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
郭淮怒吼一声,反手一刀砍了过去,当即血光崩现,耿纪脑袋冲天而起。
郭淮上前接住耿纪脑袋,扬起来厉声高呼:“贼首已死,降者不杀!”
“贼首已死,降者不杀!”
跟随在郭淮身后的学生军,亦是大声呼喊着。
其余叛军见耿纪被杀,都有些慌了神,然而耿纪毕竟不是他们真正首领。
这些叛军都是出自各个家族,他们刚才虽然暂时听从耿纪命令,可真正主人却都另有其人。
这些人既然已经踏上了叛乱的道路,那么就是不成功便成仁,再也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现在他们也知道,除非能够捉拿陈旭家眷,把他们当做人质,不然今日众人都要死在这里。
故此哪怕耿纪被杀,叛军已经处在了绝对劣势,这些人亦是指挥手下往陈府之内冲去。
“杀啊!”
耿纪身死,只让门外战事稍微停顿了一些,而后再次喊杀之声再起。
小猫一路之上已没有恋战,直接往陈府里面杀去,他分得清什么是主,什么才是次。
眼看已经到了门口,小猫正要领军杀进去,却看见不少叛军恐惧无比的冲了出来。
“怎么回事?”
小猫毫不留情连杀几人,感觉自己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都慌慌张张跑了出来。
“诛杀叛逆!”
就在此时,一个稍显稚嫩的声音响起,只见一身戎装的陈政,在一彪士卒的簇拥下,居然杀了出来。
在陈政身旁,尚且有一位虎背熊腰的少年,正是陈骏。他提着一杆长枪,枪尖与身上都沾染了鲜血。
陈骏虽然年龄尚小,可是眼中却露出了择人而噬的目光,脸上满是兴奋之色。
陈政与陈骏两兄弟,现在也都有了十四岁,在这个时代也都能独当一面。这些年两人习文学武,早已不是以前的毛头小子了。
“踏踏踏!”
三百余人全副武装的士卒,都装配了盾牌与连弩,连弩上面箭矢闪烁着寒光,令人心中忍不住感到恐惧。
这些连弩,正是马钧发明的那些弓弩。
陈政年龄虽小,举止之间却已经有了大将之风,手持利剑在盾牌手的护卫下,脸色严肃领着三百人震撼登场。
程昱、李儒两人,既然想要将城中牛鬼蛇神全都引出来,又怎会忘了陈旭家眷的安危?
在两人看来,也许陈旭家眷的重要性甚至要远远超过天子。
之所以一开始只有百来人驻守陈府,正是为了给那些心怀二心之人一个假象,那就是陈府现在极度空虚,很容易被攻克。
而那一百多先后战死的关中士卒,也都成为了牺牲者。
这种牺牲果真没有白费,很多人看见陈府岌岌可危,都带领家奴开始在城中作乱。
他们却不知道,陈府之内早已埋伏下了连弩兵与盾牌手,纵然这些乌合之众攻破府邸大门,进去之后亦是死路一条。
毫无意外,那些冲进陈府的叛军,绝大多数刚刚露面,就被铺天盖地的箭矢射死。
小猫领兵将正慌忙后撤的叛军斩杀,看见陈政所率领的三百人以后,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虽然这些学生军都曾经受过严格训练,可是面对这些具有强大杀伤力的连弩,恐怕也没有人能够躲得过去。
小猫生怕引起误会,急忙大声喊道:“我等乃是太学军事学院的学生,听见有叛军围攻主公府邸,这才自发聚集在一起杀了过来。”
“还请世子莫要误会!”
说话的时候,小猫还刻意让人举起火把,照亮了他们的穿着以及脸庞。
陈骏看到小猫以后,当即高兴地说道:“真是子继啊!”
