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文·马丁正看着自己的装填手将一发76毫米口径的穿甲弹装入炮膛。刚才,他的战车射出的这发穿甲弹准确的命中了打头的那辆虎式坦克。四百多米的距离,又打在薄弱的侧面,那辆老虎肯定是完蛋了。不过凯文敢肯定这份功劳绝不仅仅是自己一个车组的,刚才至少有5个车组在攻击这个目标。
“嘿,中士,我们又干掉了一辆老虎!”装填手基恩完成了动作后,一边说,一边还用袖子摸脸上的汗。
“说不定只有五分之一个。”凯文说。
这时,德国人反击的炮弹落在在附近的土堤顶上,炸起的土块想下雨一样散落在凯文的战车的敞开的炮塔里。
“呸、呸、呸、呸。”基恩不停地吐出嘴里的泥土,刚才他刚要开口说话,一块被炸起来的泥土就直接飞进了他的嘴巴里。
“呸!”基恩吐出了最后一点泥巴:“这该死的……要说,M…10样样好,就是这会儿……”
这是一辆美军的M…10坦克歼击车,这是一种在M4坦克基础上研制的带有敞开式旋转炮塔的坦克歼击车。它的76毫米口径火炮有着比正版的M4坦克的75炮更强的穿甲能力。不过着东西还是很难击穿虎式坦克的正面,但在这样四百多米的距离上,击穿老虎的侧面还是很轻松的。
敞开式的炮塔为这种坦克歼击车带来了更为良好的视野,当然也带来了不少麻烦。比如说在巷战中,有时候,敌人会把手榴弹直接扔进来。当然,在现在的交战中,凯文不需要担心这个,但现在为了保证视野,也绝不可能把帆布雨棚挂起来,吃点土也就在所难免了。
凯文踩着炮塔站了起来,这样,他的视线就刚好能越过土堤。他看到那辆打头的虎式坦克瘫在那里,正在熊熊的燃烧。现在在这条土堤上,有十来辆坦克被困住了。天空中的Pa…47攻击机和Pa…38攻击机也正在不断地发起俯冲。不过它们的目标已经不是这些被困在土堤上的坦克了,而是那些还没来得及进入堤道的敌军坦克和步兵了。
“目标方向……”凯文报出了一个数据,炮塔立刻旋转了一个角度,然后M…10坦克歼击车沿着坡道爬了上去,将炮塔露了出来,这时候,它的炮管正好对着一辆豹式坦克。M…10坦克歼击车一个急停,几乎只用了几秒钟,就射出了早已经装好了的穿甲弹。接着这辆战车迅速的开始倒车,重新回到土堤的保护之下。就在炮塔将要隐没到土堤下面去的时候,凯文看到,那辆豹式坦克的侧面猛地腾起一片火焰。
土堤上的德军坦克,在美军的打击下,一辆接一辆的燃烧了起来。还有一辆虎式坦克试图绕过前面的一辆正在燃烧的坦克,结果却一不小心,从堤道上滑了下去,直接掉进了壕沟里。这辆完好的虎式坦克后来成了阿伯丁博物馆的收藏品。
这个时候,那些还没有进入堤道的德军坦克就像无头苍蝇一样在美军阵地前乱窜,然后不停地被陆航的攻击机点燃。好在这些攻击机很快也耗尽了最后的弹药,于是它们转过头,爬到高处,然后向着远方飞去。
攻击机的离去让德国人松了一口气,但攻击机刚走,美军那边的155毫米炮又劈头盖脸的打了过来。显然,继续向前突破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
“元帅,我们的攻势被敌人挡住了。”克鲁格元帅的参谋长对克鲁格元帅说。
克鲁格站了起来,走到了沙盘前,弯下腰去,双手按在沙盘的边缘上,低下头来看沙盘。
“元帅,为了避免惊动敌人,我们事先没有进行细致的侦察,因此我们对美军的防御状态的判断出现了偏差。我们在这个位置上,嗯,就在317高地这里,我们意外的遇到了美军的第二道防线。美国人在这里挖掘了三道反坦克壕沟,布置了坦克掩体,我们的空军在机场附近就完全被压制住了,也无法提供空中防护。所以,坦克部队在这里遭到了敌人攻击机的反复攻击,损失很大……另外,在我们的两翼,都发现了敌军,元帅,我觉得……我觉得我们应该把部队撤下来了。”
