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懂了。”章楚淇的眼睛已经泛了泪。
章承锦握住弟弟的手,“我知道,所以今日才会来和你说这些,过两日我便会启程,以后我会长长书信于你,父亲和母亲,为兄请求你代为照顾,是我的不孝。”
“哥!”章楚淇声泪俱下的开口。
“不哭,你是章家的好男儿,哥相信你。”
章楚淇重重的点头,“定不会让兄长失望!”
兄弟俩注视着彼此,眼中是道不尽的兄弟情深。
“少爷?”章承锦走后不久,贾丁进了屋子。
刚才他没有看到自家少爷出门送大少爷,便就觉得有些奇怪。
章楚淇些许的转过了脸,“去看看午膳好了吗?”
“是,少爷。”贾丁连忙退出去,他似乎看到了少爷的眼睛有些微红。
“小甜,怎么样,东西做好了吗?”贾丁爽快的问道。
“小甜回头,很快就好,你稍稍等一下。”
“那你尽快吧。”贾丁有些着急,站在小甜身旁看着。
小甜回头看了眼小甜,她发觉他第一次有些发自心里的着急。
“怎么,少爷饿了?”
“少爷才没!”贾丁看了眼小甜脱口而出。“就是一些心情不好,你快做吧!”
说着贾丁催促着。
小甜白了他一眼,不说拉倒。转过了身子。
不一会,章楚淇便拿起勺子,搅活着碗里的鹌鹑蛋。
莹润洁白的蛋在碗中跳跃,章楚淇唇角噙着一抹微笑端起,舀起一勺,吃了起来。
嗯,好吃,鹌鹑蛋外表弹润,里面绵密,还透着淡淡的香气与甜味。
又吃了一颗已经熟透的红枣,章楚淇的脸上的表情渐渐有了缓和,贾丁稍稍放下了心。
很快,章楚淇吃完了午膳,靠在椅子上,满意的闭上了眼睛。
贾丁轻手轻脚的进去,快速的收拾好,退了出去。
章楚淇心道,还好每日有甜品陪着他,否则他真的会难过的撑不住。
第312章 古代文:小少爷的养成(16)()
章楚淇倏地睁开了眼,眼睛里似乎多了些平日里没有的光芒。
“贾丁!”章楚淇呼唤道。
贾丁连忙从外面走钻到了屋子里,“少爷,您有什么吩咐?”贾丁恭敬的问道,还好他把东西送回厨房立刻就赶了回来。
“陪我出府。”章楚淇从椅子上站起了身,往外走了出去。
贾丁立刻跟在身后,眼里有一丝好奇,这鲜少出门的少爷,怎么会突然想起要出府了呢?来不及细想,章楚淇已经走到了大门口。
抬头看着章府的大门,章楚淇抬手掀起衣袍的一角,大步走了出去,仿佛下了什么重要的决定。
“呼”一缕春风拂过,章楚淇的发丝被风扶起,章楚淇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朝着街道中间走去。
各色的声音不绝于耳,章楚淇目不暇接,流连着街边的景象。
小贩的叫卖声,清脆响亮,别具特色,让人忍不住想去看看到底是什么宝贝;那边的杂耍艺人,已经鸣锣,让人忍不住上前观看:忽然不知从哪里蹿出来的稚童,险些撞到,章楚淇慌忙闪开,只见已经跑走的孩子转过脸,对自己露出调皮的笑容,让人忍俊不禁;抬起头,正好看到路边的首饰摊,两个女子正在挑选着什么,窃窃私语好像在商量着喜好。
这也许就是人间万象吧,章楚淇心里感叹。
小时候曾经偶尔出来看看,但从未像今日如此的留心,章楚淇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他此时,甚至有一些能够理解哥哥的用心与眼界,的确,他们生活的太过狭隘和拘束。
“这位小哥,你快来看看啊!”突然一个热情的叫卖声,对着章楚淇喊道。
章楚淇停下了脚步,朝着声音出望去。只见一个穿着朴素但却很干净的小贩,头顶还用一块方巾,把头发包裹住。冲自己打着招呼。
章楚淇指了指自己,那小贩笑着点了点头,章楚淇左右看看自己的旁边的确没有别人,便走了过去,疑惑的看着小贩。
小贩笑嘻嘻的用手指了指下面。
章楚淇低头,看到小贩的手指下方是个圆形的笸箩,里面有许多手指长大小的长方条。
“这是?”章楚淇疑问道。
还没等小贩开口,贾丁在一旁说道,“这是糍粑,糯米做的,吃着不错少爷。”然后连忙推到了后面。
“你吃过?”章楚淇的声音有些意外的发冷,并没有因为贾丁的告知而开心。
贾丁心道糟糕,自己外出的时候,的确有这个便利可以偶尔买些零嘴特色,可这个,真没给少爷带过。
“额,也就吃过一次,是别人请的,小的自己可从没有买过啊、”
章楚淇一副信你才怪的表情,看了眼贾丁,转头看着小贩,“这个,怎么卖?”
