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傲武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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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傲武林- 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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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家伙毕竟是个谨慎细心之人,这时他重又转过身来,向刚才东方大鹏所去的方向,仔细看了一眼。
  只因四野太黑,什么也看不见,于是只有凝神静听。
  静静听了一阵,终于放心,然后大摇大摆的向洞内走去,他之所以故意大步而行,主要是在探测两人的反应。
  突然——
  不知他是有意,抑是无意?脚下一个踉跄,将一粒豆大石子,踢得飞了起来,嗤的一下,正好敲在纯阳子的憩睡穴上,只见纯阳子身躯向后一仰,靠在石壁上呼呼有声,睡得更憩、更浓。
  他脸上泛起得意的狞笑,心想:我说吧,这老杂毛最好对付不过,如果换了一涤生那老鬼,就没这般容易啦。
  由此可见,他对一涤生那老儿,的确是有几分戒心。
  他侧头向东方飞凤斜睨一眼,见对方虽是男装,可是她那蛋脸儿,长长睫毛,藕嫩光滑的肌肤……
  忽然,一股欲火,从心底燃烧起来,于是,又暗中狠狠的说道:老子今夜非要把这生米煮熟不可,否则,今后就再难有机会啦。
  思忖之间,脚尖微翘,又踢飞一粒石子,也敲在东方飞凤的憩睡穴上,但似乎有点反弹之力,盖因火光太暗,他却没有看清。
  他虽不曾注意石子微弹之力,但他素来却极谨镇,由于不知二人的情况究竟如何,所以,他故意将火拨大一些,并向火堆上面加薪,让火烧得更旺盛一些。
  而且,偶而也假装干咳一声……
  可是,当火真正烧旺起来,他却又有些后悔,心说:我怎么这样傻,做这种事情,应该是越暗越好,我为什么反而加薪上去哩。
  于是,他又慢慢的抽取柴薪,使火光渐渐变小,洞内光线也渐黯淡下来,因而他脸上又展现出得意的微笑。
  但他一笑以后,却又不禁暗吃一惊,微微皱眉,暗道:假若他俩这时突然醒来,或是那小子霍地跑了回来,见我如此减薪灭火,岂不是大为心疑,一旦问起我来,我将何辞以对,岂不是糟糕透顶。
  接着,他重又添上柴薪,使火堆又渐渐旺盛起来。
  其实,他这种加薪减薪,反反复复的自言自语,完全是一种下意识的心理,在支配着他,只不过他自己不觉得,不了解罢了。
  这是一种现实欲望,与罪恶感,逃避力的纠结绞缠,人!每当被现实欲望引诱的时候,自会振臂而起,全力以赴,冒险犯难的去追求,这应该是一种正确的人生。但是,假若现实欲望,一旦加上了罪恶,纵然是一个最坏的人,也会踌躇不前,几经考虑,一方面想获得,一方面却又想逃避,于是矛盾心理因而生焉。
  黄琦这时的思想及行为,就是这种心理下的产物。
  任何人拥有好的一面,也有坏的一面,在人性中本就含有兽性与神性二者。所以,佛云:为善为恶,仅在于一念之间。
  黄琦,这小子毕竟是个混蛋?坏蛋!他在这一念之后,居然选择了恶的一面,而且恶到了极点。
  只见他将手中的拨火棍,重重一丢,心说:我为什么老在这些小问题上,大兜圈子,眼看五更即到,如果天一亮,我还搞个屁,不管,老子现在就要霸王硬上弓!
