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王旭苦笑了一声,顿时大声说道:“周智,他们听不懂这么委婉的!要直接些,必要的话可以解释一下,今天任你发挥!”
“噢!知道啦!”闻言周智顿时一拍脑袋,大声应了一句后,立刻便转过了头,噼里啪啦就骂了起来……
第一百二十五章 攻城之策
以周智那说话的语速,外加连骂带解释,还配合其手舞足蹈的肢体表达。差点就没把王旭和徐淑给乐翻,特别是周智对于某些字的时候,更是经典到极致。王旭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人体器官还可以那么解释……
不过王旭身为主将,尽管独自都乐得有些抽筋,但还是不得不强自控制自己,假意没有听到,而且还满脸严肃。但徐淑可就没这限制了,在马上捂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合,时不时地还要擦一下泪水。而兵士们也是听得不时哄笑,而且仿似对周智这种闻所未闻的骂人之法极为感兴趣。
倒是身为将领的徐晃和韩猛有些不怎么自在,两人多少也是这个时代读过书的人,所以对这种粗俗而恶劣的语言就有点难以接受了。周智身后的韩猛还好些,没徐晃那么重礼节,反正不是骂他,管不着!倒是徐晃在听了半晌后,却是忍不住回过头来,迟疑一番后,却是对着王旭说道:“将军,周智这番骂语实在有些违背礼仪伦常,如果传了出去,将来会不会影响将军的名望?”
可听到徐晃这话,王旭却是狡黠地一笑,露出了满脸好奇的神色:“咦?什么骂语?我怎么没有听到?我不是和你在商量军国大事吗?你说周智骂出了违背礼仪伦常的话?嗯……他这个人是有点粗俗,既然你提出来了,改天我一定要在军议的时候大声训斥几句,压一压不正之风!不过你别说,周智骂人我也曾见识过,很少有人能受得了。”
眼见王旭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这番无奈的话来,徐晃顿时目瞪口呆,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但明白了王旭话中的意思后,却又是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倒也没有再多说了。毕竟他也不是那些文人儒生,对这种事也不是太过在意。当然,前提是被骂的人不是他,要不然铁定是当场就抡起那柄几十斤中的斧头杀出去了。
周智这番骂人的效果确实是非常显著的,城头上的黄巾将领和士卒们一个个全是面色铁青,青筋暴露,已经气到了极点。不要说他们是古人,就算是后世长年经历口水战的人,在当着无数兵士的面被骂那么歹毒,也必定暴跳如雷。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便有人实在忍不住了,顾不得张角下的军令。先是城门在王旭等人的注视中缓缓打开了一半,随后便有数百骑兵从城门涌出,迅速列开了阵势。为首两将也是很快奔到阵前,其中一个手持长矛,长相粗狂,颌下胡须浓密的将领,更是毫不停留地拍马来到两军之间,长矛斜指周智,怒声喝道:“我乃杜远,无耻小儿可敢出来一决死战?”
见敌将真的被逼了出来,王旭身旁的徐晃刹那间便把什么名声全抛到了九霄云外,哪还管对方是找骂人者,猛地一拍马臀,一把拔出倒cha在地上的大斧便往前冲。
不过他行动还是慢了一步,前方的韩猛离得更近,此刻已是闷声杀出,单骑飞奔间转眼及至。而那杜远也是不慢,怒吼一声便挥矛迎上!而眼见两人冲出,两军后方的军鼓手立刻便敲击起来,军士们也是齐声呐喊,为主将助威。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杀!杀!杀!杀!”
