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卧沙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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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卧沙场-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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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杯,传颂他那力拔山岳气盖山河的英雄故事。
  几乎在陆排长雨夜伏击敌人特工的同一时间,钱仕虎走出猫耳洞。洞里已经进了不少水,他拿起军锹开始挖排水沟。
  雨下的特别大,以至于让他的眼睛失去了对周围的观察,哨位上的一个战士已经被敌人特工割断了喉咙再也喊不出声来。
  钱仕虎没有想到敌人会在这么复杂的天气摸上来,他一个劲的挖着土,嘴里还象在学校与我们白话时那样不停的唠叨。
  “妈的,什么鬼天气,老天爷得他妈肾炎了?尿你妈了个逼?”他一连骂了好几个妈,这点跟一般四川人不同,他的口音受我们几个传染,说不上是河北老毯还是东北那旮旯话,反正跟大家成天成宿的白话,早就窜味了。
  突然,一个黑影出现在他的后侧,手里拿着闪亮的伞兵匕首,正是那帮专门黑夜行动的特工鬼,他们已经摸掉了岗哨,还想采取此法对付我们的兄弟钱仕虎。
  钱仕虎号称我们队“南山猛虎”腿脚很有两下子,我那次拄拐就是结结实实踢了他的胳膊反被铬伤的。
  可能是雨天地滑,敌特工的动作有些迟缓,他们这种情况下很少失手,不过这回碰上了“南山猛虎”,地不滑恐怕也不能一击致命。
  钱仕虎本能的做出反应,没等敌特工搂住脖子,已经回过身,下意思的一铁锹把那个比武大郎个还矮的敌特工的小脑袋劈下了小半啦,接着大声呼喊“敌人上来了,弟兄们准备战斗。。。。。。”
  还是他妈地太滑,钱仕虎用力过猛自己也扑倒在地,随后上来的三四个敌特工把钱仕虎抱住,一把匕首已经捅进了他的后腰。
  雨太大,声音传不出去,钱仕虎的枪还大背在肩上取不下来,敌人已经连续的用匕首向他身上乱捅了十几下。
  “奶奶了个熊,老子炸死你们个龟儿子。。。。。。”钱仕虎拚尽全力骂出了一句标准的四川粗话,同时拉响了左肩上挂着的光荣弹。
  洞里的战士们迅速端着枪冲出来,除了被劈死那个,还有两个敌特工被钱仕虎死死搂住一同炸得面目全非。他干掉了三个,够本了。
  钱仕虎实习那个连队的指导员,用了几乎三个小时的时间,一点一点的收拾着他的尸首,都炸烂了,两个敌人的和我们兄弟钱仕虎的。指导员不想让烈士的尸骨沾上一丝敌人的血肉,他就在雨中一个人拾掇着,谁上来帮忙也不让。
  后来那个连队的连长开口说话:“老宋啊,怎么也分辩不清啊,你就别弄了,我有个主意,咱们把几个人一起化了,让那两个龟儿子给我们的英雄陪葬守陵。。。。。。再说了,即使是敌国,那几个人也是军人。。。。。。”
  指导员还是不做声,就在那默默的收拾,弄得浑身上下都是血。
  连长不再说话,摆了摆手,让战士们回洞了。
  不用说很多年以后,就是在当时,很多人对我们的作战行动不理解,都说那仗打的不值得,战死的人更不值得,白瞎了一个个青春生命,包括不少参战军人的亲属朋友对象恋人都持这种观点。
  除了求我给家里回信那个秦爱国的“苍蝇膀子”对象,几乎每个连队的干部战士都有女友寄来的断交信,不理解也就罢了,有的话说的还特他妈狠,看了那信,恨不得一枪崩了她们个龟女儿。
  也就是不长时间的事,一次和几个地方朋友吃饭,因为他们当中有好几个老家都是四川人,所以我很自然的提起了同学钱仕虎。这几个人也很敬佩他们老乡的英雄壮举,不过,他们还是向我提出一个看似很合理的问题。
  “穆先生,现在咱们国家已经和那个过去称为同志加兄弟的国家和好如初,双方领导人还经常会唔,见了面又是贴脸又是拥抱,你说那场战争中死去的人还算烈士吗?死的合算吗?”
