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虚玫瑰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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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虚玫瑰园-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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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为会有人在这里,没想到是个空的密室。叶婉遗憾地抱怨。
如果真有人,那一定在这扇铜门后面。高平膺看着铜门。
你觉得铜门后面会是什么?叶婉也看着铜门,会不会是个藏宝屋?
高平膺听了她的猜想笑起来,他觉得不会是宝藏,根据外面这个殿堂来猜测,里面可能还是跟宗教有关的东西。说完,他又在研究铜门,还用拳头敲捶了几下,听听铜门的厚度。铜门发出沉闷的声音,说明这扇铜门有点厚度。
华丽的地下密室虽然值得欣赏,可欣赏的情绪过去后,头脑会告诉人现在不是旅游参观的时间。叶婉的意识很快觉醒,她想到一个可怕的假设,不由得后背直发冷,如果现在上面有人把密码门给封死了,那么他们两个人等于投入死神的怀抱,将会默默地死在地下,谁也不可能来救他们,连一点的求生机会都没有了。
我们还是上去吧,这里太冷寂了。叶婉心慌地看了一眼高平膺。
好吧。高平膺应道,在对铜门无能为力后,他也打算回到上面。
两个人朝石梯走去,还没有走到石梯口,就听到背后传来一声轻微又沉重的声音,好像是门开动的声音。叶婉与高平膺同时回过头,寂静的空间出现异动,只见耶稣的画像变位了,那扇铜门真的打开了,朝外打开了三分之一后,从里面走出一个身影。
那道铜门在那人走出来后又自动关上,站在石梯旁的两个人,一动不动地看着从铜门里走出来的身影。此人神情疲乏,形容憔悴,下穿深灰色的裤子,上穿一件黑色的秋冬风雪外套,寥寥无几的灰头发下面,是一张枯瘦的脸,包着骨头的脸皮还很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楼梯口灯光的问题,那张枯瘦的脸显得非常蜡黄,像非洲得了疟疾的难民。
突然间从地下沉寂的空间里冒出一张枯瘦黑黄的脸,不自然的目光,骨瘦如柴的身影,让人感觉像是从棺材里爬出来的干尸。叶婉紧张地看了一下身边的高平膺,他皱着眉盯着干尸,没有贸然行动,似乎在等对方的行动。
干尸脸上的皮扯动了一下,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与其说是笑容,不如说是苦涩的表情。他颤颤巍巍地朝前走了两三步,拉近了与他们的距离。干尸的目光慢慢移到叶婉的身上,看着她的脸,很难过很悲戚地发出几声似哭似笑的声音,那双憔悴的眼,忽然溢出哀伤与痛苦。
他朝叶婉伸出右手,枯瘦的手指在半空中颤动了几下,又垂落下来,无力地挂在瘦弱的身躯旁。干尸看着叶婉沉重无奈地叹了一声,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埋怨:为什么你又活过来了,为什么还这样漂亮、年轻?
这具不知什么年代的干尸仿佛认识叶婉似的,可她听不懂他说的话,也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跟她说那样的话,如果刚才的石梯真的是时光隧道,这具干尸也许就是她前世的某人,可她却害怕他眼神里的情感,这情感令她浑身不舒服。

