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直善谋,我看可行!”沮授立刻出言,这些时日他与徐庶相交,深知其才。
陈登也随之点头表示赞同。
王旭有些犹豫,迟疑良久,才首肯道:“也好,如今南边蛮族也在叛乱,我需坐镇荆州稳定各方,那就由元直率领五千兵士火速前往。”
“主公,兵就不用了!”徐庶微笑着摆摆手,自信笑道:“赵将军虽大败一阵,但因法正留的那线生机,赵、周两位将军又应对得体,战场上统兵有方,顺利撤退回营,几战伤亡加起来也不算太大,还有一万多兵士,够了!”
“况且,益州军士初期两战连败,后来法正之计虽好,但也同样是自身死伤很大的计谋,又放过了胜利的机会,总的来说,比我荆州损失大得多,同样实力大减。再加上我荆州军精锐,又有赵云、周智等世间良将,还占据地利,已是足矣!”
说到最后,徐庶洒脱笑道:“主公宽心,属下只需两匹好马,二十名随从护卫便可!”(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五章 沙摩柯的愤怒
徐庶奔赴汉中,让王旭对那边的战局放心不少,赵云身边有个谋士协助,查缺补漏,应该不会再有大问题。不求速克,只要能挡住一两月,待其力竭,或阳平关的魏延击败外族,益州自然会退兵。
唯独法正之前的举动,仍让其忧心忡忡,只是还未来得及弄个清楚明白,蛮族这边又出了大问题。
鬼才郭嘉亲自带着黄忠等将南征,自然很快遏制叛乱局势,解去了护蛮族都督刘敏之危,即便彻底平定乱军,也只是时间问题。
难以解决的,是如何从根源上化解,毕竟蛮族太多,遍布荆南山岭聚落,杀得越多,只会越激化矛盾,荆州没时间长年与蛮族纠缠,需要稳定的后方,更何况蛮族还是荆州重要的一大兵力来源。
郭嘉当然明白大局,在击退蛮族先锋部队,并化解宁远县危机后,立刻寻到刘敏,与其深入交流,却从其口中得知,归附多年的蛮族突然叛乱,乃是有特别的原因……
本来蛮族深感王旭当年之恩威,一直非常支持,倾心归附,民族的融合也在循序渐进发展,很多人都逐渐开化,褪去原始生活。
但这种事终究不是三五年就能完全成功的,更多的蛮族采取了折中的方式,形成他们自己的聚居县乡。
这些乡县渐成规模,虽然服从荆州将军府的管制,每年交税,也按时提供兵员,但终究有着自己的军政体系。
而在这点上。他们又固执秉持自身传统,各聚居区都有自己的王。然后又从所有五溪蛮中选出最高的大王,唤作五溪蛮王,只是在名义上要由将军府册封。
这些王旭也知道,更是他亲自批准的。
虽然此举与初衷相违背,没能彻底解除蛮族武装,但如今的时机终究不成熟,不得不如此。若将蛮族逼得太过,手段过激。使得他们再度变成早前那般,躲在深山密林,必然后患无穷,时刻有只尖刀在背。
而现在,只要始终将其保持在控制范围内,并且能遵从荆州主要法规便可,随着经济文化的发展和传播。道路逐渐通畅,交流加深,自然可水到渠成。
这一切本来进行得很好,蛮族绝大多数人对目前生活很满意,甚至那些与汉族混居的蛮族,还非常爱戴和尊敬王旭。觉得是给予了他们光明的人。
可一切的转变,却在一个多月前,王旭刚刚出征颍川的时候。
据刘敏所言,前任五溪蛮王,也就是当年最支持王旭的一个蛮族部落领袖。因为年老体衰,决定传位于如今族中最强壮。也最推崇王旭的青年勇士——沙摩柯!
