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沫,阿猛。”
看到两人以后,陈旭又想到了战死的陈静,眼中不由闪过一道微不可察的痛苦之色。
陈静之子陈沫,今年只有十四岁,可是自幼接受高等教育,已经颇为稳重。
李猛乃是李郭之子,被陈静养在府中,待其如亲子。
李猛今年刚好及冠,得知养父被杀的消息以后,和陈沫全都悲痛欲绝。在赵云率众进入凉州之时,两人恳求随军参战,为父报仇。
赵云能够体谅两人心情,也就将他们带了过来。
陈旭虽有万般言语要对两人说,然而此地并非说话之所,朝两人微微点头以后,陈旭就率众往陇县城中赶去。
大军刚刚安定下来,陈沫、李猛两人就来求见。
二人见到陈旭与陈虎以后,急忙跪在地上,悲泣的说道:“伯父、叔父,还望你们能为家父报仇。”
两人都是双目通红,神色悲切,咬牙切齿,心中充满了仇恨。
看着陈沫那张虽然略显稚嫩,却与陈静有七分相似的脸庞,陈旭心中忍不住狠狠抽动了一下。
陈虎却早已上前抱住陈沫脑袋,叔侄二人痛哭流涕,陈虎更是恨声说道:“若不能将马超剜心剖腹,我又有何颜面活于世间?”
……
夏季虽然来临,可是身处临泾的马玩,却是感觉背脊有些发寒,每日都是坐立不安。
那场与马超的战役之中,马玩想到陈静往日对他的羞辱,不由怨气勃发,这才故意没有领兵救援。
他本来以为,关中被几路诸侯围攻,陈旭本人都有些自身难保。
自己也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再次聚众脱离陈旭,占据安定郡,成为割据一方的诸侯,却也好过寄人篱下。
可是令马玩没有想到的是,几路诸侯攻打关中都是无功而返,关中军更是摧枯拉朽般拿下了整个益州。
如今陈旭声威之浓重,哪怕身处安定郡的马玩,也是感觉心颤不已。
特别是赵云率领骑兵赶到陇县,陈旭不日也将抵达凉州的消息传来,更是让马玩坐立不安。
一方面,马玩开始在安定郡强征壮丁,另一方面,他又与马超私下联系。
若事有不逮,马玩就准备逃离安定郡,前去投奔马超。
两人毕竟都姓马,以前也多少有些交情,想必马超也会接纳自己。
“可是投了马超,就能安全么?”
马玩在郡守府中来回走动着,想到陈旭一系列辉煌的战绩,感受到了一种强烈的不安。
“主公,主公。”
就在此时,一个亲信跑了进来,满脸喜色。
马玩正烦闷着,看到亲信那张笑脸,当即烦躁的说道:“何事?”
亲信仍旧欢天喜地的说道:“陇县细作传来消息,大将军不但不准备追究主公过错,反而准备继续重用主公,一同起兵讨伐马超。”
马玩闻言,觉得非常不可置信,问道:“果真如此?”