小贩乐呵呵的说道,“不贵,三钱五个。”
“什么!明明是一钱!”贾丁在旁边叫唤。
章楚淇瞪了一眼贾丁,贾丁立刻缩了回去。
“好,拿给我五个吧。”示意贾丁给钱。
小贩连忙给章楚淇捡好了五个,浇上蔗糖液,笑眯眯的看着贾丁。
贾丁看着小贩那一副喜笑颜开的样子,气的牙根直痒,恨恨的上前,把钱扔了过去。
小贩一把接住,收尽了口袋里。
章楚淇看着手里的东西,除了蔗糖液,还有一些淡黄色的粉末状东西裹在上面。
用小贩给的小木签,扎起一块,咬下了一口。
好软糯,章楚淇看着那手中剩下的部分,看着那咬合面白嫩嫩的,还留着自己咬过的痕迹,一口把它全部都塞进了嘴里,大口的咀嚼着,香甜的滋味充斥口腔。
小木签放下,起来,来来回回,很快的几个糍粑就已经没有了,章楚淇再想去拿下一个的时候,才发现,盘中已经空开工如也,只剩下那些许的粉末和点点的糖液。
贾丁站在一旁,不知咽了多少回的口水。
小贩很懂颜色的,并没有过多的开口,只是笑着看着两人。
章楚淇慢慢的放下了手中的盘子,递给小贩。
小贩没有继续推销,自己今天对这位少爷已经是赚到,笑眯眯的接过,“欢迎下次再来啊!”
章楚淇点点头,便迈步走开了。
贾丁跟在身后,“哼”了一声,才跟着离开。
“若不是你撒谎,我自是不会说这委屈,今日没你的份,也是你自己种的果。”
“是,少爷。”可不是吗,要不这平日能买三份呢,少爷一定会给自己一份的,哎。
不知不觉间,两人来到了闹市区的一间酒楼,里面人来人往络绎不绝,章楚淇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的确快要到晌午了。
突然一个人蹿了出来,一下子撞到了章楚淇的身上。
章楚淇一个踉跄,来人慌乱的抬头,也是个孩童模样,慌乱的看了眼章楚淇就想在往外面跑去。
没等章楚淇扶住他,眼看着从后面酒楼出来的一个人立刻拎住了小孩的衣领,将人抓了过去。
“这回看你还跑不跑。”大汉大声的说道,把小孩揪到自己的一边,身后出来了一个管事先生模样的人,长得小鼻子小眼,一副精明的模样。
“行啦!别跑了。”那人说道。
“我不跑,我说过,我一定回来打工还你们的钱,你们再缓我几天,我娘真的马上就快好了。”
“呵!”那人嗤笑,“这话都听你说了半个月了,也没见你那病鬼老娘好啊!”
