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家伙。好不容易熬到十来岁的时候,他终于再不去读那头疼的书了。再大点。他便整日里游手好闲,结识了一帮狐朋狗友,四处惹事生非,成了一帮子游侠儿,说游侠儿还是好听的,说难听点的就是一群地方上的地痞流氓无赖。
整日瞎混,终有出事的时候,果不然,却年的时候。他跟一群朋友酒醉后当街与一群人口角,继而发生斗殴,最后把对面的一伙人一通狠揍高兴扬长而去。谁知这下去惹了祸事,被他们殴打的不成样的那伙人,居然有一个就是新任许州刺史的公子,这下可真是大祸临头。郭父听闻这个消息后也是吓的脸都白了,最后一面请人帮忙去说情,给刺史送礼陪罪,一面又给了郭孝恪一些钱财。让他远走高飞,离开许州。郭孝恪连夜离开许州后去投奔了舅家,然后又由舅介绍到一个行商那里帮忙,最后又随着行商来到了怀荒。那商人在怀商开有一家铺面。专收塞外胡人的皮毛山货,郭孝恪在铺子里只干了没一月伙计,就干不下去了。他喜欢上了怀荒。喜欢这里的繁华热闹,喜欢这里的自由。也喜欢这里的机遇,很快他就离开了铺子去招兵旗下投了军。
现在回头想想。当初打了那刺史的公子还真是一件好事,要不然他哪可能来怀荒,哪里又可能去投军,然后又得上识赏识,短短时间,如今都当上了团座,管着五百骑兵兄弟。
他有些得意的把自己知道的这些最新消息告诉了身边的军官们,然后还故作语气平淡的道:“好好跟着大帅干,将来你们也有机会成为上柱国,成为郡公,甚至做一方总管。”
说完话,郭孝恪低头烤火,留下一群军官们震惊的呆成一片。
“真的?大帅成了皇太孙、幽州大总管,东路元帅?”
“不是真的,难道还是煮的,我闲的发慌跟你们开玩笑逗乐子?”郭孝恪哼了一声。
黄得功兴奋万分,手抚着大肚皮,“这可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呀,团座,咱们应当好好庆祝一番,咱们不吃龙须面了,吃油炸面吧。”
郭孝恪却道:“吃什么龙须面,吃什么油炸面,别忘记了我们现在在草原深入,远离怀荒,就在胡人眼皮底子下呢。龙须面和油炸面都是珍贵的军粮,不能随便浪费。这里不是有很多死马么,今天就吃炖马肉。记得多割点,咱们吃个饱,剩下的割成大块用雪埋起来,留在这里备用。”十八团这次出来是侦察任务,因此是单独出来,并没有什么后勤团民夫团给他们转运供应粮草,粮草只能随军携带,每人带了两匹战马,一匹乘坐,一匹驮着粮草。这些粮草每吃掉一点就少一点,因此他们必须得就地取粮,尽量的不动用自带的粮草。现在有这么多死马在,自然就得吃马肉了。
黄得兴一听要吃马肉,脸立即垮了下来。马肉并不好吃,酸酸的,特别是十八团的骑兵们已经不知道出来多少趟了,每次他们吃的最多的都是就地取粮的马肉,多数是跟胡人战斗后被杀死的胡人坐骑。马肉虽然也是肉,可吃的多了,又是野外根本没有什么调味料,伙夫们的手艺也都烂的很,因此十个有九个都是谈马肉色变。
“今天是个好日子,取得了一场大胜,全灭一百胡骑,弟兄们一个没损失,再说大帅又成为皇太孙,咱们怎么也得庆祝一下啊。”