随后,便在一个多月前,专程带着沙摩柯拜访刘敏,商量具体事宜。
此等大事,刘敏不敢擅自做主,便让其立刻北上襄阳,去将军府觐见,并提议保密此事,害怕被有心之人利用。
老蛮王应允,随即悄悄带着预定的接任者,还有数十心腹勇士北上。
可哪想还未赶至襄阳,却在途中遭到强敌袭杀,老蛮王与随行勇士力战而亡,只有沙摩柯带着几个勇士,在老蛮王等众掩护下杀出重围,狼狈逃回部落。
更重要的是,那群袭杀之人不经意间透露出一个信息:他们是将军府的人,为的是杀掉五溪蛮王及继任者,拿走五溪蛮族传承图腾圣物,从而彻底瓦解掉蛮族,并使其整个部族永远为将军府利用,做战争的牺牲品。
死里逃生的沙摩柯亲耳听见这些,再加上他们北上的事,只告诉过护蛮族都督刘敏一人,自然认定是真的。
悲愤交加之下,他在回到部族后,立刻鼓动族人叛乱,族中大部分人虽然悲痛老蛮王辞世,但对其所说却将信将疑,毕竟王旭在他们心中威望非常高,与当年幽州牧刘虞在塞外各族心中一样,是深受爱戴的。所以只有数百亲近他的青壮年跟着叛乱,意欲报仇。
但刘敏不明所以,得知沙摩柯突然领着几百蛮族叛乱,未免事态扩大,立刻带兵赶去,本意是为尽快了解原因,并说服沙摩柯投降。
因为根据他之前对沙摩柯的了解,其人应是很爱戴和敬佩王旭的,曾亲口当着老蛮王说:是王旭给了他们富足和安逸,光明与未来,心甘情愿终身跟随。
可正因为刘敏不知详情,这出兵的举动,瞬间刺激了正将信将疑的蛮族,本没有的事情也被落实,顷刻间发生大规模叛乱,沙摩柯顺理成章进位新任五溪蛮王,攻打刘敏报仇。
当郭嘉从刘敏口中完整得知前因后果,更是心急如焚,在宁远县府的后院书房皱眉苦思,刘敏则是可怜兮兮地坐在旁边,不停叹气。
郭嘉沉默了好久,但因事情实在太过严重,最终仍是忍不住斥责:“这下可真是糟透了,你出兵还是小规模,刺激的蛮族也只是小部分,可随着那阴谋越传越开,我此次又率大批军士前来,岂不刺激整个蛮族动荡,后果难料啊!”
“你身为护蛮族都督,当初怎能那么不小心?既然察觉新蛮王沙摩柯前后不一,其中当有蹊跷,为何草率出兵?即便出兵也罢了,为何不第一时间报知将军府?”
刘敏满脸苦涩,长叹一声,自责道:“郭军师,此事确实是属下失职!当初以为蛮族安稳日久,不会生出大乱,便没太在意,哪想竟是如此复杂,直到从蛮族口中得到只言片语,前后推敲,才明白过来!可那时我已被围在宁远县,几番派人突围传信,也被截杀,实在无力。大错已经铸成,属下如今也只能静候主公发落!”
闻言,郭嘉顿时厉声训斥:“罪责事小。蛮族事大!如今荆州正直多事之秋,蛮族事情若得不到妥善解决。不但多年努力毁于一旦,入蜀大计也必然推迟,这个责谁都担待不起,你总督蛮族事宜多年,却犯如此错误,如何发落?”
“那不知现在该如何补救?”刘敏满脸颓然地问道。
郭嘉摇摇头,无奈道:“此事已非战事,我一人亦无力补救。唯独主公亲至,以蛮族对主公尚存的爱戴和信任,或许能得到沟通机会,只能速速禀报主公!”
“哎!”刘敏叹了口气,也无他法,即便明白若王旭赶来,他便再无将功赎罪的机会。但还是认了。
王旭在襄阳,得到郭嘉和刘敏联名急报,当场气得面色铁青,痛心疾首:“刘敏啊!刘敏!你治理蛮族多年,我亦千叮咛万嘱咐,让你务必谨慎对待蛮族。何故犯下如此大错?你让我如何治你之罪啊!”
貂蝉刚巧端着茶杯走进书房,见他如此气愤,不由柔声安慰:“夫君,莫要生气,小心伤了身子!”
“哎!”王旭重重一叹。坐回了胡床,回头看向貂蝉时。脸色倒是温和了不少。“不用担心,我没那么虚弱。”
貂蝉温柔一笑,轻轻将茶杯放到王旭身前。“夫君为国事操劳,先喝些茶水,静静心吧!”
