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陈到等人被俘,那么自家主公的下场可想而知。
徐庶有心尽起城内兵马,杀到城外将刘备救回来,可是还没有等他将兵马调好,陈到等人就已经被俘。
“叔至乃是主公亲兵统领,向来与主公寸步不离,这次却该如何是好。”
这一夜,徐庶头发几乎都要熬白了,一个晚上都没有休息。
第二日凌晨,徐庶正迷迷糊糊的时候,忽然有人慌慌张张跑了过来,将一封书信递给了徐庶。
徐庶看完里面的内容以后,当即脸色煞白,差点晕厥过去。
“说,这封信从哪里得到?”
那个荆州将领急忙说道:“今日凌晨,益州军向城内射了许多箭矢,每道箭矢上面,都绑着一封书信。”
“事到如今,已经有很多士卒以及百姓,都知道了书信里面的内容。”
那员荆州将领话音刚落,徐庶就听到了一阵嘈杂声,却是有很多荆州文武前来面见徐庶。
为首一人正是蒯越,他直截了当的问道:“城外射来许多箭矢,声称主公兵败关中,诸葛军师、关将军先后战死,主公在回返的途中病亡。”
“元直可否告知,这件事情是否属实?”
徐庶也是刚刚得到消息,由于襄阳早就被益州军团团围住,这段时间徐庶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而且刘备败亡的速度也太快了,徐庶一直被蒙在鼓里倒也情有可原。
看着眼前的荆州文武,脸上带着的惶恐之色,徐庶知道若是自己回答不好,众人的心必定散了。
那个时候,恐怕襄阳城就守不住了。
徐庶虽然不知道详情,却也大声喝道:“书信里面的内容全是胡说八道,这必是陈政小儿为了乱我军心,才如此行事。”
“诸位休要慌张,只管紧守城池,静候援兵即可。”
徐庶在城内威望甚众,众人听见徐庶的话,也渐渐稳住了心神,只不过脸上仍有些愁容。
徐庶此时也纠结无比,他不知道刘备身死的消息,到底是真还是假。如果是真,那么襄阳城恐怕守不住了。
蒯越也松了一口气,而后说道:“话虽如此,然而这个消息已经传遍城内,百姓们惶恐不安,若不采取措施,恐怕会发生内乱啊。”
徐庶当即喝道:“派人澄清事实,而后传出军令,再敢妖言惑众者立斩不饶!”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却说陈旭被困山谷之中,忽然天降暴雨,而后陷阵营前来援救,终于将山谷口打开,陈旭等人得以逃出生天。
陈旭让人带上诸葛亮尸首,并且把被烟熏昏迷的士卒送了回去,当即前去追杀刘备。
途中遇到关平、典满,看到关羽尸首以后,陈旭嗟叹不已。
知道赵云前去追击刘备,陈旭有念及关中如今还不平静,当即决定先回到长安。
这场追击战,能够击溃剩余的荆州军,杀死诸葛亮、关羽,从此以后荆州再也不足为惧。
可是这几年来,关中饱受战乱之苦,却让陈旭有些焦头烂额。
曹操虽然撤兵了,只不过关中绝大多数城池,陈旭仍旧要派兵前去收复,而且还要安置被战乱波及的百姓。
关中经受几年战乱,粮草也显得有些匮乏,很多战死的士卒家人也要给予抚恤。
这场战争,虽然陈旭获得了最终胜利,却也已经将关中战争潜力消耗一空,起码要经过数年修生养息,才能再次恢复元气。
陈旭在返回长安的路上,就一直想着关中后续发展,抵达长安之后,居然发现徐贤前来求见。
“伯德此来,可有要事?”