但如此振奋人心的一幕却并没能持续多久,韩猛的黑铁枪,势大力沉,在两马相交的第一合之时,便已将杜远的长矛震得险些脱手。杜远心中大骇,眼见不敌,就欲回身逃窜。但此刻他已经冲到了韩猛身后,远离本阵,韩猛如何能让他走脱?顿时调转马头阻截,斜里冲了过去,阻住杜远归路。两马飞奔交斗,烟尘漫天,可惜不过五招,众人便听到杜远一声惨叫,随后滚落马背,已是被韩猛一枪刺死。
而此刻,第一通鼓都还未成势,便已经戛然而止,全场瞬间变得鸦雀无声。片刻之后,汉军声势陡然暴涨,军士齐声欢呼。而在城门口压阵的那位黄巾将领却已是被韩猛吓破了胆,带着几百骑兵火速往城内跑去。
见状,王旭倒也没有挥军追杀,毕竟城头还有无数弓箭手在压阵,冲过去死伤大不说,而且城门也会在冲到之前关起来。但也是忍不住拍马来到阵前,喜笑颜开地对着城墙上的黄巾喝道:“我汉朝猛将如云,谋士如雨,如今兵临城下,你等困守孤城已是强弩之末。我皇恩泽四方,目前已是诏令天下,只要你等缴械投降,一概既往不咎!汝等何不早降?”
不过王旭的话音却并没有人响应,而且黄巾将士也是纷纷面有怒色,只不过摄于刚才韩猛力斩杜远之威,无人回话。但王旭也不在意,细细观察了一番广宗城墙后,便笑着转头道:“收兵回营!”
说完,王旭便与徐晃等人亲自押后,带着五千先锋骑兵缓缓退回营地。待他们达到时,大军的营帐已经安置地差不多了,宗员更是带着军中诸将在帐外列阵迎接凯旋的先锋部队。而韩猛首战力斩杜远的事情,也让本就士气高涨的士卒们兴奋异常。
王旭虽然也很喜悦,但还是很快冷静下来,并迅速召集众将前往中军大帐议事。
微笑着示意厅中众将安静下来后,王旭便立刻开口道:“韩猛今日斩将杀敌,助我军威,确实是非常令人高兴的事情,但并不值得大家松懈。”说着,王旭脸色也是逐渐严肃起来,一一看过众将后,才又接道:“诸位也都知道,广宗与鸡泽、广平等地不同,乃是巨鹿郡仅次于郡府廮陶城的大城,比起巨鹿前郡府巨鹿县还要大上不少。城高郭厚,城防设施也甚是完备,在加上这近一年来张角的苦心经营,已是一座坚城。如今我军威虽盛,又占据绝对的优势,但要想攻取却仍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知道诸位有没有什么好的想法?”
话音刚落,坐在大厅左侧末尾,今日又刚立功勋的韩猛便大声拱手道:“主公,广宗城墙虽然高厚,但我等也有足够的攻城器械,强行登城并不困难。末将愿为攻城卒,必然拿下城头,为大军铺平道路。”
“呵呵!”王旭对着韩猛温和地笑了笑,但嘴中却是否决道:“韩猛,你莫要轻视广宗城的黄巾。虽然我们已经占据了足够的优势,但是要想强取广宗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此番已是最终的决战,我希望能万无一失。所以希望大家能多多提出一些能有助于我们攻城的建议。”
闻言,厅中众将顿时陷入沉思之中。良久,眼见众人没有结果,王旭正想转头询问独坐于宗员身后的沮授时,徐晃却是突然开口道:“将军,我倒是有一个想法。”
“噢?什么想法?”见沉稳的徐晃率先开口,王旭顿时便露出了喜色。徐晃和高顺一样不太多话,但是他与高顺不同的是,他沉稳中却每每喜欢剑走偏锋,很多时候能有与众不同的观点。平日里多见于实际战阵之上,这种情况提出建议还是首次。
而徐晃也没有迟疑,立刻便拱手回道:“将军,单纯的强攻损失确实不小,但我们可以先日日叫战,鼓声齐鸣,然后封锁整个广宗。并趁机从外围挖掘一条通往城中的地道,待时机成熟,先正面强攻,然后选精锐将士从地道中杀入城内,里应外合之下,应该有更好的效果。”
“不可!”徐晃话刚说完,独自安坐在宗员身后的沮授却是陡然站了起来。随即便对着王旭拱手道:“将军,此法本是攻城妙计,可现在却不适用。”
“为何不适用?”王旭顿时奇怪地问道,厅中众将也都齐齐望向了沮授。其实王旭心里是很赞同这个攻城方式的,因为历史上有很多成功的战例。
面对众人的目光,沮授也不惊慌,从容地开口道:“将军,你们可能不了解张角,论治国安邦的韬略他算是下等人才,论军事战阵他算是中等人才,但是论起奇ying技巧他却是上等人才。本来他当年曾被举荐为孝廉,只可惜考核不过关,所以被遣回家中。但此人后来曾得到世外高人所赠一书,名《太平要术》,皆是奇ying技巧,自此便不修正途,专研此道。也因此后来才升起邪心,妖言惑众,并以技法相辅助而得到很多人的支持,世人则把其称之为仙术。而这技法中有一篇便专是记载此类旁门之法,如若我等挖掘地道,有任何动静必然瞒不过对方的,到时无论用水灌,以烟熏,掘土埋还是其它各种方法,我等岂不是损兵折将?”
