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陈旭恼怒两人,而是陈旭觉得,经历过许多历练的两人,也没有必要继续担任亲兵职位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关中老一辈人物都将慢慢老去,这个天下终究会属于年轻人。
典满、关平都是好苗子,也是时候让他们慢慢独挡一方了,陈旭这次让两人协助陈沫,未尝没有其他心思。
典韦从来不会质疑陈旭的决定,得到命令以后,当即去前去寻找典满、关平。
陈虎此时却是嚷嚷道:“马玩那厮害死阿静,我正要将其折磨至死,大兄为何将那厮交给阿沫!”
陈旭上前拉住陈虎的手臂,说道:“阿静的仇,就让阿沫与阿猛去报吧。”
陈虎闻言,脸上怒容这才消散了一些,叹息一声不再言语。
却说陈沫带着李猛,一直将马玩拖到校场之上,而后命人将马玩衣服全都扒掉,给他洗了个凉水澡。
洗过澡的马玩,直接被陈沫派人扔进了一个大鼎之中,倒上清水就让人开始以细火烹之。
马玩见状骇然失色,想要逃到大鼎之外,却发现自己手臂、双腿都已经被打断了,根本动弹不得,只是在鼎中大骂陈沫。
陈沫听到马玩的污言秽语,拿出了一柄小刀,上前捏开马玩嘴巴,在马玩惊恐的神色下,直接把他的舌头割掉。
“呜呜呜!”
马玩痛得差点昏迷过去,眼中露出极度惶恐与怨恨的神色。
对此,陈沫却是视而不见,右手提起那个舌头,对着李猛笑道:“阿猛,敢食否?”
李猛大笑两声,就要上前结过舌头,口中说道:“有何不敢?”
陈沫却是猛然缩回了右手,将舌头扔进大鼎里面,道:“生的,不好吃。”
而此时,典满已经与关平率领一千兵马过来,见此情形都感觉背脊有些发寒。
陈沫看到两人,眼睛却是猛然一亮,问道:“你们可是伯父派遣过来帮我的么?”
关平虽然感觉有些毛骨悚然,仍旧不动声色的说道:“正是如此。”
陈沫略显稚嫩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道:“正好我还有事要做,只是苦于人手不足,你们能够过来帮忙真是太好了。”
随后,陈沫就向两人,下达了一个令他们瞠目结舌的命令。
两人虽然照办了,可是关平却私下派人,将这里发生的事情报于陈旭。
当陈旭得知陈沫的命令以后,叹息了几次,终究还是没有说话。
临泾城内的百姓,此时全都有些惊恐不安,他们被昨天晚上的那场战事,吓得有些瑟瑟发抖。
哪怕战事已经停息,百姓们大多都还是躲在了房中,根本不敢出门。
可是如今,一队又一队关中士卒,却让百姓们前去校场,至于去校场干嘛,百姓们却是不得而知。
当众人陆续抵达校场以后,才发现一丝不挂的马玩,正在大鼎之中挣扎着。
大鼎下面,却是极其微弱的火苗,可以保证不会很快将水烧开,以至于把马玩烫死。
校场正中央,数百被俘虏的马玩亲信,也都被五花大绑,跪成了整整齐齐的队列。
另外一个圈子里面,还有一百多人,这些人中包含了男女老幼,还有身穿奴仆衣装之人,正是马玩的家眷。
随着时间的流逝,围拢过来的百姓越来越多,校场四周都是黑压压的人头,典满、关平更是率领士卒维持秩序。
见来的人已经够多了,陈沫走到了最中间,示意众人安静下来。
这种情况,一看就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百姓们倒也不敢大声喧哗,只是略带紧张以及惶恐的看着陈沫。
陈沫由于年龄太小,身材并不算高大,和陈静一样显得有些瘦小。
可是陈沫脸上,却一直挂着温和的笑意,看起来让人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百姓们看到陈沫这个阳光男孩,紧张的心情这才放松了一些,都竖起耳朵想要听陈沫会说什么。