“庆祝就是吃龙须面、油炸面?庆祝就不能等回到怀荒的时候再举行?你说破天,也只是嘴馋而已。别废话,快去割马肉。早点吃好了趁机休息一阵,今晚还有一场大战呢。”郭孝恪自己也不喜欢吃马肉,不过他知道军粮的重要性。胖子说的龙须面和油炸面都是怀荒面粉厂新弄出来的两种加工粮,将麦子用风车磨坊磨成面粉,然后再用压面机把面粉加工压制成一根一根的长面条,晾干后就成了挂面,不过大家更喜欢称这种方便而又好吃的挂面为龙须面。这种面条吃起来好吃做起来也方便,直接烧开了水扔进去煮一小会就熟了,方便,好吃,深得百姓士兵喜爱,如今军中也将挂面定为军粮供应。至于油炸面则是一种更为方便的新食品,据说是把挂面放到沸油里炸过,这种油炸过的面条吃起来更方便,只有用点开水一泡就熟了,甚至不炮直接干吃也行,连调料都不用加,闻起来能香十里。不过挂面和油炸面比起普通的面粉多了不少工序,因此供应军中的数量并不多,野外作战,郭孝恪可是牢记着骑兵手册,不到实在找不到食物的情况下,是绝不肯轻易动用携带的军粮的,胖子就算说出花来,他也不会答应。
胖子无奈的提着刀去割马肉了,大约有四十余匹战马或者死亡或者重伤,都被胖子他们给直接宰了分割成块。然后有人开始生火煮水炖马肉,很快清水炖马肉就弄好了,郭孝恪的亲卫给他打了一大铁盆过来,另外还有一碗海带汤,郭孝恪早已经饥肠辘辘,接过来狼吞虎咽的就捞起一大块马肉咬了起来。说起来,其实在外打战,还能有这样的饭菜还是很不错的,大块的马肉随你吃饱,还有这海带汤味道也很不错。这样一份骑兵们都嫌弃的伙食,可放在郭孝恪老家许州,虽然那里称为天中腹心的平原地区,可就算他家是个地主,也享受不了这样的生活,一个月能吃个两三顿肉就不错了,而且还不可能肉管饱。这些家伙真是有些骄纵了,他不相信,以前这些家伙也这样连肉都嫌。
黄得兴夹着一块马肉,满脸的哭丧样,不想吃。
他磨蹭到郭孝恪面前,问:“团座,大帅真的成了皇太孙?”
“嗯。”郭孝恪懒得搭理他,嗯了一声,继续大口吃马肉。
“团座,那你说,大帅既然成了皇太孙,那我们公主是不是就成了皇太孙妃,将来大帅当了皇帝,我们家公主就是皇后了?”黄得兴问。
郭孝恪停下筷子,张了张嘴,最后又闭上了。他不知道要怎么跟黄得兴说。怀荒还只有极少数人知道,大帅被封为赵王后,皇帝就已经为大帅赐了一门婚事,为赵王选了一个赵王妃,据说那位赵王妃是大帅的表妹,是皇帝二女儿的女儿,外孙女嫁给孙子,表兄妹联姻,这是亲上加亲。不过因此一来,高夫人立即便不再是大帅的正室嫡妻了,她生的那位大公子也就和慕容夫人所生的二公子一样都成了庶子。郭孝恪还不知道皇帝册封易帅为太孙后,是不是已经册封了那位郡公主为太孙妃,但按惯例,肯定是不会错的。
听说高夫人其实已经知道了易帅在京师另娶正妻的事情,也不知道那位如今是如何想法。想到这里,他不由的心里叹了一口气,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啊,以后肯定不会这么轻易的过去的。就算高夫人不说什么,可就如眼前是这黄得兴一样,这些原来高家系的人,他们难道能接受自己家公主转眼成正室被贬落为侧室?
