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么赚钱,那干嘛要分给外人,直接自家人做就好。”
元褒对这个侄孙失望的摇了摇头,都是成了家的人了,说起话来还这么幼稚。
“吃独食怎么可能长久,利益均沾才是真正长久的买卖。以后,你多跟着大郎学着些。”元褒等几人都觉得易风先前的策略不错,在他们看来,钱虽然重要,但又岂有九五至尊之位重要?能用一些生意上的利益就把宗室里极有威望的清漳王拉拢过来,那是再划算不过的买卖了。
易风笑笑并不说话,马车生意其实他自己做固然是没有困难的。但这次入京来,早就已经拿定了主意,是要来散财的。他又哪会小气那些钱财,更何况,跟杨雄的这种合作方式,其实也不完全算是让利送钱。和杨雄合作,不说政治上的拉拢,就单只是生意上来说,都是一项双赢的买卖。他虽然能掌控四轮马车关键性的技术和一些关键的材料,但如果只是自己一个人做,规模肯定很难马上铺开来,但和杨雄以及更多的地方豪门联手,利用他们地方上的人脉以及金钱还有工匠等,这个生意铺开来就快了。何况,利用这些豪门的影响力,在销售上也是极有帮助的。总之,合作是双赢。如果单独做,这生意不一定能赚到更多钱,反而容易惹来更多的觊觎者的黑手。
在前厅和元家上下聊了许久后,易风回到自己的那栋后院。
进了月门,抬头看了看天,还才午后而已,院内鸦雀无声,他招手叫过一个侍女,问:“阿婤和美娘呢?”那侍女忙回道:“四姨娘和六姨娘都在西厢房陪着陈夫人打牌呢。”易风点头,穿过庭院,果然听见西厢房里几个女子说笑声。易风便循声进了西厢房,果见陈婤和萧素美正陪着徐德言的夫人乐昌公主打麻将将,还有一个女子背对着门,穿着一身的艳红,却不知道是谁。周围有四五个侍候的丫头见易风进来,忙一齐见礼。(未完待续。。)
第297章 红拂相约
陈婤和萧素美见到易风进来,也连忙丢了牌下了塌来躬身请安,那个女子也转身过来见礼,唯有陈氏照坐在那。
“三郎来了。”乐昌公主放下手里的牌,笑道:“你发明的这个麻将牌还真是好玩的很,我现在都已经迷上瘾了,天天有空就想拉着人过瘾。可惜就是这牌好多字,好些丫环婆子都认不全玩不来。要是全是花样儿多好认啊,牌瘾来了也不怕凑不齐牌搭子。”一边说着,一边让侍女给易风搬了胡椅。
陈氏算是他的干娘,因此易风也没什么忌讳,当下笑道:“说起这打牌,我这还有件好笑的事儿呢。武州军里士兵晋升军资除了战功外还得要有文化考核,得认得规定的字数才能通过晋升。有一个要升伙长的家伙,打仗是把好手,勇猛善战,几次上战场,下来时腰上都能绑着好几个敌人首级。可偏偏一让他认字,他就喊头痛。前些时候,这麻将牌不知怎么的也在军中流行起来,平时这些家伙也倒守规矩不敢玩,可一旦休假日,却个个跑到营外码牌码的起劲。那个要升伙长的兵,平时怎么教也认不得三五个字。可这会打牌,却是没几天就无师自通,什么一到九万,红中发财却是一个不错全都认的清清楚楚。”
易风这边还没说完,乐昌公主已经笑的推乱了眼前的象牙牌,倚在椅上只是咳嗽不停。陈婤一边笑一边上前给陈氏敲背,萧素美也是伏在桌子上笑的浑身乱颤。那个面生的女子却是胀红了脸,用手帕捂住了脸。
乐昌公主好半天才停下来。挥手道:“你这个三郎,故意来打趣红拂的不是。红拂就是认不得字,可一上牌桌。几下就已经认会了这些牌,倒跟你说的那兵一样了。”
易风这个时候才细看那女子,并不像是元府的丫环,也不是哪房的女眷。二十上下的一个女子,漆黑油亮一头浓发挽成一个髻,鬓如刀裁,肤似凝脂,柳叶眉,大眼睛。鼻子挺直,下面一张不大的嘴含嗔带笑似的抿着。此时她红晕满面,娇喘连连,两个酒窝时隐时现,真个非常的美丽动人。易风看的不禁心里一荡,忙定神问:“红拂?可是闺名?”
