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傲武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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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傲武林-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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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翠薇螓首微摇,哀婉一叹,道:“唉!人算不如天算,当我们正要到达谷口之际,忽从林中转出晋北濮家堡的二堡主,铁指仙翁濮瀛洲,和他所带的两个属下,双方顿起恶斗,直待他两个属下中了我们的柳叶钢屑,负伤而逃,方解决这场血战。”
  哪知这一耽搁,几人行程,大受影响,待几人赶到谷中,抬头望去,只见一位像貌清癯,丰神飘逸,白发长须的青衣老人,正在俯身采那枝朱茎仙兰,而且前面亦隐隐传来打斗之声。
  未几,那青衣老人,与一位手握朱红长杖的褐衣化子,联袂疾飞而去,身法快得惊人,眨眼不见。
  这段经过,玉蜻蜓婉转说来,极为动听,致使岳腾听得甚是入神。
  接着,忽又听她缓缓说道:“那青衣老人和那褐衣化子,都是飘然若仙,不似邪派人物,但不知是哪两位前辈,尤其临去时的身法,真可说是千古未闻,那么高的悬崖,一飘而上,简直比飞鸟还快,比云还轻。”
  岳腾心中一动,暗道:莫非是恩师和化子叔叔两人。
  因他只是这和这种猜想,故未说出声来。
  蓦然想起一事,心头不由一喜,连忙从怀中摸出一个白玉小瓶,对玉蜻蜓说道:“冷姊姊,这是小弟师兄赐给我的一品香,师兄说此丹又名大还丹,是用天山雪莲,何首乌,赤藤朱果,以及其他稀世之灵药,就可立功效。”
  略顿,又道:“这瓶中原有两粒,因兄弟重伤昏迷之时,师兄喂了我一粒,剩下的这一粒,就请姊姊带回去,为伯母她老人家治病吧。”
  说话之间,已将手中玉瓶递了过去。
  冷翠薇惊得啊啊连声,不知所措,望着岳腾发呆。
  铁拐银婆却大感惊异突然欺身而至,将玉瓶拿去仔细瞧看,又在鼻中连嗅,神情显得甚为紧张,激动。
  这一异常举动,使岳腾、冷翠薇、金银双婢等人,大为诧异,所以都侧头向她望去。
  但见她将玉瓶及瓶内的一品香,仔细看了一阵,激动的神情才渐渐松了下去,对着岳腾微微一笑道:“你师兄虽是四奇之首,但也不会有这种旷世良药,这药恐怕还是我那师……”
  她似乎觉得在这些孩子面前,不应该说出下面的话来,所以说到这里,倏然住口,仰首一阵沉思起来。
  她似是在思索一件极为困难之事,又像堕落了往日的回忆深渊,只见她仰首凝眸,白发飘然,极为入神。
  许久,方见她从沉思中醒来,叹了口气道:
  “这真是大还丹,翠儿,快些收好,据老身所知,此丹工效较朱茎仙兰,还要强过太多,这下你娘真有救了。”
  略顿,又道:“庄主神数,果然灵验,此番若非翠儿亲自前来,岂能有这么好的际遇。”
  她这几句话,表面上听来似是在夸赞袖里乾坤的神数灵验,而实则是却是在指冷翠薇与岳腾之间的情爱而言。
  在场的四个少男少女,都是冰雪聪明之人,哪有听不出她话中的之意,故岳腾与冷翠薇两人,顿时低下头去,不胜羞怯的玉颊通红。
  金银双婢,年龄幼小,喜怒之情易于冲动,现在见奶妈都在取笑小姐,所以,两人更加格格娇笑不已。
  玉蜻蜒虽被二婢笑得抬不起头来,但芳心之中,却是甜甜地,大感受用,不时侧过头来,斜睨岳腾一眼。
  岳腾性本忠厚,脸皮更嫩,而又拙于言辞,故更加羞怯难当,一副尴尬之态,愈发使人怜爱。
  未几,几人午餐已毕,转眼又是申初时分。
  依得玉蜻蜓之意,要与岳腾一道南下,但铁拐银婆恐节外生枝,故力主与岳腾就此分别,各自寻踏下山,这样一来,玉蜻蜓只得硬着心肠,与岳腾殷殷话别。
  她对岳腾已暗爱心永植,如今一旦分别,自是离情依依,难分难舍。
  虽然她平旦一再自许为女中豪杰,巾帼奇英,但到了此时,也不禁热泪盈眶,楚楚堪怜。
  岳腾是初堕情网,自然也有些黯然神伤。
  铁拐银婆虽然也有些不忍,但还是硬着心肠笑道:“孩子,我们回去将你娘的病治好以后,你再出来,就可与岳相公结伴同游,不再分离了。”
  话完之际,拉着冷翠薇缓缓离去,并边走边道:“岳相公请多保重,以你目前的武功而论,足可睥睨人海,傲视武林,但江湖险诈,处处陷阱,尚希多多谨慎,至于你与翠儿之事,包在老身身上。”
  岳腾拱手一揖,赧然笑道:“晚辈受教,请前辈放心,亦请多多保重。”
  尽管玉蜻蜓被奶妈拉着,一步一回头,但结果她的丽影,毕竟消逝于林中不见。
  人生最怕是离别,此时岳腾若有所失,怔立原地,呆望着失去伊人的林中出神,半晌,才听他皱眉一声苦笑,暗自解嘲。
  笑声刚了,见一条人影迎面扑来,抬头一瞧,见是心上人去而复返,不由惊喜交集的迎上前去,握着冷翠薇的玉手,问道:“冷姊姊,怎么你又回来啦?还有什么事啊?”
