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叙早前担心那一万将士的安危,也追在其后,见到败兵时,急忙上前相救,却没想那向存被杀破了胆,不但未及时喝令士卒散开,也未趁势回击,反而直直带着败兵冲向本阵,顷刻间让本方军势大乱,江东精兵尾随着他们,杀入混乱的阵中,很快冲溃了黄叙的兵马。太史慈率部继续追杀,势如破竹,直至冲破整个东大营,将营帐物资尽皆付之一炬!”
“诸葛孔明早前见有人贪功冒进,黄叙欲前往救援时,便竭力劝阻,让其放弃那支兵马,可惜没能劝住,他心知大事不妙,独自策马奔往中路大营,告知赵云。”
“赵云得知前后,亲自率兵救援东大营,同时令庞统、杨怀、邓贤率兵五千,火速返回后方洭浦关,避免江东袭取大军后路。可惜为时已晚,周瑜早在攻破东大营前,便已经令祖茂、吕蒙携带钩梯驰往洭浦关。”
“洭浦关守将王威仅三千人留守,又毫无防备,祖茂、吕蒙黎明前诡秘袭关,关内守兵大多还在睡梦中,仅少数人值夜,不过半个时辰便沦陷,守将王威力战被俘!”
“庞统、杨怀、邓贤等人率军赶至时,洭浦关刚刚沦陷,幸得庞统集中生智,立刻命少部兵士把旗帜弄残破,往身上抹污泥,佯装成败军退往洭浦关,大叫开门,等吕蒙、祖茂现身,又作出惊骇无奈般模样,跪地诈降。”
“此时,本来就有很多降兵四散奔逃,祖茂和吕蒙见他们主动放下兵器,跪地请降,并未疑心,命人打开关门,欲押送进关。此时,伪装成败兵的杨怀刚好趁势夺取城门,死死守住,躲藏在远处的邓贤,则率领大军蜂拥杀至。”
“祖茂、吕蒙等中计,兵士又疲敝至极,难以抵挡,交战没多久,便匆忙一把火将关内粮草物资烧掉,随后二人率领少数亲卫突围,但庞统早已关上南方城门,其只得从尚未被占据的北门突围而出,逃到了荆南境内,就此失去踪迹,目前荆南贼曹已经大范围出动,全面搜索二人行踪。”
“与此同时,赵云救援东大营败兵,与太史慈部激战一个时辰后,也都各自收兵回营。此役,青龙军团损失不小,东路失守,赵云被迫退兵五十里,好在因为诸葛孔明与庞士元的努力,也给江东造成损伤,并夺回洭浦关,不然后路断绝,不堪设想。”
“只可惜大军囤积在洭浦关的粮草物资却是尽毁,如今军中携带的粮食,加上桂阳太守公仇称紧急调拨粮食相助,也仅仅只够支撑半月,目前,长沙太守刘阖,零陵太守庞季也已经紧急调拨粮草。”
“荆南各郡府库的粮食绝大部分都上缴襄阳,存粮不多,再加上如今临近秋收时节,更没多少,绝对无法持续供给!”王旭铁青着脸,声音冷得让人心寒。
“文聘,待朝议过后,即刻安排押送粮食物资,要快!”
“诺!”文聘只有一只右臂,无法行礼,便拍了拍胸膛。
此时,厅内文武静的可怕,刚才郭嘉声情并茂地将交州战况描绘出来,显然是为了更清晰地让王旭知晓,从而做出更正确的决断。
可如此也使得众人如身临其境,仿似亲身经历了那场战役,显得有些沉重。
好久之后,王旭才深吸口气,冷声打破沉默:“向存现在何处?”
“如今已被赵云羁押,准备送回襄阳受审!”郭嘉回说。
“不用了,前线遭遇此败,必须稳定军心。”王旭淡漠地说着,猛然挥挥大袖:“传令赵云,告知向存,他过往的功绩记录在案,其家眷由朝中妥善安置!其交州一役,擅自进军,不听号令,导致大军陷入危局,损失惨重,按军法……”
王旭说到这里,心中微有些不忍,向存本是刘璋旧将,当初平定益州时,曾与众将共同引兵归附,这些年也算兢兢业业,积功不小,可今日的祸却真的闯大了,没有选择。
半晌之后,他还是以无限坚定的语气,缓缓接道:“按军法,斩!”