文昭当初对小猫以及郭淮赞不绝口,再加上陈政、陈骏空闲之时,都会前往太学听讲,所以对于小猫也非常熟悉。
一把拉住了正要上前的陈骏,陈政喝道:“今晚叛军众多,吾虽然知晓子继之忠心,然而事关重大,还请子继莫要进入府邸。”
“尔等只需守在门外抵挡叛军,不多时高顺将军就会率领陷阵营杀过来。”
“不论何人,敢有靠近府邸者,杀无赦!”
陈骏却是不满的说道:“兄长既然知道子继忠心耿耿,为何不让他进来?”
陈政道:“汝休要再言,除非高顺将军领兵过来,不得放任何人进入府中!”
小猫闻言心中一凛,继而对于这位年少的世子更是刮目相待。
他躬身向陈政行了一礼,而后就指挥着学生军返身诛杀叛逆,再加上另外一彪学生军的到来,这些叛军已经成了瓮中之鳖。
陈骏看着外面的厮杀,对陈政说道:“兄长,小弟想要出去杀敌立功,不知可否?”
陈政却是斥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出去作战之事,休得再提!”
被严厉斥责了一顿,陈骏虽然有些跃跃欲试,却也不敢继续请战。
与此同时,分成十几队的陷阵营,已经在城中大开杀戒。
这些乌合之众组成的叛军,完全如同待宰羔羊一般,被杀得鬼哭狼嚎,节节败退。
有不少人更是忍受不住陷阵营的杀戮,居然丢掉武器跪地投降。然而面对他们的不是宽恕与俘虏,而是无情的屠戮。
一些惧怕陷阵营声威之人,妄图逃到城外去,却忽然发现城门口早已被关中军所占据。
但凡冲到城门口之人,都被无情斩杀。
当高顺带领三百人杀到陈府门口之时,这里战事已经接近了尾声,有高顺的到来,叛军更是如同秋风扫落叶一般,身首异处。
望着这些浴血奋战,一个个用崇拜眼神看着自己的学生,高顺向他们作了一揖,说道:“多诸位前来救援!”
学生们看着高顺这个名扬天下的大将,居然向他们行礼,都有些不知所措。
“高将军!”
就在此时,一道略显稚嫩的声音响起,却见陈政在甲士们的护卫下,从府中走了出来。
“见过世子!”
由于甲胄在身,高顺只能躬身向陈政行了一礼。
陈政伸了伸手,道:“今日多人叛乱,城中火光四起,还望将军早点领军平定叛乱,扑灭城中大火。”
高顺肃然领命,而后将千余学生军暂时编入麾下,就开始一面清理残留的叛军,一面四处救火。
夜色渐渐过去,旭日东升,朝霞漫天。
蒲坂城中喊杀之声越来越小,本来四处火起的城池,火光也都被扑灭了,叛乱也都被平息。
只是城内四处焦黑的房屋,以及尚且冒着青烟的木炭,还有街道上鲜红的血液,却述说着昨晚那场惨烈而声势浩大的叛乱。
战事停息,并不代表杀戮将会就此消失。
与之相反,今日蒲坂城四处戒严,高顺带领士卒们四处出击,一口气抓捕了两千余人。
这些人中有昨晚叛乱的漏网之鱼,更多却是那些叛乱首领的家眷。
自古以来,当权者对于造反之人从来都不会姑息。
哪怕他们家眷有可能是无辜之人,可是在他们造反失败的那一刻,这些人结局都已经定了下来。
当几千具尸体被摆在城外以后,整个蒲坂之乱终于落下了帷幕。
城墙之上,陈群望着变得破败不堪的蒲坂,心中很不是滋味,他喃喃自语:“一夜之间流血漂橹,这又是何必呢?”