“奴姓张,名出尘。”那丽人见易风如此打量自己,不免有些觉得面上火辣,连忙回道。“只因在越国公府上执红色拂尘,故被人称做红拂女。”
“张出尘,红拂女!”易风念着这个名字,心里震动不小。三原李靖现在替自己训练骑兵。是骑兵教练使,虬髯客张仲坚跟自己一起进京,现在是自己的商业合作伙伴。准备一起弄乌兹钢和大马士革弯刀生意。现在居然在这里又遇上了红拂女张出尘,这风尘三侠自己倒是一个不落的全认识了一遍了。
他惊讶间。乐昌公主却以为他惊讶为何杨素府中的人却出现在这里,向他解释道:“红拂原也是我南陈之后。其父乃是我陈朝大将张忠肃,隋伐陈时为史万岁所杀,红拂母子一起被押来长安。后被赏赐给了杨素,因为红拂母亲带着还小的她,就在杨府做了乳娘,红拂也自小在杨府长大。”说到这段往事,乐昌公主心里也很不平静。当年陈灭后,她也是和红拂母女一样,被押入长安,然后被赏赐给了杨素。红拂母亲在杨府做乳娘,她却是被赏赐给杨素做妾的。那个时候,在杨府,乐昌公主和红拂母女不免有种同乡同怜的感觉,乐昌公主也对红拂母女很是照顾。后来徐德言前来救走她,夫妇破镜重圆,红拂母女却依然留在杨府。红拂转眼间也长大了,如今在杨府是杨府的歌伎。
今天,红拂名为私下来拜见乐昌公主,实际上却是听从杨素授意,暗中前来带话给易风的。
“三郎就陪我们打会牌!”乐昌公主笑着道,易风就上了榻,红拂连忙让出位置,易风也就替了红拂,坐在那里陪着陈氏三人打牌。这麻将本来是易风在怀荒无聊时弄出来的,一经出现,立即就风靡了怀荒,几乎很快就成了最热门的游戏了。没事时,常见人凑一起砌长城。易风跟她们几个打牌,倒也轻松,也不吃她们牌,只求自摸,倒也打的开心。
一边打着牌,易风也顺便把自己已经认祖归宗,以及皇帝封他为赵王之事说了。乐昌公主陈氏听了倒也没什么大反应,她和陈婤早知道易风其实是元氏与杨广的儿子,而且她们对于隋室实没什么好感,因此赵王也好,赵郡王也罢,都无所谓了。倒是萧素美,听到易风封了国王之爵,喜的面上泛红,摸牌的手都发抖了,连续打错了好几张牌,结果最后还胡了个诈和。
易风随意的打着牌,却突然感觉后背上有一只手在悄悄的划弄着,用心感受,却是那手在上面写字。
“我在东厢房等你!”
那手在他背上悄悄划了好几遍,易风才总算是连猜带蒙的弄明白了那要告诉自己的意思。
侍女们都在一边侍候着,自己身后唯有红拂女。不用说,这话是红拂写给自己的。可这究竟是什么意思,我在东厢房等你。难道说,红拂女真的这么的奔放,一见到男子就要来个红拂夜奔?可这也不太对劲吧?