  我看了看酒桌上坐着的几个人,他们用很期待的目光等着我回答。
  “中日关系早他妈就恢复邦交正常化了,哪个日本首相不管那些龟儿子拜没拜过嘛子靖国神社,妈屁的谁没来咱们中国访过问喝过酒?难道抗日战争中牺牲的英雄们不算嘛子烈士?”我用标准地道的四川话和四川口音回答了他们。
  第一卷 红肩章 第八十三章 裸遇
  前线流传着一个故事,说一个十八九岁的小战士出征前,也有的版本是牺牲前,要求得到一位漂亮女护士的吻,结果他如愿以偿。真实性有待考证,很有可能是作家们的杜撰。不管有没有此等事,凭我的体会,前线将士对女性温柔的渴望是强烈的,这一点完全属实。
  将近三个月的时间啊,云雾笼罩的阵地上终于见到了一次太阳,虽然只有短暂的几分钟,可大家多日阴霾的心突然透了亮,愉悦的心情难以表述。战士们纷纷跑出洞,张开双臂拥抱那温暖的阳光。
  “快回洞,快回洞穿衣服。。。。。。”指导员大声的呼喊着。
  平时不这样啊,连指导员都一直光个腚裸奔,今天怎么了?好不容易见一次阳光,而且那太阳马上就要再次钻进云中。大家很不情愿的往洞里钻,跟天上那一团团黑咕隆咚不甘心被驱散的云雾一样,都是懒洋洋的不愿离开。
  又是一阵骚动,接着是更大声音的欢呼,吵杂粗壮的战士低声中分明穿透出女人的高音,如此的悦耳动听。
  洞里的弟兄们迅速理解了指导员的良苦用心,手忙脚乱的翻着军服,象演员上台演出之前似的居然还抹了几把脸,算是化妆。
  我也赶紧把衣服穿戴整齐,把头发拢了拢,估计就是那“小贝头型”,后来觉得不妥,还是把钢盔戴上吧。
  能有一个月的时间阵地上没有战事,双方象达成了某种默契,互不相犯。所以战士们敢于大胆的出洞,部队文工团的同志也敢于冒着危险到一线哨位上慰问演出。
  “年轻的战友,再见吧,再见吧,为保卫祖国离开了家。。。。。。”百灵似的女声唱起了那首大家都非常喜爱的抒情军歌。
  那个时候形容人唱歌唱的好,除了“百灵”、“夜莺”就是什么“金嗓子”,不象现在又是“哇”又是“塞”又是“哇塞”又“酷毕”的,要我说就是裤屁。跟当时那种纯真的年代相比,我觉得还是以前有味道,最起码人家动的是真情,不象现在那帮“歌腥”动不动“大家一起来”所谓真情互动,要我说还是那句话,互动个屁,都一起来了,还花钱买票听你们瞎叫唤个屁。
  唱歌那个人好生面熟,象我这种过目不忘,尤其是对女人看一眼就能入目三分的“神射手眼睛”当然不用反应就知道是谁了。
  孟超玲。她怎么改行唱歌了?
  “林小天呢,林排长呢?”我带着疑问赶紧问四班长。
  “林排长早上到一号哨位去了,他说那就两个人,都呆了一天了,所以想上去换换,大家不让他去,可林排长非去不可,还把我们给训了一顿。”
  妈的,林小天现在就拿出干部架式了,已经开始训人了。我也没多想,赶紧找到文工团带队的领导。
  “团长同志,咱们还有几个哨位距离较远,那几个同志已经坚守好几天了,能不能派几个人上去给他们来个专场?”
  “可以啊,有什么要求咱们都会满足,今天是大家点播,想听什么,只要咱们的演员会就一刻不停的唱下去,直到让战士们听够,一会这边完事咱们就上那几个哨位。”听听,人家文工团长讲的多实在,再看看现在演出那伙“穴头”,钱不到位根本不好使,演员们唱累了,还给你来个假唱什么的,可惜了那伙粉丝的热情,为了得到一个签名,一宿不睡的,一天不吃饭的,追明星追的家破人亡的,跳海自杀的大有人在。要我说,纯属傻逼,惯他们那么些毛病干屁?
