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玄衣忽然想起卢儿来,卢儿若在,分担一下火力,自己或许能胜妖怪一筹。
自从攻占了千窟谷,卢儿便和几条雪橇犬放假了,整天游山玩水,偶尔见到一次,也跟一条母雪橇犬在一起,骚情得不要不要的。
这个见色忘友的家伙,萧玄衣骂了一句,然而也容不得萧玄衣多想,那杆明晃晃的钢叉,始终不离自己一丈左右。
因为是逃命,萧玄衣算是卯足了全力,时间一长,难免有不支感,后来实在忍不住,大喊了一声:“你他妈不累啊?”
那妖怪闻言便停下来喘气,萧玄衣也跑不动了,停下来大口大口喘气。等双方气喘匀了,萧玄衣继续跑,那妖怪接着追。
两个家伙在草原上也不知跑了多久,萧玄衣心想,这样跑下去也不是个了局,但要和妖怪对敌,自己又手无寸铁。
萧玄衣想了一回,觉得这个妖怪也不是一上来就吃人那种,好象还讲点道理,心中突然有了计较。
跑着跑着,萧玄衣大喊了一声“停!”那妖怪果然停住身形。
“你是被人派来杀我的,对不对?”
那妖怪点了点头。
这又证实了萧玄衣的一个猜测:妖怪不会说话。
不会说话那就好办多了,只能听别人忽悠,不能忽悠别人,这一点上萧玄衣已明显立于不败之地。
“实不相瞒,普天下跑得比我快的人没有,狗可能有那么一条,你能跑成这样也算很不错了。”
那妖怪闻言用手捋了捋自己的两个獠牙,样子还挺受用。看来不管人或者妖,没有不喜欢戴高帽的。萧玄衣接着忽悠。
“听说过天下最快的狗和天下最快的兔子的故事吗?”
妖怪再次摇头。萧玄衣就把韩子卢和东郭逡的故事讲了一遍。然后总结道:“咱们这样跑下去,最后结果很可能就象狗和兔子,兔极于前,犬废于后,两败俱伤。依我之见,咱们不如换个法子比一比,三局两胜,要是你赢了,我任你处置,我赢了,你就永远消失。”
这个提议倒是公平合理,妖怪同意了。
萧玄衣心道:这厮貌似强悍,其实傻乎乎的,只能智取。心念一转,便打了一套虎鹤双形,收势说道:“一个人有多厉害,不在于身手有多高,关键在于脑仁的大小,你的明白?”
妖怪点点头。
“所以第一局咱们先比这个!”萧玄衣指了指脑袋。
妖怪点头。
“脑筋急转弯那是糊弄人的,咱们就不用了。咱们猜谜,我出你猜。猜错了算你输,猜对了算我没赢。”
萧玄衣打了个小埋伏,那妖怪果然没听出来,仍然点头。
“听好了哈:一溜三棵槐,十匹大马拴过来,一棵树上拴几匹,条件是,每棵树上都有马,并且还不能是双数。”
妖怪表示没听懂,萧玄衣只好又说了一遍,妖怪左手伸出三个手指头,右手在左手上绕来绕去。
折腾了半天,妖怪实在弄不出来,只好表示认输,并请萧玄衣公布答案。
“一六三棵槐,刚好是十棵槐树,一棵树上拴一匹。啊哈哈哈”
妖怪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靠,这样也行?然后指手画脚表示抗议。
“怎么不行,要不你也给我出一道,猜不出来算我输。”
这下戳中了妖怪的死穴,它不会说话,急得在头上又抓又挠,最后乖乖认输,萧玄衣轻取一局。
看到这一幕,萧玄衣已经信心满满:妖怪不能出题。萧玄衣心道:小样儿,我不考死你?!