想着心事,易风打算也老出错,一不小心,结果就成了想公。这时红拂已经找了个理由先出去了,临走前易风还发现红拂对自己瞥了眼。这无疑是个确定的信号了,看来红拂确实是要约自己。
又装模做样的打了一把,易风借口更衣,也就找了个丫环来替自己。
“赢了是你的,输了算我的。”说完,易风丢下一把赏功银币就下场了。
出了西厢,易风在院里深呼吸了几次,冷风吸进肺里,顿时整个人都清醒了不少。
美人相约,肯定要去的。
易风这个时候已经冷静下来,倒不觉得红拂是个奔放的人,见自己一面就冷不住要相约自己私奔。他脑子里仔细的转过几圈,已经差不多想明白一件事情,红拂一个杨素府中的歌伎,今天却能到元府来看乐昌公主,这肯定不是那么寻常的。她一个歌伎如何知道乐昌公主来了?又如何知道在元府,而且如何能轻易的离开杨府前来?很多问题加在一起,便让易风差不多理清楚了一个大概,红拂女虽然曾经是南陈大将之女,但她自幼已经在杨府长大,她是杨府的人。
那么这次她前来,很可能就是得杨素的授意。而她刚才那般大胆而又隐秘的划字相约,就很有可能是带着杨素给的任务前来的。
红拂是杨素的秘密使者。
想明白了这个,易风反倒觉得有些无味了。红拂女确实长的很漂亮,尤其是刚才那番小动作,更加的大胆而撩人,充满诱惑。可一切并非事关男女,而只是一个中间人,就有些无味了。不过他最终还是往东厢房去了,杨素是杨广这边朝中最大的支持者,而他是和杨广站一边的,因此杨素也是他的盟友。杨素既然派红拂来找他,如果他猜测没错,那肯定是杨广已经向杨素透露了自己的身份。也许没有透露自己和他的父子关系,但肯定透露了他们同盟的立场。
一人独自来到东厢房前,推开门,红拂果然已经在那里等候着自己了。
“赵王好大的胆量,你就不怕我是个刺客杀手,引你来此是为取你性命?”红拂脸上完全没有了刚才在西厢房里时的那种羞涩,反而呈现的是一种平静与冷酷之色。
这才是红拂女,易风心里感叹。刚才的那个红拂,倒像是个豪门家的妾侍。
“想杀我的人很多,但能杀我的人还没有出现。美人相约,我岂能爽约?”易风笑道。
红拂女眉头微皱,她不喜欢易风这样轻浮的语气和态度。
“我约你来是有正事相告。”
“越国公有什么事要让你来转告于我?”
红拂见易风已经恢复了正经神色,微微惊讶了一下,“越公让我转告赵王,封你为赵王,那是陛下和皇后的意思。现在左仆射高颎向陛下进言,欲封你为荆州大总管。越公说这是高颎的一个阴谋,他们太子一系已经收买了史万岁倒投,高颎欲用史万岁接任武州总管一职,甚至他们还在谋划拿下幽州总管燕荣,用史万岁接任幽州总管,甚至想推动劝说天子,以幽州总管统辖妫、武、平、玄、营、檀等十六州之地,从并州大总管府分离出来,建立幽州大总管府。越公让我提醒你,陛下不日就会召你入宫,询问你关于荆州大总管府和幽州大总管府的相关事宜。越公希望你早做准备,无论如何,也要保住燕荣之位,绝不能让史万岁成为幽州大总管!”
易风也为这个消息所震动,他没有想象,太子一党的反应居然如此的迅速,这么快就搞出来了这样大的一个动作,甚至已经把原本投在晋王杨广一边的大将史万岁给拉拢过去了。(未完待续。。)
第298章 上柱国
(感谢18991899、yebaoyin两位的支持,谢谢!)