“你胡说!”小孩儿生气的叫喊,挥着胳膊,可惜被大汉抓着,根本够不到那个掌柜。
“咳。”那掌柜的咳嗽了一声,看着周边围上来到人越来越多,有些不耐。
“赶紧的,你只要按个收银,答应在这里白干一年,我现在就放你走。什么时候你娘好了,你再来。”
说着,抖搂着手里的一张纸。“有了这个,我也不怕你赖账,这多好。”
“我。。。”小孩犹豫道。
那掌柜的眼珠转了转,看着旁边看热闹的人群,扯了扯嘴角,“你们说是不是,这小子母亲重病,不仅从我这借了好几两银子,我还好粥好饭的给这,没钱还,在我这打工抵债说的过去吧。”
第313章 古代文:小少爷的养成(17)()
那掌柜的走近了人群,看了看周围的人,几乎都是附近摆摊的小贩,或者路过的平头百姓。
勾了勾唇,他把手里那张纸来回的在众人的面前抖落,众人只是看着,没人说话,那掌柜的更是笑的嚣张。
“呸!”贾丁在章楚淇的身后暗啐。
章楚淇皱了皱眉,看着贾丁,“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掌柜的说的没错。”
“他能那么心善就怪了,这儿谁不知道他黑心势利。这小孩,逼不得已,是不会来这儿借钱的。”
章楚淇认真的看着贾订的表情,发现他并未撒谎,并且是真的极其嫌弃这位掌柜的人品。
章楚淇转过头,看着掌柜和他手里高高举起的那张契约,眼神闪了闪。
“不知掌柜的可否把那契约,给在下一看。”
那掌柜的闻声回头,上下打量着章楚淇,也不过是小屁孩而已,看这穿着倒是个子弟,是想要干嘛?
脸上堆砌了虚伪的笑容,“不知这位小哥想要这东西干什么呢?”
“只是想帮这位小兄弟看看,好劝他同意,在下认为,掌柜的要求并不过分,而且十分合理。”
那掌柜的眼里立刻放了光,不愧是富家公子,看来很懂他们这一套吗,不像这些个老百姓,迂腐不堪。
“好好”说着,就把那张纸递了过去,心里还琢磨,这下有了认证,这小子更得按手印了。
章楚淇接过那张纸,快速的浏览了一下,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掩盖下眼里的惊讶,章楚淇淡定的抬起了头,看向了那掌柜的。
“怎么样?”那掌柜的笑嘻嘻的问道。
“不知,这孩子欠了你多少钱?”
那掌柜的一愣,感觉到事情似乎有些不对。一把扯回了那张契约。
“欠多少,似乎不管你的事吧。”
章楚淇笑笑,“当然,我不过是随口一问。”看了眼还被人人抓着的小孩,似乎没比自己小上多少,转身便要离去。
“喂,你站住!”掌柜的突然开口。他不知道这人问完又走,有些不放心。
“怎么?掌柜的找在下还有事吗?”章楚淇只是侧过了身,并没有完全的转过来。
“你不是说,我说的合情合理嘛,为什么要走。”
章楚淇慢慢的转过身,笑看着掌柜的,“当然,如果您愿意告诉我,他到底欠了多少,我就帮您劝说这孩子按下手印。”
那掌柜的正在考量着。章楚淇也不着急,转过了身,无聊的和贾丁说着话,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好!我信你一回。”转头看着那个小孩,“今日有这位少爷作证,你不得再抵赖,否则就带你去官府。”
那小孩紧张的看着章楚淇,充满了防备。
章楚淇嘴角噙着一抹笑意,抬起了眼皮,看着掌柜。
掌柜的朝着章楚淇走了过去,“他欠我一共十五两银子。”
“你胡说,我明明只借了三两!”
“哦,不算利息吗?你娘这些日子的好吃好喝,我没给吗?都不算钱的吗?”