亲信答道:“绝不会有错。”
马玩背着双手在屋内走来走去,暗暗想到:“我虽然没有及时赶到战场,却也并不大过。”
“而且从始至终,我都没有公然举旗反叛,大将军不对我进行治罪,倒也并非说不过去。”
“况且此次起兵征讨马超,我也能派上很大用处,想必正是因为这个缘故,大将军才想要重用我吧。”
马玩越想越觉得有道理,脸色喜色也变得浓烈起来。
舍弃安定前去投奔马超,绝对是个下下之策,若非逼不得已,马玩也不想那么做。
而且马玩觉得,如今击退诸侯,拿下益州的陈旭锋芒正浓,纵然马超逃到陇西四郡,也早晚会被陈旭所破。
“可惜啊,若早知道大将军能够有今日之势,我当初也不会那么做了。”
马玩心中,不由产生了一丝懊悔的情绪。
他可没有想到,当初四面楚歌的关中,居然会那么快就有了大逆转。
不然的话,马玩绝对没有胆量,对于陈静见死不救。
“斥候虽然得到消息,我也不能没有丝毫防备,至于出兵攻打马超之事,还要谨慎再三。”
马玩多少还有些心机,心中虽然有所幻想,却也不会真的对陈旭毫无防备。
只是斥候探听到的消息,还是让马玩长长松了一口气。
又过了两日,陈旭派遣的信使抵达临泾,马玩不敢有丝毫怠慢,非常热情的接待了信使。
信使谓马玩曰:“主公知道将军乃忠义之人,特意让我来此,授予将军安定太守之位,希望将军能够派遣两千兵马,协助主公攻打马超。”
马玩得到任命大喜过望,陈旭索要两千士卒他虽然觉得心疼,却也并非不能接受。
直到此时,马玩才稍微放松了警惕之心。
好生款待的信使一阵,马玩信誓旦旦的说道:“贵使但请放心,主公出兵讨伐逆贼马超之时,某定会派兵相助。”
信使闻言大喜,就向马玩辞别,说是要回去将此事报于陈旭。
马玩再三挽留,信使却执意要离开,马玩无奈,只得赠送给了信使许多财物,恳求他能够在陈旭那里,为自己说些好话。
对于马玩赠送的财物,信使完全是来者不拒,并且拍着胸脯向马玩保证,绝对会在主公面前为他美言几句。
信使刚刚离开没有多久,又有斥候向马玩报告:“主公,大将军已经率领大军,远征马超了。”
马玩听到这个消息,更是忍不住仰天长笑。
陈旭此时出兵攻打马超,也就表示不会再来攻打自己了,马玩也能彻底放下心来。
是也,皓月当空,星斗漫天。
哪怕临泾比较偏于北方,城内众人仍旧感到十分闷热,蚊虫们更是在夜空之中乱舞,不知道多少蚊子吸血吸得肚子滚圆。
当众人都进入梦乡以后,城内忽然传来了一阵喊杀声,火把的光亮几乎能与皓月争辉,不少房屋更是被大火点燃。
“轰隆隆!”
大地轻轻震动着,很多人都能猜测出来,这是骑兵冲锋所造成的景象。
“杀啊!”
“生擒马玩!”
喊杀之声此起彼伏,马玩从睡梦中被惊醒,慌忙披挂完毕,就得到了关中骑兵杀入城内的消息。
这个消息,使得马玩觉得极度不可置信,也让他感受到了深深的恐惧。
马玩不可置信,乃是因为此时离陈旭抵达陇县,也只是过去了五日时间。
哪怕陈旭麾下全都是骑兵,想要从陇县奔袭到临泾,也要十日之久,而且这还是在走官道的情况下。
可是直到今日,马玩都没有得到,陈旭领兵往这边进发的消息,就说明关中骑兵根本走的不是官道。
如此一来,关中军为何仅仅花费五日时间,就能杀到临泾?
还有,斥候得到的消息称,关中军已经往陇西四郡杀去,哪里会有兵马来攻打临泾?
一阵又一阵的疑惑,弄得马玩头昏脑涨,听着四周‘生擒马玩’的喊声,他心中的恐惧越来越浓。
此时的马玩,想起了陈旭的威势,根本没有胆量与关中军交战,不停思索着该如何逃到城外。
“挡我者死!”
就在马玩骑上战马,正准备逃跑的时候,忽然听见了一道爆喝声。
却是陈旭率领数百精骑,气势汹汹往这个方向杀奔而来,陈旭手中长枪寒芒闪动,将挡在前面的敌人全都刺死。
“杀!”
典韦手中大戟飞舞,一招横扫千军,直接将几个敌军拍飞,所过之处无人可挡。
“吼!”
陈虎发出一阵雷鸣般的咆哮,将几个敌军震得耳朵失聪,一刚长枪猛然刺出,直接洞穿了两人。
陈虎手中长枪剧烈抖动,两具串在一起的尸体,当即被震得散架,掉落在地。
“死!”
