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一共有56名6队的饿队员,分乘2架C…130运输机,从维吉尼亚州的诺福克基地起飞,经过了6个半月的长途飞行后,依序跳伞进行突击行动;如果他们的伞具没有象我一样出状况的话,那么现在他们应该进入了落地前的最后阶段,也就是7个人编成一组,然后绕着弯子缓缓下降,在落地前先把身子微微向上一拉再迅速散开,这样落地时才不会被降落伞拖着乱跑。或是面向下跌倒而刮成了个大花脸。
通常我会跟着大伙一块编队下降,但因为已经耽误了时间,所以我得快点降落,于是便控制伞绳直接超着降落区滑落,就在我下降的过程中,我听到周围呼呼作响的伞布声,我知道这是我的队员正在进行S转弯,以降低落地的速度,然后就象他们训练的一样,缓缓的绕着圈子下降。至于我嘛,则从高处快速下落,既没有按照规定减速,也没有修正滑行角度,这下可好了——我结结实实的撞上了跑道底端的一棵小树。我甚至连看都没看清楚,砰的一声,我的俊脸就和树干打了个大KISS!!
奥,还真他妈的疼!不过这种疼会让你知道你还活着!我解开伞带,跳下树来,然后开始集合我的队员。
我们很快的清点人数,结果令人非常满意,所有人员和装备丝毫未损,于是我向总部——也就是联合特种作战司令部(JSOC)报告,所有56名海豹队员均已安全着陆,并且准备开始行动。
我和我的副官保罗。汉利(也是6队执行管,我给他起名叫“PV”,因为他总是留着一头“勇敢王子”Prince Valiant式的发型。)把全体队员按照原计划分为4个突击小组。
我碰了下保罗的胳膊,说:“咱们动手吧!”
我们根据国家安全局所提供的地图指示,排成一列纵队,悄悄的潜入丛林,朝岛的西南方推进。所有武器都已经上膛,行进间完全采用手语来联络,正如我10几年前在越南所采用的方法一样;我们安静而敏捷的在丛林里穿梭,就象跳着优雅而致命的死亡之舞。我们都已经这样训练了好几个月,所以没有人会说话;到目前为止,PV和我的观点一致,想法也差不多。他是我最先挑选出来加入6队的海豹队员,也是一名聪明能干,精力充沛的年轻军官。他的战技纯熟,不但可以和队员们一起跳伞,射击,大伙饮酒作乐时,他也是毫不逊色。更重要的是,他和我不同,他是正统官校出身,这一点倒让我们6队在那些官僚心中占了点分量,因为咱们美国海军可以说是全世界阶级制度最分明的官僚体系,大多数海军军官见面的第一件事,就是看看你手上是否戴着海军官校的毕业戒指,如果有的话,欢迎你成为俱乐部的一分子;如果没有,那么你就被归类成“贱民”,我便可以说是海军里头的头号贱民!我手上唯一戴着的东西就是伤痕。幸好我热爱我的工作,而且干的还不错,所以,在少数特殊情况下——包括我在内——海军总算把实际能力看得和官校戒指同等重要。
我看了看手表,2117时,比我原先预定的进度晚了2分钟。
我们是在事件发生整整27个钟头后接到行动命令的,此一命令直接从联合特种作战司令部下达;第一分情报只是很简短的说明:一个名叫“大刀队”,或者是“大刀野人”的波多黎各恐怖组织,冲进了圣胡安市郊的国民兵机场,同时摧毁了价值四千万美金的飞机和装备——这个消息铁定会被刊登在各大报纸上。
不过,另一个消息绝不会公诸与众——根据联合特种作战司令部的情报显示,在攻击行动中,大刀队(在无线电讯中,我们通常称呼恐怖分子为“T们”,或者“探戈”)抓了一名人质,并且虏走了一批装备——据言其中包括一枚核子武器!不过,没有人能够搞清楚这件事的真实性,你可别问我,象一枚核弹到底有没有被抢走这样子的大事,竟然没有人能够确定?这就是咱们伟大的美国空军——只晓得售价高达600块的马桶盖和200块老虎钳的凯子之家!