陈旭对于自己这个女婿,还是比较满意,看着他一脸疲倦的样子,不由出言询问。
徐贤说道:“主公,那荆州徐庶乃是末将堂兄,此次若困守襄阳,恐怕会为自己遭来杀身之祸。”
“还望主公能够怜悯,放过家兄一马。”
陈旭闻言大奇,详细询问了一番,才知道事情前因后果,不由感叹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对于徐贤的求情,陈旭倒也没感觉什么不妥,反而笑着说道:“徐元直也是一位大才,可惜有些明珠暗投。”
“若是伯德能够说降此人,也是一桩美事,只不过那徐元直乃忠义之人,恐怕不会轻易投降。”
徐贤当即说道:“末将请兵五万前往荆州,若家兄不愿投降,末将愿意亲自攻入城中,将其生擒献于主公麾下。”
陈旭闻言大喜,道:“既然伯德有此豪情,那么我就给你五万兵马。”
这个时候,陈旭并不能预料到,刘备会在逃回襄阳的过程中病死,如果不考虑到这里,以徐庶的才能和襄阳兵力,陈政想要攻下此城并不容易。
早在一开始,陈旭就打定主意要增兵襄阳,早日攻下荆州首府,然后拿下整个荆州修生养息。
故此,徐贤请兵五万前去襄阳,正好合了陈旭心思。
徐贤领兵离开以后,陈旭当即发动了整个关中的兵力,分别攻打左冯翊、京兆尹、弘农郡、河东郡、河内郡、以及河南尹。
联军败退,这些城池之内又没有多少守军,陈旭派遣军队前去攻城,很多军队还没有抵达,城池守军当即弃城而逃。
更有甚者,出城几十里迎接关中大军,主动献城投降。
事已至此,天下大势无比明朗,这些主动投降之人,倒也看得清局势。
一时间,关中军高歌猛进,向东攻城略地势不可挡,仅仅几个月时间,就把联军花费三年打下来的疆域,全部收复。
与此同时,大批被迁徙到长安以西的百姓,也都在官府的帮助下,开始朝着关中东部迁徙。
饱受战乱波及的关中东部,现在已经百废待兴,官府为了安置百姓,重新发展生产部,也都忙的不可开交。
关中虽然忙碌,却也有着一种蓬勃的朝气,关中军民对于美好的未来,都有着强烈野望。
长安城的一座府邸之内,已经年过半百的春草,脸上却充满了担忧。
自从战争爆发以后,小猫就奔赴战场,虽然春草被接到了长安城内,却也每日牵挂不已。
最开始一年时间,小猫偶尔还能向家中传来消息,可是自从关中军失去箕关溃败以后,就再也没有了小猫的音讯。
后来陈旭领兵撤回长安,小猫也没有跟着回来,那个时候,春草心中就产生过不好的预感。
只不过事情没有到最后一刻,春草仍旧抱着一丝希望。
如今战事止息,春草相信只要小猫还活着,就一定会来找自己。
故此,春草每日都日倚在门前,静静等待着,任凭火辣的太阳照射在脸颊上,仍旧如此。
秦王府内,已经七十七岁的程昱,身体也变得越来越差。
程昱那双曾经无比明亮的眼睛,此时显得有些浑浊,饶是如此,他仍旧夜以继日帮助陈旭,处理战后事宜。
战死的士卒实在太多了,以前忙着大战,很多死去将士的战功,都没有彻底理清。
甚至于,就连很多将官究竟是否活着,都有些不太清楚,也许很多士卒,失踪或者被俘了。
以前没有理清,可是战争结束以后,这些东西都要整理明白,抚恤金也要慢慢发放下去。
“邵箕,在从函谷关撤兵的过程中断后,斩敌七人,力战而死。”
程昱整理着阵亡书册,当看到这句话以后,双手不由僵在了当场,脸色也有了一丝变化。
这个时候,程昱不由回想起来当初太行山上,那个消瘦而又机灵的年轻人。
直到现在程昱还记得,邵箕这个名字还是他亲自为小猫取的。
小猫倒也争气,从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民,不断往上爬,最终居然进入了太学军事分院,而且以优异成绩毕业。
自那以后,小猫就开始了自己的军旅生涯,虽然没有立下许多大的战功,倒也立了些许汗马功劳。
曾经一名不文的流民,曾经随时都可能饿死的百姓,也慢慢成了手握兵权的偏将。
可战争就是如此残酷,小猫还没有来得及享受,自己辛苦一生打下来的基业以及荣耀,就在一场战争之中,失去了自己的性命。
也许在程昱这里,对于小猫的记载只有寥寥一笔,可是对于小猫的家族而言,他就是家中的传奇。
而在这个乱世之中,又有多少人如同小猫这样,在逆境中崛起,而后默默无闻的死去呢?