年仅二十岁的李猛,将全部怒气转化为战意,大刀猛烈劈下,把一人劈成两半。
陈沫年岁虽小,手中长枪却是宛若毒蛇一般刁钻,刺入一个又一个敌军的咽喉之中。
在突然遭受袭击的情况下,很多连武器都没有拿起来的马玩手下,当即被杀得节节败退。
马玩更是胆战心惊,也不收拢士卒,直接调转马头往另一个方向逃去。
“给我留下来!”
杀红眼的陈旭,看到马玩居然想逃,直接将长枪挂在马背上,拿出了一张两石强弓。
弓弦如满月,箭矢若流星,随着陈旭的大喝之声响起,箭矢当即跨越空间,射入了马玩战马身上。
“嘶!”
那匹中箭的战马,口中发出一阵悲鸣声,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将马玩掀翻了下来。
“驾!”
陈旭更不答话,催动胯下战马往前狂奔,来到头脑尚且有些晕眩的马玩身旁,轻舒猿臂将马玩生擒。
马玩大惊,摇了摇晕乎乎的脑袋,就想要反抗。
陈旭眼中厉色一闪而过,将马玩夹在自己腋下,猛然一用力,就听见了一阵骨骼破裂的脆响,以及杀猪般的呼号。
却是因为陈旭用力过大,居然将马玩肋骨都挤压的断裂了。
生擒马玩以后,陈旭大声吼道:“阿虎带领一部分人马,将马玩家眷全部抓起来。敢有反抗者,杀无赦!”
随着时间的流逝,喊杀之声越来越小,这场突如其来的厮杀,也非常迅速就进入了尾声。
原来,从一开始,陈旭都没想过要放过马玩。
可是马玩占据一郡之地,若是陈旭领兵强攻,必定会耗费大量时间。
假如马玩见势不妙,想要逃跑的话,关中军也不见得能够将其擒获。
为了麻痹马玩,当初樊稠声讨马玩的时候,陈旭才会说出那么一番话,并且故意让这番话传到马玩耳中。
陈旭也知道,仅仅是这么一番话,也不足以消除马玩戒心,这才有了后续一系列的谋划。
一方面,陈旭派遣信使来到临泾,封马玩为安定太守以安其心。
意欲在安定征调两千兵马,帮助关中军攻打马超之事,也不过是为了转移马玩注意力罢了。
这样就会让马玩以为,陈旭一心想要攻打马超,根本无暇分身管自己。
至于关中骑兵,已经开始向陇西四郡进军这个消息,其实也并没有错误。
只不过陈旭抽调了三千精骑,星夜兼程,倍道而行,这才仅仅花费了五日时间,就已经杀到了临泾。
这种神速的行军速度,简直有些骇人听闻,马玩根本想不到这一点,才会没有丝毫防备,就被陈旭攻入城中。
陈旭此举,也是效仿历史上,司马懿克日擒孟达的战例。
静如处子,动如脱兔,千里奔袭,攻其所不备。
陈旭将心理战与骑兵战术发挥的淋漓尽致,这才能够轻易攻入临泾,生擒马玩。
当晨曦洒满大地,光明重新将整座城池笼罩以后,昨晚战争的痕迹才完全暴露出来。
临泾城内,那些被大火吞没的民房,要么变成一片灰烬,要么被关中士卒扑灭了大火。
只见尸体布满街道,鲜血与泥土混合在一起,呈现出一种乌黑的红色。
哪怕城内大火已经被扑灭了,很多地方仍旧冒着青烟,混合着那些焦黑的烧灼痕迹,控诉着战争的残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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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9章 陈沫
“砰!”
