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勒言,除了伤害我,估计你也做不了其它的事情来了。”
苏启在手机里哼声冷笑,“反正我们母子俩就像那案板上的鱼肉,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
听着女人凄殇的话,乔勒言心间一疼,声音也柔和上了许多,“哪儿舍得真揍你啊,疼你还来不及呢!你在哪儿?我去接你回乔家。别跟我闹腾了好不好?”
“跟你回乔家?呵呵,乔勒言,你太逗了吧?首先,我为什么要跟你回乔家?再次,又以什么样的身份?是以霍靖之老婆的身份吗?”苏启嗤声冷笑道。
“孩子是我的孩子,而你是我的女人,凭这些还不够吗?我会让霍靖之在离婚协议上签字的。”乔勒言的气息有些粗重了起来。
苏启没有作答男人的染怒躁意,而是默默的接手机给挂断了。她是不可能跟乔勒言回乔家的。顶着霍靖之妻子的身份住去乔家,于情不合,于法不容。
再则,苏启对这样的生活已经厌恶透了;至于爱情,似乎离苏启遥不可及。她现在唯一要去思考的,就是自己跟儿子今后的生活。在没有霍靖之庇护下的生活!
“妈咪,我们为什么不回家住啊?”小家伙看到苏启面色沉重,便小声问道。
“因为妈咪要跟你舅爸离婚了!那是你舅爸的家……不再是无忧跟妈咪的家了。”苏启长长的叹息一声,看着车窗外车水马龙的街头,心情沉甸甸的。
小家伙也是一阵黯然神伤,努了努小嘴巴,有些闷闷不乐道:“那我们可以住到乔惜惜家啊!”
“不可以!”苏启一口否决了儿子的提议。
“为什么啊?乔惜惜都能住在那里,我还是大坏蛋的亲儿子呢,怎么不可以住啊?”小家伙扁着小嘴巴不高兴的又问。
“因为你跟妈咪名不正言不顺!”苏启给出了一句让儿子乔无忧更为费解的解释。
被苏启悄无声息的挂了电话,乔勒言心头憋着的怒火是一触即发的。
也就在这个时候,侄儿乔惜给他打来了电话。
“叔爸,你在哪里啊?还在医院里照顾苏启阿姨么?”乔惜问道。
“嗯。你打电话给叔爸,有什么事儿吗?”乔勒言耐着性子问道。这一刻,那女人不知道又把他的孩子带哪里去了,乔勒言着实没办法安静下来。
“叔爸,惜惜明天想去上学……我都旷课两天了。”小家伙说出了给乔勒言打电话的目的。
“叔爸已经给你请了一个星期的假,你好好在老周爷爷那里照顾妈咪吧。就这样,叔爸还有点儿急事儿,先挂了。”因为无法平心静气,乔勒言便将电话给挂断了。
面对着嘟嘟作响的手机,乔惜有些委屈的抿了抿小嘴巴。
看着儿子委屈受伤的小模样,沈千浓着实心疼。刚刚儿子和乔勒言的对话,不用问,她便知道儿子提出回幼稚园上学的要求被拒绝了。
沈千浓想打电话给乔勒言,但思前想后,她还是忍住了。
出租车停在了市中心的公寓楼下。
因为没有电梯,苏启只能牵着儿子的小手上去同事唐敏所住的四楼。
刚刚做过手术的苏启,每爬一个台阶,小腹里就会作疼一下。似乎在一遍又一遍的提醒着苏启:那里面曾经孕育过一个孩子,却因为她的忽视而掉落了。
不仅仅是身疼,心也跟着疼痛了起来。苏启斜靠在扶手上,用手按压住了自己的小腹,想让疼痛感能够减轻一些。
“妈咪,是不是肚肚又疼了?无忧给你揉揉……”小家伙摊开肉嘟嘟的小手,在苏启的肚子上抚了又抚,揉上又揉。一边揉,还一边朝苏启的肚子吹着气,“妈咪,好些了没有?”
