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他最为得力的能手,在外那些年,有些事可以他全权定夺,颜礼棠给了他最大的权力和自由,可如今这件事却不行。
更是由于颜礼堂对他的这份信任,家中的事,他要做的更是守护,为颜礼棠守好这个家。
所以,这次他回来汇报事情,并没有再次离去,而是当个侍卫,他心甘情愿,甚至甘之如饴,他知道对于颜礼棠什么才是最重要。
颜礼棠,他这个哪怕送上几次性命都报答不了的恩人,他愿意。
掩下了眼里的思绪,沈柯等着颜礼棠的吩咐。
“是时候见一面了。”
沈柯的眼神闪了闪,“属下明白。”
沈柯离开后,颜礼棠彻夜未眠,看来,有些事,再怎么样也是躲不过。他终究是小看了某些人的心思,早就算计上了自己。。
沈柯走在夜晚的街道,路上已经没有什么人,只听到了更夫的一声声的声音。
沈柯走到一家还在营业的酒馆,推门走了进去。
“哟,客官,来啦!”小二熟稔的和沈柯打着招呼。
“送点吃的上来,还有酒。”说完,沈柯便径直地上了楼,进了一个不起眼的房间。
“想不到,堂堂的沈柯,就住在这种地方?”
沈柯的身后,响起一抹戏谑的声音。
“王爷能够亲自屈尊到此,沈某真是倍感荣光啊,并不觉得有何陋室可言。”
左冲在门口把门关上,守着里面的情况。
“没准备什么,喝几口小酒,希望王爷不会嫌弃。”
“本就是我不请自来,本王自是不会介意。”
沈柯露出一抹冷笑,看向了门口,左冲正好进来,把小二送上来的吃食端了进来,随后立刻出去,把空间留给两人。
祁涟状似无意的看了眼房间,“你为颜礼棠如此的卖命,在京城连个府宅都没有吗,啧啧?”
“王爷不是拐弯抹角之人,既然有心接近我们颜府,何必如此作态,我和颜大人的关系,别人不知道,难道,您也查不到吗?”
祁涟的眼神闪了一下,他的确查得到,可是,越是这样,他越觉得自己知道的还是不够,仅仅是单纯的救命养育的关系,沈柯和颜礼棠的关系不可能如此牢固,一定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的确,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说着,举起了酒杯。两人碰了一下,便都一饮而尽,沈柯倒是知道,再给祁涟和自己斟满。
祁涟看着沈柯还算规矩识礼的举动,心里对他的认同更是多了几分,可惜,这个人终究不会为自己卖命。
“我这种人,是不配有家的,王爷不必为我担心。不知王爷,此行前来,可还是今天白日里的事,想让奴才将你逛青楼的消息收口,保着您的好名声?”
沈柯戏谑的开口,门外的左冲一阵汗毛竖立。这个沈柯真是不怕死,哪壶不开提哪壶,他明知道自家王爷在外的盛名是何等的清高自持。
“呵呵,别人不知道,沈大人还不知道,本王可曾看中那些?”
祁涟用了沈柯同样的话,还给了他。
沈柯哂笑,“也是,这世上有几个王爷这般道貌岸然,还让人称颂的好人啊?”
“哈哈,多谢夸奖。”祁涟破天荒的大笑了起来,那些浮名的确是他故意得来的,他不觉得有什么不好,但也的确从未真正在意。
祁涟收起了笑容定定的看着对面的沈柯,“有你在,我也值得冒险相信他颜礼棠一次。”
沈柯抬起头和祁涟的目光对视,“承蒙王爷错爱,希望王爷不会错信。”
祁涟轻哼出声,他何曾惧怕过何人放下了酒杯。
“通知你家主人,本王他日便会登门拜访。”说着便站起了身,转身欲走。
“王爷何必急于一时?”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本王,等不得!”
沈柯起身冷冷地看着他消失的背影,射出一阵寒光,他的确早预料到了他对自家小姐的意愿,可却不曾想竟会是如此的亟不可待。
浓浓的夜色中,一抹身影翻窗而去,迅速的朝着颜府的方向飞去。
“王爷打算哪日。。。”左冲自是听到了里面的谈话。
“明日我便会向圣上请旨赐婚。”
“圣上他?”
