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刺进了木质的书桌上。嵌入进木头几分,便直立了起来。
而对那把锐利的匕首,乔勒言连眼皮都没眨动一下。一个律师出生的霍靖之,又怎么会是他乔勒言的对手。对付霍靖之,他是绰绰有余的。既然这把匕首伤不了他,他又何所畏惧?
“怎么,你这是要跟我决斗么?”乔勒言风轻云淡的笑了笑,“霍大律师,你太冲动了,这不符合你一个堂堂大律师的身份啊?”
“乔勒言,苏启只有一个!我们之间,必须有一个人要退出!”霍靖之盯着乔勒言的眼底,声音粗重而狠气。
乔勒言默了几秒,低垂眼睑随之又抬起,“从客观情况出发:退出的一定会是你霍靖之!”
“你做梦!”霍靖之咬牙切齿一声。
“你先别激动,听我把话说完。”乔勒言示意霍靖之先坐下冷静冷静,“首先,我很感谢你能视如己出的帮我养大无忧!但感激感激,无忧还是要回到我这个亲生爸爸身边的。”
“这是其一!”
“其二……我想你也是心知肚明的:苏启爱的人是我!当年她说了那么多刺耳的话来刺激我,只不过是为了救你!对于你,她最多只是心怀感激和感恩,却没有她想要的爱情!”
乔勒言直视着霍靖之越来越动怒的眼底,不紧不慢且倨傲十足。
听了乔勒言的这番话,霍靖之明明内心是苦楚的,可他竟然以大笑的方式来回应乔勒言。
“乔勒言,你大错特错了!我这次来,是想警告你,让你离苏启远一点儿。从今以后不要再去纠缠她!”
乔勒言淡淡一笑,不温不火道:“你觉得有可能吗?我乔勒言会让自己儿子的亲妈去伺候别的男人?做别的男人的老婆?霍靖之,你太天真了!”
“天真的是你乔勒言!”霍靖之厉吼一声,“你不是说,苏启对我没有爱情吗?乔勒言,你错了!我告诉你吧:苏启刚刚跟我说,她已经有了两个多月的身孕……是我跟她的孩子!爱情的结晶!”
呼哧一声,乔勒言坐大班椅内一跃而起,失控的咆哮道:“不可能的!苏启怎么可能怀上你的孩子呢……绝对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她怀上我的孩子,既合情又合法!”
霍靖之每说一句,他的心都会疼上万分;可当他看到乔勒言慢慢扭曲起来的俊脸时,他又像吃了毒品一样的兴奋。对了,就是这样的感觉!他如饥似渴的想看到乔勒言在他面前失控、愤怒、暴跳如雷。
“霍靖之,你王八蛋!苏启是不会怀上你的孩子的!因为她根本就不爱你!”
乔勒言果然如霍靖之所预料的那样失控了,‘嗖’的一声,他拔出了嵌在书桌上的匕首,怒火中烧的抵在了霍靖之的颈脖上,“老子要宰了你!”
“不敢宰我,你就是孙子!”霍靖之纹丝未动的直面着乔勒言的凶残和暴戾。
乔勒言的俊脸在一点儿一点儿的扭曲,他真的会宰了他,而不是因为一时的冲动和失控。
两个男人锐利着眼眸以对:一个狠气暴戾,一个淡定从容。
在跨进乔家的那一刻,霍靖之就没打算活着回去。两个男人的对视,相互想突破着对方的心理防线。
直到苏启的叫唤声从乔家的客厅里传来,乔勒言才慢慢的放下了手中握着的匕首。而霍靖之的颈脖上,已经划出了一道血线。
“霍靖之,我不杀你……同样的错误,我不会犯第二次!”
然而……
突兀的,几乎是一瞬间,霍靖之冷不丁的用双手抓住了乔勒言握着匕首的手,朝着自己的腹部狠狠的一刀扎进……
乔勒言似乎也被霍靖之这突如其来的自残动作给震惊住了!