“嗯,好多了。谢谢无忧,我家无忧真乖!”儿子的天真无邪感染到了苏启,她露出了温情又慈爱的笑容,越发的觉得自己当初执意要生下这个孩子是多么的正确。
爬上四楼,苏启顿停了两回,感觉下体里又有恶露排出,疼得她紧紧的蹙眉,一直的急促呼吸着。她咬紧牙关,在第二次停顿休息之后,便一鼓作气的爬上了四楼。
开门的是同事唐敏,一个32岁的大龄剩女。
“糖糖阿姨……”小家伙叫得各种甜。
“嗳……糖糖阿姨的小甜心,快让阿姨亲亲!”看得出来,唐敏是喜欢小孩子的。抱起小家伙直亲亲,直接无视了后面因疼痛而面色苍白的苏启。
进去了客厅,苏启实在是支撑不住的倒在了沙发上,蜷着身体避让着隐隐作痛。
“苏苏?你怎么了?这脸白成这样?对了,差点儿忘了你刚刚流产呢!你坐着别动,我去给你冲杯红糖茶来。”唐敏连忙丢下无忧,奔进厨房去给苏启冲泡红糖水。
喝下唐敏端来的那杯红糖水,暂时缓解了疼痛,但苏启的面容依旧惨白得很。
苏启吃了几口唐敏煲了几个小时的草鸡汤后,便早早的睡下了。为了不打搅妈咪苏启休息,乔无忧便跟唐敏一起睡在了隔壁的房间。
大概晚上八点左右的时候,好不容易忍住了疼,刚刚要入睡时,苏启被儿子给推搡醒了。
“妈咪,糖糖阿姨在跟一个叔叔玩亲亲……我没得地方睡觉觉了。”
唐敏给男朋友开门时,小家伙正在洗手间里拉臭臭,并学着自己擦屁屁。
苏启微微一怔,问:“你糖糖阿姨在跟谁玩亲亲啊?”
唐敏一直以大龄剩女示人,好像并没有男朋友,或是正谈着恋爱。
“是个男人!无忧不认识!”小家伙吧唧了一下嘴巴。
“无忧,你先待在房间里,妈咪去看看。”拿不准儿子描述的是不是准确,苏启决定起身去看看。毕竟如果是闯了坏人什么的就不好了。
苏启连忙避开了目光,转身之际,却发现儿子无忧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跟在了她的身后。
“无忧?你怎么出来了?”苏启压低声音问道。
刚刚走到客厅里,正准备要搬凳子还是挪椅子的时候,苏启却听到了门铃声。
这么晚了,会是谁?莫名的,苏启竟然会有一丝的希冀,希冀着那个男人能出现。
透过猫眼,苏启真的看到了自己想看到的人:乔勒言手捧着一朵香水百合立在防盗门外。挺拔的身姿很倨傲清冽,还渗透着丝丝缕缕的孤独。这么晚了,要不是他有家不想回,又何必大费周章的找寻到这里来呢。
苏启明明是想矜持一把,再冷落上男人一回的,可她手上的动作却违背了她的心思,竟然在男人按下了第二声门铃时,便将防盗门给打开了。
于是,苏启近距离的看到了门外被黑暗包裹住的男人。客厅里的壁灯微弱,将男人的俊脸映得个半亮,在男人看向女人时落下一片寂寞之色。
苏启背对着光看着乔勒言,他俊逸的面容上烙着岁月蹉跎后的倦色和疲惫;却又在见到苏启的这一刻容光焕发起来。苏启这才意识到:世间的万物,都会有老去的一天。
不由得更加心情之个赶着夜幕过来找寻她们母子的男人!
“这么晚了……你来干什么啊?”苏启明明是想责问的,可在说出口时,却有了喃喃撒娇的意味儿。她就这么看着他,脸孔上有着病态的苍白。
“睡不着……来看看你。”乔勒言的声音哑哑的,连着浓情的眷爱亲昵感。
“送你的。希望你看着它的心情,会比看到我好。”乔勒言将手里的百合花送进女人的怀里,轻叹的口吻里,似乎还有那么点儿怕被女人拒之门外的感觉。
苏启竟然接过了那束百合花,本能的送至鼻间闻了闻。
“大坏蛋……怎么是你啊?”小家伙光着小脚丫子朝乔勒言飞奔过来;乔勒言立刻张开双臂,将他给兜抱进自己的怀里,然后提离地面。
“怎么连鞋也不穿啊?是太想我了吗?”乔勒言用一只大手将儿子凉凉的小脚丫子握在了自己的掌心里。
“才没有呢!我怕妈咪被坏人欺负,所以就跑出来看了。”小家伙看到了苏启怀里的香水百合,“大坏蛋,你这是要泡我妈咪的节奏么?”