克鲁格点了点头,然后用平静得连他自己都觉得诧异的声音回答说:“你说的很对,我们的确应该承认失败,把部队撤回来了。”他站直身子,将双手背到背后,然后慢慢的踱了几步。参谋知道,元帅每次要做出重大的决定的时候,总是这样。
“下令,把所有部队的尽快撤下来!另外,立刻向马德普拉塔的调派部队,将伞兵部队调到那里去!守住那里,尤其是那些桥梁!”克鲁格站住了,转过身来对参谋长说。
“是!元帅!”参谋长举手向元帅敬礼,克鲁格元帅注意到,他的参谋长并没有向他行纳粹的举手礼,而是行了一个第二帝国时期的军礼。
……
“罗恩,你说这些德国人是不是脑袋不清楚了?”波音顿依旧穿着他的飞行夹克,手里端着两杯冰激凌,向罗恩走来。他走到罗恩身边,弯下腰,把其中的一杯递给罗恩。
“嗯,这是给你的。”波音顿一边说一边在罗恩旁边坐了下来。
“谢谢。”罗恩从接过冰激凌,舔了一口,带着羡慕的语气说,“你今天又过足了瘾吧?”
“哪里,一点意思都没有。”波音顿一边大口的吃着冰激凌,一边摇着头,回答说,“德国人已经没飞行员可用了,今天遇到的敌机虽然不少,但除了第一个和第二个,就没有一个像样的。有些家伙,嗯,甚至都不需要你打,只要飞过去,用眼神恐吓他一下,他就会自己一头栽下去。欺负这种菜鸟,真心比打靶都没有成就感。毕竟,靶机无论如何都不会被你一个眼神吓得自己进入螺旋的。嘿,罗恩……”波音顿又往罗恩那边凑近了一点,“要我说,我们还不如到太平洋去,去打日本人说不定笔者还带劲点呢。”
“做梦吧,你!”罗恩用一种看乡巴佬的眼光盯着波音顿,“你以为还是42年呢?小日本的飞行员一样不行了,前不久,6月份吧,海军的家伙们在马里亚纳,在和日本人的一波空战中打下了上百架日本飞机,自己几乎毫无损失。被海军打成这样子,你说日本人会比德国人强吗?”
“我去!居然被海军打得那么惨!”波音顿叹了口气,“看来小日本也不行了。真没意思,不过鬼子至少还有股子疯狂劲,有这点总还是更好玩一点呀。真要说,可惜俄国人现在是我们的盟友……哦,你觉得明天德国空军还会出来吗?”
“我觉得应该不会再出来了。”罗恩说,“德国空军就像你说的那样,没有日本人的那股子疯狂劲儿,我觉得他们不会出来了。不单是空军,我觉得德国陆军,在今天碰了一鼻子灰之后,明天也未必会再大白天就出来送死了。今天一天,我们就干掉了六十多辆坦克或是装甲车辆,以及至少200辆各种卡车摩托车。德国人哪有那么多东西给我们天天这么打的。不过明天你还是到德国人的机场附近去看看吧。”
……
就在罗恩和波音顿聊着明天的战局的时候,在盟军司令部,布莱德利将军也在和蒙哥马利元帅商量明天得行动。
“今天德国人在攻击中损失不小,他们为了这次攻击将两翼都抽空了。现在他们的装甲部队又遭到了这样的失败,我们已经没必要再担心他们的反击了。”蒙哥马利说,“为了不让敌军顺利地逃走,我们收网的速度要加快了。”
第二百六十四章 包围圈
按照理想的情况,撤退最好能完全在夜间进行,不过现实中却很难这样做。由于此前为了这次注定失败的反攻,德国人将左右两翼的部队削弱得太厉害了,所以德军在两翼很难挡住盟军的攻势。除了美国人、英国人、加拿大人之外,现在波兰军队和自由法国法国军队也投入到战斗中来了。
在南路,仅仅一天时间,勒克莱尔将军的自由法国第二装甲师几乎在行进间就占领了勒芒,嗯,就是那个以24小时耐力赛车出名的勒芒。不过德军在这里并没有表现出太好的耐力,完全由轻步兵组成,编成里连哪怕一辆三号突击炮都没有的守军,在面对着装备精良的法国装甲师之后,没能抵抗多久就被逐出了勒芒。倒是德军逃走后,闻讯赶来庆祝的狂喜的法国人民在勒芒制造出了不小的交通堵塞,很是拖慢了自由法国第二装甲师的速度。
