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敢了,长官!”他用力将双手放在我的办公桌上,“算我一份,长官!妈的——我这辈子一直想当海豹——现在既然是了,我就要当他妈的最棒的海豹!哪怕是在队上当炮灰,也比在别的单位自怨自艾的好;我他妈的豁出去了,我就是要加入!”
我当然选了他——谁不会呢?
其他队员入选的理由就更简单了——他们都够疯!我是这样认为的:如果一个人要从35000尺高空中的飞机里一跃而出,再象个自由落体往下直坠,然后才张开伞滑降到15000尺以下的地面,那么,“疯狂”绝对是必要的条件之一!
你要找疯子吗?OK——“蛇头”就是最佳的代表。这位黑头发的三级帆缆士官(PO3)跳起伞比我还不要命!他曾经在陆军第82空降师里当过兵,也是一名合格的通讯兵;这小子不但拥有运动员的体格,做起事来更是胆大心细。我喜欢他的原因,是因为他从不自作主张——他只是按照你的指示去完成工作。
“公鸡”普斯特是队上另一名PO3,他的专长是射击和女人——他两样都“打”的很好!在2队随船前往地中海区演习的时候,意大利人给他取了这个绰号;原因是他长了一头又粗又硬的红棕色头发,额头的那一撮又老是不甘心的翘的老高,看起来就象是一头顶着红冠的大公鸡,所以那不勒斯和罗马的当地人看到他之后,都会用蹩脚的英语指着他大叫:“公——鸡——先——生!”于是这个绰号也就这样叫开了。
赖瑞和法兰克是我手下的“金粉双胞胎”。他们在接受基本水下爆破训练时就是游泳搭档,后来也成了亲如兄弟的好友。赖瑞在结训后被分发到位于东岸的2队,而法兰克则被派到西岸的训练单位任职。尽管相隔数千里之遥,他们仍然拥有一流的默契和深厚的友谊。
接下来看他们的相异之处吧。“金粉赖瑞”有一头脏兮兮的金发,和一张因为爱打架而弄的伤痕累累的脸孔;“金粉法兰克”则是一头黑发,长的很英俊,看起来就象大一号的米国影星马克。汉蒙。赖瑞是个忧郁的家伙——看起来好像这样子从来没有享受好日子似的;法兰克就不同了,他很开朗,而且有一对会笑的眼睛,他就是那种可以在酒吧里轻易吊到马子的男人。
赖瑞的专长包括了军械(他曾经在突袭伊朗的计划中,帮我设计那些木偶兵)和飞行——他能够驾驶飞机。赖瑞也曾是打过越战的海军陆战队,所以我知道他在必要的时候会毫不犹豫的扣下扳机!他到2队的时候,正好是我跟我的继任者交接的过渡时期,因此我对他的了解不太深入,但是他稳定而可靠的个性,却让我留下了极佳的印象——他总是最先出现,最后离开。
事实上,如果有一种人是我心目中的标准人选的话,那么赖瑞足以当之无愧!他是一个奉行老艾定律的传统水手,也是一个能跟部下同甘共苦的2级帆缆士官;在6队还没有创立之前,赖瑞就已经赢得了我的器重。
至于法兰克嘛,我倒对他知之不多;不过,他的哥们儿可在我面前讲了不少好话;记得有一次喝酒的时候,赖瑞不但大肆夸赞他兄弟的专业技巧,,还不忘了在一张皱巴巴的餐巾纸上写下了法兰克的大名,“他现在正担任基本水下爆破训练的教官,队长。”
当我到达科罗拉多展开甄选的同时,我并没有忘记带这张餐巾纸;我将它放在桌上,然后法兰克走了进来。“叫什么名字啊?”
他报上了姓名。在此之前,他从来没见过我,所以楞在那里;结果我表演了我拿手的装疯卖傻绝技——我拿起皱成一团的餐巾纸,再将它凑近鼻尖,不停的转来转去,试着从墨水污迹中分辨出上头写的字!
“你是‘去——柬——兄’,对不对?”