这事肯定还有得闹,弄不好还会出乱子。不过这样的事情也不是他能插手干涉的,他虽然跟随易帅时间不长,但他相信易风不是那种始乱终弃,喜新厌旧的人,他这样做,肯定也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的。(未完待续。。)
第385章 战斗间歇
郭孝恪嗯嗯几声把黄得兴敷衍了过去,假装对饭盒里的炖马肉十分有兴趣的样子,一顿猛咬狠嚼,好不容易把这话题揭过去了。吃饱喝足后,郭孝恪起身在树林里走了一遍,临时的营地就安在战场边上的小树林里。骑兵们因地制宜,把马匹系在树干上,然后拿出简易的帐篷支起在树木之间,里面地上铺起防水毡布,再铺一件狼皮垫着,盖一件羊毛毯就是一个舒适的窝了。比起直接在雪地里挖个雪洞猫着,无疑要舒适的多。听说当初易风出上出战铁勒人之时,大冬天的就是靠挖雪洞避寒,如今他们的条件无疑增强了太多。
帐篷边生着火堆,一圈十个小帐篷正好围绕着火堆搭建,正好是一个伙。每个火堆与围绕的帐篷成为一个单位,与其它的火堆和帐篷分隔有过道,五个这样的火堆和帐篷圈组成一个队,然后两个队组成一个都,最终五个都组成一个团。哪怕就是野外露营,骑十八团的军官们也严格按照骑兵手册上关于野外侦察时的营地布置。其实这已经算是相对简便的了,因为他们现在属于是野外侦察,因此并不如大军行进或者作战时的所营方法。那样的营地要求更高,特别是步兵的营地,更是要求挖壕浅建木栅树箭楼,比起那种,眼下的这种临时侦察营地无疑就简便的多。
战马就系在各自的小帐篷外面,脖子上吊着一个大布袋,里面已经拌好了草料。因为是行军作战之中。因此马的草料里主要是黑豆然后有上好的干草。今天的战斗他们从铁勒俘虏那里还缴获了一些沙鸡蛋,这本来是铁勒骑兵给自己的战马准备的。现在却全便宜了十八团的战马,每匹马都获得了两个沙鸡蛋加餐。战马很满意今天的饲料。悠哉的站在树下嚼着加了沙鸡蛋和黑豆饼和盐的饲料。有的骑兵们拿着刷子在给自己的战马洗涮,所有的骑兵们在最初的训练时都经过一个标准的程序,那就是训练的第一个月吃住都跟自己的战马在一起,以培养骑士和战马之间的默契。对于骑兵们来说,战马就是他们的第二条生命,是他的兄弟。因此每个骑兵对于自己的战马都很有感情,有空闲的时候,都会细心的照顾自己的战马。就如那些缴获的沙鸡蛋一样,自己一个都舍不得吃。却要留给战马们吃。有些动作快的骑兵们已经洗涮喂饮好自己的马,这个时候掀开向着火堆那面的帐篷布帘,半躺或半靠在毯上,一面烤着火,一面和同伙的兄弟们聊着天吹着牛。
天虽然昏暗着,可这个时候还早,还未到正午,只不过因为雪天,因此显得如黄昏一般昏暗。骑兵们躺在帐篷里养精蓄锐。准备晚上的大干一场。不过大家都很兴奋,刚吃饱后也没有人睡的着。
骑十八团前都左队前伙的伙长赵黑背在都头黄得兴那里回来,刚刚按惯例开完了今天的战后总结会,并开了今晚的战前计划和动员会。回到自己的伙里。他先看了看自己的两匹战马,马儿都正高兴的吃着饲料,他每匹马仔细检查了一下蹄子和马掌见没有问题后。回到自己的帐里,坐到了向火的那面。咳嗽了一声,打断了手下的骑兵们的吹牛侃大山。
“照例做下战后总结会。我先说两句,今天我们伙的表现不错,虽然只是担任了伏击任务,并未担任诱敌的重任,但表现都很好。而且值得欣喜的是,我们伙没有一个受伤的,战马也没伤到,这非常好。我统计了我们伙的战果,共杀敌三个,俘虏八个,缴获良好战马五匹,另外马枪若干。这是个可喜的战果,不过战斗中也有一些问题暴露了出来,比如刘老三你就跟不上全伙节奏,不够默契。在最后我们排成铁墙阵列冲击的时候,你个驴日的明显就冲的快了,脱离了阵列。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易帅创造的这个骑兵铁墙阵列冲击,关键的不是你冲的有多快和有多猛,最关键的是保持阵列整齐,速度不用很快,这个阵列靠的就是那种铁墙般推进的气势,把骑兵单兵组成一个整体,用整体的气势和力量冲击踏碎对方。