“你!”那小孩气的想要冲出去,可是力气太小,在那个壮汉的手里,只能来回的踢腿,毫无办法。
掌柜的一脸笑嘻嘻的看着章楚淇,“这位公子,请把。”
章楚淇先是一副散漫的样子,立刻变了脸,伸手示意了一下身后的贾丁。
贾丁好不忧郁的上前,似乎是早就准备好的拿出二十两银子,塞到了掌柜手里。
“你!你这是干什么!”掌柜的立刻变了脸。
“掌柜的这都不知道吗?帮他还钱。”
“呵”掌柜的冷笑,“还钱,你以为是还钱就解决的了的吗?”
章楚淇笑道,“好啊,如果掌柜的不想要钱,就按您说的,咱们去衙门解决,别忘了一定带着你的这个契约。”
掌柜的瞬间瞪大了眼睛,恶狠狠的看着章楚淇,“你是故意来搅局的是吧。”
“我只是路过而已,何来搅局,掌柜的不做亏心事,自然不怕让衙门帮你做主,你说是吗!”
掌柜的咬牙瞪着章楚淇,“好啊,你小子,真是小看你了。”说着,伸手招来了身后的壮汉,就要上来。
章楚淇看了眼几人,“现下这么多人证,掌柜的确定要这么做吗?”
“人证?他们哪个会给你当人证啊?刚刚哪个小子,他们哪个上前管了!”
章楚淇的眼里立刻变了色,他气愤,气愤的就是这个掌柜的气愤,平头老百姓不识字,好欺负,才会这么的轻易的把打击欺骗。
“如果他们知道,你骗这少年,签下三年的白干契约,你觉得他们不会当他的人证?”章楚淇突然大声说道。
周围的人立刻喧闹了起来,对着掌柜指手画脚,谩骂的声音不绝于耳,有的甚至要冲出来。
那掌柜的看着众人,也有了丝芥蒂,恨恨的看着章楚淇,“好,好啊,今天我自认倒霉,千万不要让我再碰到你!”说着。带着手下回了酒楼。
众人看着这间酒楼,摇着头,渐渐的散去,章楚淇看着那个男孩儿,还站在那里看着自己,瘦弱的他,经过挣扎,都有些站立不住,仿佛风一吹便倒。
“你还有事?”章楚淇问道。
“他果真要我给他白干三年吗?”那男孩儿开口,声音竟是异常的清冷坚定。
章楚淇点点头,他本以为他会问,为何帮他还钱的事。
那男孩的脸上似是倔强,似是委屈,又似是认命的表情,自嘲的笑了笑,“果真如此,果真如此。”
“果真如此什么?”章楚淇问道。
“我娘说,不读书,就会被人欺负,果真如此,不是吗?”
章楚淇失语的看着他,仿佛有什么一下子击中了他的脑海,让他久久不能回神。
“欠你的钱,我一定还你。他我认得。”男孩指了指贾丁,转身落寞的就要离去。
“你,读过书?”章楚淇开口。
男孩定住了脚步,“嗯,”回忆似的说道,“爹还在的时候,娘不惜千辛万苦,送我去国学堂,可爹死后,根本交不起那么贵的学费,再加上我无论如何都学不好,不开窍,不想让母亲一而再的失望,便主动辍学了。”
“那你娘?”
男孩转过了脸,脸上满是苦涩,“因为我的辍学,娘一下子,便被我气倒了。”
第314章 古代文:小少爷的养成(18)()
贾丁跟在章楚淇的身后,两人慢悠悠的往前走着。
贾丁看着自家少爷,自从和那孩子见过之后,一路低着头,再无心浏览周围的街景。贾丁心里叹了口气,这人间哪里尽是繁华景象,人间疾苦怕是更多吧,少爷鲜少出门,第一次见到这种场景,难免有所触动。
“贾丁。”章楚淇淡淡的开口。
“在的,少爷。”贾丁的声音,有一丝心疼,不忍少爷这么早的面对这些世态炎凉。
“你,认识那个男孩。”
“小的之前不曾留意,可能出府采买的时候,常在那条街,他可能是见过。”
章楚淇沉默的走了一段,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贾丁。
贾丁感到自家少爷的脸色有些异样,不由得紧张了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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