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还准备,一把火将芦苇荡烧个干净,可是东吴水军既然成了如此模样,却也可以尝试一下,将这些战船都俘虏过来。”
另外一个侦查的士卒说道:“启禀将军,我们还在湖边看到了一个登陆口。”
甘宁闻言大惊,失声叫道:“莫非周瑜准备舍弃战船,带领东吴士卒从陆路逃走?”
那个士卒沉吟许久,这才能小心翼翼的说道:“虽然东吴水军建立了一个登陆口,可是并没有登陆逃跑的迹象。”
甘宁眉头紧皱,百思不得其解。
“将军,将军!”
就在此时,从远处传来了一道声音。
甘宁举目望去,才发现一艘战船,缓缓向这边行驶而来。
在其身旁,还有一艘小型东吴战舰。
“将军,我们俘虏了一艘吴军战舰,船上还有一些东吴士卒。”
甘宁闻言大喜,急忙喊道:“快点将他们带过来!”
甘宁知道了东吴水军缺粮的窘境,再加上现在的东吴水军,根本不是关中军对手。
故此,甘宁才想要,将东吴战船都俘虏过来。
只不过,他现在对于东吴水军的状况,并不十分了解,这才有些犹豫不定。
可是现在,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那些俘虏来的东吴士卒,一定能够告知甘宁不少东西。
两艘战船缓缓靠近,没过多久就靠在了一起,几个东吴士卒被押解过来,跪在了甘宁面前。
甘宁居高临下看着几人,道:“我问,你们答。”
“回答好了不仅可以活命,还有食物送给你们,如若不然,我并不介意刀下再添几条亡魂。”
几个东吴士卒闻言,都是脸色大变,齐声说道:“将军但问无妨,只要我等知道的事情,定会如实道来。”
对于普通士卒而言,他们可没有什么风骨,只要能够活命,投降也不是一件值得羞辱的事情。
毕竟,乱世之中很多士卒,要么是为了混一口饭吃才参军,要么就是被强征入伍。
很少有士卒,乃是心甘情愿成为军人。
甘宁看到几个东吴士卒的表现,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说道:“那就好。”
“现在告诉我,你们军中是不是没有了粮草?”
那几个跪在地上的东吴水军士卒,齐刷刷的点了点头,说道:“由于逃出营寨比较匆忙,根本没有时间带上粮草。”
“故此,来到这片芦苇荡以后,兄弟们都不停捕鱼,希望能够果腹。”
“只不过,有这么多战船进入芦苇荡,早就把鱼吓跑了,虽然捉到了一些鱼,却根本不够大家吃。”
“俺们兄弟几个,直到现在还在饿肚子呢。”
甘宁脸上笑意更浓,对着身旁士卒挥了挥手,说道:“拿食物给他们。”
士卒不敢怠慢,急忙拿来了不少食物。
几个东吴士卒看到了食物之后,两眼顿时冒着绿光,恨不能现在就扑上去。
只不过,他们性命都在甘宁掌握之中,倒也不敢贸然行事,只是可怜巴巴的看着甘宁。
甘宁见状摆了摆手,说道:“吃吧!”
几个东吴士卒闻言,也顾不上其它,直接扑上去争抢食物,那狼吞虎咽的模样,看得甘宁心法怒放。
“看来东吴水军的确粮尽,不然的话,这些人也不会这幅模样。”
别看甘宁显得有些粗犷,实际上却是心细如发,故意以食物试探这些东吴士卒。
假如他们表现稍微有些不对劲,甘宁就能看出一些端倪,只不过这些士卒的表现,并没有让甘宁失望。
看着几人狼吞虎咽的样子,甘宁并没有在这个时候询问什么,反而静静等待着。
直到几人吃饱以后,甘宁才再次开口询问:“既然军中已经粮尽,你们为何不领军撤退,撇弃战船从陆地上面逃跑呢?”
“难道就不怕,我们在芦苇荡将你们全部消灭么?”