“不是的,长官。”他又再次报出了他的姓名。
我故意面露疑色的上下打量他,然后拿起餐巾纸细细端详,最后我摇摇头说:“你确定不叫‘去柬兄’吗?”
“是的,长官!”
“那你的身份证字号是多少?”
他立刻告诉了我。
“你是赖瑞的游泳搭档吗?”
“没错!”
我把餐巾纸用力一揉,顺手丢进了屋角的废纸篓。“好吧,你得到这个工作了,现在可以滚了!”
“恩,长官——”
“还有什么问题?”
“请问是什么样的工作呀?”
“赖瑞没有告诉你吗?”
“没有奥,长官。他只是告诉我要参加甄试,并且交代如果你问起我要不要这份工作时,我只管说‘要’就对了!”
后来证明法兰克的确是个人才——他不但协助我制定了全队的跳伞程序和训练计划,同时也是一名极为优秀的狙击手;不过在他初抵小溪基地时,我还是给了他一个小小的下马威!当时他穿了一件绣有海豹队徽的T恤来见我,“你这个猪脑袋!”我一把扯住他的领口,“你懂不懂什么叫做‘任务保密’啊?你不怕人家不知道你的身份啊?”他被我吓的一楞一楞的。恩,很爽!
“马脸”是保罗挑选的。他曾经是全州的摔跤冠军,在我们看到他的资料时,他早已退伍,并且回到俄亥俄州老家种田去了;于是我打了个电话给他,问他有没有兴趣再度入伍——结果几天之后,他就回到小溪基地,并且带着他那副注册商标式的露齿大笑出现在我面前。马脸是个让人望之生畏的壮汉,身材高大,体格健壮,还带了一股杀气;他也是少数几个不怕死的家伙之一!更棒的是,他能够驾驶任何一种飞机——从小型的派柏教练机,大到波音727客机,都难不倒他。不管是什么飞机,他只要钻进驾驶舱——几分钟之后,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把我们载上天拉!
“手指”是一个跟我有多年交情的资深士官,他并不象你想像中的海豹——体重还不到150磅,长了一对招风耳和一对大大的蓝眼睛;他的新陈代谢速度比一般人要快很多,似乎每眨一次眼睛,就消耗了100卡路里的热量。他是一名爆破专家,正因为玩炸药的缘故,所以只剩下9跟手指头来数数,这也是他的绰号由来。手指的那张嘴似乎永远在喋喋不休,他对任何事情都有意见,有时候是一点,有时候是2,3点意见,不过他只爱批评,倒不在乎结果,所以有一阵子大家认为他好像有点多重人格!他能打会玩,更是一个标准的工作狂,能够将危险的爆破工作变成一幕优雅的声光艺术演出。虽然他的外表看起来邋里邋遢的,但工作效率却是一流;他和大麦克从一开始就协助我规划6队的筹建事宜,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伙伴。
海报6队的永久驻地位于诺福克南边30里处,由于基地内的建筑物至少还要1年才能盖好,因此我们得先找个栖身之所安顿下来;小溪基地是我们最熟悉又方便的地方,所以我们在离2队队部才15码的地方找了两间“鸡窝”,充当暂时的队部——叫“鸡窝”是有原因的,这两栋房子都是二战时期留下来的老建筑,长80尺,宽40尺,木头墙壁,上头是水泥瓦楞板搭的房屋;其中一栋原来是基地里军官太太们的聚会场所,另一栋则是幼童军的活动中心。
我,保罗,作战官,以及执行士官长大麦克,全都挤在一个小房间里。我尽可能的四下搜集办公家具,结果从垃圾堆里翻到了一张只剩下3条腿的灰色老办公桌,以及一张嘎嘎作响的旧椅子;保罗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找到的家具比我的还要糟糕!我们的壁饰是当初幼童军留下来的一些旗帜和图片,另外加上一张由某个自作聪明的傻蛋精心拼凑出来的照片——竟然把咱们四星上将部长的玉头照头部剪下,再贴上本人的头部!用意不错,但也未免太看得起我老马了吧!