“嗯!”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王旭脑中仍然徘徊蛮族之事,貂蝉则轻移莲步,坐到其身旁为其按揉肩膀。
过了片刻,王旭才抓住貂蝉的芊芊玉手,温和道:“蝉儿,我不累,你自己去歇息会儿吧!还有,替我叫人去通知凌婉清、典韦、黄叙、廖化四人,命他们收拾一番去南城门等我!”
貂蝉纤手一颤,已是明白话中之意,当即满脸不舍:“夫君又要远行吗?”
“嗯!”王旭叹口气,有些无奈地说:“我也不想,但如今蛮族动乱,非我亲自去不能解决。”
说着,已是伸手将貂蝉揽入怀里,亲吻那洁白嫩滑的额头。“蝉儿,我南征北战,时常出行,倒是委屈你们在家苦苦守候,待将来天下平定,一定好好陪陪你们。”
貂蝉乖巧地缩在他怀中,享受着片刻的温馨。“不要这么说,夫君为军国大事操劳,蝉儿很骄傲,况且能得到夫君这般宠爱,已经很幸福,很知足了。”
就在这时,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儿突然冲了进来,也不说话,直接就从另一边扑倒王旭怀里,死死抱住,正是当初王旭救下的小乞丐。
“哟!小盈盈这是怎么了?”王旭顿时宠溺地笑道。
“哥哥,不要走,话,也有些怕人,但唯独对王旭特别依恋。
怜爱地刮了刮那小巧的琼鼻,王旭柔声哄道:“小盈盈乖,哥哥去抓匪寇要不了多久,很快就会回来陪你的,你在家要乖乖听几位嫂嫂的话。”
小盈盈很聪明,听到这话,晶莹的大眼睛瞬间就湿润了:“哥哥骗人,上次也这么说,可一去就是两个来月!”
“呵呵!小丫头倒是机灵。”王旭莞尔一笑,随即说道:“盈盈,哥哥也舍不得你们,但哥哥必须去抓匪寇啊!你想,那些人那么坏,不抓起来,还不四处欺负人吗?就像盈盈当初被欺负一样!”
小盈盈眼中露出畏惧之色,想了想,终于说道:“那哥哥抓了坏人,就要赶快回来哦!”
“那是当然啦!哥哥还答应要亲自教你武功呢!”
“嗯!”小盈盈总算露出灿烂的微笑,懂事得道:“那盈盈一定听嫂嫂们的话,等哥哥回来!”
“盈盈真乖,那去找你蔡琰嫂嫂玩去。”
“嗯!”小盈盈这次很乖巧地应了一声,便蹦蹦跳跳地跑开。
这让王旭感到非常温馨,凝望着跑出门外的小盈盈,好半晌才回过头来。“蝉儿,你也去替我传信吧,我想先静静!”
貂蝉担忧地皱起眉头,但还是缓步离去。
在书房独自沉思了好一会儿,王旭什么都没带,也没等徐淑从她那作坊回来告个别,只带了自己的干将宝剑,便骑着白霜赶赴城门……
第五百一十六章 一线生机
护蛮族都督刘敏这几日承受着巨大压力,虽然郭嘉没有立刻问罪,言此事需要等调查清楚再做定夺,却仍剥离了他手中所有权利,将其全府上下都软禁,哪儿也去不了。
他如今正直壮年,但两鬓却在短短几日内,平添几缕白发。
“主人!主人!”一个老仆快步走进了书房,声音充满丝丝喜悦。
刘敏有些颓唐,头发散乱,目光随着仆人的呼喊离开桌上书卷,抬起了头来:“福伯,何事?”
老仆满脸兴奋,疾声道:“回主人,蒋太守率兵抵达宁远,前来看望,目前就在进府路上,老奴先行来给主人报喜!”
“哎!”刘敏叹了口气,他明白老仆高兴的原因,但更清楚自己的情况,当即苦涩地摇摇头:“福伯,表兄来也救不了我,蛮族叛乱之事若不能妥善解决,吾必然是在劫难逃。”
那老仆跟随刘家多年,忠心耿耿,听到这番话,不由急道:“主人,不管如何,蒋太守若肯帮着求求情,总有一丝希望吧!”