祁涟露出一抹冷笑,“他会同意的。”
“是。”
左冲有些心疼自家的王爷,当朝皇帝一共就三个儿子,太子和三王爷都是宸贵妃所出,而他是正儿八经皇后所出,却因为皇帝对宸妃的独宠,便一句太子之位传长不传嫡,而削了他皇位的可能。
这些年,王爷一直都洁身自好,清廉自律,就是希望皇帝能够认可自己这个儿子,可是,皇帝对他的戒备却更重。
自家王爷在朝中一直备受排挤,也只有这个清名,自己在百姓中总算有一席认可,可就是百姓中的这份认可,让父子关系闹的更加僵硬。
王爷现在已经长期足不出户,但仍是没有得到皇帝的原谅,此次贸然请婚,还是当朝的宰相的女儿,不知道皇帝会不会答应。
“找一个天下第一贪官的女儿,我于皇位只会更多了一份不可能,他一定会同意的。”
祁涟突然开口,像是自然自语,又像是给左冲解释。
“万一。。。”左冲还是有些担心。
“有我母后在,这一次,他一定会答应。”
第445章 古代文:奸臣之女(8)()
沈柯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了颜礼棠的书房,这一次,他再也没有离去,两人不知道在里面又商议了什么,直到天明,沈柯才飞离了屋子。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祁涟交握的手指动了动,迈步走了出去。
颜礼棠看着前面移动的身影,紧紧的皱起了眉头。
“儿臣有一事相求,请皇上恩准。”说着,祁涟竟直接跪在了地上。
老皇帝祁正天立刻露出一副惊讶的嘴脸,亲切的问道,“哦?何等大事,要我儿在朝堂之上说,看来似乎很重要。”
太子祁尹勾了勾唇,这个二弟,这番作态是为什么,也难为父皇还得和他在群臣面前演戏。
“宰相大人颜礼棠,乃我朝巩固重臣,国之栋梁,教女更是有方,儿臣前日有幸与其有一面之缘,自此之后便心之念之,夜不能寐,所以儿臣,斗胆恳请父亲赐婚。”
朝堂上的一众大臣顿时吸了一口凉气,等待着皇帝的下文。
祁涟的脸色竟还有些潮红,仿佛一副情根深种的样子,又害羞的样子,在光天化日之下,谈论此等儿女之事。
颜礼棠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但是面上只是表现得焦灼和意外,他早就有了心理准备,没想到,他真有这胆色和皇帝老儿说起,看来,这人的确是自己看走了眼。
祁正天的眼神在二人之间徘徊一下,微微眯起了眼睛,看向了自己匍匐在地的二儿子。
“这件事,待下朝后父子亲自说。”
祁正甜并没又说同意还是不同意,说完便看了眼内侍太监。
“退朝!”太监的尖锐的声音响起。
众人纷纷的转身离去,祁尹路过刚刚起身的祁涟的身边,轻笑了一声,“二弟这是何苦呢?”
祁涟没有说话,完全不当祁尹存在一般。
“哼!”祁尹甩了下衣袖,大步离开。
早些年他还会对他表现的有些忌惮,更是在父皇前表现的兄友弟恭,可是自从他名正言顺的变成了太子后,他心底曾经的那份卑微,越发让他变得的傲慢自负,这嚣张一旦开了头,收回去就难了。
嘲笑完祁涟,正好看到颜礼棠也没有离去,露出一抹冷笑,便离开。这个老狐狸的闺女能是个什么好人。
“你去哪?”祁涟越过颜礼棠,完全没有要和他说话的意思。
颜礼棠主动开口。
祁涟停下了脚步,转过了头,“不要因为是你的女儿就昏了头脑,他日我定亲自登门拜访,来日再见。”说完,便离开了大殿。
颜礼棠看着祁涟的背影,的确,他是有些冲动了,此番在大殿,人还没有散尽,的确不是说话的地方。
他,这算是给了自己保证吗?自己可以相信吗?他竟然用了自称,而不是本王。
祁涟来到熙翎宫的时候,果然皇帝已经在了里面。
“看看吧,你这儿子,刚和寡人说完,又来和母亲说情来了。”
祁正天看着出现在门口的祁涟说道。
“皇上说笑了,他只是来看望臣妾而已。这事,我还是从陛下那里得来的,正好现在可以问问他。”
“儿臣给父皇,母后请安。”
“起来吧。”祁正天不咸不淡的说道。
“你,真的看上她了?”祁正天问道。
“是。”
“好,今天你先回去吧,朕和你的母后再商议一下,晚些时候一定给你个答复。”
“谢父皇,母后,恳请二位成全!”
“涟儿!”皇后怒斥道,小心的看了眼一旁的皇帝,皇帝都已经答应他商量,为何还要这么逼迫。
“儿臣告退!”
“看看你养的好儿子,哪有你丝毫温婉柔和,竟是这般的顽固。”祁正天状似斥责道。
“皇帝不要介怀,是本宫的软弱,他,受委屈了。”
祁正天看着身旁柔弱的皇后,他不是没爱过她,她年轻时是何等的柔美迷人,多少人都争抢着,却被一支圣旨嫁给了自己。
他当时是得意的更是欣喜的,他早就钟情她许久。
只是,这些年,随着宸妃的入宫,宸妃是何等的明媚艳丽,床笫之事更是大胆豪放,渐渐地,他便和她疏远了起来。
难得的,祁正甜说道,“颜礼棠可不是什么好人,朕早晚都会处置了他,你想清楚了?”
“那不正好,给他个那样子的岳父,他不是离皇位更加遥不可及吗,你的宸妃便可以安心了。”
“你胡说什么?”
“难道不是吗?无论涟儿怎么表示衷心,你都不相信他根本不肖想太子之位,这下不正好如了你们意,他找了个人人谩骂的贪官的女儿,你更可以放心了,还在这里犹豫个什么?”