“哎!”
苍老的程昱,不由微微叹了一口气,也许是年龄大了,现在的他总有些悲春伤秋。
“好好走吧,乱世会结束的,你的付出不会毫无价值,至少你后人都会生活的很好。”
对于程昱而言,小猫也只是人生中的一个过客,在看到小猫死讯的时候,他心中也有过悸动,却也仅仅如此而已。
立于门口翘首以待的春草,得到了小猫战死的消息之后,险些哭晕过去。
只不过她最终还是坚强的站了起来,将长安城内房子卖掉,而后前往蒲坂城外,那个她与小猫生活了许久的地方。
而此时,她与小猫的两个孩子,都已经成家立业。
可是她仍旧没有安享晚年,反而趁着战乱刚刚过去,蒲坂百废待兴之际,将所有财物都拿了出来,趁机买下了许多田地。
战乱导致大片田地荒芜,春草这个时候购买田地,阻力也小上了许多,而且她军属遗孀的身份,也给自己带来了很多便利。
从此以后,蒲坂城外多了一个大地主。
而在村头的那个杨树下面,很多路过的人,都时常能够看到一个妇人翘首南顾。
一年年过去了,哪怕她变得无比衰老,仍旧喜欢待在杨树底下眺望南方,一如当年小猫进入太学,她每日期盼丈夫回家一样。
第983章 荆州平定
襄阳城内,徐庶看着眼前的陈到,忽然放声大哭起来。
“主公真的去了么?”
陈到眼含热泪,重重点了点头,道:“主公临走之前再三交代,若事不可为,就让我劝说元直投降,好使得荆州百姓免受战乱之苦。”
听到这里,徐庶眼神忽然变得凌厉起来,双目死死盯着陈到。
“叔至可有主公书信?”
陈到摇了摇头:“主公走得太过仓促,临走之前只能留下遗言,哪里会有书信?”
徐庶当即厉声喝道:“荆州与关中乃是死敌,主公又岂会让我等投降,叔至莫非被俘以后变节,故意假传消息诳我投降?”
徐庶声色俱厉,手握剑柄,州牧府内的荆州甲士也都拔剑在手,对着陈到虎视眈眈。
陈到却怡然不惧,昂首挺胸道:“主公仁义至极,对于荆州百姓愧疚难安,才会留下此等遗言。”
“而且元直难道以为,凭借襄阳如今的兵马与士气,又能守住城池多长时间?”
“元直若果真据城死守,先不说在此过程中,襄阳百姓将会有多少死伤,元直又是否考虑过,城破之日公子以及主公家眷,又会是何等下场?”
刘备当初之所以留下遗言,告知陈到若事不可为,就劝说徐庶投降,也并不仅仅是为了荆州百姓。
以刘备的眼光,不难看出荆州已经守不住了,若徐庶死抗到底,恐怕城破之日,刘备家小都难以保全。
既然明知已经守不住了,索性提前开城纳降,以陈旭的性子,必定不会害了刘备家小的性命。
最为重要的是,刘禅作为率先投降的一方君主,陈旭哪怕是为了收买人心,也会厚待刘禅。
如此一来,刘氏纵然失去荆州,只要不再有二心,起码也能保得一生富贵。
当然,刘备虽然有这种心思,却不能完全说出来,只不过陈到陪伴刘备身边这么多年,自然了解刘备心思。
徐庶闻言身体一震,脸上顿时露出了挣扎之色。
现在没有刘备诏书,纵然陈到带来了刘备遗言,可徐庶要是就这么轻易投降,最终也会落下一个不忠不义的名声。
故此,徐庶犹豫了。
陈到看见徐庶模样,身体忽然跨步上前,空手夺过徐庶手中佩剑。
“保护军师!”