陈沫环顾众人,略显稚嫩的声音在校场之中回荡:“诸位,此人贪生怕死,畏敌不前,又割据一方,不遵王命。”
“这些人,助纣为虐,残害百姓,乃马玩之爪牙,罪不容诛。”
陈沫先是指着马玩,而后指着那些跪在地上的俘虏,声音不急不缓,却带着一种磁性。
他并没有提及陈静之死,反而历数这些人的罪状,不管是真实存在还是子乌虚有的事情,陈沫都能说得天花乱坠。
马玩听着陈沫的演讲,想到了陈静在凉州栽赃嫁祸,剪除异己的手段,心中不由感到有些发冷。
陈沫不停讲诉着,把马玩等人描绘成十恶不赦之人,还着重说明马玩乃是背叛者。
时间一点点过去,哪怕大鼎下面的火苗十分微弱,也将水烧得很热了,马玩感觉五内俱焚,身上燥热不已。
又过了一阵,陈沫终于停止了自己的演讲,露出了一张天真无邪的笑脸。
陈沫表情非常认真,不像是在宣判,而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所以,这些助纣为虐的俘虏,都要死。”
陈沫脸上的笑意,仍旧那么浓烈,可是却有很多人,身体都忍不住哆嗦了起来。
陈沫不在意的挥了挥手,指着跪地不起的俘虏,对着刀斧手说道:“全都杀了!”
陈沫话音刚落,怒骂声,求饶声,痛苦声顿时此起彼伏,可那些刽子手却仿佛没有听见一般,毫不犹豫的手起刀落。
“咔嚓!”
大刀砍在脖子上面,利刃与骨头相撞,爆发出了渗人的声音。
“噗嗤!”
手起刀落,鲜血喷溅而出,几百人同时被斩首,这种场面吓住了很多围观的百姓。
“咕噜噜!”
数百头颅在校场内滚动着,脸上带着各种各样的神色。
鲜血汇集在一起,不停往校场外面流去,百姓们如同避瘟疫一般,躲过了流出来的鲜血。
一时间,校场之内混乱不堪。
陈沫脸上仍旧带着灿烂的笑意,看了愤恨不已的马玩一眼,道:“这些人中,很多都是你出生入死的兄弟,很多人更是你的族人。”
“看到他们落得如此下场,是不是感觉很开心?”
“呜呜呜!”
失去舌头的马玩,想要说话,却只能发出呜咽的响声。
陈沫饶有兴致的打量了马玩一阵,指着他的家眷说道:“将军但请放心,你的家人将会陪伴着你,一同离开这个世界。”
“这是我,最后能够施舍给你的仁慈,让你死后不至于个太过孤单。”
“呜呜呜!”
马玩双目圆瞪,眼中充满血丝,脸色亦是涨得通红。
而校场下面混乱的场景,此时终于再次平息,只见一个又一个马玩的家眷,拖到马玩身旁以后被杀。
马玩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亲人,一个个惊恐的大叫着,求饶着,最终却是不甘的倒在自己身旁。
“噗嗤!”
马玩恨欲狂,猛然吐出一口鲜血,居然被生生气死。
陈沫上前探了探马玩的鼻息,不由遗憾的摇了摇头,也不再继续拖延,让人将马玩家眷,不分男女老幼全部斩杀。
这是一场血腥的盛宴,更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复仇杀戮。
百姓们看得触目惊心,尚且年幼的陈沫,脸上却始终挂着灿烂的笑意,一如陈静临死之时那般。
“大火煮吧。”
当所有人都被杀死以后,浓烈的血腥味充斥着整个校场,陈沫看着悬挂在空中毒辣的太阳,微微皱了皱鼻子。
大鼎之内,水咕噜噜的冒着气泡,一股股肉香也传遍了校场。
站立半日早已饥饿难耐的百姓们,非但没有丝毫食欲,反而感觉有些反胃。
陈沫围着大鼎走了一圈,闻了闻扑满而来的香气,满脸陶醉之色。
他向李猛招了招手,说道:“兄长,忙活半天饿了么?一起来尝尝敌人的味道。”
李猛看着陈沫,眼中闪过一道宠溺之色,上前接过食物,就往嘴中送去。
陈沫却是略带孩子气的嚷嚷:“喂喂喂,给我留一点!”