第82节:第三十章地下的殿堂

她不是叶彩霞。
高平膺看着干尸,冷漠地纠正对方的错觉,听到高平膺的话,叶婉才明白,干尸错把她当做叶彩霞了。干尸认识叶彩霞,还对她有着不一般的情感,他究竟是谁?叶婉因为好奇,再次去看干尸,仔细地辨别下,陌生的脸容有一样器官引起了她的注意,那就是对方的鼻子,阴冷的鹰钩鼻,终于让她想起了第一间祭堂里的照片。他是沈华文,因为消瘦后脸容变样,差点认不出来了。
那她是谁?沈华文困扰地看着叶婉问。
她是叶彩霞和沈华文的女儿。高平膺用非常冷静的声音告诉对方。
叶婉看了一眼高平膺,惊慌他的直截了当,就这么直接地把她的身份宣布出去,她都难以适应,何况沈华文,他该如何接受自己突然多出来的女儿。果然,对面的人难看的脸色有些恼怒,觉得高平膺在戏弄他。
你在胡说什么?沈华文气恼之下声音有些颤抖。
二十四年前,一个女人丧失了理性,用别人的儿子换走了自己的女儿,那个女人就是叶彩霞。她把自己的女儿送给哥哥抚养,把母女关系改变成亲戚关系,让女儿在不幸福的环境里生活了二十四年,这位可怜的小姐,至今还用着别人的姓氏。现在,她就站在这里,而她的父亲却不认识她。高平膺近似冷酷地讲解。
讲解像一把刀刺在叶婉的心上,把先前压抑的伤和恨都触动了,她的心忍不住痛楚起来,差点掉下眼泪。这是一场多么尴尬惊奇又可悲的父女相见,在地下奇特的殿堂里,与死去的父亲相遇,真像是人与鬼的相遇。'=bw('

第83节:第三十一章第十三个人

第三十一章第十三个人'=''=zzs('第三十一章第十三个人'='沈华文惊愕呆愣地站着,仿佛被高平膺的讲解惊傻了,那张干瘦的脸可怕地抽搐着。突然,他瘫痪般软倒在地上,双手捂着脸发出悲痛的号哭,一边哭还一边叫着:原谅我吧……原谅我吧……原谅我吧……
忏悔声让叶婉琢磨不出意思来,到底要谁原谅他,原谅他什么?她的命运也不是他造成的,谈不上原不原谅,是要她原谅他没有尽到的父亲的责任吗?好像也不像。他的悲痛不是为她,他的懊悔也不是冲她,难道是为吴媚兰?在知道真相后,明白离婚对她是多么不公平?
再怎么忏悔,死去的人也不会复活。高平膺走到沈华文身前,如果真知道自己的罪过,还是向活着的人忏悔吧。
地上痛苦的身躯停止了悲号,慢慢地站起身,看着高平膺问:你又是谁?
高新源还记得吧?高平膺冷冷地逼视着沈华文。
听到这个名字,沈华文颤抖地向后退了一步,惊慌地看着高平膺:你究竟是谁?
他是高新源的儿子,是警察。叶婉不等高平膺回答,就替他回答了。
在知道高平膺的身份后,沈华文闭上眼显出遭受报应的神情。随后他睁开眼,用一种父亲的眼神,看着叶婉。这眼神还带了一点慈爱与内疚,看得出,他不仅认可了自己的第三个女儿,还对这个女儿相当的满意。因为母亲的不同,女儿的待遇自然也会不同,尤其是叶婉身上闪耀着叶彩霞的影子。
十年前,发生在客厅里的惨案,是不是你导演的?高平膺按捺住愤怒质问沈华文。
沈华文愧疚地垂下头承认,那都是贪婪造就的罪恶。十年前的他正为无钱扩展事业而发愁,高新源忽然跟他说有个海归朋友想买他的田地,听到钱的数目,他动心了,就答应了这桩买卖。因为好奇吴森严买田地的目的,他私下偷偷询问了一个水泥工人,从对方的口中知道田地下面有陈旧的墓穴,虽然对方没有进入过,不知道是怎么样的墓穴,但他觉得过去的墓穴一般都埋藏着财宝。所以,他认定吴森严买田地的真正原因,就是因为知道那块地下有秘密的宝藏。
想到自家田地下面的宝藏都成了别人手中之物,沈华文的心里不知道有多懊恼,他把这件事跟弟弟沈华起说了。沈华起便建议他毁约取回田地与住宅楼,两个人商量后,就制订了一个残忍血腥的计划。他们等到住宅楼完全建成后,将交付另一半钱款的约定地点设在住宅楼。然后,沈华起拉拢在坐牢时认识的朋友,也就是现在的张伯。十年前的张伯跟沈华起一样,都是出狱无业人员,他带了一个小黑帮,在社会上混发点黑财。沈华起跟张伯说,只要帮他解决掉人,那笔钱就是他们的,他们可以用这笔钱远走高飞。