东吴士卒吃饱以后,说起话来更是底气十足。
一个士卒抢先说道:“我们一开始都想从陆地逃跑,有些将军也有这种想法。”
“这不,芦苇荡那边还修建了一个登陆点,当时大家就准备丢弃战船,从那个位置逃跑。”
“只不过,大都督以及不少将领,却不愿意舍弃战船,因为这是咱们最后的一些战船了。”
“如果没有了这些战船,咱们水军基本就算没了。”
“大都督的想法俺们自然了解,只不过没有人愿意待在这里等死,所以有很多兄弟们就开始闹腾了。”
甘宁听到这里,却是饶有兴致的问道:“既然你们开始闹腾,为何直到现在仍旧没有离开。”
方才说话那人,听到甘宁的话以后,才猛然想起眼前的这个男子,乃是自家敌人,当即变得有些犹豫。
甘宁眼中寒光一闪,猛然将手中大刀挥舞出去,将这个士卒的脑袋斩了下来。
鲜血,顿时将甲板染成了红色。
“啊!”
其余几个东吴士卒,见状都是大惊失色。
他们没有想到,刚才还好好说话的这个男子,不吭一声就将人杀死。
他们惊恐的想要逃跑,却发现四周都是关中士卒,脸色顿时吓得煞白。
甘宁斩掉一人脑袋,却仍旧面不改色,反而微笑着对那几人说道:“你们放心,只要肯回答我的问题,就不会死。”
“这个人既然犹豫不决,就没有了生存下去的资格。”
此时的甘宁,两排洁白的牙齿,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只不过看在几个东吴士卒眼中,他们却感觉遍体生寒。
“将军只管问,只要小人知道,绝对知无不言。”
甘宁脸上的笑容越发浓烈,说道:“那么,就回答我前面那个问题吧。”
东吴士卒不敢有丝毫怠慢,急忙答道:“一开始大家都在闹腾,可是到了后来,大都督亲自出面,告知我们一些事情,大家的情绪才被安抚下来。”
甘宁眼神一闪,问道:“什么事情?”
东吴士卒答道:“大都督说过,要不了多久,联军就会派遣士卒带领粮草前来。”
“不仅如此,荆州水军也快要过来了。”
“只要我们能够撑过两天时间,所有的一切都会有所改变。”
提到周瑜的时候,这位士卒脸上顿时露出了敬仰的神色,可以看得出来,东吴士卒对于周瑜,是真心爱戴。
只不过,甘宁此时却是心中一沉。
他本以为,击溃了东吴水军以后,关中水军就能纵横黄河,袭扰联军后方了。
可他终究还是忘了,除了东吴水军以外,荆州水军也不是好相与之辈。
毕竟,荆州水军能够与东吴水军抗衡那么多年,战斗力又会差到哪里?
只是甘宁也知道,相比起东吴水军,荆州水军还是要差上一些。
否则的话,他们也不会在占据长江上游的情况下,屡次败于东吴水军手下了。
“告诉我,周瑜是什么时候说这话的?”
那个士卒不敢有丝毫怠慢,道:“昨天。”
甘宁脸色大变,喃喃自语道:“昨天说的这句话,那么荆州水军,很有可能会在今天抵达此地。”
想到这里,甘宁再也没有了以往的从容。
并非他怕了荆州水军,只不过甘宁担心,荆州水军过来以后,自己就没有机会生擒周瑜了。
“传我军令,全军冲锋,生擒周瑜!”
甘宁也想过,放弃东吴那些战船,而后一把火将芦苇荡烧个干净。
可实地考察以后,才发现这个湖泊之中,并非到处都是芦苇,而且那些长芦苇的地方,水都比较浅,战船行驶不易。
当然,一些小的战船,还是能够在芦苇荡附近行驶。
只不过,东吴水军大多数都没有在芦苇荡中,可以看得出来,周瑜也在防备着甘宁用火攻。
“现在放火烧芦苇,恐怕只能逼迫周瑜等人,舍弃战船从陆地逃跑,想要将东吴水军全歼,却是不太可能。”
甘宁站在战船上,目光在诺大的芦苇荡之中巡视。
“若是先强攻东吴水军,将他们逼到芦苇荡里面,再放火烧之,东吴水军必定难以幸免。”
甘宁向来都是那种雷厉风行之人,心中有了决定以后,当即将其付诸行动。
“咚咚咚!”