说着,沮授顿了顿,认真的看了厅中众将一眼后,又接道:“再说,广宗城乃是战略要地,我为冀州别驾时曾探查过,这里的城墙下每隔一段便有测出地下动静的水缸,乃是专为这种情况而设,如今我们前去岂不是自取败亡?所以,此等技巧需在特殊情况下方能使用。”
众将之中也有不少是明白其中道理的,此刻沮授一说,顿时便纷纷点头。王旭自然也知道,这一世的幼年他可是在王谚书房里看了不少古代学说,其中《墨子·备穴》中可是极为系统的描述过地道战的。所以,忍不住地叹了口气后,王旭也只能暗叹倒霉。像广宗这样一个内地的城市设置什么测地水缸嘛,真是让人头疼!而且连《太平要术》都出来了,等破了黄巾定要想办法抢来看看。
就在王旭胡思乱想的时候,沮授沉凝了半晌,却是突然开口道:“其实在下倒是有一计,或许可以破张角!”
第一百二十六章 沮授之谋
听到沮授这话,王旭顿时大喜,急忙问道:“公与有何妙计破城?请速教我!”
闻言,沮授对着王旭笑了笑,但却是摇头道:“下官这办法或许可以破敌,但却并不是指可以破城!”
王旭先是一愣,但随后便反应过来,惊奇地问道:“公与莫非还有办法可以让张角出城迎战?”说着,自己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地摇了摇头道:“这个不太可能吧!犹豫张角去年和今年的收刮,广宗城内粮食物资齐备,足够黄巾使用很久,没有能逼其不得不战的理由,所以应该不可能大规模出城迎战吧。按其想法应该是待我军日久不能下,而士卒疲敝,朝廷失去耐心,或者由于长久征战而使得后方补给出现困难的时候才寻机负隅顽抗才对。”
听到这番话,沮授却并没有露出任何急迫之色,反而微微笑道:“将军,虽说大军确实是以粮草物资等为最重,而如今我们又没有办法利用这一点来打击对方,但将军何必拘泥于广宗城呢?何不寻机破除黄巾主力,只要东面的清河国,也就是现在的甘陵国内黄巾主力一破,那时候我们与皇甫将军合军,围张角于广宗孤城,其焉有活路?”
这话一出,王旭顿时反应过来,猛地一拍额头,失声笑道:“若非公与提醒,我竟然局限于此,不知公与为何之前不曾相告?枉费我大军如此周折,建造了那么多攻城器械。”
“将军此言差矣!”说着,沮授皱眉想了想,又是张口接道:“攻城器械必须打造,不然此计也是难以实施!”
“噢?为何?”
沮授此时也不再卖关子,皱眉理了理思绪,便站了起来道:“将军,如若我等一开始就不造如此众多的攻城器械,广宗城内的黄巾就无须像现在这般谨慎,丝毫不敢动弹。到时即便我等施计前往甘陵国破敌也是落于下策,因为广宗城将没有任何压力,随时可以增援东面,反而使得黄巾两军彼此策应的目的达成。”
沮授这么一提点,王旭顿时明白了其中深意。当即不由点头道:“嗯!确实如此,到时候广宗甚至可以切断我军退路,让我等进退不得,而且还可反过来攻打我曲周、广平等地,倒是我疏忽了。那不知现在我等又该如何破敌呢?”
