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拎着筐子采买回来的厨役,吩咐他和其他人快速的处理好小鸽子,自己也加入其中。
一边吩咐人熬煮粳米粥,一边命人又舂碎胡萝卜,以便做蜂蜜萝卜粳米粥之用。
自己不忘将他人处理好的鸽子切成小块,一起与胡萝卜块和银耳放入冷水中开始熬煮。
粥与鸽子汤均需长时间文火久煲,小甜不放心的在厨房里走来走去。
同样的独自坐下厅堂的杜铭衡也很是焦急,不知小甜这方的情形,很想起身去看看,但又怕太过刻意再次引起小甜的紧张。
杜铭衡啊,杜铭衡,枉你一世英名,遇到颜小甜便穷途末进,不知所措。
陆离表示:“主人,拿出你背地里坑害别人的十分之一计谋,你也不至于如此。”
杜铭衡更明白,情爱里毫无计策,只言真情真心。
第24章 庶女文:此情两不移(9)()
两个侍女紧跟小甜身后,手端托盘,几盏汤羹平陈其上。小甜拂袖坐于桌案旁边,示意摆膳。
杜铭衡颇有些期待的正了正身,看向桌面。
一盏浅棕色陶制砂锅铺陈桌子中间,两个同色系的粥碗与餐碟放于他和小甜身前,纯黑色竹箸和白色瓷勺侧放于一侧。
另一个侍女将一个黑色砂锅取下,放于一侧,掀起盖子,淡淡的甜香袭来,分别给杜铭衡和小甜各盛了一碗蜂蜜胡萝卜粳米粥。
杜铭衡满意的看向小甜,两人默契的相视而笑,一起开动。
杜铭衡玉腕轻抬,骨节分明的手指拿起勺柄,在碗边轻舀,一匙软糯馨香的素粥跃然其上,目视其诱人的浅橙色光泽,忍不住送入口中,闭口咀嚼,果然如想象般香糯。
边吃边偷看杜铭衡的小甜,忍不住张口说道,“这粥砂锅熬煮了好久,不仅易于消化吸收,而且软烂的胡萝卜可以增强你的体质,可以减少生病机会,也就是增加抵抗力的意思。”
看着献宝般的小甜,杜铭衡又指了指那个汤品,“那这个呢?”
示意侍女退下,小甜素手掀开浅褐色砂锅,一丝白气溢出,夹杂着炖汤所特有的香味。
“这个是乳鸽汤,我放了些银耳和胡萝卜在里面。”
边说,小甜边盛出一小块乳鸽放于杜铭衡的餐碟之上。“一鸽胜九鸡,你体质虚弱,它是温补的食物。银耳不仅润肺还能提增加汤的滋味,你且尝尝。”
盯着面前的乳鸽肉,白嫩细滑,由于长时间的煲煮,有些细嫩的肉丝已经开始和骨头分离,呈散开状。
执碟送于面前,乳鸽的肉香和银耳的清香充斥鼻尖,夹起一块鸽肉,咬上一口,慢慢咀嚼,不觉丝毫干涩,汤汁肉汁混合,让人唇齿留香。
一顿晚膳,二人吃的胃口大开,温馨甜蜜。
漱口净手之后,杜铭衡把擦手的布巾放入下人的托盘。坐在桌边揉搓了下手指,犹豫着是否到了该离开的时候。
小甜看着沉默不语的杜铭衡,微笑着道,“寔宁,今日晚膳觉得如何?”