“无用!”刘敏非常肯定,但随即还是挤出一丝笑意:“但不管如何,表兄前来,我也该迎接,走吧!”
刘敏带着老仆走出主院,穿过数个花园和假山庭院,终于在长廊迎到了匆匆而来的蒋琬。
蒋琬本来心急如焚,突然遥遥看到刘敏,发现其头发散乱,衣衫不整。面有菜色,尽显颓唐之气。当即气不打一处来,疾声训斥:“刘敏,汝此等邋遢模样,成何体统!”
刘敏苦笑,意志消沉地走上前拱手:“表兄!”
蒋琬没管那么多,径自怒斥:“我哪有你这样不人不鬼的表弟。”
“表兄,我已半只脚踏入棺木,不是不人不鬼。又是什么呢?”说着,刘敏脸上已是更显憔悴。
“哼!”蒋琬闻言更为恼怒,气道:“你这模样,即便主公有心留你一命,待看到你,也会想杀了痛快!既然已经犯了滔天大错,你不速速设法弥补。怎还如此混吃等死?”
“弥补?”刘敏心中压力很大,此刻也被训出了火气,顶撞道:“怎么弥补?郭军师已经上报主公,还卸去了我所有权责,软禁于此,还能怎么弥补?”
“愚不可及。愚不可及!”蒋琬气得嘴唇颤抖。“郭军师当世奇人,软禁你全家所有人,连仆人也不放过,难道你未曾想过其中深意?”
“深意?”刘敏顿时一怔。
蒋琬恨铁不成钢地急声道:“若无深意,何不直接将你收押。反而将你上至家亲、下至小仆全数软禁?这是在给你赎罪的机会,你这般模样。不但不好好把握,反而枉费军师一片好意,真是死有余辜!”
“这……”刘敏惊讶至极,只觉得脑袋混乱不堪,但闻听有一线生机,眼神之中顿时有了些生气。“还望表兄救我!”
“我可救不了你,只有你自己救自己!”蒋琬深吸口气,随之厉声问道:“早前郭军师是否曾经询问,问你家人仆从比之事发前有没有减少?”
“问过!”刘敏也顾不得怄气了,急忙回道。
“那你的家人仆从,比事发前有没有减少?”蒋琬反问。
“没有!一个都没少!”
刘敏说完,陡然一怔,他也是个有才能的人,只是此次事态严重,感觉自己必死无疑,这才在重压下失去了平日的判断能力。
此刻受到蒋琬一番点拨,很快恍然大悟,惊道:“莫非是我的家中之人窃听了消息泄露,郭军师将我举家软禁起来,暗示我务必找出此人,查出线索?”
“算你还不算无药可救!”蒋琬长叹一声。“郭军师身为上臣,他不可能明言帮你,这已是给了你生机,若在主公南下之前,将那贼人生擒,随之追查出前因后果,以功补过,方有一线生机。若非如此,何必这般大动干戈,直接将你收押便是。”
“五溪老蛮王见过你就立刻北上,知道行程的人,除了他们自己,就只有你,不然那沙摩柯等人也不笨,何以一口咬定是将军府要灭杀他?仅仅凭借刺客口中之语便能如此肯定,甚至连一点质问的言语都没有?你当老蛮王傻到找个继承人,却连最起码的智慧也没吗?”
“据我从军师处得知的情况推断,要嘛是那沙摩柯野心勃勃,一切全是他自己策划,要嘛便是你这里泄露了消息。还有一种则是沙摩柯的随行勇士中有叛徒,但这种可能性极小,能作为随行侍卫,必然是深得老蛮王信任。”
“对于老蛮王,我也有所了解,是个很睿智而谨慎的人,其带领的贴身亲卫,出问题的可能性很小,况且作为蛮族,对圣物图腾是非常崇拜的,一般都不会允许有任何毁坏和辱及图腾的举动!”
“现在图腾虽然没坏,可却落入那群刺客之手,不知所踪,所以蛮族出这等问题可能性小,即便是沙摩柯野心勃勃欲作乱,也不用拿图腾来做这种事。所以……”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蒋琬停顿下来,目光凝重地看着刘敏。“所以,你这里是最大怀疑目标,不管事实究