好了,总而言之,这票大刀队躲过了警方的搜捕,路障和SWAT的追击,然后消失的无影无踪,好在咱们的情报单位抽丝剥茧般的查好了他们的藏身处——位于波多黎各东方的法克斯岛。在这个小岛上,大刀队设立了训练营,此处也正是他们目前的秘密根据地。
我对这个岛还蛮熟悉的,因为20年前我还是水下爆破大队(UDT,海豹的前身)的一员时,曾经在这个小岛上受过训,不过,这票“探戈”竟然会选择一个常有大批霉菌出没的小岛来作为秘密基地,还真让人料想不到呢!
傍晚时分,所有的队员都已到齐,通常他们都在维吉尼亚州的海滩区一带游荡,简直就象一群不务正业的混混,有的留着我称之为“马尾”,而海军称之为“改良后长发标准”的小辫子,有的戴耳环,也有人留着大胡子或者满洲式的八字胡,穿着打扮更是五花八门象是酷的一塌糊涂的摩托车骑士皮衣,以及各种紧身背心和T恤。
在他们的车子后厢里,装满了各式各样的个人装备,上面用帆布或者油布盖着,我给队员们买的装备都是最好的,从登山攀岩装备到新型的德雷格无气泡式水下呼吸器,可以说是应有尽有,因为在队上替每一名队员建立完整的个人装备库之前,每逢召集,每个人都必须将他的所有装备带齐,谁知道到时我们会到哪里出任务呢?
1400时,我们准时出发,兄弟们看起来都很疲倦,但是士气高昂,他们尽可能轻松的,或坐或卧于C…130的帆布椅中,以及后仓的行李堆上,队上的心理医生——“迈克大夫”在机舱前前后后不停的走动,忙碌的查看队员是否有精神亢奋或者焦虑的情况发生;我们从三角洲那学到了一项经验,也就是有位心理医生随行,是个挺不错的好主意,起码在大伙跳伞时,不会有人抓狂,因为迈克对兄弟们都很熟悉——万一有什么不妥之处,我相信他会立即向我汇报。
起飞后,我开始按照传真机收到的情报资料和空照图片,再一次演练我们的行动计划。PV虽然在另一架C…130上,但是我们可以用有保密装置的卫星电话互相联络,交换意见,如果必要的话我可以知直接向布拉格堡的迪克。斯柯兹准将请示,或向马里兰州地下室里的辣椒仔讨教。
我沿着梯子爬上了驾驶舱,透过挡风玻璃,我观察到天空由明转暗,不久之后就要加油了;此刻正有两架KC…135加油机在我们的头顶位置保持400节的速度飞行,C…130的飞行员只要将空中加油管小心的对准加油机垂下的油嘴就可以得到所需要的汽油了。心不在焉的,我取下了贝雷塔手枪的弹夹,退了颗子弹在手心把玩;今晚我们所携带的每一发弹药,事实上都来自于基地弹药库的一个特别部门,而且是在我们出发前,就经由联合特种作战司令部下令,预先将这些子弹装进了弹夹里。
事情有点不对劲!子弹的重量不对——比我参与设计的子弹正常重量来的轻!我用指甲在弹头用力划了一下,结果留了一道明显的痕迹,是他妈的一颗训练弹!他们派给我的又是一次可恶的演习任务——而且看起来还挺象那么回事的!
真他妈的可恶!大刀队是活生生的目标,干吗不让我们去对付这批坏蛋?我们已经根据真实情报,制定了完备的作战计划,并且准备一步步执行,这些官僚到底在搞什么鬼?竟然不让我们去执行我们专门受过训练而要执行的任务?15年前在越南的时候,我就深刻的体验到,海豹最拿手的就是猎杀敌人!但即使是在越南,咱们这套官僚系统还是能够压制我,使我无法使出全力去猎杀敌人,而越战后,更没有人再给我去猎杀的机会——直到我受命组织6队,并且明确告诉我的弟兄们,我们的唯一任务就是搜索暴徒,然后把他们通通干掉!