  玉蜻蜓见心上人这么高兴,芳心之中,自然更加受用,不禁笑脸如花,贝齿微露,笑不合嘴。
  她本就生得玉骨不肌,秀丽慑人,这浅浅一笑,更添娇丽,致使岳腾看得心神一荡,不自禁地将她搂入怀中,正要低下头去,在她香唇上轻轻一吻,忽听她在自己怀中低低一叹,这声叹息,真不是时机,致使岳腾改口道:“怎么啦?冷姊姊,你又有什么委屈吗?”
  冷翠薇笑容顿失,一叹以后,方道:“唉!腾弟弟,你胸无城府,过份忠厚,不知江湖诡诈,我真不放心,但是,我娘又病在危极……”
  岳腾接口笑道:“不要紧,你放心,我不是活得好好的吗?再说,我虽然老实一点,但吉人自有天相啊,你又担心什么呢?”
  “但愿如此。”冷翠薇点点头道:“不过,我还是要求你答应我一件事,那我就更放心了。”
  岳腾见她满脸祈求之色,不由激起男儿豪兴,当下朗声一笑,道:“什么事?值得姊姊这么重视,只要小弟能力所及,决不推辞,请姊姊但说不妨。”
  冷翠薇又是黯然神伤的一叹道:“唉!腾弟弟,我求你从今以后,别再与黄琦来往。”
  岳腾剑眉微皱,面色微愠,但旋又淡然一笑,道:“那黄琦乃是正大光明之人,与小弟又是道义之交,姊姊何必这么不能容他。”
  他对黄琦印象甚好,本想重重责备她几句,但又觉心中不忍,故不愿再说下去。
  冷翠薇见他错把自己好意,当成恶意,感到大受委屈,顿时玉容一沉,一股愤怒之气直冲上来,叱道:“我全是为你着,哪知你这么不知好歹,他是正大光明之人,只有我才是鬼鬼崇崇的小人……”
  她似是越说越气,但总共只说了四句,已是粉脸气得铁青,一时之间,情不自禁的纤掌一扬,乓乒连响,在岳腾脸上打了两个耳光。
  是因怒极出手,所以这两耳光打得甚是不轻。
  岳腾也因想不到她会蓦然出手,所以既未闪让,亦没运功抵抗,更未出手还击,只是呆呆的望着发楞。
  冷翠薇打了这两从此耳光以后,见岳腾脸上顿时微红,并隐隐现出几个纤纤指印,又不由一阵心痛,顿时泪如泉涌,呜咽起来,转身疾奔而去。
  岳腾始终想不通冷翠薇为何要打自己,只有怔怔的站着出神,直到冷翠薇转过林去,哭声杳然,才惊醒过来。
  他醒来以后,方感到脸上有些微痛,也才知这两个耳光挨得不轻。
  他从未被人责打过,哪知今天却被一位女孩子打了两个耳光,而这女孩子却是自己心爱的人,这真是叫人难以置信。
  此时,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心中是如何想法,既不恨她,也不怨她,更不想去报复她,只感到无边的茫然。
  最后,禁不住一声轻叹,自言就语道:“你既然恨我,又为何对我那么好,你既然喜欢我,又为何要打我?唉!真是,女儿心,海底针,我真是猜不透你是什么意思啊?”
