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祥的心猛地一沉,出什么事了?到底出什么事了?不知不觉她扑在国师胸前的双手已经紧紧揪住他的衣襟,恨不能把那里掏个窟窿出来好让她看看对面发生了什么。
国师带着她站定,耳边突然传来他轻柔的声音:“站着别动。”
吉祥登时愣住,眼前又一花,国师揪开她的手已经反身回去,奇怪的是双脚极少占地。两步返回床边,一个漂亮的悬空翻似乎从地上捞起了什么东西,又一脚蹬在桌子上反弹到蜗牛面前。
蜗牛似乎看到国师毫发无伤的站在他面前才长长的松了口气,脸上不禁扬起自豪的笑容,脱口道:“还是先生厉害。”
吉祥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不知郑思浩一口吐了多少血,但那血喷的哪哪都是,就算只有一滴血沫子喷到的地方也竟然“滋滋”的冒着白烟,被喷的东西瞬间腐成黑的了。
吉祥一阵阵滴冷汗,这到底是什么毒?这么狠?所有人都不禁为吉祥捏了把冷汗,金俊逸更是恨的牙根直痒痒,看来皇后对她的恨已经不是她死了就能解恨的。
“咦?”
众人一声惊奇,吉祥回神目光又落在国师手上,是那只冰山寒蟾,现在已经恢复刚开始的剔透小巧,乖巧的趴在国师手上睡大觉,国师将小东西放回竹罐子。
这时郑丹红想上前去看看已经昏死过去的郑思浩,脚还没迈出去,国师淡定的声音又响起:“别动。”
“可我哥他……”
郑丹红看郑思浩已经安静的躺在床上,虽然还没醒,但安详的表情和平静起伏的胸膛证明他只是累的睡着了。便放下了一颗高悬的心。
国师一边收着竹罐一边道:“毒已经基本稳定了,他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听他这句话吉祥还不容易定下来的心又提起来。
“什么叫……基本稳定?”显然郑丹红也听出了敏感字眼。
国师拿着蜗牛递上来的方巾仔细的擦着手,冷淡的道:“这种毒叫神殇,毒性奇强无比,毒王莫忘寒研制出此毒之后,却在解毒时被解药毒死,至今此毒无人能解,因为没人敢研制解药。”
他淡淡说完,吉祥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双腿一软,回手扶住身后的椅子才站得稳,紧紧扣着扶手的手指泛起骨节白。
郑丹红那边哭声已经响起:“不会的!怎么会这样啊!难道真的没救了吗?求求你救救我哥!求求你……”
郑丹红已经扑到国师身边,双手不自禁的握住他一只胳膊,国师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不着痕迹的脱开她的手。
“虽说此毒无解,但两年前曾有人治愈过,长公主,您可以去找贵国的洛王爷。”
听到这个词吉祥心里咯噔一下,涣散的眼神不禁有丝晃动。
“云洛?真的?云洛可以救我哥哥?”
“这个老夫并不知详情。”
不管怎样,还是有一丝希望的,郑丹红激动的双眼发亮,转头就奔出房间,想必是联系刘云洛去了,吉祥也缓缓的舒口气,毕竟有解毒成功的先例,但刘云洛肯救郑思浩吗?