不过在北边的情况倒是要更好些。蒙哥马利麾下的波兰第一装甲师的进攻就相当的不顺利了。这倒不是因为波兰军队的战斗力不行,事实上,虽然在战争初期,波兰被德国人的闪电战给闪得一败涂地,但某些波兰军队还是表现出了不错的战斗力的。他们的失败更多是因为战术思想上的落后和政治上的愚蠢。如今,在接受了美英援助的武器和训练之后,波兰第一装甲师的战斗表现其实还是不错的。
只是在北线,地形不是很理想,那里有很多的林地和山丘,这不仅使得坦克之类的武器的使用受到了很多限制,也限制了空中力量的发挥。靠着林地的掩护,德国人节节抵抗,情况似乎还不错。不过克鲁格元帅知道,士兵们已经接近了他们的极限,崩溃只是迟早问题。
克鲁格再次给希特勒去电,要求撤退。但希特勒坚决不同意,他不但不同意撤退,甚至还要求克鲁格不惜一切代价继续进攻。
“像个军人那样战斗,不要被敌人吓成胆小鬼了。”在电文里,希特勒这样对克鲁格元帅说。他甚至还引用了莎士比亚在《麦克白》里的台词:“我还是要擎起我雄壮的盾牌,尽我最后的力量。”
“哼,《麦克白》?这真是一个绝妙的隐喻,不是吗?每一个僭主和暴君,在面临末日的时候都会有这样的表现吗?”克鲁格元帅将希特勒的电文丢在桌上,有一种少见的尖刻的语气对自己的参谋长说。
“元帅,你说话要……要小心一点……”听到“僭主和暴君”这样的出格的话,参谋长很有些紧张。
“哦,没什么可怕的了。”克鲁格笑了起来,“要说他引用的句子还真不错,这给了我启发。你知道,我的失败是不可避免的了,我已经犯下了无法挽回的过错,为了自己,我屈从了错误的命令,将士兵们带进了绝境。但现在,我不能再错下去了。我知道我可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但是‘我还是要擎起我雄壮的盾牌,尽我最后的力量’,啊,这是多么美的一个句子呀,它简直说到我心坎里去了。通知部队,继续按计划撤退!”
……
“德军已经在撤退了。我们必须尽快完成合围。另外,我们还应该用不断的空中打击来减缓德军撤退的速度,在这方面,罗恩将军和李梅将军可是专家。你们对此有什么看法吗?”布莱德利将军问道。
“将军,如果要最大限度的包围住更多的德国人,我们最好是把马德普拉塔附近的那几座桥给炸掉。这样德国人要撤退就会更艰难了。”罗恩说。
“这样也会对我们自己下一阶段的行动照成麻烦呀。”布莱德利将军说,“我还担心德国人跑出去之后会把这些桥炸掉呢。”
“将军,我们可以试着将这些桥炸成一般性的损坏,而不是永久性的损坏。”罗恩说,“比如我们把桥梁的引桥部分炸掉一段,或者在桥面上每隔一段时间给他开一个大洞。这样的损坏,在我们手里,几个小时就能修复。德国人也一样,但是我想德国人现在可没有多少‘几个小时’可以用来等待的。再说,他修好了,我们也可以再去炸坏它。”
“李梅将军。”布莱德利将军转向李梅,“你觉得这种做法的可行性如何?”显然,在轰炸这类问题上,李梅的权威性还是比罗恩更高。
“将军,你应该记得,在此之前,我们就曾经有过一次对桥梁的精确打击的范例了。”李梅说,“从技术上来说命中桥面比命中桥墩要更容易。当然,误伤桥墩的可能性也无法完全排除。”
“这个可能性有多大呢?”布莱德利将军继续追问。
“将军,我和李梅将军有过这样的讨论,还进行了一些实验。我们认为,如果我们不使用重型航空炸弹,而是使用一些较轻的炸弹,比如250磅的航空炸弹,那么即使命中了桥墩,也不会给桥梁带来难以修复的伤害。除非我们每次去丢炸弹都会命中它。”
“我想我们的运气应该不会这么坏吧?”布莱德利将军笑了,“那么就去干吧!还需要什么吗?”