新年一天天临近,大兴城里却突然变幻风云,突然间到处都在传言,大隋要出兵讨伐突厥了,又要打仗了。
京师里一股兴奋、喧嚣、以及带着些许不安惊恐的气氛四处弥漫,到处传播,漫向大兴城两市一百零九坊,漫向街坊里巷。那正在准备着上元灯节的彩灯,准备着新年的桃符门神,准备着新年新衣,准备着年货吃食的大兴城里原本的喜庆欢乐祥和的气氛,顷刻间,被那铺天盖地而来的战争阴云席卷了。
百姓们纷纷叹息着战争来临,又该分别出征,出人出钱,流血流汗,又该死人。。。而刚入京师的皇孙杨林被破格超封为赵王的这件不寻常之事,反倒一下子清冷的很,并没有出现本该有的沸沸扬扬。
大隋强大的战争机器也迅速而有效的开动了起来,对于这一战,大隋实际上早在数年前就已经开始着手准备。眼下,只是最后战争号角的吹响,将士们的集结而已。在关陇以及附近地区,大隋最精锐的府兵集团开始动员,一个个骠骑府、车骑府所属的十二卫府的府兵们,几乎在同时接到了来自朝廷兵部和卫府大将军府所颁下的军令调令,一支支的府兵们重新从家中箱底取出自备的明光甲和横刀、弓箭,擦拭铠甲刀剑,牵起驴马,府兵的妻子们为丈夫赶制征袍,准备干粮。家人分别,汇集出征。在大大小小的官道上。到处都是如蚂蚁般汇聚起来的军队,他们如溪水般不断汇合。最后形成一支支铁甲的洪流。官道上旗帜招展,人声如潮,刀枪如林,剑矛似海,各路兵马从四方汇聚,纷纷向着指定的北方边疆上集结。
新年到来之即集结出兵,府兵们虽心有怨气,但那股子怨气却都记在了那些该死的突厥人身上。府兵们并不怪朝廷,朝廷给了他们田地。而且还免了他们的税赋,这份安稳的生活来之不易。因此当突厥人再次进犯大隋之时,朝廷一声令下,府兵们无怨无悔的披甲执兵,走向战场。他们身披明光甲,身材魁梧,孔武有力,地里劳作多年可脸上依然没有褪去那自信满满的骄傲和气概。一队队步卒束发缠腿,挟弓挎箭。手执长矛簇拥在战车的前后。每辆战前周围都有着十几二十步卒,在战车和步卒的周围还有一队队的骑士策马骑行。
尘埃和汗水把士卒们的脸面弄的污浊不堪,黄色的战袍布满泥浆,但这些来自各个卫府下的骠骑府和车骑府抽选出来的卫士们依然整齐的行进着。他们在各个州城下进行过简单的汇合,组成了一个个临时的行军阵列。等到了行军目的地后,他们还要进行再一次的行营战前编制。组成一个个的战斗行营。战马嘶鸣,一队队的骑兵不断的超越身边的战车、步卒。向前赶去,他们身披铠甲。精神抖擞,策马轻驰,在拥挤的道路上,拉开长长的队列。大路上,一匹匹挽马骡子,拉着重型的武器,高大的抛石车,巨型的床弩,还有更多穿着褐色短衣布袍的民夫们临时受命征发而来,他们赶着牛马,推着车马,运送着一车车的粮食草料紧紧跟随在行军队列之后。
这次讨伐突厥之战将由谁来担任统帅,朝廷还没有拿出结果来。但兵马动员以及粮草运输却已经开始,大隋与突厥之间小战无数次,大战也进行过两次,开皇三年与开皇七年两次大规模战争,尤其是开皇三年那次,当时突厥还未分裂,突厥可汗调动了四十万骑兵来袭,对于新生的大隋是个致命的威胁。多年的对峙,让大隋对于与突厥之间的战斗,早了熟于心。
不管最后谁来挂帅,如何打,部不外乎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淹。陇右、代北、幽云这三个方向,都是双方攻防的重点。因此最终的战斗方略还没有出来,但一支支兵马却按过往经验集结,按照数年来兵部和卫府的将军们无数次研究好的步骤,有条不紊的向着凉州、太原、幽州三个北疆的中心集结。
对于这次战争,皇帝和朝廷都认定这是一场战略决战,谁赢得此战,从此谁就能在未来二三十年内成为整个天下的主宰。谁输了这一仗,谁就输掉了未来三十年。因此,杨坚不敢轻敌,而是决定全力以赴这一战,以面对重新联合起来的东西突厥。杨坚为此紧急征召了三十万府兵,向陇右、河东、河北三地前线集结,更征发了同样数量的民夫,向着前线不断转运粮草。三十万人马并不是隋军要投入此战的全部兵力,在长达几千里的北方前线,大隋一直以来就驻有重兵,从凉州到营州,这条北方防线上光是总管府就足有近二十个,占据整个大隋总管府的一半以上。光是最东面的幽州总管府,就统兵五万五千余人,整条北方防线上十余总管府,兵力本已经不下二十万人,此时新增三十万人马,大隋此次动员的兵力达到了五十余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