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丰脸上惊诧异常,失声问道:“高……高将军,这司隶校尉的官可不小啊,别人想要还得不到呢?司隶校尉执掌京畿重地,权力颇大,难道高将军真的不愿意去当吗?”
高飞道:“我高子羽一介武夫,司隶校尉职责重大,恐怕不是我能胜任的范围。如今我只想一门心思的去守卫边疆,辽东郡虽然地处偏远,但至少也是我大汉的疆域,那里经常饱受外族欺凌,我身为堂堂大汉男儿,正应该去那里建功立业,抵御外敌入侵,勤修德政,恩惠于郡内百姓,这才是我能胜任的。司隶校尉嘛……我的能力不够,还是请朝廷另选他人吧。”
左丰叹了一口气,道:“高将军,这可是抗旨啊!”
“左大人,咱们也是老熟人了,这圣旨到底是出自何处,你我心里都明白。我斩杀十常侍有功,向大将军求了一个幽州牧,大将军前脚答应,后脚便反悔了,只给了我一个辽东太守。我对此并无任何怨言,可是我刚离开京畿不过七八天时间,这圣旨又要把我给召回去了。京畿龙蛇混杂,不是我所能待的地方,这次说什么我都不会回去了。左大人,请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白跑一趟的,我会给朝廷上道奏折,明确一下自己的观点,请左大人帮我带回去。另外,一路上的所有花费,我也自当替左大人减轻点压力的。”高飞好不容易出来了,就不会再回去了,就算回去,也是以后自己带兵攻回去,他不会在受人控制了。
左丰道:“高将军仕途坎坷,真是令人感到悲哀的。不过,大将军做事也太过无常了。先帝驾崩之时,若不是我携带圣旨在外,只怕早已经死在皇宫里了。高将军,实不相瞒,这次的圣旨,其实是袁绍的意思,袁绍现在已经贵为太尉了,他之所以想将高将军召回京师,是因为他董卓没有受诏的缘故。”
“董卓?这和董卓有什么关系?”高飞听了觉得很好奇,毕竟董卓还是第一个要挟他的人,而且现在董卓的手里还拽着他和飞羽部队家里的人呢。
“有人密报说董卓在凉州暗中招兵买马,意图不轨,所以袁绍便向何进献策,诏董卓进京当司隶校尉,一来是可以钳制住董卓的野心,二来董卓若有不轨之心,就方便杀害。可是董卓拒绝了进京。后来何进听袁术说起将军和董卓在凉州平叛时关系密切,便对将军有了忧心,这才下诏召将军进京。”
“奇怪,你一个小小的黄门侍郎,怎么对这中间的事情了解的如此透彻?”高飞听完之后,觉得这中间的事情不应该是左丰所知道的,便好奇地问道。
左丰嘿嘿笑了笑,道:“将军还不知道吧,其实左某和董将军是挚友。另外,董将军还让左某给将军捎个话,让左某转告将军,将军的宗族和飞羽士兵的家人一共三千三百四十二口人的生命都在将军手中掌控着。十常侍已经死了,先帝也驾崩了,这件事不是将军所能左右的,所以董将军希望将军能继续合作,将军在东,董将军在西,说等到以后各占一州的时候,就东、西共同起兵,以诛杀外戚权臣为兵,兴兵入洛阳,必然能够获得其他各州郡的共同响应,到时候董将军和将军就能把持整个朝政了。”
听完左丰的话后,高飞笑了笑,道:“好啊,难得董将军有如此雄心,不过,你要转告他,必须好好的对待我的宗族和飞羽的家人,最好呢,是将我的宗族和飞羽的家人送到辽东来,我感激之下,肯定会以董将军为尊,兴兵入洛阳的时候,势必会对董将军的话言听计从的。”
左丰笑道:“好说好说,只要将军能与董将军精诚合作,这大汉的天下,要不了两年,就会成为将军和董将军的囊中之物了。”
高飞听董卓对入朝把持朝政一直念念不忘,真佩服董卓的那份执着,不过,不管那三千多人是生是死,他都不会在听信董卓的摆布。反正大家一个东、一个西,老死不相往来,谁也奈何不了谁,而且就算杀了那些人,也只能增加他对董卓的仇恨而已。