闻言,沮授锊了锊自己颌下清须,微笑着看了众将一眼,这才接道:“广宗城东数里外就是清河,清河国的名称也是因此河而来,直到恒帝年间才更名为甘陵国。而此河中游流经广宗一段又称盘河,乃是巨鹿郡与甘陵国的交界处,此河河面宽阔,水流颇深,这一段若要渡河,除了乘船以外,便只有依靠广宗城东那一座大桥,名为界桥。所以,我们可以率领精锐马步兵一万人,绕过广宗城,前往界桥东面屯驻,彻底切断广宗与甘陵国主力黄巾的联系,并且随时可以切断甘陵国黄巾的北方补给线。到时,东部黄巾挥手间便可被皇甫将军破灭,若是广宗黄巾出城解围,我们难道还没有击败他的方法吗?”
“哈哈哈哈……此计实在大妙啊!”听完沮授的话,王旭顿时兴奋起来,这计谋虽然算不上奇,但却是打到了关键之处,逼得黄巾不得不一决死战。想到这些,略为思考一番后,王旭再不迟疑,当即大声喝道:“徐晃,赵睿何在!”
“末将在。”
“令你二人连夜率领马步兵一万前往界桥以东屯驻,务必要切断东边甘陵国内黄巾的北方补给线,同时小心广宗黄巾的突袭。随时与我大军保持联络。”
“诺!”
见两人郑重地拱手应命,手握令箭的王旭又忍不住叮嘱道:“两位,此举事关我大军生死存亡,你们切记要小心行事!”
闻言,两人对望了一眼,却是没有丝毫迟疑地朗声回道:“我等必不负将军所望。”
“好!现在天已经入夜,你们下去点齐军士,饱食一顿后便带军出发吧!”说着,王旭也不再啰嗦,当即把手中令箭扔了出去。
随着大计已定,王旭安排好剩余数位将领各自的任务后,便宣布解散了。但他却直到深夜也没能睡着,当徐晃派人传令说他们已经安全抵达并立下营帐时,他才松了口气。巡视了一番军营,便休息去了。
第二日,当广宗城黄巾一夜之间醒来,突然得到探报,发现东面的徐晃大军时,顿时大急。不过没等他们有思虑的时间,王旭就已经带兵来到城下叫战,一副誓死决战的架势。
这样的局面仅仅持续了三天,东面战线便取得了突破xing进展。由于东线黄巾大营中粮草尚不是急缺,徐晃眼见一时无法威胁到对方,担心拖下去会有时变。所以当所有人都认为他会死死扼住东面黄巾粮道不动的时候,剑走偏锋,在第三天空设虚营,并与凌晨时分突然率领精骑奔袭数十里,劫掠黄巾后营,以勇武之力破坏烧毁大批黄巾的粮草物资。随后也不缠斗,立刻遁走。
此举顿时打破了两军对垒的僵局,得知这一战报后,皇甫嵩当机立断,率领朝廷主力间歇xing发动强攻,东面黄巾一时间人心惶惶,士气低落到了极点。随后,徐晃三度识破黄巾伪装,将其北方偷偷运往前线的粮草尽数劫掠。
而王旭也不含糊,虽然兵少,但却日夜监视广宗动静,死死压住了广宗城内黄巾。其两次意欲夜间出动,偷袭东面徐晃,都被王旭大张旗鼓地做出攻城之势吓到,刚出城不久便火速撤回城内,不敢妄动。毕竟王旭的攻城器械也不是摆设。
但王旭并没有因此而高兴,因为他突然发现,很久都没有听到张烈的消息了,实在太过古怪。而且似乎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一般,可惜因为过于繁忙,也无心去思考太多。
直到第八天的时候,张靖突然的随口一问,让王旭彻底吓傻了。“老大,好奇怪,按我对张烈的了解,他不可能就这么沉寂下去才对。他还有我当初为他搞的重装骑兵没有出动,也不知道去哪儿了。当初我记得是在广宗北边的啊!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