论单打独斗,我们怀荒骑兵终究与突厥骑兵有一定的差距,因此我们才要扬长避短。我知道你刘老三骑术好,马刀也使的不赖,可这不是你能任性的本钱。你一个人能打的过两个突厥人,可遇上三个人呢,对上五个突厥骑兵呢?你还打的过吗?但是易帅的铁墙骑兵冲阵,却已经被李教头证明,只要配合够默契,我们不但一对一能正面击败突厥人,而且只要足够熟练后,我们甚至能一对二,一对三。这次给刘老三一个口头警告,如果下次再有这做无纪律的表现,将上报团部处置,明白没?”赵黑背瞪了刘老三一眼。这个刘老三论起个人勇武和本事来,算是本伙第一,甚至比自己还要强上几分。可就有一点不好,总是喜欢逞能斗勇。若是在别的军中,这样的家伙也许会很得上司赏识。可在怀荒骑兵中,最讲究的却不是个人勇武,而是团队精神。
刘老三斜靠在自己的帐里,有些无所谓的点了点头,不过有没有放心里去,却是明摆着,赵黑背咬了咬牙,最后还是打住了这话题。这个刺头,实是难管。
他接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本子,上面用铅笔写写画画的用了大半本,他翻到中间一页,然后跟大家核对今天的战果。怀荒对于军功有个独特的系统,比如军中设有专门负责记录军功的记室参军,但这个记室参军只是负总责。将士们的军功记录,是个很复杂的系统。首先战士们战后向上级自报战功,同时每伙的伙长与要记录本伙士兵们的战功。在都队一级,则有专门负责记录战斗过程和战斗结果的人员,此外更高一级还有专门核查的人员。最终报到上面后,各项记录还要相互核对,比如士兵们自己报的战功得跟军官们记录的战果一样,甚至最后记室参军的军功簿出来后,还得张贴公示,让将士们自己核查,无误之后才算是完成记录,然后交由上面最终评定功绩,再下发奖赏。总之,这是多部门联合的重要事情,出不得半点差错。但凡有点对不上的地方,都会要再三的审核重新调查。
赵黑背让手下的人自己报战果,然后仔细的跟自己的册子核对,其中有两处对不上,他跟两人仔细的研究核对一遍,然后又询问其它士兵后,最终达成了一致。这个事情容不得半点失误,军官们更不可能冒领、假记、错记军功,毕竟伙内虽然最终达成一致,可最后还得经过都内核定,本都的两个队报上来的军功得和都里记录的一致。然后都内往上报到团,有一处对不上,就通不过。
终于把这件麻烦的事情核对好了,照例,赵黑背让大家开始做战后的总结。在这个总结会上,不论阶级,大家都可以畅所欲言的讨论作战的得失。赵黑背刚才就指出了刘老三的错误之处,而刘老三也指出,在战斗时安排专人看守备马这件事上,他觉得一伙留一人太少了,毕竟备马很重要,应当起码留两人或者三人。留下的人不仅仅用来看马看守物资,而且还可以成为预备队,以备在关键时候预备之用。赵黑背把这条记录在本子上,点了点头。
又有一个骑兵发言,指出战斗之后,应当立即分出一部份人负责警戒,剩下的人一半负责打扫战场,一半的人负责对已方的人马进行检查医治。
还有不少的建议,比如有人提出在今天的战斗中,他们一开始的突击有些慢了,以致于没能第一时间击破对方的防御阵形,将对方分割。特别有人指出,虽然他们的第一轮攻击也成功的打破了对方的阵形,但是却没能如手册中要求的那样,在突破插入对方的阵形后,迅速的再集结整队。按骑兵手册上的要求,骑兵们应当心理避免单独分散作战,应当努力始终保持着完整的阵形,冲锋突击过后,应当迅速的集结,不要恋战,要依靠骑兵阵以整体反复的冲击对方,将对方不断的冲碎,分割,冲击,再包围,再冲散。怀荒的骑兵将如一把铁锤一样,反复的敲击敌阵,直到把他们砸成一块块的碎片,再形不成有效的抵抗,直到崩溃投降或者死亡。
“说的很好,看来训练时你没有偷懒。不过要做到这些,光是理解还不够,还得有足够的训练,依靠着平时的努力训练,把默契一点点的提升。我们都知道,要勇猛无畏一往无前并不难,真正难的是进退有序,令行禁止,把高机动的骑兵训练成如步兵一样的进退如一,整齐有序。陈猪儿对骑兵操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