你抱抱我吧()
一丝诡异且悲凉的笑意,伴随着鲜血从霍靖之唇角溢出,压低的狠声:“乔言勒,我得不到苏启……你也别想得到!”
直到苏启推门而入的那一刻,乔勒言才看清楚了霍靖之以死来‘明志’的阴谋所在!
一切都是那么的显而易见:霍靖之想用自己的死,让苏启来误会他乔勒言。即便他霍靖之死了,苏启也会因为愤怒和仇恨,永远跟他视若对敌!
不得不说,霍靖之这一招实在是太过阴险狠毒了!只不过在这阴险狠毒的背后,也是以鲜血为代价的悲凉!乔勒言着实被霍靖之这种不惜拿自己的生命来当赌注的偏执举措所震惊到了。为了苏启,他真的可以连命都舍弃?
苏启是懂霍靖之的。当听到安姨说霍靖之已经知道她怀孕了时,苏启便开始害怕和恐惧。
霍靖之的离开,让她更为惴惴不安。于是,她拨打了高律师的电话。
刚开始高律师还支支吾吾着不想说,当苏启说出那句‘会出人命’时,高律师才告诉苏启:他们现在正在乔家,而霍靖之独自一人进去乔家已经有半个小时了。
苏启火速的赶到了乔家。在客厅里,没见到乔勒言和霍靖之。
书房的门,是在鬼谷的协助下才打开的。她跟鬼谷说出的理由跟说给高律师的相同。
果不其然,正如苏启所预料的那样:乔勒言手中的匕首刺在了霍靖之的腹部……流了很多的血,沾染了霍靖之自己的双手,也染红了乔勒言握着匕首的手。触目惊心的血液在两人的手上汇聚,然后滴落下来。
“哥……哥……”苏启惨声惊呼,她想扑向挨刀中的霍靖之,可刚走几步,一阵狠实的疼痛从她的小腹传来,她僵化在了原地,吃疼的用双手握住自己的小腹半蹲了下去。
鬼谷一个眼疾手快,一把就将摇摇欲坠的苏启捞抱在了自己的双臂中。
匆匆忙忙跟在苏启身后赶来的米诺,惊恐万状的看到了书房里太过血腥的这一幕,失控的惊叫一声。而赶进来的沈千浓同样看到了被刀子扎进腹部且鲜血横流的霍靖之,顾不得自己心头的悲伤和恐惧,转身便把两个欲闯进来的孩子拦在了门外。
然后,便是尾随在苏启身后而来的高律师和司机。出于职业的敏感,高律师立刻拍照取证。
“快叫救护车!”最先从这血腥一幕中清醒过来的是乔勒言,他怒吼一声。
当然,有个人自始至终都是清醒的。那个人就是鬼谷。或许别人的死跟他无关,于是他表现出来的,就是再平常不过的淡漠。他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霍靖之的血一滴一滴的掉在了地面上,慢慢的汇聚成了一小滩。
“孩子……我的孩子……啊……”苏启发出断断续续的惨呼,然后便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从她的下之体里流了出来。那是一种被硬生生剥离的痛!
“爸比……爸比……快救救我爸比……我爸比流了很多血……我爸比要死掉了……”
沈千浓自己都止不住的在颤抖;无忧挣扎开她的怀抱冲了进来,便看到了浑身染血的霍靖之。他惊恐万状的开始呼救,一声又一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启从痛苦的深渊中缓缓的醒了过来。
她只觉得,有人将她身体里的东西,一点一点的从她身上给剥离了。很疼,锥心刺骨的疼。
苏启不想醒来,更不想睁开眼睛来面对这个世界。
“苏启……苏启……”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传进她耳朵里,有些飘渺不定,但又似那么的真切和笃沉。带着浓浓的关心和担忧,听着她心里暖暖的。
苏启以为这一切都是梦。她想继续沉浸在这个梦里,让痛苦过去,却暖融留下。但小腹里传来的疼,还是逼迫着她把眼睛睁了开来。
迎上苏启眼眸的,是一张男人关切的俊脸。是乔勒言。她两个孩子的父亲!