郭嘉长舒口气,他还真怕王旭手软,如今前线士气大跌,若再不斩杀犯串人,那可就真的会怨声载道,彻底失去战心,班师回朝,不用打什么仗了。
可众人还没来得及松口气,王旭的声音却是再度响起:“传令,坚志将军黄叙,不听谏言,间接导致交州之败,本当革职查办,但念其乃是心忧将士安危,爱惜兵将性命,便降职三级,罚俸一年,但暂代原职,待战事平息后再行定夺。”
“诸葛亮、庞统!精于谋略,通于急变,大军将倾之际,力挽狂澜于即倒,保住大军再战之力,予敌创伤!鉴于二人才能及当前交州局势,册封二人为左、右军师将军,位次赵云,但凡军中有不听命令者,以抗命论处!”
“另加使赵云持节,总镇交州之战,但凡抗命不尊,无论官职大小,但可先斩后奏!”
朝议在沉重的气氛中进行,随后又商议了些不算太重要的事情,便就此散去。
退朝后,王旭寻到周智和张靖,让他们二人准备一下,若是交州真的意外频发,那么他们说不定要率领朱雀军团部分人马,南下接应青龙军团撤退,虽然算不上什么很难的任务,可终究还是先做好准备更好。
周智和张靖点头答应之后,三人又随意闲聊了会儿,两人便先行离开。
王旭正欲回北宫,却在远处发现郭嘉早已静候多时。
“奉孝,你在此等候,可是有事?”
“主公!还有些事情,今日没急着在朝议上提!”郭嘉笑着说道。“所以等着给主公说说!”
平日里,除了朝议和正式场合,王旭还是让文武称呼主公居多,显得亲切。
“既然如此,那走吧,去北宫坐坐!”王旭邀请道。
“主公,臣下还得去处理调拨粮草物资的事,恐怕不能久待!”
“噢!我忘了。”王旭拍拍额头,随即停下脚步,问说:“那就在这儿说吧!”
“恩!”郭嘉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整理思绪,但很快便接道:“主公,西北马腾与韩遂又打起来,如今马腾越来越强,韩遂打得很吃力,即便我们大力相助,也是快撑不住,魏延和黄忠已经秘密出兵相助!”
“这是何时的事?”王旭惊愕。
“今日黎明前传来的消息,目前就徐元直与属下知道!”
“恩!”王旭皱起了眉头:“此事确实不宜声张,便先瞒着其他人吧!不过那边的战况要随时报给我,还有,这事儿得立刻让谍影知道,让他们帮助魏延和黄忠他们。”
“诺!”郭嘉应命。“那属下暂且告退!”