于是,就有了十年前那个凶残可怕的下午。高新源他们三个人在客厅里等待着沈华文的到来,可是他们没想到等来的却是一场杀戮。从黑轿车里下来的三个人是沈华文、沈华起和张伯,他们进入屋里时,发现客厅里还有一个计划外的人存在,就是余传虎,据说他是来取建造费的。吴森严过两天就要回国外,便想在这个下午把事情都解决好。既然是按约办事,吴森严身上自然带着转让契约书,结果,契约书被撕毁。三个人从吴森严口中逼供出进入地下的相关秘密后,就取钱杀人。吴森严与高新源是沈华文计划内要杀的人,而余传虎是误闯进杀局不幸遭难。
为了误导迷惑警方,杀人后,他们销毁了三个人身上的物品,还将三具尸体挂到三个地方,又故意在餐厅的玻璃门上写下三刀帮的字眼,让警方朝三刀帮的方向查案,而三刀帮根本是子虚乌有之物,所以警方没能找到目标。
因为尸体十来天后才被发现,他们有充足的时间处理后事。张伯把钱分给几个手下,让他们去不同的城市,短期内不要回来,而他自己却没有离开。这个人野心大得很,也想分地下宝藏。不过,让他们想不到的是,根本没有地下宝藏。在杀人事件淡化后,沈华起决定把地下空间利用起来,当做制造毒品的密室,由看管住宅的张伯负责制作,他负责销路,贩毒所得资金,三个人平分。
十年前的真相,烙印下三个冤屈的灵魂和三个罪恶的灵魂。高平膺眼里又燃起愤怒之火,他的愤怒也代表正义的愤怒。贪婪的人,为了抢回已经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居然做出那么残忍的事。那时候的三刀帮原是凭空虚设的,可现在看来,这三个人纠缠在一起,实际上已经将三刀帮演绎得名副其实。
讲讲一年前的假死事件吧,为什么躲藏到地下?以你的财力,就算得了癌症,也应该是全力挽救生命才是,怎么反而将自己关在荒宅的地下?高平膺控制了怒火,开始询问一年前的假死事件。
一年半前,我收到两封恐吓信,信里恐吓的意思很隐晦,没有说明具体的事。因为信出现在这个住宅里,使我隐隐约约感觉到是指十年前的事。沈华文说话的声音越发无力,我猜是吴森严的家人从国外过来,要替死去的人讨公道。
所以你就想了一个假死的方法来逃避。高平膺讽刺地回问,你宁可心甘情愿地躲在地下等死,也不敢面对吴森严的家人,难道两封恐吓信就把你吓傻了?
我并没有打算以假死来逃避,逃避不符合我的个性。收到恐吓信后我开始注意身边的人或事,想找出那个寄恐吓信的人,可接着发生了令我始料不及的事,就是健康的事。一个晚上,我的肝部突然发生剧痛,令人无法忍受,住进医院后才知道是得了肝癌,已经是中期。沈华文苦笑道,这是命运的恐吓信,我一下子被击倒了。
对命运女神给予的惩罚,沈华文完全无所适从,再有能力也是徒劳,虽然做了切除手术,但并不能保证身体完全无事。出院后的他终于有了悔过的念头,他打算接受恐吓者的要求,将不属于他的东西归还。他把这种想法告诉弟弟沈华起,让他结束在住宅地下的造毒行为,然后在报上登一则将住宅楼与田地转送给朋友吴森严的告示,表明一定会按正规的法律程序转送,希望吴森严的家人看到这则告示后联系他。
但沈华起没有按照吩咐去做,几天后,当沈华文从睡眠中醒过来,发现自己不在家里的卧室,而是在这个住宅地下空间的第二间房里。他感到很奇怪,就想到上面看看怎么回事。走到上面的走道,又发现走道上的铁栏门被锁上了,刹那间他只觉得天昏地暗,自己居然被弟弟软禁在地下了。这时他才看清沈华起的内心,表面上说原谅他当年的过错,其实对方一直记恨二十几年前的事。以前因为他的财力,沈华起才假装顺从,现在他是一个没用的病人,沈华起还需要委曲求全吗?他是一个狠毒的人,但他的弟弟却比他更阴狠。
报应,这就是报应。沈华文用拳头轻捶几下胸口,充满悔恨。

第84节:第三十一章第十三个人

你怎么知道就是沈华起软禁你?高平膺想了一下问。