第723章 小霸王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却说孙策得知曹操领兵攻打关中的消息以后,周瑜当即说道:“南荆之地,山川遍布,水路交通便利,我等若起水路大军西进,必定畅通无阻。”
“刘表此人好虚名而无大志,自诩为当世名士而目光短浅,其子品行恶劣而不能继承祖业。”
“与之相反,荆州之地百姓众多,物产丰饶,实乃天府之国,为天下英雄梦寐以求王霸之地是也。”
“今刘表派兵攻打武关,正是国内空虚之际,我等正当早日谋划以夺取荆州。”
“江夏之地粮草充足,太守黄祖却年老糊涂,财物匮乏,麾下众人更是尔虞我诈,追求私利,欺压苛求下级官吏与士卒,吏士心生怨恨。”
“江夏舟船战具年久失修,黄祖又不重视农耕,军纪混乱,境内百姓怨声载道。”
“主公若起水路大军攻之,江夏可定矣。江夏若克,明公即可乘胜向西占据楚关,再与陈文昭连横击破曹操、袁绍,天下两分不远矣!”
孙策闻言遂不再疑虑,率众攻入江夏,想要杀掉黄祖为父报仇。
却说孙策领水陆两军五万余人,麾下周瑜、鲁肃、太史慈、程普、韩当、黄盖、周泰、蒋钦、孙桓、陈武、凌统、董袭随军而行,浩浩荡荡杀奔荆州。
这一次,孙策是铁了心要拿下整个荆州。
水陆两军往前疾行,来到了江夏的入口处浔阳,却有斥候侦察到下雉城中早有重兵把守。
孙策得到消息以后,谓众人言:“黄祖素来狡猾,乃是刘表心腹爪牙,我等与荆州交恶,数次攻打江夏而不克,皆因黄祖之故也。”
“此次荆州空虚,诸君当奋死作战,定要杀了黄祖这厮!”
江东诸将闻言轰然应喏,人人士气高昂,个个杀气腾腾,恨不能早日杀入城中。
孙策见军心可用,不由心中暗喜。
却说细作传来消息,说孙策意欲兴兵攻打江夏,黄祖不敢有丝毫懈怠,急忙派遣麾下将领张硕为先锋大将,领兵驻守下雉县城。
下雉县城乃是长江边上的一座城池,扼守了江东西进荆州之水路要道,易守难攻。前番孙策数次攻打江夏,都未曾攻克下雉。
孙策领军进入下雉水域之后,只看见大江之上有铁索横亘,战船根本不能通过。
长江两旁更是修建了不少箭楼,上面驻扎着许多荆州兵,正拿着弓箭严阵以待。
孙策下令江东水军往前试探,却被挡在铁索下面,又被乱箭射了回来,尝试多次都未能功成,孙策只得下令大军暂且休兵。
建立水寨完毕以后,鲁肃急忙上前说道:“贼人以铁锁横江,又占据上游优势,再辅以两岸箭楼,想要攻克下雉恐非易事。”
孙策眉头紧皱,问道:“公瑾哪里去了?”
鲁肃道:“主公下令安营扎寨之时,公瑾已经率领一彪人马前往侦查地形。”
孙策揉了揉眉头,说道:“等公瑾回来,问问他有无破敌之策。”
没过多时周瑜领军回返,说道:“下雉防守严密,急切之间难以攻克,恐怕只能以步卒强攻了。”
黄祖能够屡次击溃江东军的进攻,绝对不是易与之辈,纵然他现在有些老迈昏庸,孙策想要轻易攻下江夏亦是非常困难。
鲁肃道:“若是强攻,先不说会损兵折将,假如在此地耽误事日太久,刘表召回攻打武关的荆州大军,却该如何是好。”
荆州实力不见得比江东差,甚至要强上一筹,孙策这次孤注一掷率领大军来攻,就是算定了荆州境内兵马不多。
假如刘表感受到了威胁,将大军全都召集回来,江东军再想攻克江夏,恐怕就会无比困难了。
孙策知道周瑜足智多谋,当即将目光放在他身上,有些期待的问道:“难道真的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轻易攻下下雉么。”
周瑜闻言沉默不语,过了许久忽然有人冲进来对周瑜说道:“将军,小人已经打听到了消息,由于江夏钱财稀缺,下雉守军很久都没有发军饷了。”
“这一次主公领兵来攻,不少下雉守军都不愿出城作战,贼将张硕再三保证,只要此战能立下战功,不仅可以补发以前的军饷,还会有额外赏赐。”
“正是因为这样,下雉守军军心才稳定了下来。”
如今江夏粮草众多,然而钱财却很少。
黄祖认为乱世之中粮草要远比钱财更重要,所以一旦有了财物,就会大量购买粮草。
这就使得江夏粮草堆积如山,财物却已经极度缺乏,就连士卒们军饷都难以发放。
周瑜听闻此言当即大喜过望,说道:“如此,下雉可破矣。”
却说下雉守军在张硕的威逼利诱下,这才鼓起士气想要杀敌立功领赏,而后获得以前官府欠他们的军饷。
然而等了几日都未见江东军有丝毫动静,张硕以及下雉守军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一日晚上,张硕正在城中巡视,忽然有人来报:“将军,斥候探听到消息,贼人趁着夜色悄悄用小舟在江中侦查。”
张硕闻言一惊,说道:“铁索可以拦下大船,可是只要小心谨慎,小舟却能够轻易通过。”
言毕,张硕道:“贼军有多少人马?”