  “我说今天怎么出太阳了呢,原来是咱们的女兵同志们慰问来了,我代表‘红一连’的全体干部战士欢迎你们的到来,在我们战士心中你们就是那红红的太阳。。。。。。”指导员的话代表了广大战士的心声。
  我也不听孟超玲她们百灵鸟鸣唱了,赶紧向林小天呆的一号哨位跑,去给他报信,要在第一时间告诉他“太阳”来了。
  后来我一想起这事都觉得自己好生奇怪,为什么要去给林小天报信?怎么弄的跟拉皮条的似的?难道仅仅怕林小天错过了精彩演出?还是怕他错过了“太阳”?
  我进到洞里的时候,林小天还象个傻逼似的光个屁股跟两个战士瞎白话呢。
  “小天,快穿衣服,快点穿衣服。。。。。。”我气喘嘘嘘,话已经说不太利落,紧张的神态就象到洗浴中心包房里边通知扫黄的来了。
  林小天本能的抓起手中的枪,刚要做出打开保险上膛的动作又觉得不对,如果有敌情用不着穿衣服,而且有敌情也应该是他先发现,我也不会大老远跑到他洞里,直接鸣枪就通知到了。
  “急什么?穿衣服干嘛?这多透亮,你想把哥们也捂成你那烂裆?”
  “你他妈爱穿不穿,一会儿不用我说,你自己就得乖乖的穿,不信你就试试。”
  我话还没怎么说完,已经听见洞外有声音,还是那种悦耳的女高音。
  林小天的耳朵多灵啊,身边过个女的,不用眼睛看,耳朵一竖凭微弱的喘气声几乎就能听出人家多大岁数。
  这下林小天也慌神了,他上哨位的时候就一丝不挂,哨位里只有两个战士的衣服,人家还忙着往身上乱套呢。
  “穆童,快把他们拦在外面,千万别让进来。”
  话音未落,指导员跟那位男性文工团长已经迈进了洞里,后边的孟超玲她们也要往里钻,好在那洞口本来就小得一个一个往里挤,进来后并排站立三个人基本就满员了,孟超玲她们还暂时挤不进来。
  我赶紧把指导员和文工团长推出洞外。
  “指导员,洞里太挤,还是在外边演吧。”
  “那怎么行?这是最前沿的哨位了,万一被敌人发现打冷枪冷炮怎么办?出了事你能负责?”
  指导员说的是,咱们阵地与敌人犬牙交错,最近的哨位甚至与敌军哨位只隔一块巨石,直线距离也就十几米左右。
  “我们几个在外边警戒,文工团员一个一个进去演,就这么定了。”指导员说的很干脆,我心里叫苦不迭。
  孟超玲和另外两个女文工团员进了洞,她们进去半天并没有听见那种女性突然见到一丝不挂男子而发出的夸张似的“尖叫”,稍微停顿了一会儿,优扬的歌声响了起来。
  “也许我告别,将不再回来,你是否理解你是否明白?也许我倒下,将不在起来,你是否还要永久的期待。如果是这样,你不要悲哀,共和国的旗帜上有我们血染的风采。。。。。。”三个女声没用伴奏齐唱那首经典的“血染的风采”,那一刻洞里洞外只有歌声,连呼吸好象都停止了。
  文工团员走后,林小天没有出洞欢送,我赶紧进洞向他询问。
  “你那宝贝玩艺暴露没?”