“去吧!”(未完待续……)
第六百七十六章 蜀汉二相
交州战局出现那等意料之外的变化,多少让王旭心情不那么阳光,几乎是天天过问交州那边的战事。
可惜之前那一战,让双方都有了顾忌,赵云忙着重振军心,等待新的粮草物资送达,不敢妄自进击。
周瑜汇合交州兵马后,虽然人数多达十几万,却同样不敢妄进,只因他对突然冒出来的诸葛亮和庞统二人,深为忌惮,只是加紧打听此二人的消息,细密部署,为接下来的战役努力做着前期准备。
两军在交州南海郡南北对峙,小规模交锋倒是好几场,可谁都没能占到太大便宜,各有损伤,交州与江东联军甚至损失更大些。
这也多亏了诸葛亮和庞统二人,他们身负重任,压力似乎不小,几乎每次小规模交锋,都要亲自出阵指挥,各种小陷阱、小计策层出不穷,虽然没有什么决定性的成果,但却让江东将士损失不小。
这些小胜利,也总算逐渐让王旭放下心来,是种安慰。
又过了半月,前线传回消息,言文聘已经亲自护送大批粮草物资抵达洭浦关,并顺利交接,踏上归程,他这才终于彻底松了口气,
这日,他前往抽查巡视屯田和新兵训练事务,午后归来,正在回北宫的路上,却被两个少年猛然拦住了车架。
“尔等何人?”没等王旭说话,护卫在后的王月影已是冷声责问。
“噗通!”两人齐齐跪倒地上,伏身磕头。
其中一人眉目坚毅,高声呼道:“楚王英明神武。百姓敬服。善纳谏言。不知可否容我二人上禀一二。”
“观尔等年岁,不过十五、六,修要胡闹,若再纠缠,休怪以刺客论处!”王月影冷漠地说着,其实她已经很照顾这两个少年,若是常人,全是先绑缚。然后再容说话。
“楚王,有志不在年高,少年便不是百姓乎?便不可上告不平之事吗?”那人面对杀气腾腾的龙虎卫,确实毫不畏惧,竭力相争,旁边的少年虽然没说话,但同样神色坚定。
“少年也是百姓!”王旭微笑着从车辇上走了下来,径自向着两位少年走近。
“君上,当心其图谋不轨!”王月影凝重地说,派遣少年行刺也并非不可能。而且曾经发生过。
“无妨!”王旭摆摆手,眼睛凝望着跪在地上的两个少年。
他觉得此二人临危不惧。胆大心细,又很会说话,因此颇有些兴趣。
“汝二人虽然说的有理,可若人人皆拦住车架,前来谏言或状告,孤岂非分身乏术,如何处理军政大事?若你们有冤屈,可去本县贼曹,若本县贼曹不公,汝可上告郡府,若郡府不公,可上告刺史,若刺史不受,可上告尚书台!倘若尔等有何谏言,也可按此规矩而行,对否!”
那少年静待他说完,才再次磕头,拜道:“无规矩不成方圆,楚王所言,草民诚服,可若是草民从郡府一路告至尚书台,皆不受理,该当如何?还望楚王告知!”
“尚书台亦不受理?”王旭愕然,狐疑地问:“尔等可是嬉戏胡闹,须知若无证据,随意诬陷,尔等将受严惩!”
“若无证据,即死何惜!还望楚王屈尊片刻,容我二人诉之原委,为万余百姓讨个公道!”那少年看似文弱,可胆气却着实不小。
王旭凌厉的目光直直望着两个少年,可二人也毫无惧意,坦然相对,满脸决然。
良久之后,他的神色才缓和下来,点头道:“好吧!便给你二人一个机会,但若是胡言乱语,休怪律法无情!说吧,你二人状告何人?”
两个少年彼此相视片刻,毅然点点头,一直没说话的那个少年随之接道:“启禀楚王,草民二人状告九卿之一,宗正寺之宗正张松,督下不严,渎职失职!”
“状告宗正寺下属官员,将作大将张肃,隐瞒不报,欺上瞒下,罔顾人命!”
“状告将作大将麾下,左校令阴溥,右校令张慕,盗取修缮栈道的巨资,坑害百姓民夫,致使死伤千余人!”
这少年在刚刚开口的时候,王旭就着实吓了一大跳,竟然直接就告到了九卿之一,怪不得尚书台并未受理,以二人的年岁,不可能有人信,若是受理才怪,没有重罚就算不错了。
其实他此刻也不怎么相信,毕竟两人看上去实在太过年少,就算真的有这种事,他们也未必发现得了。但既然已经答应,他也没有食言的打算,目光灼灼地看着二人说:“你们胆子不小,直接状告到九卿之一,不过孤已经答应,便不会食言,且说出他们所犯之事,拿出证据,再行定夺!”
说着,他语气一顿,声音转厉:“但你们说话之前也要想清楚,这是最后的机会,若是胡编乱造,休怪律法无情!”
那两个少年明显将他后面的话给忽略了,较早发言的少年立刻接话道:“楚王可知汉中以前通往司隶有两条栈道?”
王旭一愣,随即点头:“这如何不知,西边一条褒斜道,北至扶风眉县斜谷口,南至汉中褒谷口,汉初韩信‘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计里,那条栈道便是此处,本王如何能不知?只不过当初张鲁在汉中时,将其烧毁,断绝峡谷,不得复通!此外则是东边还有一条子午道,由汉中东部直抵京兆,但早年常为匪徒盘踞!”