关到地下的第二天,华起和姓张的一起下来。他对我说,安心在这里养病吧,穿的衣物和吃的食物,他都替我安排好了,公司他也会替我打理好,彩霞他们也会搬到这里住。每个星期他会来看望一次,让我能活多久就活多久。沈华文发出比哭还难听的笑声,他的意思就是让我病死在下面。
假死的真相令人瞠目结舌,亲兄弟之间的一场厮杀,终于,狼族的部落改朝换代,衰弱的头领失去了一切。沈华文的下场,倒真符合那首诗的结束语,躲在地下的犹大/早就进了地狱之门。这个真相是叶婉与高平膺都想不到的真相,一年前的沈华文反倒是受害者,制造假死事件的是沈华起,叶彩霞大概是协助者,她也许觉得沈华文反正活不长了,不如选择站在沈华起这边。
被亲生弟弟软禁,被妻子出卖,生命已不长久,活到这份上,还不如死了好。叶婉觉得这个人忍辱负重到现在,绝不会是简单的苟且偷生,他必定是想找机会反击吧。叶婉突然意识到,早晨沈丹说的那句话并不是虚拟的,住宅里的杀戮可能跟地下的沈华文有关。怪不得沈华起听到沈丹说那句话,脸色突变地回到地下,他是去地下找沈华文,看看对方是不是真的死了。
寄给吴媚兰与沈华起的签名信,是不是你弄的?高平膺看着沈华文,那是一种非常鄙视又非常怜悯的目光。
沈华文默默地点点头,承认两封签名信都是他让沈丹弄的。他不愿意就这样被弟弟击败,每一天都在等待,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要寻找出去的机会。他不断地向耶稣忏悔祈求,终于,在他旧病复发的时候,机会降临了。
三个月前的一天,他有点不舒服,正在卫生间里呕吐,隐约间听到上面的铁栏门有声响。他不知道是谁,因为沈华起两天前刚下来看过,而张伯不会单独下来,他们都是同时下来同时离开的。好奇之下,他就走上去,黑暗的走道没有开灯,他在黑暗中看到铁栏门外站着一个身影,那不是沈华起也不是张伯的身影。
身影看到他的出现有点惊讶,急忙转过身准备离开,他连忙求救,向身影说明自己是被人软禁在地下,希望对方能帮帮他。身影阻止他过去,背着身问他怎么帮。他便求对方有机会的话,带他的女儿沈丹下来见见他。身影答应了,离开时交代,最好在凌晨等待沈丹,如果听到铁栏门发出五声拍打声,那就是沈丹。沈华文被囚禁到地下后,虽然也有手表,可只知道时间,不知道什么时候是白天,什么时候是深夜。便问身影现在是什么时候,身影告诉他是凌晨三点十五分,让他以后就按这个时间来算白天和黑夜。
你为什么要见沈丹,而不是叶彩霞?难道你那时候,就认定叶彩霞与沈华起站在一起了。高平膺有点不解沈华文的求救方式。
听到这个问题,沈华文死灰的脸上显得有点激动,他起先也没有怀疑叶彩霞,可是半年前的一个晚上,沈华起下来看望他时,跟他说了一件让他无法接受的事。说他戴了二十几年的绿帽子,帮别人养儿子还喜出望外。沈华起当时喝了酒,醉意浓浓的,说的话让人难以相信,但他还是忍不住询问了原因。
沈华起说下午他陪叶彩霞在阳台看影碟,是一部很经典的日本旧剧《血疑》,叶彩霞很喜欢这部电视剧,重复看了多次。下午刚好放到,光夫与幸子闲聊时,从幸子的口中知道了幸子一家的血型。幸子与她父亲都是ab型,幸子的母亲是o型,学医的光夫一下子惊呆了,马上知道幸子不是大岛夫妻的女儿,因为ab血型的父亲和o血型的母亲,是不可能生出ab血型的孩子。看到这段情节,沈华起随兴问叶彩霞是什么血型,听到回答是o型时,他也惊呆了。因为他知道他哥哥的血型是ab型,沈乐的血型也是ab型,如果叶彩霞的血型是o型,就是说沈乐根本不是叶彩霞与沈华文的儿子。
血型的确可以证明沈华起的话不假,沈华文感觉自己的肺都气炸了,他深爱的女人居然欺骗愚弄了他二十几年,他的儿子不是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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