屋内荆州士卒见状,全都大惊失色,就准备扑上来围杀陈到。
“都别动!”
不曾想,徐庶看到了陈到的动作,却是急忙大声喊了出来。
原来,陈到夺过徐庶的佩剑以后,并没有前去挟持徐庶,反而将佩剑架在了自己脖子上面。
陈到眼神十分平静:“我身为主公亲兵统领,却没有能够护卫主公安全,这乃是死罪。”
“若非身负主公遗言,而且想要将主公遗体带回来,恐怕早就自刎追随主公而去了。”
“现在主公遗言已经带到,主公遗体也被陈益州以诸侯之礼厚葬,我继续活在世上又有什么意思?”
徐庶急忙说道:“叔至快快将剑放下,有事好商量。”
陈到却是微微一笑,想起了刘备那张温和的笑脸,而后轻声呢喃着:“主公,末将来了。”
“噗嗤!”
手臂轻颤,一道血泉喷溅而出,陈到的身体缓缓倒在了地上。
“叔至,叔至,叔至!”
徐庶急忙跑上前来,紧紧抱住陈到尸体,眼中泪光闪动。
这个时候,徐庶感到一种深深的疲倦与孤独,放眼整个荆州,昔日的谋士武将都一个个死去,只剩下了徐庶自己。
“益德、士元、文长、汉升、孔明、云长、主公、叔至都走了,全都都走了!”
一直作为襄阳基石的徐庶,此时抱住陈到的尸体,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根本没有了平常的从容不迫。
埋葬了陈到以后,徐庶并没有开城纳降,益州军居然也没有开始攻城,襄阳城下陷入了诡异的平静之中。
“我与公子,应当何去何从?”
徐庶面容枯槁,每日站在城墙上面,遥望着远方。
“轰隆隆!”
这一日,大地忽然震动起来,远处飘来了无数的旌旗,却是徐贤领着大军已经杀到了襄阳城下。
“末将见过公子!”
徐贤来到陈政身旁,郑重行了一礼。
陈政看到徐贤却是大喜过望,急忙上前搂住徐贤肩膀,道:“妹夫,何必这么见外?”
陈政和陈婷可是一母同胞,两人之间关系十分密切,陈婷嫁给徐贤以后,陈政与徐贤之间的关系,自然也变得很好。
听见了陈政的称呼,徐贤却是显得有些尴尬,若论起年龄,徐贤比陈政大上不少。
可徐贤娶了陈婷,也的确是陈政妹夫,若是按照礼仪,还应当称呼陈政一声‘兄长’。
徐贤为了尽早赶到襄阳,显得有些风尘仆仆,可是他却没有丝毫休息的意思。
“兄长,我准备进入城中劝说徐庶投降。”
陈政闻言大惊,说道:“伯德乃是我方上将,又怎能以身犯陷,若那徐庶翻脸不认人,却该如何是好?”
徐贤说道:“其实徐庶乃是我的堂兄,纵然此次入城不能劝说堂兄投降,想必也不会有性命之忧。”
“而且我相信,堂兄不会是那种看不清形势之人,纵然为了楚王血脉,也不会害我性命。”
“若能劝说徐庶投降,继而厚待刘禅,则荆州其余郡县,必定可以兵不血刃拿下,士卒们不仅会少了很多伤亡,也能节省不少时间。”
陈政心中仍旧担忧,奈何徐贤执意如此,陈政只得同意。
不过在徐贤进城以后,他却放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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