“对了,左大人,这些日子以来,冀州发生了叛军,在我的积极作战中,终于荡平了贼寇。不过,冀州刺史公孙度却战死了,还希望左大人将此消息带回京畿,禀告给大将军,让他另选能人来治理冀州吧。”高飞拱手道。
左丰道:“高将军放心,我一定将话带到。”
于是,高飞当即撰写下了一个奏折,大致是说一心想除去边患,为大汉保卫边疆的话语,并且祈求减免冀州一年赋税和辽东的三年赋税。写完之后,看着自己歪歪扭扭写下的回信,高飞笑了笑,毕竟毛笔字写不好,只交给了左丰,又给了左丰一些钱财,便将左丰送出了瘿陶。
从太守府出来之后,高飞便骑上乌龙驹直奔北门,和早早等候在那里的赵云和二百骑兵,一道向北而去,直奔冀州刺史的治所高邑城。
正文 106冀州(10)
(本周继续三更,时间不变,希望继续支持)
高邑城门紧闭,城墙上“汉”军的大旗迎风飘扬,在呼呼的旗帜摆动声中,守城的士兵各个精神抖擞,在城墙上来回走动,整个城池里充满了紧张的备战气氛。(。daomu8。)
城楼上,一员身披铁甲、头戴铁盔的青年走了上来。这个青年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腰间悬着一柄骑士随身的标准细长剑,脸上两道浓烈如刀的剑眉,眼睛较细,然而射出的目光却是如同毒蛇一般令人感到阴冷和恐惧,一副冷酷到底的冰冷神情,仿佛万年不化的冰山,好像这个世界没有任何一丝可以使其亮丽的阳光。
青年走上城楼的一刹那,城墙上所有的士兵都齐声叫道:“参见大人。”
那青年只轻轻的“嗯”了一声,便随即问道:“可有什么异常情况?”
“启禀大人,一切正常,并无任何异常情况。”士兵回答道。
青年的眉头微微皱起,抬头看了一眼冷漠的天空,低下头时,却自言自语地道:“没有情况,或许是一种好的征兆。”
青年随即带着身后的几名亲随视察了一下城墙,每当走到士兵面前时,都会微笑着拍拍他们的肩膀,道上一句问候,而且从士兵脸上的表情也可以看的出来,他们和这个青年之间相处的十分融洽。
逐一的巡视过士兵之后,青年便带着亲随下了城楼,刚朝下了两步阶梯,便听见城楼上的士兵大叫“有人”,他急忙转身往回走。再次登上城楼后,便大步地朝城垛那里走去,目光眺望着远方空旷的田野上,双手按住城垛,定睛看见了一队二百来骑的汉军,当先一将骑着一匹乌黑的骏马,身后的旗手扛着一面“高”字大旗。
“高?”青年心里泛起了嘀咕,“军中似乎没有姓高的能带领骑兵的军司马,这人会是谁?”
青年一直在注视着那队骑兵,从骑兵身上所穿的装备来看,似乎很是精良,他可以肯定,这一拨骑兵绝对不是冀州的兵马。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喜悦,凌厉的目光随即变得柔和起来,当即对身边的士兵大声喊道:“打开城门!”
身后的一名军侯稍微迟疑了一下,当即问道:“大人,万一是贼兵伪装的呢?”
青年嘿嘿一笑,叫道:“不可能!贼兵就算再怎么伪装,也弄不出这样的一支装备精良的骑兵来。快打开城门,一定是朝廷派的援军到了。”
喊完这句话,青年兴奋的下了城楼,在城门边跳上了一匹战马,城门刚一打开,他便策马扬鞭而出,一溜烟便蹿出了城门的门洞,向前奔跑了几百米后勒住了马缰,停在官道中央。身后,十余名亲随骑兵也陆续跟了过来,停在了青年的身后。
官道上,高飞骑着乌龙驹奔跑在队伍的最前面,身后是赵云和二百飞羽骑兵。他们一行人从早上离开瘿陶算起,一路马不停蹄,连续奔波了两个时辰,奔走了一百多里,终于到达了高邑。看到高邑城中有人出来相迎,所有的人都感到了一丝慰籍。
高飞座下的乌龙驹速度过快,率先奔跑到了那个在城下等候的青年面前,两下一照面,打量了一下那青年,从身上的装束可以看出,青年是一个军司马。他勒住马匹的同时,便朝对面的青年拱手道:“我乃奋威将军、辽东太守、忠勇侯高飞!”