这是皇后鲜有对他如此的埋怨,爆发情绪,但不得不说,她的确说道了他的心眼里。
他就是知道皇后的性格,受了委屈也不会说些什么,只会自己往肚子里吞,所以当初他才敢立宸妃的儿子为太子。
连带的对祁涟如何的不器重,他都不甚在意,他随了母亲,看重的只是名声,他不会有胆子做什么过分的举动。
这些年的打压,只是他想彻底的让他知道皇位于他根本不可能,灭了他的心思。如今看来,他也真的是自暴自弃,选了这样一个女子当王妃。
但是样子还是该做的,一国之君,不可能别人说什么,他就随随便便答应。
“好了,朕知道了,现在朕就拟旨,你满意了吧。”皇帝有些服软的看向了皇后。
“本宫满什么意,最重要的是皇上满意。”
“你。”皇上摇了摇头,这个皇后,也会使小性子。
快速的拟好了圣旨,祁正甜便离去去了宸妃的宫里。
皇后看着手里的圣旨,久久不能言语,她从来都知道儿子不是池中物,他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难道他有行动的打算?
昨天夜里,她收到了祁涟给她的消息,她便知道,这一次一定要让儿子如愿,这一定是关乎他棋局的大事。
虽说儿子从未和自己说过什么,但她知道,他的儿子,一定早早地做好了谋算,自己从来都不是真正的软弱之人,自己的儿子,更不是。
第446章 古代文:奸臣之女(9)()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颜家有女,名小甜,品貌出众,德行恭谨,朕甚悦之,特赐婚于翌王祁涟,实乃天造地设,佳人一双。一切礼仪,交于礼部。。。”
皇帝的圣旨不日便传到了颜府,太监刚走,小甜便要冲上去问父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原主那世没有这件事啊?
沈柯急匆匆的进来,在颜礼棠的耳边说了什么。
颜礼棠立刻先让小甜回了内院。
小甜刚走祁涟的脚也踏进了门。
颜礼棠回身看着来人,把手里的圣旨递给了家奴。
“随我来吧。”
祁涟便跟着颜礼棠一同去了书房,书房的门边紧紧的被关上。
左冲守在门口,不知何时沈柯也出现在了走廊,远远的便看到了左冲,也站立在了一侧,两人仿佛一双门神,守在那里,进行着无声的较量。
“拜见岳父!”
颜礼棠没想到祁涟开口竟会是这个,看着这个低着头,恭谨的给自己行礼的当朝二皇子,他不得不说心里还是有些震动,可是,这仍不能让他完全对他放心。
“王爷不必如此,坐吧。”
颜礼棠压下了情绪,既然来了,他们的确需要好好的把话说清楚。
“你有什么打算?”颜礼棠开门见山的问道。“别和我说,你没想过那个位置。”
祁涟的眼皮动了动,“的确,那个位子终究会是我的!”
颜礼棠一震,看着面色极为平静的祁涟,他没有想过他会承认的这么坦荡。
“那你牵扯上我,可是失算。”颜礼棠嘲笑道。
“本王的确钟情你的女儿,与她的父亲是谁并无关系。”
“王爷,你这话,让老臣如何相信。”
“的确,你是我皇位道路上,最不确定的因素,但本王还不至于利用一个女人去拴住你。”
“既然如此,王爷何故故意接近我家女儿。”
“闻之,便心向往之。见之,便一心求之。”祁涟坦荡荡的看着颜礼棠。
颜礼棠知道这是他承认了他派人盯着自家的女儿。从他的眼中,颜礼棠看不出真假,让他无法做出判断。可是事已至此,他只能选择相信,再怎样,他也相信自己一定能够护得住自己的女儿。
“好!改日,我便向圣上辞官!”
这一步,他早晚都得走。他早知道皇帝打算如何处置他,只是,皇帝算错了一点,他只是贪财,可他从不贪权。他不会给皇帝机会去处理自己。
沈柯此次回京,就是告诉他在外早已经布置完毕,他随时可以全身而退。
“岳父不想再朝中多任载几年吗?”
“我走了,不是对你只有益而无害?好好对我的女儿,就当这是我送你的回礼。”
祁涟轻笑,“如果你真的想对你女儿好,就稳稳当当的在做他个几十年宰相。”
颜礼棠诧异的看着祁涟,他这是什么意思,这是说如果祁涟登基,仍是他?他不会这么盲目的揣测。
“有你就够了,何须我,是不是?”颜礼棠反问。
“颜大人当真这么舍得把女儿独自一人留在皇宫?”
不得不说,祁涟一下子便说道了他的痛处。
“不然,王爷有什么更好的建议吗?”
“颜大人不必如此敏感,不过是一桩婚事,不会对您有任何影响,颜大人不变应万变即可。”
“好一个不变应万变,您确信皇帝不会对我下手?”
“颜大人真是小看了自己,您何时惧怕过皇帝?”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祁涟突然站起了身。“既然我娶了她,定不会让她的家人有事,颜大人一定要本王说的如此直白吗?本王不想在浪费时间,今日前来,只想见她一面。”
“你!”颜礼棠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去吧,希望你不要吓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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