而此时,围观的百姓之中,有很多人都已经吐得稀里哗啦,眼中露出了极度惊恐之色。
不仅如此,就连那些关中精锐,脸色亦是非常不好看,看向陈沫的眼神略带戒备之色。
陈沫对此却视若未睹,饱餐过后舔了舔嘴唇,道:“背叛者与仇人的血肉,真是美味的令人着迷啊。”
此时的陈沫,脸上仍旧挂着灿烂的笑意,可是在众人看来,他却宛若一个来自地狱的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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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0章 继承
郡守府内,陈旭、陈虎、典韦三人,听说了校场上发生的事情以后,脸色都变得极其难看。
三人尽皆出身草莽,少时有任侠之气,虽然性如烈火,却也只会直来直往。
哪怕陈虎对马玩恨之入骨,也只想将其狠狠折磨一顿,然后把他杀掉罢了,根本玩不出这么多花样。
“大兄,阿沫是不是有点过了。”
这么多年以来,陈虎虽然早已不是当初,陈家村那个单纯少年了,可是听到陈沫的所作所为,也感觉有些背脊发寒。
倒不是说陈虎太过仁慈,只能说陈虎觉得,这根本不像是一个十四岁孩子,应有的手段。
陈虎很担忧,陈沫以后性格会不会有所扭曲。
典韦没有说话,可是他眼中也露出了深深的担忧之色,继而将目光放在了陈旭身上。
陈旭眉头紧紧皱起,他想过陈沫手段会比较激烈,却没想到会激烈到这种程度。
哪怕关平私下向他报告,说陈沫要让人将马玩亲信,以及家眷全都抓过来的时候,陈旭都没有失态。
在陈旭看来,叛乱者就要承受应有的审判,虽然迁怒无辜并不是一个好品质,可是杀戮有时候也代表着震慑。
纵然陈沫将这些人全都斩杀,陈旭虽然感觉有些不太合适,也不会阻止自家侄儿发泄愤怒。
可是当着马玩的面虐杀他的亲人,而后又将其生烹,并且在众人面前吃人肉,这种事情陈旭却有些接受不了。
当然,若是像当初程昱出塞那样,在被逼到绝路的情况下以人肉充饥,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可陈沫的所作所为,就好像那种心理扭曲之人一般,太过疯狂。
“怎会如此?”
陈旭心中,不由产生了浓浓的疑惑,以及一缕无法掩饰的忧虑。
陈氏三兄弟尽皆出身贫寒,心底都还有一抹善良之地,有着属于自己的坚持。
陈静虽然有时候为达目的不折手段,却也会有自己的底线。
就比如,陈静对于百姓十分优待,对于自己认可的人更是推心置腹。
可是陈沫,却让陈旭有些看不透了。
“他真的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孩子么?”
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陈旭终究还是忍不住,要去看一看陈沫。他绝对不愿见到,阿静的儿子因性格扭曲而误入歧途。
陈旭带着典韦、陈虎,悄无声息来到陈沫临时府邸,守在门口的士卒正要行礼,却被陈旭制止,并且示意众人噤声。
三人刚刚走进庭院,就听到了一阵剧烈的干呕之声。
“呕,呕,呕!”
陈沫站在一棵大树下面,左手扶住树干,右手捂住胸口,不停干呕着。
地面,已经有了许多呕吐物,以及黄色的不明液体。
在陈沫旁边,李猛脸色也有些苍白,看着不停呕吐的陈沫,眼中闪过一道痛惜。
“阿沫,你为何要如此?”