“嗯,有这方面的意图!”乔勒言直言不讳道。
“你把我妈咪泡走了,我爸比怎么办呢?”小家伙责问道。
“如果霍靖之挫到连女人都泡不到的话,那我就负责帮他物色一个!”乔勒言亲了亲小家伙嫩滑滑的小脸蛋儿。
唐敏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看到客厅里竟然站着陌生的乔勒言时,她不由得发窘起来。
“那个……我是来接苏启母子回家的。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无忧的亲爸爸,乔勒言。”
苏启没想到乔勒言竟然会大言不惭的以‘无忧亲爸爸’的身份来介绍他自己。苏启也是醉了。
将苏启母子从唐敏的公寓楼里领出来还算顺利。
“停车!”捷豹在行驶到一家快捷酒店门前时,苏启叫停道。
然而,乔勒言却没有任何想要将车停下来的意思。捷豹从快捷酒店的门前疾驰而过。
“乔勒言,我要下车!”苏启伸手去拉车门,可车门却被乔勒言给锁上了。
“下车去哪里?快捷酒店吗?你需要人来照顾,住不得酒店。”乔勒言温声。
“不要你管!”苏启有些气急,“乔勒言,我是不会跟你回乔家去的!你想都不要想!”
让她顶着霍靖之妻子的头衔住去乔家,她真的做不到。
“知道你不肯,所以我暂时不会把你跟无忧带回乔家。”乔勒言应了一句。
“那你想把我跟无忧带去哪里?”苏启冷声问。
“鉴于你没回霍家去的良好表现,我决定带你去一个调养身体的好地方!”
乔勒言侧过头来,长臂一勾,便在苏启的脸颊上落下一吻,“闭着眼好好休息,到了我会叫你!”
见苏启依旧瞪着眼睛盯着自己,乔勒言笑了笑,“放心,你一个女人不值钱!也就我乔勒言不嫌弃你!”
“可我嫌弃你!”苏启顶了他一句。
“孩子都有了,就跟我凑合着过吧。”乔勒言悠然一声。
乔勒言带苏启来的地方,是紧临着罡商集团的旗下房产。
总面积不算太大,但整体上的绿化面积却不错。
“到了。”
乔勒言先行下车,绕到后排,替苏启将车门打开,并伸手去接苏启手中睡熟的儿子。
“这是哪里?”苏启警惕的问道。并没有将怀里的孩子交给乔勒言。
“这里是罡商旗下的房产。你们母子住在这里会很安全。不会有人扰你们。”
“我不要住这里!麻烦你送我去宾馆!”苏启不愿意下车。
乔勒言索性坐进了后排。高大的身躯挤了进来,感觉后排的空间一下子变得拥挤。
“好,你想任性我陪着你!但你还是先把无忧给我抱着吧。你刚动了手术,别累着自己。”乔勒言又将双手伸了过来。
“用不着你虚情假意!早干嘛去了?”
苏启挥手来打乔勒言的伸过来的手,却被他紧紧的握住。
“好,我虚情假意!你说什么我都认!可是苏启,你给过我机会吗?”乔勒言凝视着苏启的眼底,“这四年来,我每天都想着有机会能对你虚情假意呢!”
苏启默了;乔勒言便成功的将儿子无忧从苏启的臂弯里抱了过去,横在自己的大腿上让小东西睡得更舒服一些。
见女人沉默了,乔勒言倾身过来,蜻蜓点水般的在苏启的唇上掠过一吻,“你能为我生下无忧,我真的挺感动的。觉得自己这四年并没有白熬!”