  想到这里,即小心翼翼的向东方飞凤走去,那知,刚刚走到纯阳子的脚前,忽见纯阳子翻了个身。
  这使他大吃一惊,暗想:刚才我不是踢那粒石子,将这老杂毛的睡穴制住了么,为什么在这个节骨眼儿,他又能自动翻身呢?难道……
  他站在原地皱眉想了一想,终于被他想通,一想通以后,又不禁洒然一笑,心说:刚才那粒石子,本就太小,而且我踢出的力量,也不太重,当然他只是稍睡即醒,现在乘他尚未完全清醒以前,我何不给他来一下重的。
  思忖之间,伸手一指,点在纯阳子的憩睡穴上。
  纯阳子又复打起鼾来,黄琦脸上却露出胜利的微笑。
  黄琦重又继续向东方飞凤走去,他本想好好欣赏一下,东方飞凤靠壁而卧的睡姿,但目前已到五更,时不我与,只有倏伸一指,也点在东方飞凤的憩睡穴上。
  可是,手指刚一点上,觉得软绵绵的,无处着力,这样也曾令他暗吃一惊。但也只是一惊而罢,因为他想通了,大概是女人肌肤比较娇嫩滑腻,才这么轻柔,何况是她这么漂亮,高雅,脱俗的姑娘。
  这一切都很顺利,简直比想像的更好,这小子心中好乐,几乎失声大笑起来,连忙仰手将嘴扪住。
  现在,他已是色欲薰心,迫不急待的去解对方衣扣。
  那知,刚刚解了一颗,正要解第二颓时,忽听东方飞凤格格一笑,道:“你小子终于露出狐狸尾巴来啦。”
  黄琦大为惊吓,暗中一试,浑身穴道全被制住。
  但听东方飞凤提高声音说道:“洞外是鹏弟么?快来将这小子提到洞外去,免得沾污我的手。”
  东方大鹏一面走进洞来,一面笑道:“大,大姊,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东方飞凤站起身来,边向洞外走去,边道:“你忘啦我是你大姊,我俩一块从小长大,你那一次的作法,想法,瞒得了我,何况这一次更加重要哩。”
  这时,三人都已来到洞外,东人大鹏将黄琦丢在地上,大拇指一翘,笑道:“大,大姊,我真服了你,这一次自从遇到这小子起,我因受岳妹妹的提醒和重托,我一直都在找机会,想把他干掉,这两天见你和他谈得那么好,我还在耽心哩。”
  “放肆!”东方飞凤喝道:“你把大姊说得那么没有出息,凭他小子喝我的洗脚水都不够资格,哼!遑论别的,老实告诉你吧,当那天天龙教人围攻他的时候,你说那倒地而死的人,都没有流血,大姊——我,就开始疑心他啦。”
  说到这里,略停又道:“就是出于疑他,所以我才叫你去救他,我之所以把他带在身边,就是为了要揭露他的狐狸尾巴。”
  东方大鹏哈哈一笑,道:“这样看来,我们毕竟是姊弟,想法完全一样。”
  黄琦软摊在地上,暗吃一惊,心说:这姊弟两人好诈呀!如果说我阴险,他俩的阴险胜我十倍也不止。
  忽听东方飞凤又在问乃弟说道:“那天,当我叫你把他救走以后,我就故意走在最后,乘纯阳老前辈一时不注意,我又跑了回去,听天龙教人说些什么……”
  东方大鹏接口问道:“大姊,那他们究竟说了些什么呢?”
  东方飞凤格格一笑,道:“他们说:这是黄琦自己想出的苦肉计,其目的就是要接近我们,他们以为我们姊弟真的中计,谈得甚为高兴,当时,我一时忍耐不住,发出一声冷笑,幸好我走得快,差点被他们发现啦。”
  东方大鹏微惊道:“啊!大姊,从那时起,你就注意他小子啦。”
  黄琦的心冷了半截,只感到一阵痉挛,浑身发抖。
  但闻东方飞凤继续说道:“其实,认真说起来,还不只从那时才开始,鹏弟,你还记得吗?岳妹妹曾对我们说过,说这小子在傅铨面前夸下海口,一定要将我两人引进天龙教,以俾对付岳家兄妹,叫我们对这小子,要特别注意哩。”
  “记得!当然记得!”东方大鹏点点头道:“岳妹妹还避着她哥哥,托我寻找机会,抓住理由,就把这小子早点干掉,以除后患,今天终于来啦。”
  黄琦听得大为惊恐,暗道:“又是那个小丫养的,偏偏这姊弟两人,又肯听她的话,唉!真是老子的克星。”
  突听东方飞凤又在说道:“再则,我的本来面目,天龙教人都曾见过,傅铨怎会不告诉这小子,而这小子在我面前,却又故意不提,假装不知道,哼!我就晓得这小子心里有鬼,在暗中打他的如意算盘,尤其……”
  东方大鹏问道:“尤其什么?大姊,你再说啊。”
  东方飞凤脸上一红,又道:“尤其昨夜一进这洞中以后,这小子侧头瞄了我一眼,而且一脸奸笑,我心里就有种预感,而提高了警觉,后来,他又故意将我安排与纯阳老前辈邻坐,把你安排在洞口,这使我的预感加深,更……”
  东方大鹏抢着笑道:“大姊,你的预感也真多。”
  东方飞凤瞅了乃弟一眼,道:“这就是任何一个女孩子的本能,你懂什么!”