现在,这可恶的官僚系统又开始玩它的老把戏了!我们已经万事具备,练就了一身杀敌本领,为什么不让我们出击?我从不认为海豹是战略性武器——就象那些放在武器库里的昂贵武器系统一样,只用来威吓却不能使用!海豹应该是战术性武器,我们要的是投入战斗,要的是去拼去搏,去打去杀,去执行海豹队员原本就应该做的致命性猎杀任务!
这一次我以为机会总算来了,但是掌心的这颗子弹却告诉我,我又错了。
我一肚子火,气冲冲的准备打电话告诉PV,我们又被司令部这批狗官给耍了!但是梯子才爬了一半,我就停下来——这回老马有个更好的主意,我要装做没有识破他们的伎俩,然后把这次演习当成一次真正由我指挥的作战行动!
其实,我自己还有不少未获答案的问题,可能比那批狗官还要多!比如说:在执行这次复杂的任务过程中,我的队员会表现的如何呢?我知道他们都不错,但是在紧凑的行动压力下,哪些人会表现的更出色呢?有没有人会发现这又是一次演习呢?如果有,那他们又会作何反映呢?
我想知道能够命令哪些队员去冒险,甚至去送死?当炮灰是海豹的任务之一,所有人都很清楚自己是消耗品——上自我本人,下至最年轻的兄弟。这一次正是考验决心的好机会,可以看出哪些人能够说到做到,哪些人却会临阵脱逃!
不管怎么说,6队绝对不是用来摆样子的,而是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当然喽,现代的战争科技已经超过你我的想象,不仅仅是空中加油机或者高科技卫星什么的,还有象超迷你数字化通讯系统,隐形飞弹以及数百种投资数十亿美金开发出来的科技玩具——例如激光指导肩射导弹,电脑辅助反坦克炮,灵巧炸弹,以及五角大楼那批混球们所能想到的任何新式武器系统!
今天你可以坐在一架战斗机里,轻轻一按导弹发射扭,就能轻松击落远在水平线20里,甚至40里外的敌机,看着他在你面前的荧光屏中爆炸,就象小孩们玩的电动玩具一样。
然而,我们最后真正要面对的问题——可不是那些电脑的,影象啊等等狗屁不通的高科技玩意儿——反而是我手掌里的这颗子弹!到底我的人能不能直视对手的眼睛,然后毫不忧郁的扣下扳机将他干掉?
在越南,我早已学会分辨哪些人敢杀敌,哪些人不敢,但那已经是15年前的事情了,现在队上打过仗的弟兄们还不到半数,所以,这是唯一能确认哪些人敢扣下扳机,而哪些人仍僵在原地的方法!也就是把这次演习假戏真做,看看谁能够真正胜任作战的严格要求,毕竟战争不是任天堂,更不只是科技,而是要真枪实弹的去杀人!
第二章
担任尖兵的“犹太番仔”少尉比了个手势,他的双亲分别是来自亚基马的印第安人和住在布鲁克林区的犹太佬,所以他理所当然的得到这个绰号,我常笑他是在哥伦比亚河边叉鱼长大的——但是在熏好桂鱼后,老是找不到小面包和乳酪来搭配!
我眯着眼,在黑暗中努力盯着他的背影,透过树叶,只能隐隐约约的分辨出他身着虎斑迷彩的身影所在,但此时我很清楚的看到他举起了手,然后把手掌伸开,再紧握拳头——这代表了敌人就在前头!我握着MP5,悄悄的移向队伍的前方;我们已经推进了600码左右,但是一票人弄出的噪音却比我料想的大,如果坏蛋派出了斥候或者安装了电子侦测器,一定会发现我们所在的位置,这正是我们一直深感头疼的问题——也就是缺乏大队行动的经验!通常海豹在执行任务时大多采用7个人一班或是14个人一排的小编制,象这次出动了这么多人一起行动,又弄出了这么多声音,说实在的,我很不放心,但不这样做又不行,幸好到目前为止,敌人还没有发现我们,运气实在不错!