  “你说呢?哥们儿是谁啊?还能暴露?弄个钢盔扣上坐在那不动不就得了?”林小天还真拿个钢盔往那地方比量了一下。
  “那孟超玲认出你没?。。。。。。”
  第一卷 红肩章 第八十四章 裤衩的秘密
  在我的记忆里,林小天除了他爹和他妈那点破事以外,几乎什么事都不瞒我,尤其在与异性交往方面更是毫无保留。但这次与孟超玲的邂逅却很是意外,他居然什么也不告诉我,直到后来我去参加他和孟超玲的婚礼,婚宴上我当众揭发了他们洞中赤诚相见的秘密,逼着他们讲出冒火花的浪漫故事,可他和孟超玲只是来个一笑而过,点烟敬酒,别的一概不谈,任弟兄们胡乱的闹。
  孟超玲毕业后先是留在医校到了一名女区队长后来又调到部队一所医院当护士,我们参战实习的时候她们医院抽调医疗骨干组成卫生队充实到参战部队的野战医院,充当文工团员算是她的业余。
  我们实习结束后,孟超玲还活跃在前线,一直到部队换防才撤回来,然后就是与林小天迅速亲切紧密的来往,当然这些都是在瞒着我的情况下秘密进行的。不知道林小天为什么把这件事向我保密,而且密不透风,让我这个傻小子一直到他们结婚还蒙在鼓里,参加婚礼的头两周还以为去吃他和金玲的喜糖。
  要说林小天和金玲参战前已经如胶似漆,该办的事早就办了不只一次,后来两个人很平静的分手了,让我还是看不懂。
  我怀着好奇,更是对铁哥们的关心,很小心的在信中问过乐红。她也没说出什么大概,只说是缘分未到呗。
  缘分,好奇妙的东西,到底什么是缘分?我以前最烦的就是听那些神人神叨叨的聊什么命啊、缘分之类的,什么都不信,后来我又变得什么都信,唉,可能都是让那个缘分闹的。
  还是得从我们前线实习那段战斗的经历说起。
  每周都会收到乐红的来信,每次也没什么新鲜的,都是老一套,小心小心再小心,稳重稳重再稳重,此外就是让我一定回信。我也习惯了,如果哪周没收到信,就象缺点什么,收信的感觉是激动的,尽管内容不开便知,可还是紧张的象怀揣了兔子,甚至比参加战斗还紧张。
  林小天当时也和我一个状态,但他明显的信件增多,还不与我共享了,甚至连金玲的信也不让我看一眼。
  妈的,这小子不把我当哥们儿,别怪哥们儿不客气,当我知道通信员那天给他一块送去五六封信,怒气冲冲的找到他。
  “信呢?”我看洞里没人就大声向他吵吵。
  “什么信?”林小天开始装傻,明知故问。
  “你说什么信?当然是金玲来的信了。”
  “金玲来的信是写给谁的?”
  “当然是写给你的。”
  “我的信凭什么让你看?”
  “以前不都看了吗?我不看的时候,你还求我看呢,现在看上瘾了,你又不让看了,把馋虫勾出来,然后饿着,不管了是不?”我跟林小天一直都是蛮不讲理,让他也一直没办法,谁让他摊了这么个兄弟,而且还欠这兄弟太多情。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你的信怎么从来没让我看过?我说什么了?”
  “那你也没说要看啊?再说和金玲写的不都差不多吗?”我说完就觉得不对劲,有些理亏,我的信可一直都当成隐私似的从没给林小天看过一眼,他可能也不希得看。
  “你把乐红来的信都给我看,我就给你看。”林小天早就看穿了我的弱点,所以敢于理直气壮的拿话将我。
  “我看你小子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非逼着哥们儿动粗。。。。。。”我话没说完把枪放地上就扑过来开抢。
  “别乱动,走了火。”林小天往后躲着,随手把枪也搁在一边。
  “砰”的一声,把我和林小天都吓了一跳,本能的抓起枪检查一遍而后又迅速打开保险子弹上膛,可能是有情况。
  声音来至洞外,接着就传来三班长许巧顺的喊声。
  “妈的,谁走的火。”
  “砰,砰,砰”连续响起了枪声,还有几个手榴弹和定向雷被引爆的爆炸声。
  “情况有变化,不是走火,敌人上来了。”林小天和我赶紧运动到洞口仔细的用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已经快一个月没有战事了,双方都懒得动手,可能彼此已经习惯于此种平衡,谁都不愿意破坏那短暂的“和平”。
  自从钱仕虎牺牲后,我和林小天曾疯了一样的寻求报复,恨不得敌人马上就来,我们甚至还想鼓动连长搞个阵前出击,虽然咱们当时就自我否定了那不切实际的想法,战时纪律太严了,谁敢下那道命令?
  还是陆排长帮我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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