“很好,已经很久没有这般食欲大振,饭食不仅荤而不腻,而且颇含药理。尤其饭菜适量得宜,适合你我偏虚弱的脾胃。小甜这些年当真令寔宁刮目相看。”杜铭衡的眼里颇有几分赞赏,他的小甜总是这样的给人惊喜。
“我想我们都好好的。”小甜晶莹的双眸注视着杜铭衡的眼睛,认真开口。
杜铭衡不自觉的双手握拳,心里一颤。“定不负小甜此愿。”
二人目光缱绻,丝丝情谊弥漫其中,让人不忍打扰。
“咚咚。”轻轻扣门的声音响起,小甜连忙羞涩的转头。
“侯爷,得回去了,您得早休息。”陆离低头浅述,不敢去看杜铭衡,透露出此刻的惴惴不安。
杜铭衡扫了一眼已经变黑的天色,斜眼看着垂首立于门口的陆离,面色平静,让人看不出喜怒。
“快些回去吧,不要让我担心,来日方长。今日初到,我也要早早休息,甜儿也很累呢。”小甜不禁向杜铭衡嘟嘴撒娇。
杜铭衡面色颇有一些缓和,温柔的对小甜说道,“也好,甜儿也早些休息,明日再来看你。”
“嗯。”小甜低眉顺眼的送杜铭衡起身离开。站在郡主府门口,夜色朦胧,月光静谧的洒在道路之上,更显夜色的宁静悠远。
小甜看着渐行渐远的杜铭衡心思萦绕。微叹了口气,转身回府。这时已经走出很远的杜铭衡也突然回首,盯着那抹离去的身影若有所思。
小甜坐到卧室的梳妆台边,轻声问道:“你说,他没有骗我吧?”
立于一侧的青兰拧眉思索了一下道:“奴婢觉得侯爷说的是真的,看他对小姐的样子应该不会骗您。”
“但愿如此,你也要随我一样多留意一下他的情况。”小甜颇为认真的道。
青兰慎重的点头。
“去吧,我想洗洗睡了。”小甜有些疲累的对青兰吩咐道。
“好的,小姐,水早就已经备好了,奴婢现在就让她们抬上来。”
与此同时的侯爷府。
杜铭衡沉默地看着跪在地上的陆离。
“是属下逾矩了,请侯爷责罚。”
半晌都没有言语的杜铭衡令陆离颇为紧张,后背里汗水早已浸透了衣衫。
就在他紧张的稍显急躁的时候,听到上面的主人终于开了口,立刻正了正跪着的身姿。
“去查查这两年郡主到底发生了什么?”
“还有之前的几年,从出生到现在,连啸威将军也要查越详尽越好。”
“是!”陆离领命后即刻转身潜入夜色消失不见。
杜铭衡面色忿忿的盯着早已无人的地面,心道“我到要看看,到底是谁把我的人逼到这种地步。”
随即一份忧色爬上了脸上“小甜,你是受了多少委屈,竟会变得如此懂事。定不要欺负你的人好过,我杜铭衡发誓!”
第二日早饭过后,杜铭衡便再次来到了小甜的府邸。还带了些上好的春茶,听说是日前刚刚采摘。
小甜很是雀跃,当场便捡了些茶叶置于茶壶之中,要为杜铭衡看茶。
当季的春茶芽叶肥硕,色泽翠绿,叶质柔软鲜嫩。香气更是浓郁,使得春茶滋味极佳。
小甜行云流水般的动作,洗茶冲泡。嫩绿的春茶在高位的水流冲击下快速沉入杯底,散发出醇厚的香气。
双手各执一盏,交叉往回,小甜把两杯茶递到了杜铭衡的面前。
眼看着莹白的素手,陪着绿中泛黄的茶汤,杜铭衡忍不住想要急切地品尝。
他的甜儿总是这样令他欢心愉悦。除了昨日的吃食,现在又是冲茶,总是让他难忘。
取过一杯,放入鼻尖嗅闻,浓厚的春茶香气四溢,抿唇喝过一口,唇齿留香。
看着杯中漂浮舒展的嫩叶,杜铭衡颇感满足。伸手把空杯还于小甜,表示自己的满意和想再次品味的愿望。
微笑着看着杜铭衡,小甜心道“只要你喜欢便好。”
然后便再递出一杯,默契的两人不曾言语,但却是那么的和谐美好。
第25章 庶女文:此情两不移(10)()
农历入了五月,魏国的端午就算是正式开始。回暖的天气,争艳的繁花,无一不提醒着人们要踏出门来。
魏国京城内,柳絮飞扬,人流涌动。走在风和日丽的街道,欣赏着沿途的光景,惬意无比。
城内最有名的临江楼的二层雅座,确是个欣赏风光的好去处。居高而远望,目光所及之处,万般景色尽收眼底。
半开的窗户旁边,似乎有两道身影。
轻抿一口手中的茶盏,杜铭衡的眼睛丝毫没有看向对面的男子,随意的瞟向了窗外,“过几日的春华宴,有什么打算。”
“哼。”对面身着暗红色蟒袍的男子轻哼出声,桀骜俊俏的脸上写满了鄙夷。
“无非又是塞几个女人进来,她不嫌热闹,我也不嫌人多。”语气里颇有几分顽劣。
杜铭衡抬眼看向了自己的挚友,也就是当今的太子魏远邈。只有在自己面前,他才会露出几分真性情。
“可知大概哪些人选?”