那人道:“只有几十人!”
张硕道:“领军上前截杀,休要让他们过了横江铁索,侦察到我军虚实。”
那人犹豫了一下,说道:“贼人虽少,然而船中那员将领却是勇不可挡,上面士卒亦是个个精通水性,我军被杀了几十人,却根本没有办法将贼人拿下。”
张硕心中一惊,急忙问道:“何不派遣大船上前?”
那人答道:“有铁索在彼,大船根本不能通过。”
张硕拍了一下额头这才猛然想起,横江铁索不但阻拦了江东水军逆流而上,也把荆州水军南下的道路堵死了。
张硕再问:“敌军船上领军将领乃是何人?”
那人有些犹豫不定的说道:“许多人都说船上那人乃是江东之主孙策,小人却不知是真是假。”
张硕不可置信的说道:“你说什么?船上那员敌将乃是孙策!”
无外乎张硕有些不可置信,孙策身为江东之主,居然敢亲自领军前来侦查敌情,简直令人觉得非常不可思议。
在屋内来回走动了几次,张硕道:“江东孙策骁勇轻备,纵然船上真是其人也并不为怪。”
说到这里,他在心中暗暗想到:“如今士卒们军饷已经拖欠了许久,怨声载道。若此战能够生擒孙策,不但对我而言乃是大功一件,士卒们也可以拿到军饷。”
念及于此,张硕大声喝道:“拿我披挂过来,生擒孙策!”
却说张硕利欲熏心,想要领军生擒孙策,好立下盖世奇功。然而他毕竟乃是沙场宿将,否则也不会被黄祖派来镇守下雉了。
哪怕心中已经认定船中之人乃是孙策本人,张硕乘船来到江中以后,仍旧远远观察了一番。
张硕看清楚远处船上的那员将领,当即大喜过望,说道:“此人果真是孙策,今日定要将其生擒!”
“下战船,换小舟!”
荆州水军在张硕的指挥下,迅速放下了小舟,而后顺流而下往横江铁索那里杀去。
当然,由于横江铁索的存在,这些荆州水军都是乘坐小船过来,大江之上水流湍急,想要精确控制小舟也是非常困难。
孙策所在的那个小舟,在长江之上左冲右突,荆州军根本追不上去。
“火把灭了,火把灭了!”
张硕刚刚乘坐小舟杀了过来,忽然就听到了荆州水兵的喊声。
原来,孙策为了不让荆州水军很容易发现自己,居然将船上的火把熄灭了。
黑夜之中,没有了火把照明,想要在大江上找到孙策那艘小舟,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张硕生怕孙策逃跑,急忙乘着小舟冲了过来。他定眼望去,看见了一个模糊的船影。
“贼首就在那里,冲上去!”
张硕站在船头,举着火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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