我对办公室的状况并不满意,不只是因为内部设施不理想,整个队部的位置也不对——简直他妈的太明显了!毕竟我们是一支极度机密的特战部队;我们平时不穿制服,车子上没有任何识别标记,而且出入和活动的时间都跟别的单位不同。事实上,整个6队看起来一点也不象个军方单位——这也正是我希望的!但是现在离我们不到100尺的地方,却站满了一大堆隶属于2队的海豹队员,他们穿着绿色的联体服,目瞪口呆的看着一辆辆卡车驶到我们的鸡窝,然后从车上卸下了一大堆让他们直掉口水的好东西;我隔着一道栅栏,看着这些好奇的小伙子,同时用圣经上的口吻逗着他们说:“你们心中不可存有贪念!”
但是,实在有太多让他们看了会起贪念的诱人装备,全都塞在我们小小的鸡窝里,使我们看起来象是一群拥有致命武器,精密,而且高价位装备的不法之徒!这些装备包括了:附有头罩的皮夹克,新型野战皮靴,飞行伞,攀岩器材,防弹头盔,安全护目镜,尼龙制的软式行李袋,滑雪板,水下呼吸器,潜水衣,适用于极地到沙漠各类地形的多种迷彩服,不锈钢制的史密斯。威森。357左轮枪,贝雷塔9毫米自动手枪,HK冲锋枪(可选配消音器),不锈钢制的鲁格迷你14自动步枪,附有消音器的。22自动手枪,狙击枪,震撼手榴弹,C4塑胶炸药,苏格兰阔剑式人员杀伤雷,无线电遥控引爆器,以及成千上万的各式弹药。
我们在屋顶装设了天线,并且建立了自己专用的安全通讯网;我们使用的通讯器材包括了:步话机,防水无线电手机,卫星通讯器,以及迷你型的碟式卫星天线;此外,每一名队员配发了一只烧有制定代码的呼叫器,只要它一响起,队员就要立刻赶回队上,并且在4个小时内完成作战准备,然后出发执行任务。如果第2次人质救援行动展开了——不管我们是否已经完成训练,我们都要立即出动!
花了好几个礼拜,总算将一切都安顿好了,接着我把老婆和孩子从华盛顿接了回来;他们只晓得我不去战争学院念书,并有了一份新工作。不过,孩子们看到我的时候,还是吓了一跳,“哇,老爸,你的头发和胡子怎么这么长啊!”从西岸挑选出来的队员们,也陆续抵达了小溪基地,他们开始忙着找房子,买车子,并且学着适应东岸的生活。训练也是当务之急,我暗示队员们将来出任务时会用上很多攀爬的技巧,于是大家开始勤跑基地内的健身房,利用举重来锻炼他们上半身的肌肉力量。我们同时也开始了射击方面的训练,大部分的队员都自认为是神射手,我反而不这么想——还记得1967年,我率领第2班参加演习时,6个人一共射击了360发子弹,但是只有两发击中了目标,这是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的奇耻大辱!
有鉴于此,我下令加强射击训练——不管在任何状况下,每一名队员都只能用1~2发的子弹来结束敌人的性命,这也意味着我们的射击技术必须出于本能,而且要非常准确!为了达到这个目标,我设计了一整套射击训练计划;按照计划的要求,每一位队员,在每一周内,至少要练习射击2500发子弹,而且是一周接一周不停的持续下去,这个数目比一般的海豹队员一年内射击的子弹数量还要多!
我一发布了这个命令,队上立刻怨声四起。不过,在我的坚持下,全队还是如期展开了训练。我们的训练场地是三军参谋学院的地下靶场,每晚等到他们下班之后,我们全队便进去练习,从下午5点练到晚上11点。头两天,我们并没有进行实弹射击;队员们先在每一个移动靶上贴一张相片大小的靶纸,然后用他们的S&W。357左轮枪练习瞄准靶纸,并且扣扳机模拟射击;每一个人先从3码的距离开始练习,接着是5码,然后是7码,10码,15码,一直到最后的20码为止;整个过程由慢而快,由缓而急;先瞄准靶纸,再扣下扳机,瞄准,射击,瞄准,射击,就这么一直不停的练下去。
到了第3天,我们开始用实弹来练习;我们仔细的检视了每一个靶子,看看大伙的射击成绩。如果瞄的太高,弹着点会集中在靶纸上1点钟的方向;如果扳机扣的太紧,则会集中在靶纸的右下角或左下角;各种错误的射击和瞄准方式都会被提出来检讨,并且加以修正。不到1个礼拜,所有人都能正确无误的射击了;接下来就是要训练他们如何开枪杀人了!