青年一听高飞报出了名号,当即翻身下马,连同身后的十几位亲随一同躬身抱拳道:“末将等参见将军!”
高飞摆摆手,看面前的青年有几分英武之气,便随口问道:“免礼。阁下何人?”
青年微微欠身道:“启禀将军,末将冀州刺史帐下,左军司马张郃。”
现在的高飞已经经历了那么多事,所遇到的人物多是历史上的名人,就连赵云、贾诩、荀攸这样的人物都在他的手底下,早已经没有当初的激动。不过,当他听到张郃的名字时,他的内心里还是有了一丝欣喜。
从乌龙驹的背上跳了下来,他径直走到了张郃的面前,再一次打量了一下张郃,见张郃身材不算太高,体型也不算魁梧,可是眉宇间却透着一股子坚韧,缓缓地道:“河间张俊乂,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假以时日,以后必定能成为一员举足轻重的大将。哈哈,哈哈哈!”
张郃听到高飞如此赞赏他,而且一开口便将他的家乡和字都说了出来,不禁有点好奇,想想自己虽然在平定黄巾之乱中有些许微末的小功,可还不至于传到京畿那边。不过,他受到了赞赏,还是很开心,当即拱手道:“多谢将军赞赏。将军此来,可曾遇到瘿陶贼兵?”
高飞点了点头,对眼前的这个历史上魏国的五子良将之一的张郃很是青睐,一边用欣赏的目光看着他,一边缓缓地道:“我在上任途中,路过巨鹿郡,见到有一拨贼兵在进攻瘿陶城,便率部支援瘿陶。现在瘿陶附近的贼兵悉数平定,我此次前来高邑,是将胜利的战况带回来,另外,你们的刺史大人遭受到了贼兵的行刺,不幸身亡。”
张郃听到公孙度的死讯并没有感伤,反而无意间流露出来了一丝喜悦,随即拱手道:“大丈夫为国捐躯,公孙大人死得其所。将军远道而来,还请进城歇息一番。”
此时,背后马蹄声响起,二百骑兵陆续赶到,赵云带着二百骑兵停在高飞身后,等待新的命令。
高飞“嗯”了一声,随即跳上乌龙驹的背上,朝张郃拱手道:“有劳张司马前面带路了。”
张郃和亲随翻身上马,调转了马头,带着高飞、赵云等二百余骑缓缓地驰入了高邑城中,让人安排下营房给士兵休息,将高飞另外带到了刺史府。
高飞见张郃安排的很是得当,而且城中的兵士对张郃也很是尊敬,心中便流露出了一丝敬意,缓缓地想道:“张郃体恤下属,能和士兵打成一片,对于治军而言,确实是一个不可多得的良将。我有意收服,倒是不知道他是何想法,等城中要事办完之后,我当亲自拜访,一探究竟。”
在张郃的带领下,高飞来到了刺史府,府中衙役、兵士来往不绝,各县的信使也出出进进,将整个刺史府烘托的忙碌不堪。
“将军,这几日来冀州各地盗锋四起,各郡县均受到盗贼的攻击,在不同程度上都受到了一定的损害,虽然没有去年黄巾那样的大乱,可是盗贼隐藏在山林之中,围剿起来也甚是麻烦,所以这紧急公务往来不绝,让将军见笑了。”张郃一边走着,一边对高飞解释道。
高飞道:“无妨,你们刺史大人不在,还有人能在府中处理这些政务,我看所有出来的人都面带微笑,看来刺史府中有能人啊,竟然能将公务处理的都让人满意。”
张郃笑道:“实不相瞒,这都是我们别驾大人的功劳。刺史大人出征在外,州中所有大小事务都由我们别驾大人一人做主,若非我们别驾大人当此重任,只怕冀州早就乱作一团了。”
高飞听后,便来了兴趣,想认识一下这个能人,便问道:“张司马,你们别驾大人是什么人,居然能有如此能耐?”