陈虎满脸狰狞之色,一脚踹在了马玩双腿之上,骨骼‘咔嚓’断裂的声音响起。
只听见马玩痛呼一声,身子宛若皮球一般飞了出去,狠狠撞击在屋内的墙壁上面。
并不算坚固的墙壁,顿时被撞出了一个大洞。
正在外面守卫的士卒,听到响声以后急急忙忙跑了进来,却又被陈虎斥退了。
“咳咳!”
马玩吐出了两口鲜血,眼中闪过极度恐惧的神色,声嘶力竭的喊道:“主公,主公,我当时真的是迷路了,并非有意为之。”
“你不是说过不会怪罪我么,为何要反悔?”
陈旭面无表情坐在主位上,端起一杯美酒轻轻品尝着,对于马玩的声音充耳未闻,更是看都没看马玩一眼。
陈虎还要上前发泄愤怒,却被陈沫上前扯住,说道:“还请叔父手下留情,莫要将马玩弄死。”
陈虎闻言楞了一下,继而怒道:“此人害死阿静,比马超那厮更让人觉得可恶,你难道还要保他?”
陈旭也终于抬起了头,一脸诧异的看着年仅十四岁的陈沫。
陈沫却是脸色一正,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沫又岂敢忘记?”
说到这里,陈沫转头对陈旭再拜道:“伯父,还请将此人交由我处置。”
陈旭感觉有些不妙,可是看着眼前那张与陈静长相极度相似的脸庞,却是说道:“一介俘虏而已,交由阿沫处置又如何!”
“不仅是马玩,就连他的家眷也都交由你处置吧。”
攻破临泾,生擒马玩以后,陈旭心中怒气这才消减了一些。
他也想看看,这个自己并不太熟悉的侄儿,究竟会如何处置马玩及其家眷。
陈沫躬身向陈旭行了一礼,咧开嘴露出了两排洁白的牙齿,却是让一旁的陈虎心中打了一个哆嗦。
这种笑容,与陈静何其相似,每当陈静准备施展狠辣手段之前,都会露出这种笑意。
陈旭也是心中一凛,开始细细打量,自己这个尚且年幼的侄儿。
虽然陈旭与陈静关系十分密切,对于陈沫亦是关爱有加,可陈旭绝大多数时间,都是领兵在外征战。
哪怕没有战事,他也会因为各种繁杂的事务,弄得焦头烂额,故此对于自己这个侄儿,了解并不算多。
陈沫得到全权处置马玩的军令以后,当即示意李猛,抓着马玩头发将其拖了出去,沿途留下了依稀可见的血痕。
马玩被李猛如此羞辱,顿时感觉悲愤交加,可是心中的恐惧之色,却变得越发浓烈。
典韦一直站在旁边,待陈沫等人离开以后,这才有些担忧的说道:“主公,阿沫太过年幼,会不会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典韦不害怕陈沫闯祸,因为他知道自家主公,将会成为陈沫最坚实的后盾。
他只是有些担忧,陈沫性格会因此而变得有些扭曲,对于陈沫日后发展不利,这才出言向陈旭询问。
沉默良久,陈旭这才长长吐出了一口气,道:“阿静的儿子,不会受不住这种打击。”
虽然不了解陈沫性格,陈旭对于陈静却是十分了解,知道他教出来的儿子,绝对不会缺乏冷静。
而且,心中有了仇恨就要发泄出来,憋在肚子里反而不好。哪怕天塌下来了,陈旭也会为自己侄儿顶着。
眼神闪动了几次,陈旭再次说道:“兄长,你让阿满、阿平带领一千人马,听侯阿沫差遣。”
“不管阿沫要做什么事情,都要让他们极力配合。”
陈旭连城池都屠过,还在意其他什么事情?哪怕陈沫将临泾闹得天翻地覆,陈旭手中的精骑,仍旧可以镇压一切。
由于当初没有拦住田丰的事情,典满、关平已经失去了亲兵职位,陈旭得知这个消息以后,也没有再次让两人官复原职。
不是陈旭恼怒两人,而是陈旭觉得,经历过许多历练的两人,也没有必要继续担任亲兵职位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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