郑思浩这个太子是他成功的一大绊脚石,他巴不得郑思浩出些意外,这样就省了他的手段了,如果郑思浩是在金国出意外的。那他就撇的更清了,吉祥总觉得这件事中有哪里不对,但细一想又开始晕头转向了。
这边她这么纠结着,那边国师淡声吩咐道:“蜗牛,清理这里。”
蜗牛也只是回了个是,对于干这种拖地擦桌子的粗活并没有怨言,毕竟那些喷出来的血仍是剧毒,人的皮肤碰之即会中毒,即刻丧命。
吉祥的余光中看见国师回头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那种眼神里充满了探寻和陌生,令吉祥心中一紧,他的深瞳似乎能探知人的灵魂,让她没有安全感。
国师走后吉祥赶走了所有人,金俊逸早屁颠屁颠的跟国师跑了,对于他来说郑国太子的命没有冰山寒蟾的吸引力大。看吉祥还站在国师拥她站的地方出神,蜗牛轻功一闪,飞身落在她面前。
比刚才恭敬的道:“殿下,请回去吧,在下要趁快收拾这里。”
看着面前蜗牛还很稚嫩的样子,配上他正经的口气,让吉祥一下想到了什么,就没听见他的话,只是怔怔中。
蜗牛见吉祥只是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看。以为她害怕了,轻咳了一声道:“如若殿下不觉得冒犯,蜗牛可以带殿下过去。”
这里离门口的安全地带只有几步的距离,但这中间的所有地面桌子都被喷上了污血,不懂轻功或轻功不好的人可能因此丧命的,这时门口进来一个人,是上官落阳,见到他吉祥又想起了什么,眼前不禁一亮。
快声道:“不用了。”
然后提起内力,轻身飞起,身法与速度丝毫不亚于国师。看的蜗牛不禁有些无语,也跟着她身后落在门口。到了门口吉祥就拽起了上官走。
“跟我走。”
上官还没缓过神来,就被吉祥拽走了,蜗牛看着他俩越来越快的身影,不禁叹口气,喃喃道:“公子啊,比何苦呢?”,又看见门口的李琦和白汉森,立马正色假装刚才什么也没说。
近卫三人不放心把太子一个人留给蜗牛,留下李琦和白汉森帮蜗牛清理这里,实则是提放,张龙华随郑丹红走了,蜗牛明白他们心里的道道,但是也由着他们去了。
“殿下,这么急要去哪?”
“去大王府,快!”
说这话,吉祥脚下不禁带出风,竟用了轻功步,见她这么急,上官也展开轻功,二人不用车辇,先回东宫换了身轻便的常服,拿了太子令牌,一路狂奔到宫门口。
不出吉祥所料,现在朝堂上一片混乱,皇后在朝堂上的一干党羽已经尽数被泰景帝用借口扣在了乾元殿。
金俊逸自然没闲着,用吉祥给他的名单,以彻查宫内奸细的名义将皇后安插在各宫各殿的钉子一一拔除。
众位大臣被泰景帝请进了祈年殿,美其名曰为大金祈福,实则是扣着他们不许出宫。
后宫也是一阵骚动,皇后的根须在后宫这么多年,一旦被拔除会牵扯很多后妃和前臣的利益,结果后宫今日也是禁足一日。
民间流坊感觉到了象征中心的皇宫的变化,虽然表面仍是平静无波,但禁军守卫似乎全数出动了一样,戒备森严的令人头晕目眩,连王府派来接郡主回府的马车也被隔出好远。
现在整个皇宫的状态就是许进不许出。这些都是按吉祥的安排办的。当然,这条命令只不适用于她和皇上。
她拿了令牌很顺利的出宫,在京城纵马飞奔实在不方便,还不如双腿来的快,二人飞檐走壁,以直线的路径朝大王府而去,到了王府门口,双脚占地吉祥险些瘫下去,被赶上来的上官一把抱住。
“你怎么样?”上官抱着她心疼的问。
刚才的惊吓,伤心,大起大落的心情已经让她心力交瘁,又不顾休息过度运功疾奔,使吉祥的真气有些受损,有些气虚,惨白的脸色神情迷离,额头沁着薄薄的汗。
但她明白现在不是倒下的时候,强打起精神站稳了,抬头看看大王府的朱漆琉璃大门,门口的石狮子此刻也显得有些凝重。
京城内各个王府多接到宫中密令,大门紧闭,不许进出。
大王府门口戒备森严,侍卫一半是宫里的,一半是王府的金盾侍卫,以整个王府稳如泰山的架势来看,金艳的病好的差不多了,幸亏她因为生病没有出席纸鸢大赛,否则也被扣在宫里了,有她在大王府才能气定神闲成这个样子。
精彩长评和番外 第一百二十一章:一切乱套
第一百二十一章:一切乱套
吉祥缓了一会,走上台阶。门口的侍卫都认识这两位的身份,打开大门放行。
“平身。”
随口叫了起吉祥就几步走进大门,左右瞅瞅,她必须赶紧找到吴雁,也许江湖第一大门派夜燕门可以救郑思浩一命,想着就朝上次送吴雁来养伤时住的望乡居走去,上官一路匆匆跟在她旁边。
走到半途碰上火急火燎赶来的大管家:“大小姐!大小姐您回来怎么不事先说一声?”