萧玄衣本来想再出一个谜语,乘胜追击,锁定胜局。忽然动了妇人之仁:骗一个弱智太不人道了哈。再一个把妖怪惹急了也不是耍的,这次就出一道少掺水的。
既要赢,又要赢得不露痕迹,怎么比好呢?萧玄衣想了一会儿,说道:“第二局,咱们比憋气。”
萧玄衣的小周天功已经纯熟,即将进入胎息的境界,一口气转半个时辰没什么问题,肯定能把妖怪赢得屁滚尿流。
妖怪想也没想就答应了,萧玄衣心中不免生疑,突然看到不远处有条小河,估计就是他们营地旁边的那条。萧玄衣灵机一动:“为了防止作弊,咱们都沉到那条河里去,谁先冒出来谁就输。”
出完题之后,萧玄衣有点后悔:憋气问题不大,关键是水太凉。自己一身未免湿透,那妖怪差不多赤身**。
萧玄衣想着要不要再换一题,那妖怪“扑通”一声已跳入河里,没办法,萧玄衣只得咬了咬牙,褰衣而入。
在河水中泡了一会儿,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冷,萧玄衣双手握固,结跏趺坐,运行起小周天来。
算算将近半个时辰,旁边并没有听到出水的声响,萧玄衣心中吃惊,这厮恁地了得。
萧玄衣睁眼一瞧,那妖怪正爬在水底,象条大鱼一般,乱发漂浮如同海草。
那妖怪也没瞑目,也没闭气,好整以暇地逗一群鱼玩,说也奇怪,鱼儿见了它也不害怕,那妖怪索性捉了一条,塞进耳孔里,不大一会儿,鱼儿从它耳中游出来,嘴中衔着一大块耳屎。
看这种架势,人家是回到家了,萧玄衣的小周天再牛逼,如何能赢?
萧玄衣正在胡思乱想,那条衔着耳屎的鱼直他面前游来,仿佛要钻入他的鼻孔,萧玄衣立即钻出水面,大叫了一声:“好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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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 围城()
萧玄衣输了第二局,自己出题考别人,才打了个平手,这让萧玄衣情何以堪?
第三局是生死局,这局无论如何都要拿下,萧玄衣思索了好久,终于说出了第三局的比赛方式:捉迷藏。
听说要捉迷藏,妖怪居然喜形于色,这让萧玄衣不由得沉吟:难道又入它毂中了。那就再换一题。
当然明说换题是行不通的,只有做一下文章,让妖怪提出反对意见,萧玄衣又思考了一会儿,说道:“听着哈,比赛规则是这样的,你先闭上眼睛,我去藏起来,等我说‘开始’,你再睁开眼睛找我,找到了算你赢。”
萧玄衣所说的比赛规则明显不合理:既然藏起来还怎么说开始?萧玄衣就等妖怪反对。谁知妖怪不屑一顾,那神态明显是说:这规矩谁不知道,还用你罗里八唆?
看到这里,萧玄衣心里一沉:又中招了?还好萧玄衣应变不穷,心中计议了一番,暗自点了点头,就这么着吧。
“闭上眼睛没有?”
明知道妖怪不会说话,萧玄衣还是问了一句。妖怪赶紧把眼睛闭上。
“我去藏了哈,不许偷看。”
妖怪闭着眼睛点了点头。
“等我说开始,你才能睁开眼睛哈。”
萧玄衣临走时,又叮嘱了一句。蹑手蹑脚地走出几十步,然后撒丫子开始飞奔。
捉迷藏都有时间和地点的限制,世界那么大,你不可能满世界的乱藏,时间那么长,你也不可能无限期地找下去。
然而这两点都没有规定。萧玄衣肯定是输不了啦,想到这里,萧玄衣不由得心花怒放:小样儿,跟我玩!