“苏启,给我个机会,让你们母子靠在我的肩膀上安度岁月吧。”乔勒言凝视着女人的眼底,用情至深的说道。
在这一刻心动的苏启,已经是泪水迷蒙。她顺从的被乔勒言拥进了怀里,伴随着他的气息呼吸着。这样的温馨,难道不是苏启在梦里所求的吗?
直到早晨八点,乔勒言的手机都没能打得通。
乔勒言没有点头答应,那儿子乔惜便无法去上学。沈千浓知道自己可以去哀求老周,但她却选择了不去为难老周。虽说老周是罡商的元老,但还是要看乔勒言的脸色做事。
无法联系到乔勒言;又看到闷闷不乐独自玩耍中的儿子乔惜,沈千浓着实心疼急了。
为了儿子不再继续情绪低沉,沈千浓相到了苏启。如果她猜测得没错:这个时间点,乔勒言一定跟苏启在一起!当然,电话打给苏启,还是有其它目的的。因为沈千浓想让苏启去劝说乔勒言让儿子乔惜重新回到学校去。
正如沈千浓所猜测的那样:乔勒言果真跟苏启在一起。而且一家三口还同睡在一张床上。
苏启是从乔勒言的臂弯里醒来的。这一晚,苏启睡得很好。枕着他们父子的呼吸入睡,的确让她安心不少。不去想那个流逝的孩子,不去想自己跟霍靖之之间两败俱伤的婚姻。
刚一开机,霍无恙的微信留言便蜂拥而至。大部分都是质问她带着无忧去了哪里。还有一些很难听的话,苏启直接过滤了。因为她无从去作答霍无恙的质问。人生苦短,此时此刻的苏启只想给点儿日子给自己过!
沈千浓的电话打来时,苏启正静静的看着床上相拥而睡的父子俩怔怔出神。
为了不扰醒他们父子,苏启一边将电话接通,一边朝阳台上走去。出去之后才发现:这里的景色好到让人迷醉:晨曦在湖面上跳跃着,暖暖的悠风,沁人心脾的花香……
“苏启,身体好些了吗?”手机那头传来沈千浓的询问声。
“好多了千浓姐。”迎着春意暖洋洋的晨光,苏启回应一声。
“那我就放心了。对了苏启,勒言应该跟你在一起的吧?我想请你帮个忙。”
为了儿子乔惜,沈千浓也顾不得苏启的身体才刚刚动过手术,可以说是身心俱疲。
“千浓姐你说。”苏启淡问。
“我想请你帮个忙,去劝劝勒言让惜惜回学校去上学。小家伙闷在这里好几天了,我怕孩子会憋坏。”言语中,满是当妈妈的心忧和不安。
“惜惜没去上学?为什么啊?”苏启追问。
“估计是因为惜惜去送汤给霍靖之喝的事情吧。孩子是无辜的,我不想惜惜纠缠在大人的恩恩怨怨里。启儿,千浓姐只能求你帮忙了!”沈千浓凄声无奈道。
挂断电话之后,苏启怔怔的看着眼前的景色出神儿:乔惜是乔安东大哥的遗腹子,而乔安东又是乔勒言的亲大哥,却被霍靖之给间接的害死了;而现在乔惜竟然去给霍靖之送补汤喝……这些恩恩怨怨,真够让人头疼的。
连苏启都做不到能释怀的让乔惜去给谋害他亲生爸爸的霍靖之送补汤喝,就不要说向来霸道狂妄的乔勒言了!
四岁的孩子去给霍靖之送补汤,苏启本能的会以为这是他妈咪沈千浓教的。苏启真不明白沈千浓为什么要那么去做……难道她不记恨霍靖之曾经是间接陷害她丈夫的仇人么?真的能在心里做到化干戈为玉帛?
当然,这里面有一点儿苏启是不知道:就是乔惜其实并不是乔安东的遗腹子,而是霍靖之亲生的孩子!其实乔安东才是这个这些男人里最伟大的!
但孩子终究是无辜的,所以苏启还是决定去帮帮乔惜。一个才四岁大的孩子,不能去上学,而是天天憋在家里,一定会闷坏的。
这也让苏启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儿子无忧。他好像也有有几天没去上学了。
后背,被一个温暖的怀抱紧贴,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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