“那楚王可知次两条路已大面积整修?”
王旭越来越惊讶,因为这些不像是寻常十五六岁的少年应该知晓的,凝重地说:“当然知晓,那是为加强司隶与汉中的联系发展,由本王与群臣商议后决定修缮,恢复通路,并且还在两条栈道之间,额外兴修了一条党骆道,途径太一山,联通司隶和汉中。“
这党骆道按历史是蜀汉诸葛亮命人所修,又名骆谷道,王旭为了加强南北联系,便将这个光荣而艰巨的历史使命给担上了。
那少年似乎对于王旭知道这些,非常高兴,很快又抢着说:“那楚王可知晓,负责整修这三条栈道的官吏,正是将作大将麾下,左校令阴溥,右校令张慕,二人身兼重任,却私自克扣物资和钱财,致使修建党骆道时,有数段皆偷工减料,最终有几处险隘地段相继从山壁上垮塌,两千多民夫工匠或从半空跌落,或在山脚被生生砸死,更有三千余人受伤,残者不知凡几!”
“什么?”王旭从他们知道的那么清楚,心里已是信了好几分,此刻闻言,当场失声惊呼:“这是何时的事?后来如何?”
“事发后,阴溥、张慕二人担心事发,将此事压下,将作大将张肃担心受到牵连,也隐瞒不报,宗正张松虽然不知情,但督下不严,也当受罚!”那少年恨声道。
“你们如何知晓此事?”王旭急问。
那少年看了看身旁说话很少的伙伴,才挺身回说:“鄙人与董允游历四方,因仰慕栈道伟绩,便前往瞻仰,没想却在道口就受到兵士驱逐,董允观察到那些兵士,似乎是在看守民夫工匠,甚至还有妇孺,心中好奇,便欲潜伏进山看个究竟,没想却在山中遇到了一个逃出看管的少女,其父正是被害死的民夫之一,那少女貌美,又着实可怜,董允知道前因后果后,深为怜惜,就答……!”
名叫董允的少年自从报出状告哪些人后,就一直没说话,此时猛然抢过了话去:“楚王,事情便是如此,鄙人与费祎已经带着证人前来襄阳,安顿在客栈之中,那阴溥、张慕为了掩盖事实,甚至将那些去探望民夫的家眷也给亢,着实可恨,还望楚王为百姓申冤,严惩不法……”
“等等……等等……处理的事先不急!”王旭连连摆手,他认真听着两人话的时候,突然反应到一件事,忍不住打断道:“你二人叫什么?何处人也?”
“鄙人董允,祖籍南郡枝江!”
“鄙人费祎,祖籍江夏鄳县!”
靠!竟然是蜀汉四相之二,还准备过两年招来见见,结果自己就冒出来了!
王旭的脑海里瞬间无语,看着两个迷惑的少年,顷刻间什么都明白了,还以为两人是偷偷混进南宫,毕竟群臣官署所在的南宫,还是比较好进的,因为来往人流很杂,动些心思就可以。
可现在知道二人的身份,那就更好解释了,他们要进来确实不难。
不由无奈地拍着额头道:“董允,你是董和的儿子吧!怎么进南宫的?”
董允被识破身份,瞬间尴尬地低下头:“鄙人给郭太尉说想瞻仰南宫,郭太尉就带我进来了!”
“他人呢?”王旭无语地说。
“郭太尉事务繁忙,交给我们一块令牌,吩咐不准靠近北宫后,便去忙自己的事情了!”董允埋着头道。
“你这小子,你确定今天没有说谎?”王旭狐疑地说。
没想这次董允却是坚定地抬起头:“若有半句虚言,楚王但可斩我!”
“呵!你倒是胆大,动则拿人头担保,你爹知道吗?”王旭责骂了一句,看着尴尬地董允,随之问说:“若你们所言属实,为何不直接告知郭太尉或者其他人?”(未完待续……)
第六百七十七章 一步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