关中水军的到来,早就惊动了东吴水军,那些本来分散开来的东吴战船,此时也都开始向周瑜那个方向汇聚。
“杀!”
甘宁霸气四溢,率领关中水军,向东吴水军发起了猛烈的进攻。
周瑜始终站在旗舰甲板上面,冒着箭雨镇定自若的指挥着,东吴士卒也被主帅的气质感染,拼死抵抗。
故此,哪怕关中水军占据上风,短时间内也没有办法击溃东吴水军,更不能将他们驱逐到芦苇荡之中。
第947章 东风
家中的一场风波,终于在陈父低声下气的道歉中平息。
两汉时期,虽说因儒家思想的缘故,女子的社会地位普遍较低,但是作为中国封建社会的初期,人们对女性的态度还是十分宽容的。
特别是在贫穷的普通家庭,《汉书·食货志》记载:“一夫不耕,或受之饥,一女不织,或受之寒”,可见汉代女性也是那个时代的主要劳动力。
因此,陈父向陈母道歉,倒也并非无稽之谈。
见到陈父局促不安的样子,想到他平时对自己的好,陈母心中不由一软,再加上她素来贤惠,丈夫既然如此唯唯诺诺,她也不会过分抓住不放。
站直身体,陈母正色说道:“君乃一家之主,妾妄自干涉君之决定,自是妾之过错,然田地乃家族生存之根本,如何能够轻易卖去?”
陈父看到陈母的脸色,就知道她原谅了自己,心中松了一口气,点头哈腰地说道:“小君所言极是,日后我定然绝口不提卖田之事。”
作为一个男人,在家中这种表现,陈旭虽然在心中暗暗鄙视,但这人毕竟是疼爱他的叔父,他的鄙视也不敢在脸上显露出来。
如今最重要的事情已经解决,陈旭顿时感觉饥饿难耐,脸色亦是更加苍白。
陈母细心,看到面如金纸的陈旭,连忙让陈旭先到床上休息,而后吩咐陈虎去杀鸡。
陈旭却不知道,为了给他看病,陈虎家将报晓的公鸡已经卖掉,只剩下一只老母鸡。如今老母鸡被杀掉,陈虎家中除了几亩田地,真的是一贫如洗了。
听到要杀鸡,陈旭的肚子不争气的叫了起来,但是融合了这个身体的记忆,让他知道一只老母鸡,对于一个普通百姓家庭的重要性,当下连声阻止。
“一只鸡而已,大郎莫要阻拦,养好你的身体要紧,等你以后出息了,给叔父买几百只老母鸡就行了。”
陈父此时彻底放下心来,板着一张脸,显得颇为严肃,开始在陈旭面前装大方,显摆长辈威严。
但他的话又让人啼笑皆非,好像在他眼中,买上几百只鸡就算有出息了一般。
“噗嗤。”
陈母忍俊不禁,白了陈父一眼,当即出去帮忙杀鸡。
等待的时间如此漫长,这具身体躺在床上一个月,这些天每天只能以流食度日,醒来放松以后,顿时感觉饥肠辘辘。
杀好鸡,陈虎便被陈母赶出了厨房,让他进来陪着陈父、陈旭闲聊,只剩陈母一人在厨房张罗做饭。
陈母认为,‘君子应当远庖厨’,她虽说是一介农妇,但是她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有出息,所以不愿陈虎在厨房帮忙做饭。
虽说在普通家庭之中没有那么多讲究,但还是有很多家庭不愿让自家男子做饭,特别是对自己子孙期待较高的家庭,他们都想自己的子孙有所成就,不想因为做饭的事,让家中男子不‘君子’。
其实,‘君子远庖厨’指的是一种不愿杀生的心态,讲究君子当仁义,需要远离宰杀鸡鸭的厨房。
但是普通百姓家哪里懂那么多?在他们眼中,这句话的意思就是:想要成为君子,就不能到厨房做饭。至于让陈虎杀鸡已经相当于‘庖厨’之事,陈母却浑然不知。