一觉醒来,天已大亮,钦德正在他身边来回转悠。
“怎么回事?老萧!”见萧玄衣睁开眼,钦德急吼吼地问道。
“别提了,又中招了。”
“那就赶紧走,咱们路上说。”钦德不舍得耽误时间。
早饭已经做好,萧玄衣吃早饭,钦德收拾行装。不多久两人重新上路。
“你还记得那个男人?”萧玄衣问钦德。
“女人我都记不完,我记男人干嘛。”钦德估计也是憋得时间太长,三句话不离女人。
“我说的那个男人,就是昨天在室韦城外遇到的那个,嘴唇红红,跟刚吃过死孩子似的。”
“哦,依稀记得,恍如隔世。”
“我估计他就是讷支人的右贤王。”
“邪术比那个女人还厉害的右贤王?”钦德吃了一惊。
萧玄衣将梦中的经历讲了一遍,然后分析道:“那个女人也就是让人迷路而已,这家伙直接指使妖怪杀人,是不是比那个女人更厉害,亏了我老萧机智哈,要不然就长眠不起了。”
“也对,那个女人使邪术还要跟咱们住一个客栈,这厮隔这么远就能搞你。”钦德补充道。
“还有个问题我不明白哈,咱们两个人,为什么不搞你。”
“你长得帅呗。”
“老钦,我是认真的。”萧玄衣没心情开玩笑。
“我也是认真的,不过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
“别的原因呢?”
“那厮喊你名字的时候,你回头看了一眼。”
“我并没有答应他啊。”
“这跟答不答应没关系,关键是他记住你长什么样儿了。”
“有道理!有道理!”
萧玄衣一时陷入沉默。钦德见状安慰道:“不过你也不要怕,那妖怪不是已经被你降伏了吗?”
“降伏个毛啊。我只是暂时骗住了它而已。我不能一辈子不睡觉吧,睡着了我能保证不做梦吗?它也没有那么傻,非要等我说‘开始’,我不说‘开始’它就一辈子不睁眼了”萧玄衣有点迁怒了。
钦德耐心地听萧玄衣唠叨完,出了个主意:“不行用黑狗血辟它!”
“这荒郊野外的到哪儿去找黑狗,而且还得一?儿黑,不带半根杂毛的。”
“为今之计,咱们只有快速赶到契丹王城,一百条黑狗都没问题。”
“也只好这样了。”
“实在不行的话,你还继续骗它。”
“它还会上第二次当?”
“放心,就它那种傻样,你能骗它一万次。”钦德帮别人吹起牛逼来也闪得不行。
“那也太残忍了吧。”
“靠,它这么傻不被骗,还有天理吗?”
扯淡归扯淡,两人还是拼命的往契丹王城赶路,把八百里驳都不当牲口,当畜生用了。
萧玄衣死活不敢睡觉,实在困得不行了,就在自己大腿内侧狠拧一把。
一天一夜之后,曙光初启,钦德突然兴奋地高叫了一声:“日你!我又回来了。”
“日你是谁啊?”萧玄衣纳闷。
“我最宠爱的小妾的汉语名字。”
“那肯定很漂亮吧。”
“当然了,今晚让她陪你。”
“心领!心领!”萧玄衣连忙谢绝。
“靠,你老萧拿我当外人啊。”
“非要我睡了你老婆才不是外人?”
“对啊,你睡了我老婆,我还很高兴,你说咱们俩亲到什么样儿?”
“简直是牲口。”萧玄衣觉得骂“生番”都太轻。
钦德现在正高兴,别说骂他两句,就算把他拉下牛来,揍他个鼻青脸肿,他也懒得计较。一面哼着小曲儿,一面在牛背上打拍子。
两人脚步不自觉的慢下来,又走了小半个时辰,还是没有城墙的影子。
“老钦,你是不是搞错了。”
“错不了,这地方我来打过猎,那块石头上我还滋过一泡。”钦德指着一块石头说。
“怎么没看到城墙啊?”
“还要再走半个时辰吧。”
“那你高兴得太早了吧。”
“多高兴一会儿有什么”
钦德话没说完,就从八百里驳上跳下来:“不对劲啊,怎么这么多马蹄印儿?”
