了。”
“这年青人干事儿就是不靠谱,还没出货,就先进货。”李克用摇了摇头。
“估计他们很快要出门。”萧玄衣若有所思。
“你怎么知道?”
“你没看他们将马系在店门口的拴马桩上,而不是将马牵到后院。”
“聪明啊,老三!”
几个鞑靼随从有的给马拌料,有的给马饮水,朱丹用马鞭击着掌心转了几圈,掉身向客房走来。
萧玄衣赶紧去开房门,就听朱丹的声音:“李三哥,萧大哥你们回来了?”
“是啊,你们怎么回来这么早?”萧玄衣迎着头问。
“马已经买了,不回来干嘛!”
“买了!你这不是又牵回来了吗?”
朱丹撞进屋来,看到桌上有一碗水,也不管谁的,端起来灌了一通:“是这么回事儿!”
朱丹他们到骡马市场不久,就有两个身穿制衣的人走过来。其中一个自称是西受降城的粮料判官,奉命来采购军马。
两人说,在集市上转了几圈,也就看中他们的马了,问多少银子愿意出手。
因为刚到市场,朱丹还不了解行情,想着先观望一阵儿再说,见两人问马,就随口开了一个价:每匹八百两。
两人商议了一下,也没还价,只是有一点,他们银子带的不够,先付五百两银子的定金,剩下的银子,要朱丹跟他们去西受降城交割。
朱丹正要答应,一个鞑靼随从怕到了西受降城反悔,提出先写一份契约,两人也不含糊,当场写了一份文书。
朱丹此番回来,就是告诉李克用和萧玄衣一声,他们要去西受降城取银子。
李克用听罢笑道:“你们遇到两个镇军不会是假的吧?”
“怎么会是假的呢,他们都穿着制衣。”
“这也太好说话了,要多少给多少。”
“军爷嘛,财大气粗。”
“小心到了天德军,要不出银子,还赔了马。”
“有契约在,他们敢!”朱丹拿出半张羊皮来扬了扬。
西受降城在丰州西面百里左右,如果交割事情顺利,天黑之前,朱丹他们应该能赶回来,因此朱丹约好萧、李二人,先别忙着吃晚饭,等他们回来大家一起喝酒。
“你们到地方把马卖了,怎么回来?”萧玄衣问。
“我们不是买了三匹明驼嘛。”
“可是你们五个人哈。”
“没办法,集市上也就这么多,回来时我乘一匹,剩下的四人乘两匹。”
看着朱丹等人走出客栈,萧玄衣有点失落:“看来在丰州也呆不了几天了。”
“他们走他们的,你愿意在丰州多久,哥陪你多久。”
萧玄衣吓了一跳,差点没露出马脚,连忙转口笑道:“幸亏我没乱说,否则还真是耽误他们的财路。”
“乱说什么?”
萧玄衣将昨晚梦到的事儿说了一遍,李克用听罢,沉思了一会儿:“你梦见赫连铎要杀朱丹他爹。”
“他爹不叫吉利吗。”
“他们本来不认识啊。”
“就象你老三,你不认识人家,但人家认识你哈。”
“这事有些不妙。”李克用若有所思。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你李老三横行霸道,梦里想杀你的人多了。”
“你不是还梦到五颗人头吗?”
“对啊,也奇怪,这次他们刚好是五个人哈。”
“这分明就是一场调虎离山的阴谋。”
“阴谋论患者啊你。”
“朱丹的身手相当了得,要想除掉他,在阴山肯定不容易,所以就把他骗到丰州来。除掉朱丹之后,再杀吉利,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平白无故就杀人,给个理由先。”
“天马!”
“想象力太丰富了吧。”萧玄衣说着拍了拍李克用的头:“还是脑袋被驴踢了?”
李克用一把将萧玄衣的手打开:“要不然这卖马的事情也没法解释啊。”
“就因为人家没还价?”
“还不止这一点。”
李克用记得很清楚,两年前,李国昌被调到振武军当节度使,按朝廷规定:振武军有一千五百名骑兵的定额,结果清点了一下,只有一百多匹马。
“这怎么回事?”
“被军人盗卖了呗,既不用养马,还能吃粮料钱。”
“这么说,官军是不买马的。”
“对啊,让他们卖马还差不多。”
“说不定有什么情况,是大帅让他们买的,不买掉脑袋。”
“那也没必要买好马啊,买几匹一般的马,充作好马,虚报一些,还能赚点差价。”
李克用甲乙丙丁的罗列了几条,最后萧玄衣也不由得不信:还真有阴谋!
“去受降这一趟,朱丹看来凶多吉少啊。”
“那也没办法,他们马快,咱们也赶不上。”
两人合计了一下,要真是赫连铎图谋朱丹,估计要扯落到他们,这客栈也安全不到哪儿去。三十六计走为上。
出城后去哪,两人决定先去救朱丹,至于能不能赶上,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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