李猛右手轻轻拍打着陈沫的后背,终于忍不住出声询问。
他一直将陈沫当做自己亲弟弟看待,也知道陈沫当众吃人肉的时候,虽然看似满脸笑意,其实肚中早就翻江倒海。
可是他不明白,陈沫为什么要这么做。
继续干呕了一阵,陈沫几乎将苦胆都吐了出来,实在吐不出什么东西,这才脸色苍白的抬起了头。
他略带歉意的看了李猛一眼,说道:“兄长,对不起了。”
李猛不在乎的摆了摆手,道:“马玩那厮乃是义父的仇人,我早就想要生食其肉,今日阿沫倒是让我完成了自己的心愿。”
陈沫摇了摇头,正色道:“我知道,若非因为我,你绝对不会吃人肉。”
李猛没有说话,只是轻轻为陈沫拍着后背。
过了许久,他才再次问道:“能告诉我,到底是为什么吗?”
闻着地上呕吐物散发出来的气味,陈沫不由厌恶的皱了皱鼻子,而后拉着李猛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他坐在一块大石头上面,拍了拍旁边,示意李猛也坐下来。李猛没有丝毫犹豫,就与陈沫并排坐在了一起。
陈沫抬起头,看着远处的炊烟,叹息道:“正如兄长所言那般,马玩乃害死阿翁的罪魁祸首,吾身为人子食其血肉有何不可?”
李猛张了张嘴吧,显得犹豫不决,终究还是说道:“可是,我不想你变成那样。”
陈沫却是笑了笑,苍白的脸上也显露出了一道红晕。
将脑袋靠在李猛肩膀上,陈沫叹了一口气,说道:“伯父虽然坐拥四州之地,陈氏的底蕴终究还是太弱了。”
“我们这一辈,政兄乃是嫡长子,日后肯定会接管伯父基业。政兄学识渊博,才能出众,也足以担此重任。”
说到这里,陈沫停顿了一阵,道:“然而,除却政兄以外,骏兄、阿季虽然也是头角峥嵘,终归是勇武有余,谋略、狠辣不足。”
陈沫脸上露出了一种,与他年龄不相符的惆怅,叹道:“这么势单力薄的家族,想要执掌一个庞大的势力,决不能缺乏狠辣手段。”
靠在李猛肩膀上的陈沫,好像感觉太热了,居然直接躺在石板上面,看着天空的白云。
“阿翁生前曾经跟我讲过,他愿意隐于幕后,为伯父做一切必须做却不能做的事情,愿意将所有的骂名,都背负在自己身上。”
“哪怕为此被众人忌惮,哪怕因此身败名裂,只要陈氏能够发展壮大,他都在所不惜。”
“阿翁曾经问过我,愿不愿意继承他的事业,我一直都是缄默不语。”
说到这里,陈沫眼中泛起了泪花,道:“可是阿翁现在去了,他虽然没有给我留下一句话,我却知道他的期待。”
“陈氏,不仅需要一个王者,需要领兵纵横的将军,还需要一个隐于幕后,为达目的不折手段之人。”
“纵观整个陈氏,也只有我符合这个条件。阿翁愿意为了陈氏奉献一切,我又何必在意自己的名声?”
“我今日之所作所为,就是要让人知道背叛伯父的下场,让人知道什么比死亡更加可怕。”
说到这里,陈沫眼中闪过了一道,与其年龄不相符的狠厉之色。
李猛身体僵在那里,过了许久才舒展开来,展颜笑道:“无论阿沫做出什么选择,我永远都会支持你。”
陈沫起身,看着李猛的双眼,笑了,笑得很灿烂。
而此时,陈旭三人在外面,已经将陈沫的话全都听进了耳朵中,陈旭眼中更是泛起了泪花。
陈沫只是一个孩子,一个从未见过鲜血的孩子,今日却强忍住胃部的翻涌,吃掉马玩舌头,而后谈笑风生的欲李猛饱餐一顿。
方才剧烈的呕吐声,让陈旭知道,陈沫并非良知泯灭,而是他选择了一条与陈静一样的道路。
为了这个家族,陈沫愿意像陈静那样不顾一切,甚至比起陈静更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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