不多时,一锅炖好的鸡便端了上来,汉代的饮食相对于周时虽说大有改进,但是对于普通家庭而言,饭菜的制作方法仍然十分简单。
陈旭跪坐在案几前,感觉颇不习惯,前世的他就对古时的跪坐礼仪感到十分惊讶,但是入乡随俗,再加上这具身体的本能,跪坐倒并不是太难接受。
鸡是用水煮的,加了少许盐,一大碗热腾腾的粟米,吃在口中也显得颇为粗糙。
陈旭看着陈父、陈母、陈虎三人,都是只顾吃碗中的粟米,对于案几上的鸡肉却不闻不问。只有陈虎偶尔偷偷看几眼案上的鸡肉,然后吞了吞口水。
这个莽汉的一些小动作,自然逃不过陈旭的眼睛,他不禁为陈虎的可爱感到好笑。
放下手中的碗筷,陈旭正色说道:“四人同案,案上有肉,只我一人食之,如何能够下咽?若叔父、叔母、阿虎不吃,旭绝不动箸。”
当下,陈旭昂然跪坐于案前,不再言语。
原来的陈旭义气深重,但凡有人相求于他,只要力所能及,陈旭绝对会竭力相助。
更兼他为人至孝,前些天他母亲过世,陈旭就因悲伤过度而昏迷过去,这才让后世的陈旭鸠占鹊巢。
因此,陈旭在乡间的名声极好,很多人愿意与他交往。
融合了这具身体的记忆,后世的陈旭仿佛在这个时代又经历了十八年,不管是言语还是心性上,都受到了很大影响。
眼看陈旭跪坐不动,陈母忙出言劝到:“大郎,你大病初愈,这只鸡本来就是给你补身体的,我们无灾无病,如何能吃?”
陈父亦是相劝,只有陈虎眼巴巴地看着案上的鸡肉。
陈旭也不答话,只是跪坐不语。
见劝说无效,陈母叹息一声,说道:“哎,大郎脾气你们也知道,我们不吃,他绝不会独食,大家还是一起吃吧。”
家中的女主人都发话了,陈虎自然不会客气,笑嘻嘻地夹了一块鸡肉,放到陈父碗里,然后又给陈母夹了一块。
见到这一幕,陈旭并不惊讶,陈虎虽然贪吃,有时过年,甚至会厚着脸皮去抢小朋友的东西,但是却十分孝顺。
……
吃过饭后,休息了一会,陈旭感觉浑身上下充满了力气,心中惊异不已。躺在床上一个月,只吃一顿饭就能恢复到这种程度,简直不可思议。
而后陈旭带着陈虎去了县城里面,他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赚钱的工作,好给家中改善生活。
从这具身体的记忆中得知,陈旭一家受到陈父太多的恩惠,这种恩惠直叫陈旭无以为报,他现在只想挣点钱改善一下这个一贫如洗的家庭。
濮阳位居兖州,乃东郡首府,这里有衣着光鲜的达官贵人,也有衣不蔽体的平民百姓,路上车马川流不息,显现出一番病态的繁荣。
士族子弟头戴高冠,腰悬佩剑,行走之间,龙行虎步。
偶尔还能看到个别头戴纶巾,手拿羽扇的名士,过往之人都会尊敬的看着他们。
羽扇纶巾,并非是诸葛亮的专利。东汉时期,但凡名士,很多人都是这种打扮,这也代表着一种潮流。
突然之间,一位面色威严、气度不凡的中年男子出现,路人们纷纷让道,脸色崇敬地看着这人。
陈旭从记忆中得知,这人正是东郡太守桥瑁,他为人正直、体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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