  蓦然,他象是想起一事,心说:我还是要去告诉她,叫她到一涤生老前辈那里,把那柄宝剑拿去,了却这番心愿,以后不论是爱!是恨!是敌!是友,都随便她去啦。
  他正要展开身形,向冷翠薇追去,却听身后有人高声喊道:“岳兄,岳兄……”
  转身一看,原来是银扇书生黄琦,带着五个轻装大汉,匆匆疾奔而来。
  几人身形,都甚为快捷,转眼之间,已来到面前,黄琦仍是潇洒如故,只不过顶上头巾,又被撒去半截,一件青绸长衫,又被弄得千疮百孔,不堪入目。
  但举止神态,仍然镇静从容,一往如昔,再看他身后五个轻装大汉,健壮异常,但有的衣服被撕破,有的则身负创伤,不过,都不太重,又非致命之处,自是无甚紧要。
  一看这些人,就知是经过一阵剧烈的拼斗,岳腾迎前面两步,正要拱手为礼,忽听黄琦笑道:“想不到这在这里又能遇见岳兄,这么看来咱们兄弟的缘份,当真不浅,哈哈……”
  说话之间,见岳腾嘴角欲动,就心知他要说些什么,立刻朗朗一笑道:“天龙教人,兄弟这次总算是见识见识了,兄弟等人虽略负小创,但他们都不曾讨到好处,算起来也不丢人。”
  岳腾瞄了五个大汉一眼,笑道:“这就是黄兄流云谷的西倾五虎么?兄弟曾听华山二怪,谈及黄兄与天龙教人交手的情形,叫兄弟好生敬畏。”
  黄琦哈哈一笑道:“哪里,哪里,岳兄过奖了,实令小兄汗颜……”
  略顿,又点头笑道:“这正是兄弟属下五虎,今后还希岳兄多多关照。”
  接着又将岳腾向五虎等人介绍一番。
  五虎闻声,均趋前拱手笑道:“我等五兄弟参见岳少侠,今后尚希岳少侠……”
  岳腾赶紧拱手答礼,接口笑道:“贤昆仲免礼,你我同是江湖中人,何必这么客气。”
  边说边向西倾五虎仔细打量,只见五虎,个个身强力壮,红脸虬须,各人眼神湛湛,倍见英武骠悍,而且每人太阳穴隆起太高,可见功力不弱。
  岳腾两眼锐利,观察入微,一见之下,就知五人功力,约与双掌追魂,皓首苍猿等人,不相上下。
  黄琦在岳腾与五虎对答之际,身形一侧,闪在岳腾身后,当时恶念顿起,脸上陡涌杀机,右腕一翻,从袖中抽出铁骨折扇,跟着迎风一展。
  蓦然想起扇中的牛毛毒刺,早已用完,顿时惊得一震,心头卜卜乱跳,只得收扇作罢。
  原来黄琦所使的这把银扇,乃是一种特制的奇形兵刃,扇中铁骨,全是中空,内藏五毒牛毛刺,与人对敌之际,只要一按扇柄机簧,那些牛毛毒刺,即可出而伤人。
  黄琦本就城府甚深,机智过人,而所负武功亦复不弱,但最使一般江湖人物畏惧的,除了“追魂三扇”的绝招以外,再就是这种极为霸道的牛毛刺毒。
  主要是由于这种毒刺,体积极小,不易察觉,而又喂有奇毒,每伤人于无形之中,再加上发射时又极轻便,使人防不胜防,所以,他虽年纪轻轻,但成名却是甚早。
  他对岳腾早就存心不良,如能将岳腾收为己用,那是最好,否则就将岳腾伺机除去,以绝后患。
  所以他随时随地,无时无刻,都在对岳腾痛用心机。他心知除非在岳腾防不胜防之下,以牛毛毒刺能伤他,若凭实拼实洁,纵令自己与五虎联手,亦难挡岳腾一击。
  现在岳腾正在打量五虎之际,正是自己手下的大发机会,哪知正要出手之事,忽然想起牛毛骨毒刺已经用完,差点铸成大错,反为自己招来杀身之祸,这叫他怎不惊出一身冷汗,愕然失色。
  岳腾对五虎打量以后,暗想:看来这五虎个个不弱,居然甘为人下,由此可见他们流云谷,的确名不虚传。
  想到这里,不由回过头来,对黄琦看了一眼。
  写来虽是太慢,其实,他这一回头一望之际,也正是黄琦心神猛震,收扇而罢之时。