魏远邈放下手中的茶杯,两只手指摩挲着下巴,凌厉的眼睛看向别处,状似在回忆。“去年已经将她的侄女安排了进来,今年估计不会做的太过显眼。”
低头又想了想道,“那位出身书香,可惜门第不高,一家子穷酸样。侥幸入了天眼,进了后宫,和一众贵女比起来总是显得小家子气。斗了那么多年,哪怕成了皇后也始终惧怕别人议论她的出身。”
说罢,魏远邈又抬手仰头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贯会演绎出一身雍容华贵的气派,心里没底气着呢。始终透露着自卑,上不了台面。”魏远邈不禁清哼出声,话里话外透露着鄙视与不屑。
“这回不知为了粉饰颜面弄出了多少银两窟窿,居然认了个商人的外孙女当干女儿。已经接进宫侍侯有小半个月了。
魏远邈好奇地盯着杜铭衡道:“话说这姑娘和你还颇有渊源,是你家那位的同父异母的妹妹。”
杜铭衡右手摩挲着茶杯的边缘,眼睛盯着茶面,没有说话。
魏远邈无趣的撇过头,“她那老爹啸威将军倒是有几分性情才干。可惜家门内的事,不说也罢。”
“留着她也无妨。”杜衡铭抬起眼皮微微道。
“怎么看上了?想娥皇女英?”魏远邈倾身问到。
“颜承达政事上不是傻的,不会糊涂借女儿有任何想法。这姑娘自己送上门,不若陪她玩玩。”
魏远邈收敛了神色,严肃的盯着杜铭衡道:“哼,既然那位和她母家有了不该有想法,孤当然愿意配合一二。”
“多谢。”杜铭衡面无表情的对好友说到,声音虽无多少起伏与润色,但魏远邈深知其话语里的真诚。
两人如隐饮酒般把杯里的茶水一饮而尽。
坐在回府的马车上,杜铭衡回想起那日听到陆离回复时的情景,手不自觉的更加攥紧了身上的衣袍。
“颜姑娘这些年在府内并非如表象过的那般简单美好。”陆离看了看主人无常的脸色继续道。
“颜夫人何氏及其娘家早就对颜小姐颇有怨怼,再加上……所以实际上,颜姑娘,这些年过的非常谨小慎微,小心翼翼。卑职斗胆揣测,其实颜姑娘自己也是早有预感,只是懂事善良,息事宁人。从而选择闭口不言,装作若无其事而已。”
杜铭衡坐在桌边,沉默的听完了陆离的汇报,手里的宣纸已经被磨漏了窟窿,昭示着主人此刻情绪的极度愤怒与隐忍。
“继续。”杜铭衡开口。
“估计是为了在府中求存,所以颜姑娘才变得如此懂事,精于烹饪。磨砺出如此才艺也实属无奈与可怜。”
“好,想去搓磨别人,那就不要怪别人也搓磨你的女儿。”杜铭衡颇有几分阴狠的道。
今日和太子的会面,他承认有私心,他知道颜悦妍入宫的消息,特意在魏远邈面前提起。
魏远邈也不傻,当然知道杜铭衡的用意,他自己本身对杜铭衡也有所求,也乐得顺水推卖他个人情。
杜铭衡明面上是体弱多病,无所事事的杜家大少爷。其实更是魏国第一大皇商。早年太祖开国,国力乏困。当今圣上无治国之功,亦无伐民之过,以庸才勉强守住大业,复又赶上边境的不安定,国库并未有些许充盈。可当今的这位太子则大不一样,颇有太祖之风,且更懂得隐忍与权谋,将何谓深藏不露演绎的淋漓尽致。
二人同在书院初识,便一见如故,不谋而合,约定一明一暗,共谋大事。
钱才乃支撑一切之本,固杜铭衡将其才思均用于经商敛财,经过几年发展,与魏远邈的支持,实力早已可碾压颜承达的岳父,所谓的江南第一商贾。
所以今日太子所言,当今皇后与何家背地里的阴私早就了若指掌,不放在眼里。