“你们契丹人出门就骑马,有什么大不了的。”
“不是那回事儿,我怎么有兵荒马乱的感觉。”
萧玄衣看了一会儿,果然看出了门道儿:那些马蹄印儿,四、五步远就有一行,也不知道有多少行,但这些马蹄印都指着一个方向。
因为积雪初融,地上还有些泥泞,这些马蹄印十分清楚,很明显是骑马者排成一个队列往前走。
两人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了半个时辰,终于知道了答案,王城之下,毡幕遍地,旌旗飘飘,有人正围攻契丹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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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 第三十七计()
萧玄衣跟着钦德在王城的外围观察了半天,钦德总算弄明白,围攻契丹王城的正是契丹的伊离堇。
前文说到,伊离堇是契丹族的第三号人物,萧玄衣曾经在他府上喂过马,也见过他几次。听钦德说的是熟人,萧玄衣便问道:“你能确定?”
“错不了,你看看旗帜就知道了。”
萧玄衣眺望了一番,旗帜虽然大大小小,五颜六色,但旗上都绣着一个狰狞的狼头。
“狼旗?”
钦德点点头:“这伊离堇比较崇拜突厥人,他们的部众都以狼旗为号。”
“狼也不是特别厉害,干嘛要崇拜狼啊?”
“狼虽然不如虎豹?猛,但机警,残忍,并且有超强的忍耐力。一旦成群,破坏力特别大,狼群过处,白骨无存。”
钦德一面说,一面咬牙切齿,吓得萧玄衣打了个冷颤:“还真是个狠角儿。”
“不过这伊离堇为什么要围攻王城呢?”钦德纳闷。
“这还用问?我估计就是他和左贤王密谋劫持了你。然后你又被我们抢了回来,伊离堇怕事情暴露,狗急跳墙呗。”
“你说得也不无道理,但伊离堇跟我关系不错啊,平时见面经常请我吃土耳其的口香糖。”
“你那是当局者迷,表面上笑哈哈,暗地里捅刀子的人多了。”
“他竟然是这种人?”
“看看他的旗帜不就知道了吗,好人有几个喜欢狼的。”
萧玄衣这么一分析,钦德才恍然大悟:“萧老弟真是见微知著,见一叶落而知天下秋,醴酒不设而知”
萧玄衣连忙摆摆手:“够了!够了!要么说你们是生番呢,兄弟就是被这种智慧加诡计泡大的。”
围城的既然是伊离堇,守城的肯定是契丹的可汗和释鲁。钦德急于和城内的可汗会合,便和萧玄衣在外围转了好几圈。那城围得铁桶相似,针插不入,水泼不尽。
两人折腾了一整天,无计可施,钦德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突然看到一个打柴的契丹老汉,便上前问询了一番。那老汉走后,钦德更是愁眉苦脸。
“什么情况?”萧玄衣问。
“这伊离堇围城将近一个月了,你知道,我们契丹人不种庄稼,城内根本就没什么积蓄。估计早就断粮了。”
“这么说形势很不妙?”
“危如累卵。”
“老哥有什么打算?”
“你回千窟谷吧,我去召集族人。”
“还来得及吗?”
“尽人事听天命吧。”
这下搞得萧玄衣两难,回千窟谷吧,未免太不仗义了,不走吧,面对的是数万大军,多一个人顶毛用?
萧玄衣踟躇了半天,忽然问道:“是不是伊离堇一死,就能解围。”
“应该如此,反叛跟两国交兵不同,大家都是被裹挟的,心中难免怀贰。”
“我有一个法子,估计能致死伊离堇。”
“行刺啊,千军万马里,你连他本人都找不着。”钦德摇摇头。
“不是行刺。我这一计,在三十六计之外。”萧玄衣将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
“那怎么行?你躲它还来不及,怎么能自己送上门去?”
“一天一夜没合眼,我都困得不行了,我要睡了。”萧玄衣打了个哈欠。
“你再坚持一会儿,咱们去找一条黑狗来。”
“我没力气了,你帮我把风。”萧玄衣说罢就躺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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