我转移到犹太番仔身边,单膝跪下。他是我手下最出色的队员之一——原本是义务役士官,因为头脑聪明又学的很快,所以被挑选加入海豹的行列。犹太人可以说是未来海军特种作战(海军术语叫“特战”)的主干。他看来高大威猛,聪明而且凶悍,长的还挺帅的,更重要的是——他的身手矫健而熟练,几乎把战斗任务发挥的象死亡艺术般的淋漓尽致!
我掏出了夜视仪戴上,然后四下观察,原本漆黑的深夜,在夜视仪里变成一片诡异的绿色,在绿光的衬托下,树叶的颜色变暗,我看到了在200码外的地方,有一道大约8尺的栅栏,上头还装了1码高的铁丝网,在围墙后是两幢仓库和三间看起来象是营房的低矮建筑物,整个营区都没有灯光,而且地面到处都堆着杂物——这样更好,可以让我们行动时有所掩护;眼前的情况,就象放在我口袋里的饿卫星照片,完全一模一样。
我向犹太番仔比了个持枪的动作,有哨兵吗?
他摇摇头,没有。
我翘起大拇指表示赞许,然后指指他,再用我的食指和中指做了个剪东西的手势,意思是要他继续前进侦察。
他点点头。他会剪断铁丝网,然后偷偷溜进营区,快速浏览一番,在他回报前,我们必须在原地等候。
犹太番仔以经过训练的标准动作匍匐前进,不一会儿便消失在树林里。他就象我手下许多队员一样,进了丛林就象回到了家里一样轻松自在,当年打越战时,他还太小不能当兵,但是后来在巴拿马和佛罗里达受训时,他表现的很出色,也成为队上最好的斥候之一。
至于少尉怎么会担任斥候的任务呢?这到不重要,因为在我们队上,官和兵的角色是可以互换的,那套狗屁阶级制度并不适用在咱们身上。
我侧着身子溜回原来的位置,然后比了个手势,让大伙各就各位,接着他们便一溜烟似的消失在黑暗中。我躺了下来,凝望漆黑的夜空,并且留心倾听是否有异常的声音,结果一切正常,恩,很好,这样寂静的状况对我们很有利,因为可以听见丛林里所有大自然的声音,象是虫鸣声和鸟叫声等等,代表了一切平静而正常。我顺手拍掉了一只打算在我耳朵上定居的小虫子,时间也就这样一分一秒的过去~~~~
犹太番仔终于回来了。“没有异常情况,队长。”他悄悄的说。“在营房外还有一道铁丝网。”他指了指西南方,“另外在营房东边的仓库,就跟照片上完全一样,我听到了一些动静——好象有几个家伙正在那喝酒哪!”
我用手肘轻轻撞了他一下,“干的好!”接着我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空中侦察照片,然后把PV和“脸颊”叫了过来(“脸颊”是队上的一名上尉,他的脸就象在口中塞满了榛子树的松鼠一样,所以我管他叫“脸颊”),我们三个人围成一圈,我用发出红光的笔形手电筒指着照片上的景物,一一说明我的安排和计划。他们默默的点头,然后不约而同的翘起拇指,表示会按计划进行。于是我比了个“OK”的手势,“咱们去干活吧!”
我将部队分成了4个排,每个排14名队员,PV将率领两排人由南边发起攻击,先将铁丝网破坏掉,然后他会带一排人进攻仓库(我们判研人质就在那里),另外一排人有脸颊带领,负责干掉营房里的所有坏蛋。
我则率领一排人专门负责攻下放核弹的那个仓库,至于剩下的一排人,则分为两个7人小组,担任行动时的侧翼掩护,他们会毫不留情的干掉任何出现在我们和大门之间的恐怖分子!行动结束后,他们便加入脸颊那一排,担任后卫,分别从北边和东边两个方向,掩护大队撤向直升机降落区。
我套出头戴式无线电,往头上一戴然后再戴上我的小帽,将小型耳机紧紧的塞进左耳,麦克风调整到嘴唇下方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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