“我们需要这些桥梁的详细,越详细越好……”李梅说。
……
一辆3号突击炮沿着公路向前行驶着,在昨天的战斗之后,整个连里面也就剩下这么一辆战车了。连长在昨天的空袭中和他的三号突击炮一起被英国人的重型轰炸机给炸飞了,所以现在,这辆残存下来的突击炮被加强给了一个伞兵连,来增强这支部队的反坦克战斗能力。
现在这个伞兵连被调往马德普拉塔地区,去保护哪里的一座大桥,也保证德军的退路。南线的美国人和法国人的行动虽然不算特别快,但他们依然接近这些目标了。
车长弗南中士和其他的几个乘员坐在车顶上,驾驶员也打开了他上面的舱门,露出了脑袋。虽然由于长时间的轰炸,以及大量军车的往来,这段公路上的柏油早就不知道到哪去了,整条路上都是飞扬的尘土。但无论如何,露出脑袋或是干脆坐在车顶上还是比呆在车里面舒服。而且这样一旦遇到游猎的敌机,大家跑起来也更快。
一路上弗南总是提心吊胆的。因为这条该死的路上的灰尘实在太多了。车辆经过时会把这些灰土扬得老高,敌军飞机从很远的地方就能看到。本来三号突击车体型低矮,弗南他们又在它上面盖了很多的树枝什么的,就算有敌机过来,只要能先敌发现,找个地方一停,敌机说不定就会把它当成了一团灌木给忽略了。
但是现在有了这样的扬尘那就绝对没这种事情了,敌机跟着扬尘过来,在扬尘消失的地方刻意得找一找,对着可疑的目标扫射一下,伪装得再好也没用了。
不过弗南的运气不错,一路上虽然遇到了一些盟军飞机,但那些大多都是重型轰炸机,他们可不会为了区区一辆突击炮就改变攻击目标,对他们来说,这辆小小的突击炮甚至连让他们调整一下航线的资格都没有。还有一次,他们还遇到了几架P…51战斗机。当时弗南和他的车组人员抢先发现了那些战斗机,于是就慌慌张张地抛弃了战车,躲了起来。结果也许是因为用光了弹药,所以他们也没有对停在路上的那辆三号突击车发起攻击,而是直接就飞走了。于是弗南的这辆好运气的三兔子又得以继续前进了。
前面不远就是那座大桥了,伞兵连的士兵们已经在距离桥头不远的地方挖好了好几个反坦克掩体。这样,三号突击炮就可以在这几个掩体之间机动。在一位中士的引导下,弗南将它的三号突击炮开进了一号掩体。
“有水吗?我们都得洗个脸,一路上灰尘太大,我鼻子里耳朵里都是土。”弗南从三号突击炮上面跳了下来,对那个中士说。
“有的,河里面有的是水。不过我们在那里埋了地雷,我找个人带你们过去,免得你们踩上地雷了。”那个中士说。
这个时候,一为少尉军官走了过来,弗南立刻向他举手敬礼。那个军官很随意的抬了抬胳膊,算是还了礼。
“你们来得很及时呀。”少尉说“你看,那边的那条路,那条路通到勒芒,现在,美国人和法国人已经占领哪里了。如果没有什么意外,明天一早,他们就会出现在我们面前了。不过现在还早,我们还有时间准备。哦。”少尉看着弗南的脸,笑了起来,“啊,我应该让克莱尔现代你们到河边洗个脸的。”
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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