两个孩子……苏启猛的一颤,她惊慌的想坐起身来,忐忑不安的喃声问道:“孩子……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乔勒言心间生疼,他将想坐起身来的苏启紧紧的拥在怀里,“无忧在家呢……有米诺她们照顾着,他很好!”
明知道苏启提起的孩子是她腹中刚刚被刮掉的那个小小胎儿,但乔勒言还是故意曲解了苏启的意思。他想用儿子无忧的安好来安慰受到伤害的女人。
“孩子没了……我的孩子掉了……掉了……对不对?”苏启痛哭流涕了起来。
以前的总总担心和愧疚,在腹中宝贝真正掉落的这瞬间,全部化成了悲伤的泪水。她瘫在了乔勒言的怀里,失声嚎啕大哭。而乔勒言能做的,就是拥紧怀中的女人。
乔勒言不愿意去深想,女人是在为她跟霍靖之的孩子而悲伤!他的心间五味杂陈:只为女人的哀伤。不想为其它。
良久,苏启从乔勒言的怀中抬起泪流满面的脸,凄淡着声音问上一句:“我哥他……怎么样了?”她害怕听到什么更为悲伤的消息,可又不得不去面对。
“放心吧……霍靖之他……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里,处于昏迷之中。”乔勒言没有隐瞒苏启,而是跟她说了实情。
让乔勒言微感意外的是:苏启没有迫不及待的想下床去看望霍靖之,而是躺回病床上,痛苦万分的闭上了眼。
乔勒言默了几秒,才缓缓的开口解释道,“我没有杀他。”他不想解释,但还是解释了。
苏启没有应答乔勒言什么,因为她相信乔勒言的话。知道自己再次怀上了乔勒言的孩子,这样的打击,已经超出了一个正常男人的承受范围。更何况还是对自己失望痛心的霍靖之!
无疑,那是在霍靖之还没有来得及愈合的伤口上再撒一把盐!
“知道你不会信的……”乔勒言叹息一声,“你……差点儿大出血,好好休息吧。”
“我在这里守着你……哪里也不会去。”乔勒言替苏启将被子掖好。
然,苏启突然就睁开了眼睛,深深的凝视着乔勒言,弱声说道:“乔勒言,你抱抱我吧。”
乔勒言心间一疼,他蠕动了一下唇角,探过双臂,将女人的上身捞进怀里,然后紧紧的拥抱;苏启偎依在男人怀里,只是默默的掉着眼泪。
她没有去跟这个男人解释说明:这个掉落的孩子,是她和他的。这样的悲伤,留给她一个人承受就够了,苏启不想再多上一个人伤心!
深深的偎依上一会儿,苏启从乔勒言的怀里抬起头,“乔勒言,我想无忧了……很想。”
乔勒言点了点头,“好,我这就让米诺把孩子送过来。你先休息一会儿吧。”
苏启顺从的躺回了被子里,就这么睁着眼静静的看着打电话的男人……
半个小时后,米诺领着哼哼啼啼的小家伙出现在了病房门前。
“妈咪,你怎么了?坏蛋叔叔把你抱上车车的时候,你流了很多血……我以为你要死掉了……会丢下无忧,无忧好害怕没有妈咪了!”小家伙死死的勒抱着苏启的颈部,将恐惧和后怕一股脑儿的都宣泄了出来。哭得格外的伤心难过。
“妈咪不会死的……妈咪更不会丢下无忧!因为无忧是妈咪最最宝贝的宝贝!”苏启紧拥着儿子,母子俩相拥而泣着。
乔勒言想上前安慰,却觉得自己心里堵沉得利害。见有米诺和儿子无怃在,他便走出了病房。
乔勒言刚一离开,米诺便凑近过来,压低声音说道:“苏启,我告诉你个秘密:乔勒言并没有杀害霍靖之!是霍靖之想用他自己的死来嫁祸乔勒言的!如果你不相信,书房里装了监控,一会儿我让鬼谷给你拷贝一份儿过来……”
“不用了。”不等米诺说完,苏启便淡声回道。
那个孩子是我的()
“不用了?为什么不用?难道你不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吗?难道你想让乔勒言背上这个黑锅吗?”米诺有些急躁起来。
苏启没有作答米诺的追问,而且紧拥着怀里的儿子无忧,默了。
“喂,苏启,你几个意思啊?我问你话呢!”米诺似乎不想放过苏启,“你老是那么冤枉和误会乔二,这对他可不公平!当初你招惹他也就算了,可后来又始乱终弃!难道你就不觉得乔二可怜么?被你利用了感情不说,还把他的儿子生在了别的男人家里,叫了别的男人三四年的爸爸!你于心何忍呢!”