金伯说着就拦在吉祥面前,笑容慈祥地对她说。金伯是王府的老人,忠诚老实又不乏精明,金艳一直仰仗他的帮忙,金玉以前也十分敬重这位为王府付出一生的老管家。
吉祥急着去见吴雁,不想跟金伯耽误时间,往前又走了两步同时道:“金伯,宫里情况紧急,办完事再回来陪你说话。”
“宫里的情况怎么样啊?”
金伯也退了两步仍是拦在她面前,上官看出些端倪,有些皱眉,吉祥看出他受命拦住自己的架势,索性站着不动了,一双雪亮的眼睛直直的盯着金伯。
“金伯,府里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金伯一愣。神情闪过一丝异样,又满脸堆笑的道:“宫里出了那么大的事,咱们王府当然是大门紧闭,能出什么事?再说……”
他正打算说些长的话题,吉祥已经飞身跃过他直奔望乡居,上官早等不及了,上手拉着吉祥带她。
“诶?大小姐!大姑爷!等等……”
金伯算是王府中唯一不懂武功的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二人飞身离开,他在后面年龄一大把了也要追。
“大小姐……您等等……”
没走多远又被急急赶来的金艳拦住:“姐姐?!”
她的一声叫出来,吉祥只觉得四肢一阵发麻,内力提不起来,显然上官输给她的内力也瞬间减弱,就像中了化功香的感觉,上官只能带吉祥下来,吉祥站定。
“艳儿。”
她强提起力气,不让金艳瞧出任何异样,上官略带深意地瞧着赶过来的金艳,表情里有一丝探寻和不可思议‘
众所周知金艳自小体弱,丝毫不会武功,但刚才那一声却极像失传很久的透魂音,能让正运功的人瞬间自断经脉,轻者走火入魔,内力全无,重者自断经脉而死,显然她刚刚只用了不到十分之一的内力,目的只是拦住他们。
对于这些吉祥一点不知道,只能感觉到自金艳喊出那一声姐姐之后身体就一点力气没有。很难受,也多了一丝戒备,没想到金艳上来就哭了,一边哭一边悲伤地扑在吉祥的肩膀。
“姐!你没事吧,听了早上的消息我都快吓死了!”
吉祥笑笑:“没事。”
说话间不禁愣住了,从金艳握住的肩膀处传来麻酥酥的感觉,瞬间走遍全身,像是被人抓住了心神一样无法动弹。
上官笑着拉开金艳,道:“二郡主放心,殿下一切安好,王府中有受到影响吗?”
直到上官将金艳拉开,吉祥才猛吸一口气,回过神,刚才怎么了?金艳拭拭泪,握着上官的手腕。
“王府还算平静,姐姐姐夫可以放心。”
上官笑着往吉祥身边不着痕迹的挪了挪,笑道:“艳儿果然还和小时候一样聪明。”
得到上官的夸奖金艳一阵开心,笑的更加明媚对吉祥道:“姐姐,来王府为何不去艳阳天找我?”
吉祥微笑,很宠爱地拉住金艳的双手,不让她碰上官。因为上官现在脸色很不好。
笑道:“艳儿,姐姐还有事,吴公子呢?”
她知道吴雁肯定出事了,要不然也不会那么多人拦着她去望乡居,今天的大王府到处充满了诡异,金艳刚才的表现太过孟浪,前一秒哭的很悲伤,下一秒却可以笑的那么灿烂,而且这个金艳会武功,难道是她不知道,其实金艳会武功的?
金艳一听又抹起了眼泪:“姐,我还没来得及通知你,吴公子他……”
吉祥心里咯噔一下,脚下一轻,就朝望乡居走去。
“诶?姐……”
金艳小跑着跟上,上官望着金艳的背影,攥紧拳头,刚才吉祥并不知道暗藏在金艳和上官之间的波涛汹涌,金艳握着上官的手腕,扣紧了他的脉门试探他体内还剩多少内力,上官努力提起内力,用经脉逆冲顶起丹田气,内力浑厚的样子,拼力让说话的语气平静如常,这才骗过了金艳,但可能吉祥的内力受损没能瞒过她,他想着就快步跟上她们。
进了望乡居,吉祥一下傻眼了,心里猛的一沉。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见屋里没有一个人,只有一张大床上平静的躺着一个人,他的脸色泛着白,并不是死人的青色,但毫无呼吸的样子,沉静的样子,让吉祥心里一阵阵抽搐。
“吴雁?”