  随又改口问道:“鹏弟,先前他向你交班的时候,我听他似乎把你支使远去,所以不久我就听到你在洞外的脚步声,你为何回来得那么快?难道你没有去察看?”
  东方大鹏朗朗一笑,道:“大姊,江湖中的朋友们,都说:俊生书、俏哪咤,两人的侠名,享誉东南半边天,如果我们姊弟,轻易就被这小子耍了,那我们还侠个屁……”
  “胡说!满口脏话。”东方飞凤轻叱一声,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直说就是嘛,讲那些干吗?”
  东方大鹏笑道:“好!大姊,我就一则向你报告,二则也让这小子所清楚,使他死得心服口服,死了也好瞑目。”
  东方飞凤点了点头,黄琦软摊于地也认真在听。
  少顷,但闻东方大鹏道:“第一,我与他一走出洞来,我就见他在脸上摸了一把汗,大姊,你想想,我在这寒冬天气,而只是在山中的洞外,若非是经过一番极大的劳累,就是经过一场激烈的长跑,否则,怎么会出汗哩。”
  东方飞凤点头一笑,黄琦却就赌吃一惊。
  忽听东方大鹏继续又道:“第二,这一点你是知道,但这小子可能还不晓得,那就是时间和距离,与一个人武功的关系,相当重要。换句话说,武功愈高的人,对于时间和距离的估计,则愈精确,因为我们与敌人拼战之间,所争的就是速度与形势,速度就是时间,形势与距离,可归于空间的范畴,在双方剧烈的搏杀中,谁掌握了时间,谁就有致胜的把握……”
  “好啦!好啦!”东方飞凤笑道:“不要再解释啦,他假若聪明,你一点疏远,他如果好笨,你就是讲一年也没有用,你还是说:你是如何掌握时间和空间的吧。”
  东方大鹏天真而又得意的笑道:
  “他小子交班我的时候,就几乎误了有半顿饭的时间,这其间他到那里去啦?换句话说,他如果一直就在洞口守着。又没打盹,却为何延迟交班,何况我还听到他轻轻喘气的声音,这分明他……”
  东方飞凤抢着笑道:“好啦!在时间上说,你是抢先一步,在空间上呢?”
  东方大鹏笑道:“他一指遥远那堆火光,我一触目就晓得离此有十二里半,可是我故意说只有数里,他小子毫无半点反应,我就知道他已落入了我的圈套。后来,我又故意不展开身法,只是快步而行,他小子却发出一声冷笑,我就更晓得这小子搞鬼啦。”
  东方飞凤又点头一笑,追问道:“那后来呢?”
  东方大鹏道:“待他小子一转身,我两个纵跃,就上了我们洞后山顶,纵目一看,那方面就一连有五堆火光,一堆比一堆远,而且更远处,还有红光冒出,我就知道是这小子玩的花样,于是连忙飘了下来,向洞内一瞟,啊!”
  突然一声惊啊!把东方飞凤吓了一跳,问道:
  “什么呀?这么大呼小叫的,真吓死人。”
  东方大鹏笑道:“我一瞟之下,正见这小子将一粒石子踢飞,点了纯阳子老前辈的憩睡穴,当时我就想冲进洞去掀他出来。”
  东方飞凤的道:“那你为何没有冲进洞来?”
  东方大鹏嘿嘿笑道:“后来我见他又踢出一粒石子向你睡穴飞去,可是那石子在你身上轻轻一下反弹,正好解了纯阳子老前辈的穴道,当时我就知你没睡着,同时也晓得这小子今夜会将性命玩掉,哈哈哈,大姊,你真高明,我好佩服啊。”
  东方飞凤一阵格格娇笑道:“说实在话,这小子连这点眼力都没有,他还敢跟我们斗法,不把性命玩掉,那才怪哩。”
  东方大鹏一把提起黄琦,问道:
  “大姊,你说,要这小子如何死法?”