皇后非太子生母,早年的恩怨,二人早已懒得遮遮掩掩。
当今圣上性格懦弱,毫无主见,皇后存了其他想法,太子一点不感到意外,但过不过的了太子这关,且很快就见分晓。
所以今日,杜铭衡暗示魏远邈收拾处理颜悦妍,太子乐意为之,总得做些什么更加巩固二人的情谊,一个女人而已。
马车缓缓停在了侯府门口,陆离不见自家主人下车,询问:“侯爷,已到府门外了。”
车里的杜铭衡须臾才掀车帘而出,迈步走向了隔壁的郡主府。
郡主府的下人早已对不请自来的杜铭衡见怪不怪,未经通传,已经来到了厅堂外。
听着里面小甜和下人青衣淡淡的交流。
“过几日就是端午,寔宁脾胃不好,不宜食用太过黏性软糯的食物,今日试着做几个沙古米的粽子,尝尝滋味,希望寔宁能够喜欢。”
“小姐,真是用心。不过这杀古米是什么东西,以前从未听闻甚至见过。”青衣不解的问道。
听着里面小甜涓涓细流般的声音解释着由来,杜铭衡的情绪总算是稍有和缓。
移步迈过门槛,青衣首先发现了杜铭衡,连忙起身。
小甜跟着转头,甜美的脸上溢出微笑,“你来啦?”
第26章 庶女文:此情两不移(11)()
“在做什么?”杜铭衡挨着小甜坐到了桌边,轻问。
小甜把手从桌上的盆里拿出,葱白的素手捏起了一粒沙古米,递到杜铭衡的面前。“你看,做这个粽子给你吃,好不好?”
杜铭衡看着小甜的手指,轻轻从她手里接过那粒沙古米,“好!”
小甜转身继续去包裹粽子,青葱的粽叶,洁白的米粒,在小甜透粉的小手里划过游走,翻转折叠,透露着别样的美。
杜铭衡不自觉看的入神,一时两人无话,画面如此静谧美好,只听得粽叶的沙沙声。
青衣轻放下刚端来的茶盏,安心的转头离去。
“好了吗?我来端。”杜铭衡微微起身,从小甜手里接过盛着粽子的托盘,二人一起向厨房走去。
青衣早已经命人烧开了水,小甜把粽子一个个摆在蒸屉之上,隔水开蒸。
轻轻拂去掉落额头的发丝,小甜和杜铭衡离开厨房去门外的长廊坐下。
小甜倚栏而坐,信手拨弄着旁边的春枝嫩芽。
“辛苦吗?”杜铭衡轻问,心里颇为矛盾。
“嗯?”小甜不解的抬头,撅起的小嘴透露出一丝疑问。
“呵,我说的是刚刚为我准备的这些。”杜铭衡轻笑,把话题引向刚才,他终究是舍不得触碰小甜不便言说的过去。
“不会啊,认真的做着一件事,尤其这件事的最终结果还是可以拿来食用的艺术品,过程自然会很享受又充满期待。”一说到食物,小甜便有些滔滔不绝。
“过程中,每一种食材,一点点的变化,都会让最后的佳肴变的不一样,所以真的很喜欢。很奇妙,对不对?”
看着小甜满足的样子,杜铭衡知道,小甜是从心里喜欢这些。从起初被迫无奈亲自动手,到现在的乐在其中,她的甜儿总是这么的淡定又刮目相看。
“对了,粽子你喜欢什么口味的?甜的?咸的?”小甜颇有几分好奇的问道。
杜铭衡认真的看着小甜,轻启薄唇:“寔宁嗜甜。”
“嗯,我也是呢。我猜你就是,所以做的蜜枣粽。”小甜骄傲的抬眉,一副成竹在胸,保你喜欢的样子。
这个傻小甜,自是不会知道,杜铭衡说喜欢甜的那层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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