我们先用木条钉了几个门框,再用一张帆布代替真正的门。一开始,我们还是采用模拟射击的方式来练习,主要是训练大家如何冲进室内;先是一个人,接着是两个人,然后是一组4个人,直到最后是一个6人小组;他们反复练习此一程序,直到整组人员的默契纯熟,并且可以毫发无差的执行为止。接下来要练习的是如何在一个狭窄的空间内分辨敌我,以及如何干掉面前的敌人;大伙都很认真的学习和讨论,因此练习的成绩也相当好。
为了增加练习时的趣味性,我又想到了一个好玩的点子——就是在每一个人像上贴张3X5大小的卡片,这张小卡片有时候贴在头部,有时候贴在肩膀,或是颈部等部位,你必须直接命中卡片才能得到分数,如果击中卡片以外的部位,你就得重新再来一遍。我还鼓励大伙以两人一组的方式来比赛,输的人要请赢的人喝啤酒;法兰克和赖瑞这两对老搭档先上场,接着大麦克对上了手指,然后是保罗和犹太互相较劲,蛇头和公鸡也打的不亦乐乎——只见整个靶场充满了硝烟,火药味和此起彼伏的叫骂声;看样子,我的方法已经发挥了功效。
到了第二个礼拜,我开始训练队员们如何穿越敌火射击下的空旷区域:我一次只让一个人进入靶场,他必须用跑或者爬的方式,到达靶场的另一头。为了“助兴”,在他头顶扫射而过的全都是货真价实的子弹!对大家来说,这是一个全新而刺激的体验,因为在真实的作战当中,你不但要有优异的射击技巧,也要懂得如何躲避敌人的子弹。到了周末,大家都已经能够在敌火下穿梭自如啦;于是我下令把门框搬进靶场,并且增添了一些障碍物和沙包,大伙便能在这个克难式的场地里练习各种巷战和游击战的技巧了。
在整个训练过程中,我们也遇到了许多困扰。就拿这座室内靶场来说好了,它原本只供正常的打靶练习之用,并没有足够的设备来供我们练习野战技巧;为了增加训练效果,我们不得不“变动”了一些原有的格局,再加上四处乱飞的弹头,几乎把整个靶场弄的惨不忍睹,墙壁上,天花板上和地板上到处都是弹孔!为此我还没参谋学院的人抱怨过好几次,不过我都忍了下来,毕竟这是我目前唯一可以找到的练习场地,“没鱼虾也好”嘛!
我们一天当中最快乐的时光,就是训练结束之后,一起开车到维吉尼亚的海滩大道,那里有一件独幢式的黑色建筑,也就是所有海豹队员最爱去的酒吧,他就是有“海豹兄弟会”之称的“FO酒吧”;在酒吧内有两个烟雾缭绕,灯光暗淡的大房间,里头布满了台球桌,电动玩具,扑克牌桌和两处吧台,外加一个专门用来加热三明治和比萨的微波炉;会到这里来的,全都是现役或者前任的蛙人和海豹队员,还有他们的女友,甚至还会出现一两位太太呢!这间酒吧是通宵营业,所以我们可以在里面畅饮到天亮;如果说6队要找一个地方来凝聚团队士气的话,那么FO酒吧绝对是最好的选择。
由于我们总是在打完靶以后才来,所以身上总是带着一股浓烈的火药味,虽然不太好闻,却明明白白的告诉大家,我们玩的很开心!队员们彼此也爱竞争,不管是喝酒,拌嘴,甚至打架,东岸的海豹老是和西岸的海豹们斗的不亦乐乎——情形就有点象幼儿园入学的头一天,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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