张郃道:“别驾大人乃巨鹿广平人,姓沮,名授,字公与。”
“原来是沮授,难怪有如此能力。河北多才俊,冀州数第一,文有田丰、沮授,武有颜良、文丑、张郃、高览,袁绍拥有如此才俊,居然被曹操所灭,真是一大庸人。妈的,老子想办法将张郃、沮授搞到手再说。”听到张郃道出了沮授的名字,高飞的心里生出了一番感慨。
不多时,高飞在张郃的带领下便进入了刺史府的办公大厅,见大厅中的一桌案上端坐着一个身穿宽袍的中年汉子,正手中执笔,批阅来往公文,那股认真的劲,让人看了都不忍心打扰。
“将此书信速速送往中山国,亲手交给中山相,如若遗失,小心你人头落地!”沮授批阅完一个公文,用嘴吹干了一下官碟文书上的墨迹,然后随手合起,交给了在桌案边等待的信使,郑重其事的道。
信使“诺”了一声,拿了官碟文书,转身便朝外走,经过高飞、张郃身边时,只微微拜了一下,也不停留,便大步跨出了大厅。
沮授面前尚有四五个信使排成一排在等待着,他批阅完一份公文之后,便接着批阅下一份,整个人连头都不抬,合起官碟文书随手抬起,简单的吩咐了一下之后,便继续执笔批阅,整个人显得忙碌不堪。
高飞和张郃一道进了大厅,看到沮授如此忙碌,他便拉住了张郃,没让张郃上前打扰,而是坐在了大厅边缘的椅子上,静静的等待在那里。张郃让人端上茶水,陪同高飞坐在那里,也不敢出声,怕影响了沮授。
两个人在那里一坐便是十几分钟,随后又有各个郡县的信使来到,陆续递交上公文,就在沮授面前等候着,丝毫没有让沮授有任何喘息的机会。
高飞看着忙碌不堪的沮授,心中暗生佩服,脑海中缓缓地想道:“贾诩、荀攸、沮授都是有名的谋士,如果按照其能力来划分的话,贾诩、荀攸二人的谋略应该是见长于军事上,反观沮授,应该是见长于内政和大政方针上,如果我再收服了沮授,那对于处理民政上的事情,应该会大有裨益。”
正文 107冀州(11)
又过了十几分钟,张郃一连喝了五六杯热茶,但是各郡县的信使依旧来往不绝,他扭头见高飞气定神闲的坐在那里注视着沮授,略显得焦急的他,还是有一点沉不住气,贴近高飞身边,小声道:“启禀将军,别驾大人每天公务繁忙,如果就这样等下去的话,可能会等到天黑了。(。daomu8。)”
高飞听出了言外之意,那是张郃怕他等的焦急,可当他看到沮授处理公务的那种认真劲,确实不忍心打扰,当即冲张郃笑了笑,小声道:“俊乂兄,我奔波了许久,此刻正是休息的时刻,别驾大人公务繁忙,我们还是不去打扰为妙。”
张郃听到高飞叫他“俊乂兄”,这心窝里就有了一丝暖意,他万万没有想到,像高飞这样名气日盛的人居然会和他这样的无名小将称兄道弟。他知道沮授一处理公务来就会特别的繁忙,不到天黑估计不会罢休,尽管他的心里有些急躁,可听到高飞如此称呼他,便决定舍命陪君子,什么话也不说了,和高飞一起坐在那里干等,而且打心眼里也对高飞有了一丝崇敬。
时间一秒一秒的在流失,高飞气定神闲的坐在那里,看着络绎不绝的信使,以及沮授对待工作的那种认真劲,心里对沮授就更加的敬佩了。
日落西山,暮色四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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