  黄琦本就心头乱跳,做贼心虚,再经岳腾这回首一顾,顿时惊恐倍增,心头越发跳得厉害,额上冷汗,直同黄豆般大,滚滚而下。
  不过,他到底是久经世故,机智灵敏之人,连忙左手微微抬,以袖拭汗,掩住脸上惊恐之色。
  右手折扇微展,轻摇生风,朗声笑道:“哈哈,想不到这中条山中,竟是这般酷热。”
  岳腾性本忠厚,胸无城府,而又缺乏江湖阅历,自是容易受骗,说话之间,下意识也用前衣袖向额上擦去,其实,他哪里知道在这片刻间,又经历了一次生死大劫。
  黄琦心神镇定以后,即对五虎说道:“尔等且先回谷去,我尚须在外闯荡些时,方可回来。”
  五虎无奈,只得躬身一揖,方转身如飞而去。
  岳腾与黄琦两人,也手携手的寻径下山。
  两人小别重逢,倍增亲热,尤其,两人一个是玉璞未琢,坦诚相交,一个则是有心之人,尽量迎其所好,所以在表面上看来,两人真如兄弟一般。
  实则,岳腾处境,却愈来愈险,越弄越危,最糟糕地,而他自己则丝毫不觉。
  时已夕阳西下,两却仍在丛林之中,穿来转去,淡笑风生,走着,走着,黄琦忽然剑眉微皱道:“岳兄,看来我们今夜,恐怕要在山中露宿了。”
  岳腾朗朗一笑道:“那我们就走快些好啦……”笑声未落,但闻劲风飒然,带着黄琦已冲宵而起,落在一株高树之上,接着长啸起处,搂着黄琦腰际,腾身一跃,落脚处已在十余丈外。
  此时,他正在兴头之际,只觉一股无穷活力,在体内急转运行,情不自禁的尽力施为。
  所以,他脚尖在树梢上微点即起,连点连落,可是每一起落之间,都是十余丈外,宛如在天马行空一般,虽飞鸟亦不能愈其疾,流矢亦不能比其快。
  黄琦被他带着,只觉耳边风声呼呼,眼中树木倒泻,崖涧溪谷,飞跃而过,直同腾云驾雾一般,不由暗暗惊道:二月不见,这小子的功力又精进不少,内心既羡慕,又惊恐,真有说不出的味儿……?
  ※  ※  ※
  未及两个时辰,二人已经下山,在夜色苍茫中,两人已进入了“宏发”客栈。
  店小二将两人引来房中,推门一看,只见一涤生独个儿在那儿喝闷酒,岳腾连忙上前躬身一揖,道:“害得老前辈在此久等,实叫晚辈心下难安。”
  一涤生眯着两只鼠眼,嘻嘻一笑,道:“小娃娃,你回啦,伤势全好了么?唉!这两天我老儿真闷得发慌,你娃娃幸得今夜赶来,我老人家正想明天开溜哩。”
  这老儿素来玩世不恭,说话也欠老实,其实,他这几天何曾闲着,暗中将岳腾在古庙里,以“传音入秘”之法,告诉他的那几招,练了个滚瓜烂熟。
  他愈练愈觉得这招式博大精深,诡异绝伦,而自己亦觉得受益无穷。
  岳腾见老儿滑稽如昔,邋遢依旧,忍不住笑道:“承蒙老前辈关怀,晚辈伤势早就好啦。”
  说到这那,见老儿双眉连皱,面现不悦之色,两眼盯着自己身后黄琦,不由心头微怔,暗道:“难道他两人还不认识么?”
  正要为他俩引见,忽见黄琦闪在自己面前,一揖道:“晚辈黄琦,参见老前辈,您老人家近来可好?”
  一涤生鼻中冷哼一声,面无表情,淡淡说道:“我老人家吃得饭,喝得酒,有什么不好?”他这话若是对岳腾,自必使岳腾尴尬至极,可是,黄琦乃是久经世故之人,而且城府又深,虽经老儿一再抢白,仍然毫不在意的微微一笑,道:“神州二老,名满乾坤,享誉当今,晚辈家父对两位老人家,亦常在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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