  这时,忽闻身侧有个声音说道:“最好丢下崖去喂狼!”
  姊弟两人闻声大吃一惊,侧头望去,只见不远处一块大石上面坐着一位坦胸露腹的胖大和尚。
  当两人一看这来人,又不禁跑了过去,笑道:“原来是白云师叔,您老人家什么时候来的?”
  白云大师笑道:“你姊弟两人刚将那小子提出洞来,洒家也就到啦。”
  姊弟两人互望了一眼,东方飞凤笑道:
  “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您老人家居然来了这么久,我们都还不知道,鹏弟,你说我们该多差劲。”
  东方大鹏望着白云大师道:“您老人家既然来了这么久,为何也不告诉我们?”
  白云大师笑道:“洒家一来,就听你姊弟两个,一直都在自吹自擂,什么俊书生啊!俏哪咤啊!享誉东南半边天啊!还有什么时间啦!距离哪……嗨!亏得你姊弟两人,还有那么多话说,连我老人家听得也有些脸红,那还能插得上嘴。”
  这白云大师,亦为宇内四奇之一,是箫圣与翠云仙子的至交好友,也是翠云宫的常客,看着东方姊弟长大,所以东方姊弟对大师亦极敬重。
  但闻白云大师道:“你姊弟两个,也真会跑,害我老人家一直在大巴山区找了七天七夜,后来幸好碰到一个叫泄机禅师的人,洒家才一直追踪下来。”
  东方大鹏道:“那,那他泄机禅师呢?”
  白云大师将嘴一翘,道:“喏!那不是已经来了么。”
  姊弟二人扭头望去,只见一条人影疯奔疾驰而来。
  这时,天色逐渐大亮,开始姊弟两人还皱了皱眉,后来才展颜一笑,原来泄机禅师已经换了一身青衣,而成了俗家装束,连头发都留起来了。
  两人高声笑道:“泄机禅机,您老好啊……”
  泄机禅师抢着笑道:“从现在起,我已经不叫泄机禅师啦,两位老弟,今后就喊我为:不恭子吧。唉!这一趟路,差点跑断了我的腿,尤其我听说黄琦也跟你们来啦,我更急得要命。”
  东方大鹏见他有趣,嘿嘿笑道:“那有什么好急的?”
  “唉!”不恭子叹了口气道:“纯阳子道长忠厚老实,二位老弟又太年轻,我恐怕你们中了黄琦那小子的奸计,尤其我听白云大师说,大公子原来还是位姑娘,就更不放心,兼程赶来啦。”
  两眼一触东方大鹏手中的黄琦,又问道:“这小子怎么啦?他真是想害你们呀。”
  东方大鹏道:“他终于露出狐狸尾巴啦……”
  随将沿途经过及昨夜情形,大致讲了一番。
  不恭子静静听完,方道:“把这小子丢下崖去算了,还把他留着干吗?”
  “不行!”东方飞凤气道:“这小子实在太卑鄙无耻了,光丢下去不行,鹏弟,你丢!我再给他一劈空掌,是死是活,就看他的造化了。”
  姐弟两人,从小一块长大,素有默契,东方大鹏把黄琦向崖下一抛,东方飞凤的劈空掌力,亦已及身涌到,但闻黄琦一声凄厉惨叫,口内鲜血狂涌,直向崖下落去。
  姊弟二人处置了黄琦,突听身后有人叹口气道:“唉!这崖下不啻千寻百丈,纵然是一个武功很高的人,落下去也会尸骨无存,何况还挨了那么一掌。”
  两人回头一看,原来纯阳子早已睡醒,刚走出洞,就听东方大鹏讲述昨夜经过,方明白了一切。所以只叹了口气,却并未阻止。
  白云大师、纯阳子、不恭子、东方飞凤、东方大鹏五人,各自重新叙礼相见,互相交谈起来。
  最后,但闻白云大师道:“听说万蛇尊者目前正在山东、山西境内,重新挑选二省蛇王,乘他不在,我们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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