“米诺阿姨,你不要再凶我妈咪了!我妈咪生着病呢,你有点儿爱心好不好?”小家伙义正词严的保护着妈咪苏启。
苏启的心间涌上一丝的欣慰。她依旧默着,只时偶尔会侧过头来亲亲怀里小家伙的脸颊。
病房外的乔勒言,神情有些落魄。
女人怀了霍靖之的孩子,却又流掉了……说不在乎,那是不可能的。乔勒言并不是圣人。更何况他是那么的在乎这个女人!终究,女人是他霍靖之的妻子,正如霍靖之所说的那样:怀上他霍靖之的孩子,既合情又合法!
乔勒言苦涩的笑了笑,给自己点上了一支烟,依身在墙壁上静静的吞吐着。
沉重着步伐随意的在医院里走动着,不知不觉便来到位霍靖之重症监护室的楼层。
安叔和安婶已经在霍靖之的重症监护室的门外守了三四个小时,并反复的询问过医生,得知霍靖之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只是暂时还处于昏迷之中。
“老婆子,你脚不好,还是先回去睡吧。有我在这里守着呢,大少爷一有消息我就打电话通知你!唉,二少爷说去找专家,估计要等于明天早上才能赶回来呢。”安叔叹息一声说道。
“我哪有心思回去睡啊!大少爷是我看着长大的,现在落得这步田地,我的心都要碎了啊。”安姨再次抹起了眼泪。
乔勒言隐身在拐角处,静静的聆听着两位老人哀伤的对话。其实在霍靖之拉着他拿到的匕首捅进自己的腹部时,他也是震惊的。想不到霍靖之竟然为了苏启,能做出如此惨烈的事情来!不惜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
“对了老婆子,三小姐也住在这家医院,高律师说好像是受惊过度……还说孩子掉了……你去看看她,好好安慰安慰。”想起什么来,安叔提醒着安姨。
“我才不去呢!孩子掉了正好!省得添堵!”安姨立刻冷下了一张脸。
“老婆子,你这是说什么疯话呢?三小姐怀的可是大少爷的孩子,你竟然说什么掉了正好?你大概是急傻了吧!”安叔很不解安姨怎么突然出说这般无情的话来。
“要三小姐怀的真是大少爷的孩子,我磕头谢恩还来不及呢!”这一开说,安姨又开始哭天抹泪起来,“这个三小姐,她变了……变得连妇道都不守了!而且还不知廉耻!”
“老婆子,你胡说八道什么呢?这怎么又怪上三小姐了?”安叔匪夷所思的问道。
“怎么不怪她啊?就算她当初怀上乔勒言的孩子属于被逼无奈,大少爷不是也将无忧视如己出了吗?她到好,不知感恩也就罢了,竟然变本加厉的跟那个乔勒言搞在一起,竟然还……还怀上了第二个孩子!她可是大少爷的妻子啊,怎么能做出这般不知廉耻的事情来呢?”安姨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诉了起来。
“什……什么?你说……说……大小姐怀上的这第二胎,不是大少爷的?”安叔总算是听明白了一些事情的原由。
“这第二胎,还是乔勒言的!是她亲口跟我说的。想想她失踪的那几天,再推算下她怀孕的日子,这不很明显是乔勒言的种啊!”
“难怪了……大少爷听我说起三小姐怀孕的时候,不但没有一丁点儿的开心,还十分的忧郁,又说什么‘有点儿急事,今晚不去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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