她低低的唤一声,快步走过去,金艳紧随而至,带着哭腔走到床边。
“姐,我已经尽力了,只能救成这样了,王府医说只能每天用药物维持他现在的样子,但我会接着找名医给他医治的,我不相信吴大哥就一直这样了……”
说到这她说不下去了,咬着下唇擦泪,吉祥现在的心疼的都要碎了,到底是她哪个环节算错了?到底是哪儿?
“吴雁?吴雁……”
她缓缓伸手摸着吴雁冰凉的俊脸,以前这张脸上总是灿烂的表情和吃瘪的表情,现在怎么就能这样死气沉沉的?
“吴雁……用你的心跳告诉吉老弟,你还活着……”
她的泪眼朦胧了双眼,缓缓趴在吴雁的胸膛上,这里有微微的心跳声。就像以前活蹦乱跳的吴雁身前身后的叫她吉老弟,她的表情一滞,扑在吴雁身上放声大哭,心里的那片温暖越来越荒凉,忽然喉咙一暖,一口甜腥喷出来,正这时上官奔进来。
“姐姐!”
“玉儿!”
二人几乎同时上前扶起吉祥,上官皱着眉看了一眼床上的吴雁,眼里的忧急和愤怒一闪而过,他扶住吉祥道:“二郡主,今天殿下累了。属下先扶殿下回宫,这位朋友就拜托郡主了。”
金艳担心地扶住吉祥的另一边胳膊,吉祥一个不稳,瘫软下去,上官心急手快一把抄起吉祥抱在怀里。
“姐!你怎么样?要不先留在王府休息一下吧。”
上官感觉到半昏迷的吉祥在他怀里掐了一下,笑道:“谢郡主,现在宫里是非常时期,就算是殿下也不宜出宫太久,也免得给王府带来麻烦。”
金艳担心焦急的要命,轻咬着下唇道:“可是姐姐……好吧,姐夫好生照顾姐姐。”
说着已经落下泪来,上官点点头,回头看了一眼孤零零躺在那里的吴雁,心里一阵酸,抱紧吉祥走了,他们平静的上了王府派来的马车,在金艳的目送下往宫里疾奔。
车行至半途,车夫只觉得后劲一麻,便啥也不知道了,上官将车夫绑了甩进车里,抱出吉祥朝树林飞去,吉祥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似乎越来越沉,上官抱着似乎越来越吃力了,突然上官一口鲜血喷在吉祥胸前。
“上官!你怎么样?!”
吉祥现在不能动真气,只能任凭上官抱着自己跌撞地下落,马上两人就要摔下来了,上官使力转个身子,吉祥就砸在了上官牌肉垫子上,落了地吉祥立马翻身抱起上官。
“上官!你怎么样?上官!”
看着双眼紧闭的上官,吉祥真的后悔不自量力跟命运斗了,人是斗不过天的,想要改变自己的命运就要付出惨痛的代价,她紧紧抱着上官,急的就要哭出来 。
“上官,你醒醒啊……”
“别摇了……都被你砸出内伤了,休息一会不行啊!”
吉祥心里大松了一口气,虽然知道上官是故作轻松让自己放心。但只要他说话了就好。
“上官,你怎么吐血了呢?”
她到现在也没看明白上官的身体不比她好哪去,他们一起受了透魂音的内伤,上官又拼力和金艳进行了较量,能站稳已属强撑为了尽快离开金艳的监视,又抱着吉祥强行运功,才吐了血。
上官虚弱的地靠在大树上擦了擦嘴角道:“没关系,这点小伤死不了。”
吉祥也伤的不轻,靠在他对面的大树上喘口气,上官幽幽的声音从对面传来:“以后要提防金艳,她不简单。”
“嗯。”
吉祥早已确认金艳又问题,现在她的心里很乱,极乱,一点头绪理不出来。
“刚才床上那个人有没有反应?”上官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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